酷男斜她一眼,淡淡道:“恆子星和地球環境相似。現在正下著大雪,此時的積雪非常鬆軟,粘合力比較小,一旦某一小塊被破壞了,剩下的部分就會像你們那的多米諾骨牌一樣,產生連鎖反應而極速下滑。剛才我放了顆和外界聯繫的信號彈,卻聽到山下有異動,估計雪崩就快發生。”
恆子星!雪崩!
兩枚重磅炸彈把她徹底炸懵:“要飯的……你在開什麼玩笑?你就是綁架我,也不必綁到這個地方來對麼?你究竟抓我來幹嘛啊?”
“進山洞再說吧,外面冷!”酷男甩一下美麗的銀藍色長髮,轉過身。
小瓦這才後知後覺地感到寒冷,趕緊搶在酷男前面跑回山洞。
酷男跟進來道:“我真沒開玩笑,也不想帶你來這裡。我們國家有一個千年預言,說今年會有大的災難,而地球上有一個人將啟動護國神器的神咒挽救這一切。哪知道你的硬幣居然和神咒吻合,然後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就自動降落在這裡!我看你也不像那個力挽狂瀾的人,九成九是神器搞錯了!”
“預言,神咒,怎麼,怎麼會……發生……這種事?”某女已經是目瞪口呆,語氣虛弱。
“唉!你以為我想這樣?你們地球人真是囉嗦!”
“告訴你!我不是地球人,我是煤球人!”滿腹鬱悶、滿心無奈、滿頭無名怒火。
“煤球人?”黑水晶中浮起訝然。
“對!黴球,倒黴的黴球人!”
酷男莞爾,眸中漾起笑意:“也不算很黴,雪崩只會發生在山坡和山地,我們在山頂,生命無虞!麻煩的就是——下不了山了!”
“下不了山,我們會凍死的!不是一樣很黴?”
她一向穿得少。二月的天,區正浩那廝還穿著羽絨服,她只在肥大的T恤外穿了一件小小的棉外套,實在抵禦不了這零下的溫度。
酷男抱著胸,斂住笑,蹙眉上上下下打量她一番,然後冷冰冰地說道:“誰叫你穿這麼少?”
“我要知道會來這個鬼地方,一準把棉被帶上!”小瓦沒好氣地瞪他一眼。
酷男緩下面色,“放心,最遲明天早上,一定會有人來救援!到時候想辦法看能不能送你回去。”
她的心稍稍安定,蹲下來,讓身體的熱量更集中。
酷男斜靠在洞壁上,悠悠問:“你叫什麼名字?”
“杜小瓦。”沒好氣、沒耐心的腔調,伴著牙齒打顫的“得得”聲。
“瓦片的瓦?”他挑起濃眉。
“嗯。”這個名字一直讓她鬱悶,“要飯的,你呢?叫什麼?”
“我?”酷男一愣,頓了下道,“風迴雪。”
“咦?一個混丐幫的,怎麼叫這麼抒情的名字?你,究竟是什麼人呀?”
“無可奉告。”他繃著臉,也感到寒氣逼人。
“懶得理你!”她冷得縮成一團。希望能趕快下山,否則就這麼莫名其妙的死了真不值。
“那你一個女孩子,為什麼叫這個一點也不動聽的名字?”他也有些好奇。
她重重一嘆:“還不是因為我老爸重男輕女。原本他以為我會是男孩,給我起名叫小璋,生出來一看是個丫頭,立馬改成了小瓦。”
“什麼意思呢?”
“你這都不懂?”奉送上看白痴的眼神。
“我幹嘛要懂?!”他眨著黑水晶,理直氣壯。
她搖搖頭,嘆口氣:“古時候生男孩子叫‘弄璋之喜’,生女孩子就成了‘弄瓦之喜’。璋為玉質禮器,瓦為陶製紡輪,高低立見了吧?中國古代就是這樣男尊女卑!”
“你爸是現代人,還不是一樣重男輕女?”他譏嘲道。
小瓦瞪他一眼,氣鼓鼓地握起拳頭。
★★★
重男輕女,男尊女卑,是杜小瓦的心頭之痛。
老爸是個古文史老學究,常年泡在故紙堆中,思想傳統到不能再傳統,加上家裡四代單傳,是以重男輕女到了極點。
為了證明女孩子不比男孩子差勁,她自小就獨立自主,大方豪爽,努力學習,樣樣爭強,班上男生沒一個成績比得上她。但也因為太像男孩,她總是被丘比特的傷心小箭射中。
24年的生命裡,經歷了三次戀愛,每次都是以失敗告終。
第一個,高中時的鄰班同學,學生會同僚。
玩了兩年“愛在心裡口難開”的暗戀遊戲,畢業前剛準備開口示愛,人家就要和她玩“兄弟結拜”,然後請她一起幫忙策劃怎麼追女仔!
第二個,大二認識的同校學長。
談了一年,親密接觸僅限拉手,然後毫無預兆地摟著一個美女來通知她“從此goodbye”!
第三個,就是區正浩那廝。
該同學是隔壁學校的,去年和她一起考研的戰友。當初,他看上她,是被她在圖書館k書時那種文靜、專注、美麗的樣子所迷惑。第二次正式約會,他就開始斥責她不像女孩。斷斷續續交往了半年,爭吵若干次,終於進行到了kiss階段,但在昨天晚上,小瓦卻撞上他和自己的同寢室好友——嬌嗲柔情的朱朱同學去開房間。
今天喊他出來正式宣佈分手,未料那廝態度惡劣,氣勢強悍,直接攻擊她“太獨立,太有主見,沒有女孩子的溫柔氣質,還總打扮得像男生,令他很沒面子”!自己腳踏兩船,卻恬不知恥地在那鬼話連篇,真真氣死人!
愛她的男人究竟在哪裡?怎麼感覺男人和公共廁所有一拼,所有的好位子都被佔了,剩下的都是一堆堆的屎?
她深呼吸一口冷冽的空氣,竭力讓煩亂的心緒平靜下來。
★★★
突然間,寧靜的山下傳來“咋嚓”一聲異響。
“雪層斷裂了!”杜小瓦煞白著小臉驚呼。
“嗯!我出去看看。”他迅速閃身出去。
“危險!”她直覺地提醒。
他停住腳步,回眸一笑:“沒事。”
雪坡上,雪崩體變成一條巨大的白色雪龍,騰雲駕霧般呼嘯著直瀉而下,聲勢凌厲。雪崩氣浪衝擊出“嘭嘭”的巨響。一瞬間,雪堆起了十多米高,道路被覆蓋,森林被毀壞,河流被堵塞。山谷間迴盪起巨大的轟隆聲和回聲,象驚雷一樣,振動了整個山谷。
風迴雪呆了片刻,又回到山洞。
山洞裡,杜小瓦面色青白,不知是凍的,還是嚇的。
“放心,我們只要不凍死,明早之前一定會得救的!”他脫下沾滿泥點子的棉外套,彎下腰,給她披上。
刺骨的寒風夾著冰冷的雪屑吹進洞中,刮到臉上就像刀子在割一樣。
“那、那就不客氣了!”小瓦冷得直哆嗦,也顧不得髒,趕緊裹上外套。
看到他身上只剩一件黑毛衣了,小瓦又有些不好意思:“你,冷不冷?”
“不冷!”某人又快又響亮地答道。其實,脫掉外套,立刻感到寒意襲人,嘴上卻猶在死撐。
小瓦抬眼打量他一番,微嘆著道:“你在說謊呢!你看,你現在抖得比我還要厲害,還說不冷?要是你被凍死了,我更沒希望回去了!”
風迴雪也蹲下來,道:“沒關係的,我身體好,又是男人,這點冷風我撐得住!”
“哼,男人了不起?冷死你活該!”
風迴雪仰天一嘆:“你的理解力很有問題!我的意思是,你是女孩,千金之軀,比較尊貴,挨冷受凍這種事,應該由苦命的男人來做!”
小瓦一震,繼而心中一暖。
這個死要飯的,雖然語氣總跟吃了火藥子似的沖沖的,脾氣跟廁所裡的瓷磚似的臭臭的,但人美心善,還是很上路子的。
剛準備誇他,卻見他霍然站起來,在洞裡跑了幾圈,然後在她面前蹲下,板著臉道:“把衣服脫下給我!”
小瓦氣得要死:“什麼人啊?剛想說你夠義氣哎!”
風迴雪也不理她,扒下她身上的黑色大外套,自己套起來。
小瓦哆嗦著伸出手指著他:“你!哼!過分!”
他卻一把拉住她的手,把她擁入懷中,用外套裹住她窈窕的身子。
★★★
“別誤會!你不能凍死,我也不想凍死,只能這樣了。”他摟住她纖細的腰,在她耳畔低喃。
他的身子很冰。
她的身子也很冰。
但是,兩具冰冰的身子緊貼在一起,卻可以在最短的時間內產生熱力。
一瞬間,她的臉紅了起來,兩頰也開始發燙。
遙遠的星球,超帥的乞丐,恐怖的雪崩,可以致人死地的嚴寒,陌生的懷抱……嗯,他的身上,居然有一股木葉般清香的味道,很好聞……
“我想,我肯定是在做夢……”她抱住他。
“不是做夢,是患難與共!”他更正。
“嗯。患難!可是,這是你給我帶來的災難!”她抱緊他,在他耳邊指控。
“都快凍死了,還這麼囉嗦!”他抱得更緊。
“怎樣?我就是又兇又囉嗦!”她在他耳邊大嚷。
“喂!不要沒凍死,卻被你迫害成聾子!我還沒娶老婆,變成殘障人士怎麼辦?”他也提高聲音。
“放心,到時候我負責幫你找!就衝你這幅妖孽的長相,不愁沒有美女願意跟著你!”她掙脫他,誇張地上下打量著他,然後再次鑽進他懷裡:“喂,你的臉洗乾淨了,真的很美!丟掉那個爛帽子,長髮飄飄的樣子,真的很有型啊!瓜子臉,楊柳腰……”
“喂,我明明不是瓜子臉!”他皺眉抗議。
“別打岔!我還沒說完,瓜子臉,楊柳腰,柳葉眉,桂圓眼,櫻桃嘴,蓮藕手,這些形容也都還不夠,看來,只能用‘植物’人來形容你的美了!哈哈,植物人,你知道什麼是植……啊!”
她正瞎掰得興高采烈,忽覺眼前藍光一閃,猝不及防間,櫻唇已經被他專橫地吻上。
剎那間,她的腦中一片真空,待回過神來怒目相向時,卻撞上一雙含笑的黑眸,眸中閃爍著戲謔的光芒。
她掙扎著正準備用力推開他,他已經鬆開了她。
“你再囉嗦,我就繼續!”他拂了拂銀藍色的髮絲,故意狠聲狠氣地威脅。
杜小瓦向來吃軟不吃硬:“哼!怕你!其實,這樣製造的熱量更大!科學家研究表明:一個熱吻相當於25克巧克力的熱量!人在接吻時要調動面部的34塊肌肉,可以防止面部皮膚鬆弛!接吻時,呼吸頻率會增高、脈搏會加快、細胞會擴展、血液流量會增大……唔!”
他言出必行,再次強悍地吻上了她的唇,堵住她喋喋不休、滔滔不絕的“囉嗦”。
她的唇很嫩很軟,吻起來還有清甜的味道。他用力吻著她,果然覺得熱量被“製造”了出來。
陌生的地點,陌生的男人,從未經歷過的纏綿深吻……
她暈乎乎地想:是夢!肯定是夢!絕對是夢!百分之兩百是夢!
(本文不v,不坑,積極更新,很想看看做到這三點,有多少讀者願意收藏本文、收藏作者以及打分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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