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买房还追二胎,这届“90后”的信心从何而来?

如果说危机是十年一轮回,那么2018年轮回的结果就正好砸中了“90后”的脑瓜子之上,特别是最早那一批率先步入中产的“90后”,我们称他们为“新中产”。

在谈论这群被砸得“非常痛”的90后新中产之前,我们先谈谈“中产”的定义。

我认为“中产”并不是简单指财富、地位、身份,而是指的一种消费态度,即更加注重细节、质量、品味、创意、个性文化。“消费态度”之所以可以作为一个界定中产的指标,是因为一个人的消费态度更容易体现出他手上资金的可支配程度,例如剥除贷款、租房等固定支出之后,在“吃喝玩乐”上的消费程度和态度。

简单概括中产的消费行为就是:他们需要买好的,但又不是最好;买贵的,但又不是太贵。我们姑且就在这个“中产”标准下,加入一个“年龄段”作为区分,那么寻找符合“90后”年龄特征的“新中产”就更容易被了。

至于为什么要选择“新中产”来谈“焦虑”呢?

尽管“90后”已经步入了需要把“防脱发”从话题的层面提到操作的层面的年纪,但这显然不是他们唯一要面对的“焦虑”问题。我认为“焦虑”一词,本不应该在这群率先步入中产的“90后”群体——他们比同年龄人走得更远更快收入更高,本应该成为国家和社会发展中流砥柱的他们,为何反而更快地陷入了“焦虑”之中?

看到这里,你一定会说是“房价”让他们焦虑吧,但答案真的这样简单直接吗?

为此,我选择了几位税后年收入在“30万+”的“90后”了进行采访。

要买房还追二胎,这届“90后”的信心从何而来?

人物一:谢菲菲,89年,北京的某大型基金产品经理,税后年收30+

“我现在真的非常焦虑。”一杯啤酒下肚之后的谢菲菲说起了她所“焦虑”的事情。最近,谢菲菲跟拍拖三年多的男友登记了,但她并不想操办什么的婚礼。原因就是想“省点钱”。读金融出身的谢菲菲善于计算各项生活成本,而结婚的成本被她归类“无必要的开销”。

当我以为谢菲菲是因为“婚姻”而焦虑的时候,她说了“辞职”的想法。

“从到北京读大学计算器,到现在已经在这里10年了,但我始终感觉不到‘归属感’。先不说北京的户口我是否能拿到,那挡在眼前的房价就已经让我绝望了。”谢菲菲说,“现在回老家,无论是娘家还是婆家,都在追问我们关于房子的事情,好像我们的未来除了房子,无论做什么都不值得家人认可了。”

如果不是听她亲口说这话,我很难象出来,以当年市里的文科高考状元身份考入北京知名大学金融专业的她,说出了在北京找不到“归属”的话。在我们的眼中,谢菲菲就是那种一路以学霸身份走来,在她的字典里没有不曾有“放弃”二字,更不会说出这样消极的话。

89年出生的谢菲菲今年29岁,按照计划,她将在33岁那年结婚,35岁前要一个孩子。去年这时候,她说还有5年时间去考虑房子的事情。“对我来说,房子不是一个家,而是一个枷锁。每当说起房子,我在事业上所有的规划都有所顾虑,我不希望自己毕生所有的奋斗只是仅仅为了一套房子和一个户口而已。”谢菲菲又喝了一口啤酒。

“咱们再想想办法就好了。”谢菲菲的老公是一名律师,在北京一所律所担任经济类案件诉讼工作。收入稳定,性格内敛,也是名校高材生。如果按照家庭收入,谢菲菲跟他老公二人可以实现税后年收入45万以上的目标,但同样的“焦虑”也出现在他的脸上。

也许,“焦虑”是一种传染病吧,他们两都被感染了。

而他们认为解决这样的“焦虑”的方法,就是离开北京,到南方城市闯荡一下。

要买房还追二胎,这届“90后”的信心从何而来?

人物二:陈锋,91年,上海的互联网创业者,税后年收30+

认识陈锋是因为一场互联网活动,我以记者的身份采访了这位90后创业者的代表。91年出身的陈锋是上海某211、985大学的IT专业学生,在他大二那年,国家开始提倡“双创”的政策,鼓励大学生创新创业,他无疑是那个风口的受益者。

2014年前后,各类创业团队和各种风投基金激情碰撞,那时候的创业项目和风投资本满天起舞。还是大学生的陈锋跟几个同学组织了一个app开发团队,开发了一款面对上海大学生的兼职App,结果大热,注册人数一个月内猛增2万人。到了2015年,陈锋的创业团队拿到了第一个天使投资。作为团队的负责人,陈锋每个月拿到了2万的月薪,他人生的第一张名片是印上了“总经理”的职位。

2016年,陈锋大学毕业了,而他的项目也迎来了B轮融资,但是这次,因为自己对项目管理经验的缺乏,以及投资的不断进入,投资方对项目的把控程度不断加深。到了2016年底,陈锋不再是总经理了,而他的薪酬也比过去峰值时期低了50%。

2017年,陈锋从项目退出,投资人以股权买断的方式支付了100万给陈锋。他至此正式离开了创业团队,并受邀加入了一个互联网公司。拿着30万年薪的他,也成为了一名“新中产”。

陈锋一直认为,出名和赚钱都是要趁早,所以他在大学期间就不断提高身价。“我真以为自己可以在这个项目干到底,起码到实现财务自由吧?”陈锋说。

由于有成功的创业经验,陈锋在新公司的起点很高,作为一个毕业两年多的职场新人,他的年薪加奖励可以达到30万以上!但就在上个月,在产品经理岗位上干了1年多的陈锋辞职了,理由是他适应不了“给别人打工”的节奏。

陈锋说,在离职之前,他“焦虑”了大约半年:几年前那段校园创业的经验,让他对现在职场身份的调整感到无所适从。于是,他拿着手上的100多万元,打算回到老家,投资一间连锁品牌的餐饮门店。

要买房还追二胎,这届“90后”的信心从何而来?

人物三:何小小,92年,广州的某宇宙第一房企市场部,税后年收30+

最近,何小小刚负责组织公司的一场新闻发布会,因为某些建筑工地的意外,让她曾经引以为荣的企业变成了过街老鼠一样被舆论口诛笔伐。“呵呵,我已经一周没有回家了。”当我问她发布会成果如何时,何小小没有正面回答,只是发了我这样一句话。

何小小是92年的女生,2013年广州知名大学毕业之后通过校招进入了房地产行业,那时候她所在的企业还没有得到宇宙第一房企这样的称号,也没有现在的天灾人祸,可谓静静地过着该有白领的生活。

而在业内,何小小的企业是以“加班多、福利好”出名的,况且吃住全包,可谓相当给力的企业了。而在2015年,何小小结婚了,而就在同年,凭借坚实的收入基础,她与同样是在房地产行业的老公一同贷款扛下了一套距离市区30公里的房子。当年,何小小生了一个女儿,可以说是十分和谐幸福的“90后”新中产家庭了。

2016年,何小小响应了国家“二胎”的号召,开始准备努力“造人”。

但无奈的是,广州的房产政策开始调控,在市区购房的社保年限也由3年变成5年了。原本不是问题的问题,现在却活生生地挡在了何小小的面前。

而且更奇葩的事也发生了——赶在新政出台之前出手置换房子,却在卖家在签了合同之后被违约惜售了!于是,卖了原先房子的她,现在也住不到新里房去。

于是,她的二胎计划搁置了,换房计划重新提上日程。因此,一切开销都省了下来,都是为了弥补那次买房失败的恶果。

何小小说,拍脑袋决定的政策不是“误伤”了她,而是“真伤”了她(她说的真实伤害,就是游戏里面无视防御的攻击)!现在,何小小所有消费都是“省”为主,因为“买房”的问题是以后摆在她孩子读书户口等问题的最大障碍了,而解决这个问题的方法,就是存钱了!


今天,我们国家也确是遇到一些麻烦,无论是经济上还是其他,这个不确定性,是这批30岁以下的新中产年轻人从来不曾遇到的,他们的过去全都伴随着中国黄金增长,不过,不经受风雨哪里见彩虹。

“三十而立”或许就是这一代人的宿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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