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青大破匈奴右賢王的王庭,對漢朝來說是史無前例的功績,想當初高祖劉邦帶領三十萬大軍在邊界與匈奴決戰,竟被圍困了整整七天,險些被俘。漢朝八十多年的時間,若非衛青的出現,匈奴人這個漢朝百姓的夢魘不知還會存在多久……
所以,衛青這一勝仗,可謂石破天驚,劉徹不僅迫不及待地親自派遣使者到邊塞,封衛青為大將軍,甚至連衛青的三個尚在襁褓的孩子都一一封侯,即使衛青推辭也堅決不改主意。
公元前123年夏,為了爭取襲殲匈奴單于主力,劉徹任命大將軍衛青率領十萬騎兵,衛青的好友公孫敖做中將軍,衛青的姐夫公孫賀為左將軍,匈奴於單太子降漢的趙信為前將軍,蘇建做右將軍,李廣做後將軍,李沮做強弩將軍,從定襄出兵,尋殲匈奴以鞏固邊防。
漢軍這次改變了以前臨時編組軍隊的做法,在出戰前,便明確了中、左、右、前、後的軍隊,由衛青統一指揮,並直接掌控強弩軍,如此周密而條理的布軍,劉徹的重視可見一斑。
然而,衛青第一次從定襄出兵,僅僅殺敵三千後便退回了關內。衛青的大軍遇到了匈奴人的埋伏,在荒漠中作戰本就不是漢軍所長,在敵人有備而來的情況下,漢軍傷亡慘重,只能退回關內做休整。
一個月後,衛青再出定襄,這次雖殺敵萬餘人,但蘇建和趙信一邊又是狀況不斷。
在出兵前,衛青將蘇建和趙信兩軍合為一軍,與大軍分開行進。但是萬沒有想到,蘇建和趙信卻碰上了匈奴單于伊稚斜率領的主力,且蘇建和趙信只帶領了三千餘漢騎,匈奴騎兵卻有數萬之多。
場面著實慘烈,蘇建等人拼命廝殺了將近兩天的時間,但茫茫大漠,衛青的大軍根本根本無從救援。戰到最後,還存活著的漢軍也大都體力不支,站都站不穩了,而匈奴騎兵卻一波又一波地湧了上來。
就在蘇建仍拼命頑抗之時,趙信率領著800的殘兵竟向匈奴人投降了……最終,三千漢軍,全軍覆沒。
所幸蘇建孤身衝出重圍,逃回漢營,向衛青稟明瞭戰況。
然而,蘇建帶領的漢軍不僅全軍覆沒,蘇建自己還棄軍而去,當時軍中有人向衛青說“不斬蘇建不足以立軍威”,也有人認為:
“蘇建帶領的漢軍以三千對抗匈奴數萬騎兵,敗局已定,然而與數萬匈奴人血拼,竭力奮戰至最後一名將士倒下,仍不敢有背叛之心,若此時處死蘇建,這不等於告訴所有的漢軍將士,日後一旦戰敗回朝就會被殺死嗎?這不是逼迫我軍將士反叛嗎?蘇建……殺不得啊!”
雙方仍在爭論不休時,衛青打斷了他們,說:“我奉天子之名出征,自有天子的威名,若我再樹自己的威嚴恐有不妥。還是把情況向皇上詳細報告,讓皇上自己裁決吧,人臣不可專權,不是嗎?”
以自己沒有職權允許他在國境外擅自誅殺將士為由,衛青成功將蘇建暫時從刀下救了出來。
蘇建這邊雖是全軍覆沒,但衛青麾下另一個人卻“收穫頗豐”。
那人本非主將,只是劉徹派給衛青的協同助手,以作歷練。此人率領著八百人的精騎隊伍,每次發兵後便迅速衝了出去,甩開大軍幾百裡,“膽大妄為”地想要尋找合適的機會殺敵,委實有些不聽人使喚,衛青也很無奈。
說是歷練,但每每帶回的戰績卻令人瞠目結舌:兩出定襄的戰爭中,斬殺了匈奴的相國和當戶,殺死了匈奴單于的祖父一輩的籍若侯產,活捉了單于叔父羅姑比,前後共殺敵2028人,在全軍中屬第一。
此人,便是衛青的外甥,霍去病。
霍去病是衛青的姐姐衛少兒與一個名叫霍仲孺的小吏所生的私生子,在衛子夫受寵、衛青屢建奇功之後,小小年紀的霍去病便常常出入宮內,張揚好動,機靈敏銳,尤其得劉徹的喜歡。
身居長安時,霍去病便一直叫囂著要上陣殺敵,此次劉徹准許他隨衛青出征,也是看霍去病騎術精湛,是時候可以上陣小試牛刀了。
只不過在出徵前,劉徹就囑咐衛青撥給了霍去病好些壯勇的戰士,便是那跟著霍去病深入敵境的八百騎兵。
而霍去病年方十七,便敢深入敵腹,偷襲了匈奴的一個營地,將匈奴士兵殺得四處逃竄,最後竟成了此戰給劉徹最大的驚喜。
待全軍都歸攏清點之後,衛青便班師回到了邊塞,不再對匈奴發動攻擊。
從公元前124年衛青從高闕出兵出擊匈奴右賢王,到公元前123年衛青統率全軍兩出定襄,漢朝有史以來第一次對匈奴單于的主力作戰,最終以殺敵1.9萬騎、俘虜1.5萬人為勝利的終結。
最終,張騫作為大軍的嚮導,憑藉之前出使西域的經驗,在軍隊行進中能很快地找到有水草的好地方,使士兵免於飢渴,功不可沒,被劉徹封為博望侯。蘇建最終被劉徹赦免了死罪,交了贖金,成為了平民百姓。
作為統率全軍的大將軍衛青,在掃清漠南匈奴勢力的作戰中,損失了兩位將軍的軍隊,趙信也背漢投敵,功過相抵,最終只獎賞了千金。
而霍去病,獨自率領八百騎出擊,功冠全軍,被封為冠軍侯,食邑1600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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