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扫黑第一大案:断头台 第八-九章

第八章 又一起枪击案

中国扫黑第一大案:断头台 第八-九章

正当干警们对“3·30案”和“4·4枪杀案”没黑夜没白天地调查取证却又没有任何进展时,5月14日凌晨一时,又发生一起杀人案:城关区杨家园25——29号门前的道牙边发现一具尸体。

等到群众报案,已是凌晨6时。恰好这天又是金山佛中队值班。城关分局将辖区划分成7个刑侦责任区,分归7个中队管,但每晚有一个中队轮流值班,遇有案情,先勘察现场再移交别队办理。中队全体干警赶到现场,现场十分简单:死者早已气绝身亡。死者身上什么东西都在,证明不是抢劫杀人。死者身中四弹,头部两弹,胸部两弹,弹弹要命。现场无目击证人。在附近访问了上百人,只有两个民工谈到,他们当时曾听到枪响。所幸死者身上有一个名片,确定其名字叫李江。

李江,干警们对这个名字好熟悉,这个人不就是在4月4日VJ迪厅那起枪杀案中的受伤者吗?仅一个多月,就让人枪杀在街头,这里边必定有某种联系。可到底是什么联系,谁也讲不清。肯定不是抢劫杀人,极有可能是报复杀人一类。

提取弹头送市公安局检验,结果令警方大吃一惊:竟和“4·4枪杀案”同为一支5连发猎枪所为。这更验证了干警们关于报复杀人的判断。

市公安局负责刑侦工作的副局长李宗峰和城关分局胡义副局长及市区两级刑侦专家分析,认为“5·14案”和“4·4枪杀案”同为一伙人所为。决定并案侦破。

这起案件按城关分局划分的责任片区本不属11中队,可一并案,又归到金山佛中队了,归案并案本属正常不过的事了。对警方的侦破而言,本是一件好事。可这次并案,让干警们忧心忡忡:很可能,这是老鼠拉秤砣,大头在后边,有一张无边的黑网笼罩着这个城市,他们上演着一场剑不入鞘的无止境的报复反报复的轮环大仇杀。

办案干警感到肩上的担子分外沉重。

第九章 蛛丝马迹

李智被杀,已经引起社会各个层面的足够震动和街谈巷议了。可是,紧接着又发生两起枪杀案,全社会几乎一片恐怖。公安机关的压力是巨大的。即使别人不给压力,作为人民警察,尤其警察的领导就感觉很没有面子。省市区三级公安领导和刑侦部门进行了多次分析,他们从任何一综线索任何一个细节上反复推敲讨论。社会上议论,猜测,传闻很多,演绎出许多有鼻子有眼的分析和故事。干警们不敢大意,指定专人全部搜集,希望从中获得一些有用的东西。可把传闻与事实一对照,全为一文不值的无稽之谈。

这几起枪案不破,打击黑恶势力就只是一句空话。议论和关注是群众的权利,作为公安机关,必须拿出有力的证据。

在4·4案中,当时从龚涛身上发现一个钱夹,里边有一张别人给的名片,上边仅有一个传呼号。这样的名片本身就很怪。人们通常见惯了堆满各种最得意头衔、详细电话、手机号、电子邮箱的名片(因为名片就起这个作用),而死者身上的名片上边仅有一个传呼号,这太反常了。他们决定以这个传呼号为突破口,从电信局调出相关信息进行研究,结果却不得要领。线索中断。

5·14案中,他们从李江身上得到一部手机。在没有其他任何线索和突破口的情况下,他们以这部手机的号码为重点,展开了大量枯燥乏味的调查。一般人的电话手机通话号码,通常也不过几十条上百条而已,而从电信局调出这手机的联系网络,竟有上万条信息,全是往来电话号码,它们简单而单调,打印了厚厚一本子,也看不出有任何值得怀疑的地方。

面对这一万多条枯燥的信息苦苦思索,金山佛希望从中找出点什么。他将这一万多条信息设计了十几种表格,设计了几十种不同的归纳、分类方法,然后排列组合,进行假设、推测、分析和调查。

中国扫黑第一大案:断头台 第八-九章

按这几十种不同的分类整理归纳办法进行了大量工作,没有效果,金山佛不气馁,又重新设定了一种假设:

1、离犯罪时间最近的一次通话超过100秒的;

2、现场周围的公用电话;

3、作案时打得相对多的电话;

4、使用频率比较高的电话。

他坚信,这次枪击杀人,肯定有预谋过程,跟踪过程,汇报指挥修正计划过程。每个侦察员都有一个16开的200页的硬皮笔记本,仅为研究这一案就写划得满满的。绝大多数符号外人是看不懂的。刑侦队员不光会打打杀杀,其实更多的是智力的竞赛。对方设谜,他们解谜。当笔者在采访中翻查了他们那个画着圈圈点点线线框框的箭头、分析文字的本子时,不由被刑侦工作的艰难细腻震撼了。这些人外表粗犷,甚至有点霸气野蛮,可心智的细腻是任何一个警种都做不到的。

从无头绪中找线索,真比大海捞针还艰难。全中队干警每天就分析这上万条电话号码,经过比较分析归类,将上万条筛成几百条,又继续寻找规律,筛选成几十条。以此入手,在五泉山一带确定了一部电话,分析是一个罪犯的落脚点。在拱星墩鱼池口有一部电话,在烧烟沟一带也确定一部电话。拱星墩经查是一歌厅,在烧烟沟一查是一个公用电话。他们对此公用电话也不轻易否定,分析为作案者在那一带租房,房间无电话,只好打公用电话。

他们相信他们的分析,不断地设谜解谜,不断地推理,直至走到极端。功夫不负有心人,最后终于确定一个嫌疑最大的电话:东李家湾202号马虎。经落实,马虎兄弟四人,马虎为老四,他们分析,这就是四虎子。据调查马还涉嫌贩毒。可马虎不在家,他们又放弃办公室工作,开始艰难的守候。并将这一发现报告省厅。

烧烟沟排出的一部电话,经查为一发廊电话。五泉山附近电话经查在白银路某号,也是个发廊。这两部电话和龚涛的机子有联系。

他们先从白银路的发廊调查,店主叫于霞。通过做工作,她承认她和龚涛认识,二人正在谈对象,龚涛老找她,二人姘居。4月4日晚上,她在双城门碰见龚涛的朋友孟波,从双城门由北向南跑,她问:“你跑这么急干啥?”孟波说:“龚涛出事了,我要躲几天。”边说边跑过,从此再没有见过他。

据此,确定孟波、尤素福为4·4案和5·14案的嫌疑人,进一步查实尤素福真名马磊,住黄河北金城关。案件终于有了突破性进展,全中队干警颇受鼓舞。市局主管刑侦的李宗峰副局长及城关分局领导对他们的工作进展给予充分的肯定。

随后,他们又向几十家歌舞厅的坐台小姐调查,证实4·4案件踩浦立明脚的人外号叫阿岳。

6月9日,省厅证实,马虎已从外地回家。

事先掌握马虎有四支枪,所以,胡义副局长和庞自来队长亲自带队,并抽调其刑侦中队配合。因为马虎有枪,住的又是独立院落,有防盗门,干警配发了防弹衣,事先设计了几套周密的抓捕方案。

干警们将整个院子包围起来。正欲敲门,哐当一声,门却自动开了,里边一个女人端了一盆脏水正打算往外倒水。干警们乘势冲进去,问女人马虎在不在。女人说不在,七八名干警冲进房间。马虎还在床上呼呼大睡,干警们冲进去,他竟没有醒来。他外出贩毒,神经绷得太紧了,太累了,一到家居然大睡不醒。干警们将其从梦中戴上手铐,搜查时又在一个柜子里发现一支64式手枪。

到底有没有因果报应,有没有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众说纷纭。可办这案的干警们信:似乎是老天有意安排马虎做恶到头了必遭报应。其实院子里就有下水道,却不知那个女人今天怎么神差鬼使地偏偏把废水要倒到院子外边去。

更令干警称奇的是,抓回来一审,他根本不是4·4案和5·14案中的凶手,也不是四虎子,而是另一伙另类罪犯。不过他确实也恶贯满盈了,他犯的罪做的倒很诡秘,事先并没有人注意到他,可老天偏偏安排他从这里歪打正着地暴露了。

虽然他什么也不承认,干警们起初依然以为他是四虎子。因为他毕竟有枪,毕竟犯罪,名字中有虎字,又在兄弟中排行老四。马虎十分顽固,干警们整整审了三天三夜,几次调整审讯方案,可他就是不交待。干警们又以枪为突破口对其进行审讯。

金山佛无头无尾地问:“你的枪呢?”

也许他昏头了,也许心理崩溃健忘了,他竟忘了自己家到底有几支,把自己家里被干警搜出的这支忘了,说:“在底巷子秋梅家里。”即他的姘妇家。

干警们押他去取。果然又取出一支枪,他说:“我有枪,可我什么也没干。”

干警们问他是不是四虎子,他从反复咬住不放的审问中终于听明白了干警的意图,心里一阵轻松:嗨,早知如此,何必顽抗?

他说:“原来你们找的是四虎子。我叫虎子,不叫四虎子,不过我知道四虎子在什么地方,我领你们去。”

干警们不由大喜。

真是跛仙使剑,歪打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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