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山/ 访挪威卑尔根,探古商业贸易王国-汉萨同盟

人们说起挪威,会联想到它茂密的森林和漫长的海岸线。挪威寒冷的季节和连绵不断的雨水让人感觉到抱怨伦敦天气的人是多么无知。

位于挪威西部的第二大城市卑尔根揽括了所有的挪威特征。这座美丽的城市被誉为世界上下雨最多的城市,全年晴天只有60天左右。当地人可不在乎这么多的雨天。他们自嘲的口号是没有坏天气,只有坏雨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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卑尔根远景

在到卑尔根之前的两天内,查看的天气预报显示是晴天,我心中暗暗叫喜,做了一天游的详细安排。其中包括如何徒步登高,爬上弗罗伊恩山(Fløyen)的观景台,远眺卑尔根市的全景。期待着把海港、峡湾以及整座城市整齐排列的木房子和环绕卑尔根的山头全部一览眼底。那里想到抵达卑尔根的那天,还是雨天,风雨交加,不愧为雨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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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中的卑尔根

既然无法在室外游览景点,就进入卑尔根古老的中世纪城区的汉莎博物馆,看看这个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世界收入遗产名录的彩色木屋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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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列入世界遗产名录的彩色木屋

这些彩色木屋群位于古城中最古老的地方。这地方名为布吕根(Bryggen), 当地语码头的意思。一排排人字形屋布兴建于14世纪中叶(约700年前)。当时德国的一个民间贸易联盟汉莎同盟在此地建了一个办事处。随着贸易活动的不断增加,这些木房子边上的码头越来越多,也1有所改进。德国商人的到来,把码头边这一带的房子全收罗进去。仓库里堆满了这儿收购的晒干的鱼类和从欧洲大陆运来的谷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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腌鲱鱼干

汉萨同盟或许大家不熟,但是,德国的汉莎航空公司却是鼎鼎有名。汉莎航空公司的德文Lufthansa 中,Luft 是空中, Hansa, 就是汉莎同盟(the Hanseatic League)。

那汉莎同盟到底是个什么组织呢?它最初是由德国北部的吕贝克和汉堡的商人,为了垄断利润巨大的咸鱼(腌鲱鱼)的贸易权而结成的利益同盟。后来,签约城市又逐步增加了科隆、不来梅,乃至众多斯堪的纳维亚地区的卫星城市。同盟扩张的主要目的,是为了将波罗的海鲱鱼捕捞掌握在吕贝克的贵族商人手中,决不让它落入当时神圣罗马帝国国王腓特烈二世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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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00年汉莎联盟示意图

随着汉莎同盟的壮大,它也控制了对塞浦路斯进行盐贸易的重要航线。同时,汉莎同盟主导着出口到地中海东部地区、威尼斯、西班牙、法兰西和英格兰木材、皮草、谷物、蜂蜜,斯堪的纳维亚出产的铜、铁矿石,换取香料、药品、水果和葡萄酒和棉花。总之,汉莎同盟这个松散的商业组织对德国和波罗的海周围各国有极大的影响力。

汉莎同盟在当时非常强大,海上力量非凡,拥有248艘商船舰队。各国的国王都不惜以自己的王冠作保,乞求从同盟贷款,做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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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国风格码头

这个同盟没有严格紧密的政治组织关系,没有明确界定的行政中心,也不纳税。同盟成员的去留全凭商人的贸易利益决定。但是,要想入同盟,门槛是高的:只有位于海边或毗邻的通航河流的城市才被考虑允许加入。同盟无议会、无总统。除了正式宣誓及承诺以外,没有统一民事管辖权。同盟选择了条顿骑士团团长作为保护者。但是,骑士团团长必须宣誓捍卫“盐狗”(即大部分时光在海上度过的水手)的商业自由。同盟的集会不固定,只要方便议事,随时随地可开。同盟既无陆军、也无海军,在遭遇某些外部威胁的情况下,利益攸关的城市会聚在一起,决定一个共同行动计划,例如提高关税。但是,同盟极少策划战争,能够用钱摆平的,就不动武。

布吕根不是汉莎同盟里的城市,而是同盟设立在德国海外的4个码头之一。挪威人是不允许加入汉莎同盟的,所以,这儿汉莎同盟里工作的员工都是德国人。他们不受当地挪威政府管制,遵循的是德国城市吕贝克实施的法律,有自己的章印,有自己的议事会裁决同盟里的事项。从这一点看,汉莎同盟在布吕根的区域颇有点像旧上海的外国租界一样。码头所在国的居民对汉莎同盟有恨有爱。恨的是他们不遵循当地的法律,完全自主,爱的是同盟带来的贸易,繁荣了当地的经济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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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莎博物馆(左边橘红色房子)

走进设立在16世纪老宅的汉莎同盟博物馆,可以看到当时几百年前的家俱摆设,记述当年商务的日志。通过这些古董实物,我们可以想象出当时商人们的工作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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议事厅

感受特别深的是当时员工睡的床。卧室很小,上下两层的卧铺,又窄又短。就是以现代东方人的体魁,睡在上面好像腿也要弯曲。难道当代高大威猛的北欧人,当时的体格就这么矮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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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小的双人床。难道那个年代欧洲人个子也不高?

员工住宅因为是木制的,不允许点火烧饭和取暖。吃饭都得到区内一个特定的食堂里,只有在那个房子里才能生火做饭。北欧的冬天又长又潮湿,不知道这些员工是如何度过这些漫长的雨夜?

从博物馆里面文字图片介绍看,这些汉莎同盟的员工平时做的事就是收购鱼,晒鱼干,榨鱼油,制作鱼干。这些活都是技术活,比如收购鱼要看鱼的品种,好坏定价。员工们做的事比较枯操,但是,每一项都得好好学。这样才能升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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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内容 员工运鱼干,过秤,整理鱼干(切去头和尾巴)

布吕根的汉莎同盟码头一直持续到1899年。由于北美大陆资源丰富,欧洲的贸易基本转为跟北美对口。同时,码头所在国对自主权比以前更加重视。慢慢地,汉莎同盟的作用衰减,完成了它的历史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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卑尔根的窄巷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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