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我们偶尔的说走就走,那来自遥远的西伯利来的冷空气,应是蓄谋已久,只等到九月的钟声响起,它便一路狂奔地南下,告知人们,秋的来临。
季节比往年这个时候,较为鲜明的更迭,以致于我回想两个星期前的一趟旅程,竟恍如隔了道雾霭迷蒙的山谷。
我站在九月初的这一边,呼唤八月末的那几天,只听见有她们笑着应答:
你在哪里呀?我们来了。
那几天为逃避城市夏末的余威,我从黄柏河的入江口,上溯到发源地,从秦巴余脉的山麓,绕行千米的高程,回到樟镇。
一路便发了照片在群里,便惹得她们嚷嚷着要跟来。
我以为不过说说而已。
可莅日傍晚,她们就到了樟镇。
算来路程并不太远,未央是从清江方山脚下出发,刺儿来自长江三峡坝区,一早约定,各自辗转,折腾了一天才到。
个中辛苦,我们相视一笑,便知,便过。
我带她们参观了我曾经工作过的地方,现已关闭数年,苔痕萋萋。
铁轨,矿斗,机房和冬暖夏凉的井风,我告诉她们,我的青春就在这一片斑驳里。
我隆重介绍了工区里两棵高大的银杏,告诉她们那一直翻飞在我记忆里的漫天金黄。
还有树下我们工区的酒文化,已然成为绝响,成为传说。
我声情并茂的渲染那落叶那酒宴,恨不得拉开时间的幕布,让她们随我回去。
而眼前我只能掀开高山森林的暮色,让她们瞥一眼樟镇幽深的溪流。
溪流的出山口,是我安排晚餐的水立坊。水上小筑,大灶土鸡,有一种出尘的烟火气,正好与她们精致的乐活的性情相得益彰。
我们仨围炉小酌,于微醺中唱了半夜的歌。
三修村落
安然睡醒后的第二天,便带她们随处走走。
最美乡村黄家台,自然是必须要跟她们显摆的。
村里的三修村落,建在”高山蓬莱黄家台水库“之滨。亭台楼阁,高瓴阔宇,大山大水大气度,与其它讨巧的乡村庄园不可相比拟。
她们说:修身,修心,修性,名字也让人过目不忘。
黄家台村里的杨树口大峡谷,是我要跟她们亮的底牌之一。
黄柏河初始的流域,高峡深谷,野楠密生,正午阳光晴好,河边山石却始终冰爽亲肤,更不必说那些幽幽暗暗的岩穴,站在其下,一肩纯净的阳光,一肩荫绿的清凉。
而清冽的河水,葱茏的植被,愈发衬托着我的女友们,肤白貌美。
原本她们来自大江河,早也见惯了山水,可她们仍说这里甚好,是因为这里有一半风景,和一半彼此。
顺着乡村公路漫游,就到了羊角山村,最美乡村的新晋网红,占了黄柏河之源,夕晒角之巅的自然资源优势,又有绿色现代化矿山加持,我怎么能不把她强烈推荐给朋友们呢?
云上西寨就在羊角山村委会旁边,是我为她们选定的第二个下榻之处。
到了傍晚,我邀请了以前工区里的旧同事,他们带着美食和好酒到云上西寨来款待我的新朋友。
一边呼哧呼哧烧烤,一边咕噜咕噜火锅,身边是寻我而来的新朋,眼前有不离不弃的旧友,我左右逢源,讲一件旧事喝一杯烈酒,还有什么能比这些更醉人的呢?
后来未央说,她听了很多故事,我们喝了很多酒。
她还说,故事和酒,人生这点责任,自己负。
当然也包括说走就走这点事,只等到从醉如云端的清晨醒来,我们仨便告别樟镇,奔往下一个旅程。
从羊角山村到兴山水月寺,翻越三峡云顶大老岭,绕过茶田起伏的邓村,在第三天的傍晚,到达刺儿的势力范围:太平溪。
第四天,回到刺儿的老巢小溪口村盘桓了半日,我跟未央便告别了刺儿,各自回去。
临别相约,过两天就去清江方山下的榜上人家,打打未央的秋风。
夷陵区-----樟村坪-----大老岭-----邓村----太平溪-----宜昌。
这一条环线,翻越黄柏河两岸的山脉,从河之源到江之畔,秋色应是红黄绿蓝泼洒浸染,不妨在这个秋天去走一走呀。
如果你也有如我们仨一般,相宜的路上人。
2018年9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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