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總,有事嗎?」「去查一下這個女人是誰,兩天後給我答覆」

新婚夜。

唐允斯宣洩完,瀟灑的起身,從包裡拿出一沓紙幣扔在洛溪仍在顫抖的身上。

他說,洛溪,你別以為佔了我太太的名分就了不起,你不過是我們唐家買回來給我發洩的寵物而已。

洛溪趴在地板上,無力思考,起初,唐允斯扔下她離開的時候,她還會偷偷的哭,但,現在她已經不會哭了。

“唐總,有事嗎?”“去查一下這個女人是誰,兩天後給我答覆”

可愛的小女孩,微笑著在戶外

房間裡剩下洛溪一個人,她吃力的從地上爬起來清理了自己身體,倒在床上。

一年。

整整一年。

她把自己困在這個牢籠裡,忍受唐允斯無休止的羞辱,整整一年。

*

轉天,陽光照常升起,依舊絢爛。

洛溪換了一身工作裝,去了公司。

唐氏集團。

唐允斯集團總裁,她任職企劃部。

剛到辦公室,唐允斯一身怒火走了進來。

洛溪抬眸。

唐允斯心裡莫名的震了一下,有多久,洛溪不敢看自己了?

“唐總,有事嗎?”洛溪開口,一副公私分明的樣子。

“這就是你做的企劃案。”唐允斯厭惡洛溪那副淡漠的樣子,明明就是個卑鄙的女人,偏偏有一張聖母的臉。

他想撕碎她。

唐允斯手裡的企劃案直接砸在洛溪的身上。

洛溪指尖微微抖了一下,被紙劃破了手指,湧出一個紅色的小血珠,暈染的了白色的紙。

唐允斯眸光頓了頓,“看不出來,你倒是嬌貴的很。”

“您不滿意,我會改,改到您滿意為止。”洛溪垂眸,她知道,但凡跟自己有關的事,唐允斯都厭惡。

唐允斯冷冷的哼了一聲,“改不完不許下班!”

扔下一句狠話,唐允斯摔門離開。

洛溪慢慢的坐在自己的座位上。

她是唐家的養女,當初唐老爺子在孤兒院一眼看中自己,非要帶回家養著,唐夫人對自己也算是喜歡,從什麼時候開始她被所有人瞧不上的?

洛溪唇角勾起一個苦澀的弧度。

她想起來了,是唐允斯帶著自己女朋友回家見父母的那天。

那天,他不知道怎麼了衝進自己的房間……

洛溪呼吸微微發滯,那是她的第一次,很無情的被唐允斯奪走,第二天被唐老爺子捉個正著,唐老爺子逼著唐允斯娶了自己。

唐允斯是多驕傲的人,他認定是洛溪為了永遠留在唐家享受安穩的生活算計了他。

最初,唐允斯還有丁點的顧忌,後來,唐老爺子病逝,他便越發肆無忌憚。

明星、網紅...緋聞滿天飛。

洛溪的頭上是青青草原。

洛溪忽然就笑了,笑著笑著眼淚就掉了下來,她答應養父的一年時間,她承諾自己的一年時間,到了……

唐老爺子臨死前拉著洛溪的手,跟她說,你們相處一定滿一年,如果允斯還是不能看到你的好,你們再分開。

洛溪哭著答應。

她會答應,不只因為那是唐老爺子的臨終遺言,也因為她不知道從多大開始,就偷偷的愛上了唐允斯。

唐允斯陽光、聰明、英俊,他身上有一切洛溪幻想的白馬王子該有的優點。

她知道他是她的哥哥,她知道恪守本分,但,本分這種東西,只能在行動上規矩人,管不住人心。

洛溪抬手擦了一把自己的眼淚。

唐允斯每個月五號,固定會給自己扔下一封他簽了字的離婚協議書。

從新婚那天開始,到現在正好十二封。

洛溪還記得自己簽字的時候,手都在微微顫抖,她找不到合適的詞形容自己集齊十二封離婚協議書的心情。

第十二封,他們的終止。

晚上八點。

洛溪一手拿著筆一手輕輕的敲著桌面,這會是她在唐氏的最後一個企劃案,她想把它做好,做到完美。

晚上八點。

唐宅燈火通明,主餐桌上盤盤碟碟擺的滿滿的,樣樣精緻。

沙發上,坐著許多人。

中間位置的中年女人是今晚的主人公,唐夫人,今天是她的生日。

唐允斯有些煩悶的扯了扯自己的領帶,該死的洛溪,這個時間竟然還不到!

“允斯。”蕭瑞雪緩步走到唐允斯面前。

唐允斯身體微僵,蕭瑞雪,他的前女友,當初他跟洛溪被捉到狼狽不堪的時候,她也在,蕭瑞雪哭著說,允斯我相信你,你一定是被陷害的。

唐允斯那時候心裡說不出的感動,他發誓一定會對蕭瑞雪好一輩子,但,最後他還是不得不在高壓之下跟蕭瑞雪分開,娶了洛溪。

後來,蕭瑞雪出國,老爺子去世之後,才回國,她一直孑然一身。

唐允斯知道,她在等自己跟洛溪離婚。

“坐一會,很快開席。”唐允斯開口,語氣從未有過的溫柔。

“你太太,還沒到嗎?”蕭瑞雪小聲的問道。

“瑞雪,這麼好的時候,提她做什麼!”唐夫人不耐的開口。

所有人都知道,唐夫人心中最理想的兒媳婦是蕭瑞雪,蕭瑞雪的母親跟唐夫人關係匪淺,盛傳,唐允斯和蕭瑞雪從小就定了娃娃親的。

只是後來被那個不要臉的養女給……

“伯母,您別這樣,小溪是允斯的妻子。”蕭瑞雪小聲的說道,她的聲音淡淡的,但,任誰都能聽出其中的苦澀。

唐允斯心裡說不出的滋味,他想伸手去握一下蕭瑞雪的手,手剛剛抬起,就聽見唐夫人的聲音。

“她已經不是了。”

唐允斯猛地收回手,驚愕的看著唐夫人,她不是了?

“今年生日我收到最好的賀禮就是這個。”唐夫人拿出一份文件。

唐允斯大步上前,一把扯過文件,打開,手指收緊。

離婚協議書,他翻到最後,上面是他的簽名,旁邊還有,‘洛溪’兩個字,備註上寫著,洛溪自願淨身出戶……

“允斯,小溪真的,真的願意成全我們了。”蕭瑞雪走過去看著上面的簽字,喜極而泣,伸手環住唐允斯的胳膊。

唐夫人看著眼前的一對璧人,笑的燦爛,“算她識趣,也不來礙我的眼。”

“算起來,今天算是三喜臨門,唐夫人心想事成。”有會說話的賓客笑著說道。

在所有人眼中,洛溪跟唐允斯離婚都是大好事一件。

唐允斯捏著離婚協議書的手不斷的收緊!

洛溪竟然簽了字,她竟然真的簽了字,淨身出戶,他不信!當初那麼辛苦爬上自己的床不就是為了唐家的財產嗎?

“唐總,有事嗎?”“去查一下這個女人是誰,兩天後給我答覆”

表妹

她絕對不可能淨身出戶,她一定有陰謀。

唐允斯拎著離婚協議大步走了出去。

“允斯……”蕭瑞雪看著失魂落魄的唐允斯,心猛地收緊,唐允斯不會是愛上洛溪了吧?

“瑞雪,允斯只是太激動了,情緒宣洩一下,沒事的,很快會回來。”唐夫人笑著安撫道,他們離婚,洛溪便再也不能留在唐家!

*

唐氏辦公樓,只有企劃部洛溪辦公室的燈還亮著。

她剛剛修改完最後一個字,保存之後,發到了唐允斯的郵箱,正準備起身活動一下,小腹猛地墜痛,疼的她措手不及,跌倒在地上。

洛溪吃力的伸手想去抓電話,沒抓到電話,桌上的多肉花盆落了下來,直接砸到了她的太陽穴上,洛溪疼的直蹙眉。

真是夠倒黴的。

“痛。”

劇烈的痛讓洛溪身體蜷縮起來。

辦公室的門猛地被人推開,“洛溪!”

唐允斯一身怒火的衝了進來,看見洛溪倒在地上,俊眉緊蹙,冷冷的出聲,“你又想怎麼樣!”

洛溪疼的冷汗直流,小腹的墜痛越來越清晰,有什麼東西從她的身體裡湧了出來,像是要將她的靈魂抽離一樣。

洛溪看著高高在上的唐允斯,唇角勾起一個好看的弧度,失去了意識。

“洛溪!你給我起來!”唐允斯大步上前,洛溪的褲子已經被鮮血染紅,“洛溪!”

唐允斯扔下離婚協議書,抱起洛溪就往外走。

“洛溪!”

一路衝到醫院,唐允斯被攔在急救室外。

他的衣服上,手上都是洛溪的血,紅色的,很刺目。

唐允斯看著自己的雙手,心裡湧上許多恐懼,洛溪,會不會死了?

急救室裡衝出一個護士,“你是患者什麼人?”

“我是她丈夫。”唐允斯話衝口而出。

護士不善的看了他一眼,“簽字,你太太疲勞過度流產了。”

唐允斯看著手術同意書,呼吸像是被掐住。

“簽字啊。”護士催促道,眸底滿是鄙夷,“等著手術呢?現在知道心疼了,一個孕婦,被硬生生累到流產,你早幹什麼去了!”

唐允斯顫抖的接過筆,簽了字,護士轉身進了手術室。

他早幹什麼去了?

他讓洛溪去加班,他讓洛溪不斷的修改已經無可挑剔的企劃案,他……

唐允斯看著自己鮮紅的雙手,那是他的孩子,胸口有什麼東西炸裂了一般,疼的厲害。

洛溪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上午。

唐允斯一直守在她身邊。

洛溪看見唐允斯愣了一下,閉上眼睛,又睜開,唐允斯還在,“你……”

她開口聲音有些沙啞。

“你懷孕了自己不知道嗎?洛溪你是存心累到流產,想讓我對你心存內疚是不是!”唐允斯冷冷的開口,每一個字都很鋒利,刺在洛溪的心上。

洛溪手移動到小腹上,她甚至不知道那裡曾經孕育過一個小生命。

“流掉也好,離婚了有個孩子總是累贅。”洛溪的聲音輕飄飄的響起,像是她不痛一樣。

唐允斯刷的起身,“洛溪,你夠狠!有了下一個金主了,迫不及待跟我撇清關係,你殺了我的孩子!”

洛溪側眸看著唐允斯,他說話的時候聲音很大,他在很用力的指責自己,是的,指責,所有的錯都是你洛溪的,從來都是你的,他是唐允斯,所以他從來沒錯過。

被他強了也是你沒關好門,洛溪,你活該承受這一切,都是你的錯。

洛溪忽然笑起來,笑的薄涼,笑的自己心都疼了。

“對啊,你都說了我是小姐,小姐找個金主能有多難,辭職申請已經定時發到你的郵箱,唐允斯,再見。”

洛溪看著唐允斯,緩緩的說道。

每個字都淡淡的,卻狠狠地砸在唐允斯的心上。

唐允斯想繼續罵下去,但,聲音卻像是哽在嗓子裡一樣,轉身大步出門,狠狠地砸門。

砰!

洛溪聽過很多次唐允斯砸門,每次砸門之後他都會再自己打開,家嗎,他終究是回來折磨她的,她的辦公室,他終究是要再進來找茬的。

但這次,最後一次,他不會再回來,他們結束了。

洛溪撐著胳膊起身,靠在床頭,手落在自己的小腹上,眼淚慢慢的湧了上來,“寶貝,對不起,媽媽不知道你在。”

她最初懷疑過自己懷孕,去了醫院,但,還沒拿到結果的時候,遇見了唐夫人和蕭瑞雪。

唐夫人一臉欣喜的扶著蕭瑞雪,她說,瑞雪,這是我們允斯的第一個孩子,你辛苦了。

當時她正準備去看結果。

多可笑的畫面。

自己的婆婆扶著懷著自己丈夫孩子的女人,說著你辛苦了……

是啊,懷孕確實挺辛苦的。

洛溪還記得當時蕭瑞雪緩步上前的神情,她高貴優雅,她說,小溪,我懷孕了,允斯的。

之後,唐夫人開始咒罵,最後洛溪落荒而逃,她最終也沒回去看檢查結果。

如果她回去,她會知道自己懷孕,不管唐允斯要不要她的孩子,她都要。

從小她就沒有親人,洛溪眼淚不斷的往下落,小的時候,她就跟自己說,總有一天她會有一個自己的孩子,孩子就是自己的親人,不管別人愛不愛她,孩子都會愛她,她也會愛孩子……

但現在她連自己的孩子都沒照顧好。

洛溪從無聲的抽泣到嚎啕大哭。

唐允斯站在門口,心裡堵得厲害,他遲疑了許久,正準備推門,手機響起。

“瑞雪。”

“允斯,你在哪?我肚子有點疼。”蕭瑞雪小聲的說道。

“我馬上過去找你。”唐允斯急忙應聲,他腦子裡忽然閃現出洛溪渾身是血倒在地上的模樣。

唐允斯一路疾馳到了蕭瑞雪的公寓,急吼吼的抱著她去了醫院。

洛溪哭過之後整理好自己的情緒,辦了出院手續,她緩步往外走,看見唐允斯抱著蕭瑞雪一臉的緊張,四處找醫生。

未完待續......

書名《過往的靈雅幻珊》


“唐總,有事嗎?”“去查一下這個女人是誰,兩天後給我答覆”

出鏡:cindy攝影后期: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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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認真說起來,這個人還不能稱之為訪客,因為梅長蘇現在所居的雪廬,原本就在她的家裡。只不過這麼長一段時間,她還從來沒有登門拜訪過。

梅長蘇心中的意外並沒有表現在臉上,和緩地安撫聞聲出來的飛流回房後,他向蒞陽長公主微微一笑,躬身施禮。

“外面已經起風了,聽說蘇先生身體不好,我們到房內去談吧。”長公主表情冷淡,但辭氣還算溫和,見梅長蘇側身讓路,她也並未謙讓,當先步入室內,在撲面而來的融融暖氣中解開金絲披風的帶子。

她這次是獨自悄然前來,身邊自然沒有侍女,梅長蘇便上前接住了她脫下的披風,掛到一旁的衣架上,又從熏籠上取了茶壺,為她斟了一杯熱茶。

蒞陽公主捧起茶杯,但並未送到口邊,只是暖手般地將掌心貼在杯壁上,半晌後方道:“這麼晚來打擾,實在不好意思,可若是早來,我又怕……”

見她話到一半又咽住,梅長蘇淺笑著接過了那吞下去的後半句,“公主怕來早了景睿還在這裡麼?這麼說,是有些什麼話想要單獨吩咐蘇某了?”

蒞陽長公主抬頭看了他一眼。若論蘇哲此人本是平民,與皇妹之間位階相差如雲泥,這“吩咐”二字卻也不是謙辭,可是罩在此人身人的諸多光環又頗耀人眼目,令人一時之間根本無法定位他的身份。

執掌天下第一大幫,是京都排名數一數二的貴公子們尊敬的好友,手下有個足以與大梁第一高手比拼的護衛,太子與譽王雙雙正在拼命延攬,又深得霓凰郡主青睞兩人關係曖昧不明,這林林總總加在一起,就算是高高在上目無下塵的蒞陽長公主也不可能將他視為一個普通的平民。

但也正是因為知道他決不是一個普通人,知道他一定有著常人無法估算的實力,深居簡出的長公主殿下才會在更深夜靜之時,獨自來到這座小小的客院。

“無論是什麼樣的話,既然已經來了,總歸是要說的,請公主不必再多猶疑,”梅長蘇視線輕掃間已將來客的表情盡收眼底,當下緩緩道,“殿下吩咐的事如在蘇哲的能力範圍內,自當領命,如是蘇哲無能為力的事,也不會多加口舌,對外宣揚,請您放心。”

蒞陽長公主目光微凝,似是已暗下決心,心中的茶杯也不知不覺放到了桌上,抬起頭來直視著梅長蘇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道:“蘇先生,請您救救霓凰。”

聽到這樣一個請求,饒是梅長蘇這般心志堅穩,臉上也不由閃過一抹無法掩飾的驚訝:“長公主殿下此言何意?”

“聽說霓凰對先生極為看重,想來你們之間也是有情義的,”蒞陽長公主揮手止住彷彿想要澄清此言的梅長蘇,示意他聽自己說完,“霓凰雖然聰明,但終究常在藩領,不明白這京城的水有多深多渾。她自恃雲南藩位貴重,自己又是高手中的高手,對這次選婿持有遊戲心態,總覺得一切都會控制在她的掌握之中,未免大意了一些。”

“聽殿下此意,莫非有人還敢設計郡主不成?”

“這京城中人為了自己的目的,有什麼不敢做的?”蒞陽長公主不知想到了什麼,眸中微露痛苦之色,“霓凰一個人就代表了雲南王府的全部立場,代表了南境十萬鐵騎的軍力,這個分量難道不值得有人冒險施計麼?”

梅長蘇雙眉輕挑,慢慢點了點頭。霓凰郡主的分量他當然是再三掂量過的,所以才會一直想找到如何讓她徹底靖王的方法,其他人當然更加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只不過……依霓凰郡主目前的實力和她剛毅的性格,誰敢輕攫其鋒,誰又真的能通過陰謀詭計達到目的?

“我明白蘇先生在想什麼,”察言觀色當然不是江左獨有的秘技,從小生活在雲詭風譎中的長公主也會,她眼波輕動間,唇邊已勾起一絲清冷的笑容,“霓凰確實很強,強到似乎沒必要去保護她……可是蘇先生你不明白,再強的女人,終究只是女人,有些事情對男人來說無所謂,但對於女人,卻會是足以摧毀她心志的打擊。如果霓凰已經有心上人的話,這個打擊會更沉重,會讓她覺得嫁給誰,將來過什麼樣的生活,都是無所謂的事情了……”

說這些話的時候,蒞陽長公主的神情極為平靜,口氣也很淡然,可那雙漸漸發紅的眼睛,和按在桌面上僵直蒼白的手指,卻出賣了她沸騰激動的心情。

梅長蘇轉過頭去,掩住眸中升起的同情之色。

對於此前那個利落爽朗、性烈如火,每次出狩巡獵時都與諸皇子爭鋒的蒞陽公主,他並沒有記憶,他只記得向母親抱怨蒞陽小姨太過冷漠、不好親近時,母親喃喃自語的那些感嘆。

當年的事情究竟是怎麼發生的,為什麼會發生,實在是太過隱秘,太過久遠,就算這幾年刻意的調查,也沒查出什麼有價值的東西來。也許真相,只隱藏在那幾個人的心裡,誰都不會說出來。

“長公主殿下,”梅長蘇沉吟了片刻,方徐徐道,“我承認您說的有道理,但我還是想不出來,到底有什麼具體的方法,能夠達到這樣的效果?”

蒞陽公主的唇角微微抽動了一下,似乎根本不願意再詳細解說下去,但她心裡又非常明白,不多透露一些的話,只沒有辦法取信於人的。

“這次入圍的人候選者中,有兩個是聖上暗中很滿意,想要配給郡主的人,你知道是誰嗎?”

梅長蘇自然立刻搖了搖頭。

“太尉公子司馬雷,和忠肅侯家的廖廷傑。”

這個答案,梅長蘇並不意外。這兩人中恰好司馬家太子,而忠肅侯譽王,倒也平衡,不知道是皇帝有意為之,還是湊巧了。

“可是按現在的賽制,除非郡主放水,否則他們兩人都不可能有勝算。”

長蘇再次頷首。何止他們兩個,這十個都不行。

“所以有人著急了。因為雲南穆府的實在太誘人,可如果不能乘著郡主留在京城的日子把這件事情敲定,等她回到雲南後就難免要事倍功半。”蒞陽公主突然冷笑了一下,“這個時候,霓凰本人的心意,早已不在他們這些人的考慮範圍之內。宮裡的人最擅長的就是不擇手段,有些知道陳年往事的人,不免就妄想要再模仿一遍當年太后的手法……”

提起太后,穆長蘇心中又是一動。沒錯,現在想來,在印象中蒞陽長公主極少歸寧,更是從來沒見過她跟太后說過一句話。只不過那時自己的生活裡有太多豐富多姿的事情,根本沒有放半點心思在這個異常狀況上。

蒞陽長公主閉了閉眼睛,彷彿是要平復一下自己的心緒。因為接下來要講到的,是整個手法中最核心的部分。

“宮裡有一種酒,名喚‘情絲繞’,只飲一杯,便有致幻催情之效。如果女子飲用,會將身邊的那個男人,誤認做是自己心裡最思念戀慕的那個人,從而被藥力催動,主動上前求歡。由於她並不知道世上有這種酒存在,所以縱然事後清醒,也會以為是自己的心志不堅,醉後失德,再加上是自己主動的,更不能遷怒於那個男子,羞愧絕望之下,心中真是生不如死。可是千古艱難,唯有一死,死在此時,更是死無名目。心裡藏著再多沒有說過的話,從此也不可能說出口了。茫然無措時若有信任的人出面相勸,哪裡還可能有絲毫掙扎抗拒之力,唯有受人擺佈而已……”蒞陽公主說到後來,語氣已漸漸變了,那種悽楚悲洌之情,就連再遲鈍的人,也能聽出她所說的就是自己內心最刻骨的感受。

梅長蘇站起來,緩緩走到屋子的另一頭,背轉身不去看她,默默地等待她自己恢復平靜。

大約一盅茶的功夫後,蒞陽公主方深吸一口氣,慢慢道:“蘇先生見笑了。當年被陷害的女子,是我的至親姐妹,所以一時有些激動,請先生不要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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