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鄉文化印記:喀什古城的早晨,從一塊饢餅開始

清晨六時三十分,喀什古城還在黑夜籠罩下酣睡,街邊的路燈閃爍著橘黃色的柔和光芒,靜謐的夜色裡充滿了夢幻般的童話,彷彿在演繹著一個又一個故事,訴說著關於這座古城的歷史和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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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歐爾達希克路(汗巴扎)的清晨,顯得格外地平靜與祥和,這種平靜只是短暫的休憩,白天的喧鬧即將週而復始,居住在喀什古城的人們,就是這樣守著土築的老屋和祖輩的遺願,以獨有的生存方式繁衍生息。

喀什古城的早晨,是從每天第一頓飯的“饢”開始的,這個習慣一直延續了數百年,就是到了今天也未曾改變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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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左赫拉告訴我們的,她在這條路的夜市邊上開了一家抓飯館,全家四口人靠著這間十多平米的飯館維持生活。四十多歲的她,算是喀什古城起床最早的人之一,每天不到七時,她就要起來到飯館做好一鍋抓飯,然後迎接前來到古城遊玩的客人。這幾年隨著遊客增多,生意還算不錯,一天至少有上千元的純收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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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到古城人的習慣,左赫拉有點滔滔不絕,她說祖輩住在古城的人,早上一般八點半左右起來,先收拾院子裡和門口的衛生,再灑一灑水,等忙完了這些事,自己再洗漱洗漱,然後開始做早飯。如果家裡有上學的孩子,就會提前半個多小時起床做飯。

說著話的時候,左赫拉的老公提著一袋大米走了過來,他看見老婆把羊肉燉的差不多了,就趕緊淘米洗紅蘿蔔黃蘿蔔。他們說古城的人早飯一般都是吃饢喝奶茶,再者就是吃饃饃和炒菜,家庭條件不好的,至少也是吃饢喝磚茶,畢竟這是古城人祖輩養成的習慣。

我們不想過多打擾左赫拉和老公忙碌,就來到了路口一家叫“金段快餐廳”的飯館,他們也在忙著做抓飯,不過還有缸子肉和饃饃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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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見我們過來,老闆就熱情地打招呼說,天冷趕緊到房子裡面坐,先給你們倒壺熱熱的茶水暖暖身子,等會飯做好了想吃什麼就點什麼。看到老闆如此地熱情好客,我們就走進飯館裡坐下,想細心地看看古城裡的人們,每天的生活狀態和為生存勞作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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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老闆說,我們起得太早了,古城裡的人大都沒有起床呢,只有他們這些開飯館的賣菜的是古城裡起得最早的人,到了八點半以後,街上才開始陸陸續續有人走動了。說完這些話,他不由得感嘆,古城裡最辛苦的人,莫過於他們早上起來最忙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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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闆把缸子肉煮上,然後從飯館裡面端上一杯茶水,右手拿著一塊饢餅,邊喝一口茶水,邊吃一口饢。他說先墊墊肚子,天亮以後就忙得吃不上飯了,還是吃饢感覺很香,從小到大,一直到現在都改變不了早飯吃饢的習慣。他的父親曾告訴他吃饢能養胃,最重要的是能讓自己長壽,所以他的父親可以稱作是這座古城的老古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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喀什古城的生命,應該是從早上第一塊饢餅開始的。古城裡的人們非常敬重麵食,他們說麵食是維吾爾族的生命,每個人從出生就開始吃饢餅或者是饃饃菜,內心對饢餅有著親切的感情,這是古城的人們繼承了祖先的飲食習慣,然後又不斷地傳承和發揚,才有了今天“饢”的燦爛文化。

據史料記載,中原人稱饢為“胡餅”,在漢代就傳入了中原,東漢時期,宮廷裡還曾興起過胡餅熱。因為“饢”在歷史上有多種名稱,它的名字源於波斯語,在《突厥語詞典》裡被稱為“埃特買克”和“尤哈”,但在敦煌遺書中,我們還可以發現饢共有26種名稱,所以這種“饢”文化,至少經歷和發展了千年以上的歷史,後來成為維吾爾族的傳統美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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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喀什古城,我們隨時都能看到多種做法的饢餅,有芝麻饢、玫瑰花饢、核桃饢、辣子饢、窩窩饢、蔥花饢等等,雖然都是用麵粉做成的食物,但是味道卻各不相同,人們可以根據自己的口味選擇饢的種類。再說,饢的存放時間較長,還是旅行必備的最佳食品,很多來古城的遊客,大都會買了各種味道的饢,作為一種禮物送給親朋好友。

每天最早行走在古城街道上的人,除了早起開飯館的之外,就是那些匆匆忙忙往學校一溜小跑的學生了,他們三三兩兩有的嘻鬧著,有的追逐著比誰跑得快,有的手裡拿著饢餅邊走邊啃著,還有的忘記忘記帶紅領巾了,慌忙跑到學校門口剛剛開門的商店,順手扔下幾塊錢拿起紅領巾轉身就跑……這些生活的場景,在古城的清晨都不斷重複地上演著,併成為古城生命運轉的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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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土色古民居之間的空地上,菜販子把蔬菜和水果一字擺開,然後等待起床的人買菜做飯,而嘴裡有滋有味地啃著饢餅,這便是自己最美味的早餐。那些老人們陸續走到菜攤前,也不問價格多少,挑了家人喜歡吃的,就放在電子秤上,看看自己買菜的錢數,從口袋裡摸出一把零錢點好了,並熟練地放進旁邊的一個小紙箱子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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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臨街的店鋪傳來拉鐵門的聲音,店主剛剛開門營業,街上的男男女女遊客就圍了上來,他們挑選好新疆的乾果等特產,而後就紛紛地跟店主討價還價起來,直到店主做出讓步才心滿意足地離開。我們看到有些遊客手裡拿著一個紙箱子,站在賣饢的攤位前挑選不同口味的饢餅,小心翼翼地擺進去裝好,說郵寄回家裡可以學著做新疆的特色美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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喀什古城的早晨,瀰漫著饢餅的香味,讓整個古城充滿了誘惑和神秘的色彩,熙熙攘攘的遊客們舉著相機留下了這難忘的一幕,因為這是最真實的新疆,也是我們最美麗的新疆。

喀什古城的生命,在晨曦中慢慢舒展開最美的容顏,一座具有無窮魅力的邊陲特區古城,透過歷史的陽光,向世人展示著朝氣蓬勃的青春和活力。

此時此刻,我們能清晰地聽到,絲綢古道上由遠及近地傳來的聲聲駝鈴,眼前浮現出一幅美麗的輝煌畫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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