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禍千年的西漢國策竟成就了張騫的絲綢之路

西漢開國初期的“文景之治”雖為後世所稱道,然而說起期間的窩囊事及其對後世的負面作用,卻不能不令“崇漢”的我們臉紅

為禍千年的西漢國策竟成就了張騫的絲綢之路

沒有這國策,絲綢之路根本無從走起。

漢文帝上任的時候,他接手的正是劉邦開國後留下的爛攤子,國家財政極為困難。

《史記·平準書》裡記載,那時候漢文帝出門時連四匹毛色一致的馬都湊不齊,而官員上朝更是以牛車代替馬車,可見其時的國家窮到了什麼程度。

為禍千年的西漢國策竟成就了張騫的絲綢之路

漢文帝:論做皇帝,你們有我窮麼!

為了解決國家財政困難,當朝的晁錯出了個飲鳩止渴的主意:允許富人出錢買官,允許罪官以錢贖罪(“今募天下入粟縣官,得以拜爵,得以除罪”),這就首開了“賣官鬻(念四聲Yu)爵、花錢贖罪”的先例。

此例施行後,短期裡也起到了一些作用(正如“飲鳩止渴”),因此它作為國家危難時的救急方子,被文帝景帝沿用了下來,到漢武帝時候更是成了例行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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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武帝:打仗打的就是錢,賣官買官錢來得快呀!

這樣的做法造成了極大的吏治汙染,一直影響到兩千年的後世,至今尚難以根治。

買官賣官,對酷吏來說正是整人斂財、中飽私囊的好機會,這也是此做法得以延綿千年的原因。漢朝時候,無數富人花錢買官後,接著就被酷吏設計陷害,或讓其花錢贖罪,或充公其財產,總之,這一招肥了許多汙吏,自然也肥了朝廷。

漢武帝連年對匈奴征戰的時候,這做法也經常彌補了朝廷裡的財政空虛,難怪劉徹乾脆將其固定為國策了。這國策“救”了許多有錢人,自然也害了不少被冤枉的窮人,因為他們沒錢沒官去贖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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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史公司馬遷:我本健全男兒,今日你們稱我為“公”都多得這國策而已!

司馬遷就是因為得罪漢武帝被投入大牢,要麼交納三十萬錢贖罪,要麼接受宮刑,我們的太史公正因囊中羞澀成了一位“公公”。

飛將軍李廣本來積累有不少功勳,官爵上也已逐漸朝“侯”靠近,後因犯事,就通過賣官免罪,他多年的官場努力因此被“打回了原形”,導致其畢生都再難封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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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廣:官都賣了,只剩飛將軍一個名號供後人稱呼了。

不過要說起有關這國策的一點“豐功偉業”,還不能說就一點都沒有。因出使西域而名垂千古的張騫正是利用這遭人詬病的國策“買”回了自己的第二次生命,從而建立起畢生功勳。

公元前138年,漢武帝劉徹為了聯合大月氏合擊匈奴,派張騫出使西域。這次西行當中,張騫歷經千辛萬苦和生死磨難,終於在十二年後回到了漢朝。張騫的這次出使雖然沒有實現與大月氏的聯盟,不過他帶回了有關西域各國的大量資訊,並奠下了他第二次出使西域的基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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絲綢之路離不開張騫,前提是他得能保住性命。

基於張騫帶回來的資訊,漢武帝決定先蕩平西行路上的匈奴勢力,通過建立起漢朝與西域各國的友好合作,以實現孤立匈奴的戰略目標。

公元前123年,張騫隨大將軍衛青出征匈奴,利用他熟知西域地理的優勢為漢朝立下了大功,被封“博望侯”,這也是張騫一生中最高的封階。不料在其後(前121年)跟隨李廣的一次出征中,張騫因軍馬勞頓延誤了軍期,按漢朝軍法理當處斬,即便是漢武帝也不能赦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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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騫本人並非不知漢朝的“鬻爵贖罪”之策,但由於他對這政策造成的官場腐敗甚為痛恨,在獲罪的初時,他一直願以“博望侯”的身份慷慨赴死,藉此震懾軍將、嚴整軍中律例。

李廣自然不捨得就此斬了張騫,於是勸他說:“以官贖罪非為懼死之舉,即便是為世人留下詬話,但你尚有機會立下功勳抵消後人的非議,如果你現在就死了,那麼聯合西域諸國的使命還能有誰去完成呢?”張騫想起之前十二年的艱辛經歷以及自己的畢生願望,當即茅塞頓開拜謝李廣。於是張騫上書漢武帝請求以爵贖罪,按照漢朝“鬻爵贖罪”的國策,張騫被撤消了“博望侯”爵位,貶為平民庶人。

在這以爵贖罪的故事中,張騫顯然從未懼怕過生死,無論他從軍也好,在朝中研讀西域資料也好,他心懷的始終是未竟的西行大業。如果他這次“慷慨赴死”了,這固然能為軍威樹立起震撼性的榜樣,不過幸虧他後來終於想明白了,他張騫,不是為從軍而活的,自然也不應該為“軍威”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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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若非有漢朝的這一國策,恐怕張騫徒有西域之志,但也別無選擇了。正是這為禍後世千年的國策給了張騫第二次生命。

張騫在請願“以爵贖罪”後,朝中許多不齒於這國策的正直大臣們自然對他議論紛紛,認為他不過是“徒有高尚之表”。張騫並沒有理會各種非議,繼續默默地以平民身份關注著西域各項大事,並受漢武帝之託給霍去病傳授有關西域的大量知識。在張騫被廢為庶人不到一年後,年僅19歲的霍去病就拜驃騎大將軍出擊匈奴並大獲全勝,這其中不無張騫傳授其西域知識之功。

為禍千年的西漢國策竟成就了張騫的絲綢之路

霍去病:沒有博望侯的西域資訊,我完全就是紙上談兵!

公元前119年,霍去病數番征戰於大漠南北,最後“匈奴遠遁,漠南無王庭”,漢朝對匈奴的戰爭終於取得了空前的重大勝利。

張騫見西行的時機已成熟,於是建議漢武帝與伊犁河流域的烏孫國聯盟,以便將匈奴徹底堵在大漠以北(今天俄羅斯的地方)。同年,漢武帝任張騫為中郎將,派他第二次出使西域。

有了第一次出使西域的經驗,加上西行路上已沒有了匈奴的侵襲阻撓,張騫的這一行就收穫甚豐了。到達烏孫後,張騫又派人訪問了大宛、康居、月氏、大夏等西域諸國,這次出使終於取得了完滿的成功。

為禍千年的西漢國策竟成就了張騫的絲綢之路

隨後,烏孫國遣使送張騫回漢朝,並獻上寶馬致謝,西域諸國也派遣使節回訪長安。從始,漢朝建立起與西域之間的廣泛聯絡,“絲綢之路”也因此寫進了中國史冊。

雖說沒有“鬻爵贖罪”之策就不會有張騫後來的偉大貢獻,但對於這種詬病千年的“國策”我們還是要抨擊的,因為它給中國的官場留下了根深蒂固的頑症,至今尚積重難返。歷史事物許多時候就存在這樣似是而非的兩面,我們不能看到它們“飲鳩止渴”的“功效”就去肯定其歷史作用,事物的對與錯始終是存在公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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