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河的水掛麵,叫掛麵可真不是掛麵

“美麗中國·跨界科考”系列活動已在貴州石阡佛頂山、習水、江口梵淨山三個國家級保護區成功舉辦三屆。第四屆跨界科考選擇在貴州麻陽河國家級自然保護區所在地——貴州省沿河土家族自治縣舉辦。四次跨界科考我有幸都出席了,這次來到古思州沿河,雖然這四都縣在貴州省,除習水還都屬銅仁市,離的不遠,但由於沿河特殊的位置,沿河與石阡、習水、江口的自然資源、人文資源、風土人情又都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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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沿河有些事情特有意思,沿河是座山城,又是座江城,城市沿烏冮而建,按理說應叫沿江才對,可他偏偏叫沿河。不光如此,在沿河,有一種面叫水掛麵,雖然叫掛麵,但端上來根本就不是你想要的掛麵。隨科考北京團到沿河天色己很晚了,在車上見滿大街都掛著水掛麵招牌,心想正好來碗掛麵,連湯帶水的吃起來保證舒服,可組委會己安排好了夜宵,各位,咱老白有個毛病,就是到那兒,都要嚐嚐各地特色美食,即然今晚了,改天在吃也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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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考安排很緊,在第三天我來到烏冮河東濱江大道的秦記水掛麵,秦記水掛麵是一對夫妻開的,老闆姓秦,老闆娘叫李瓊,沿河的女人都很能幹,店裡前前後後都是由老闆娘打理,安排妥妥的,先生以前是個廚師,在店裡負責水掛麵製作,其它事務不管,早幾年,把制面手藝就傳給外甥,現在店裡的事基本大撒把了,去幹自己的事業,只是偶爾來店轉轉,實話說,小秦老闆能娶了這麼個即漂亮又能幹的媳婦,絕對是抄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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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記水掛麵有許多品種,點了一碗麵,一會面端上來,一看我暈了,這那是掛麵呀,掛麵顧名思義,無論是圓的細的,寬的扁的,都將和好的溼麵糰做成麵條掛起風乾,要麼怎麼叫掛麵呢。老年間是地把面搓成小手指一般粗的麵條,盤掛於木頭架子上,下墜一個較短的圓形木棒,粗麵條在木頭的壓力下逐漸被拉細拉長,並自然風乾,就成為掛麵,現在都用機器壓了,但無論手工還是機制,都要掛起來晾曬,掛麵應該是這個樣子才對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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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沿河的水掛麵分明就是碗拉麵呀,店家說,不對,這不是拉麵,土家人把水掛麵叫做“扯”,蘭州把拉麵稱為“拉”, 說句實話這種面更像陝西人扯的褲帶面,但吃法不一樣,這種面楞能同時吃出北京炸醬麵、蘭州拉麵、山西刀削麵的味道,也只沿河碼頭的水掛麵才能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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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水掛麵的來源,店家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不過後來聽組委會工作人員解釋,由於沿河地理條件,這裡是八山一水一分田,主要食物以大米和玉米麵為主,沿河的麵粉來源主要靠外供,就尤為顯得珍貴,偶爾改善生活吃點麵食,那感覺就很新鮮,很多鄉村,以“面”是當菜吃,是用來下飯的,至於能吃上一頓手工水掛麵,簡直是一件奢侈的事情,除非家裡來了特別尊貴的客人,或者是遇到什麼節日要改善一下生活,於是沿河就有了這種吃法,因為把面抻了入鍋中煮,所以叫水滑面,後來叫著叫著就成水掛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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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家手工水掛麵,是烏江邊上的土家人在長時間的生產生活中,創造了獨特的與眾不同的美食。烏江碼頭文化造就了土家人豪邁大氣的性格,“袍哥人家,絕不拉稀擺帶”,便是土家漢子性格的真實寫照。土家人講義氣,同時也善於吸納四面八方的優秀文化。美食也不例外,各種文化的融入形成了烏江岸邊土家人獨有的飲食文化。土家手工水掛麵,在浩瀚無邊、眼花繚亂的中華麵食中也許是滄海除粟,是飲食文化的融合相通和相互滲透的產物,反咉出烏江碼頭文化對外來事物的充分吸納和包容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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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向秦記水掛麵老闆娘問其製法,她講土家水掛麵的製作方法也非常簡單,沒有繁雜的加工工藝,它秉承了烏江的豪邁和土家人直爽的個性,做起來直截了當,吃起來了乾脆利落。麵粉,加入適量水、食鹽,直接挼(土家語:rua聲調陽平)好攤放在案板上,搓揉到韌勁十足為止,用溼紗布搭好,放在案板上讓它“醒”(土家語:發酵)兩個小時,將麵糰用刀順著切成小條,然後把小條放在案板上一搭一拉一甩,反覆做這樣的動作,可拉扯成或粗或細、或寬或窄、或圓或扁的各種水掛麵,然後切成小塊放入鍋中煮熟便可。聞著香氣十足,吃起來勁道有味,嚼勁十足,清香撲鼻,沁人心脾,筋道爽口,好不安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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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家手工水掛麵的吃法因人而異,粗條細條是聽客人的,想吃細的就多扯一扣,入鍋煮熟後放入碗里加澆頭上桌,在秦記除水掛麵外還有炒麵。水掛麵有各種澆頭,加脆哨、加香菇、加鹽菜、加雜醬、加酸江豆肉沫、加雞蛋、加菜豆腐、喜歡吃葷的喜歡吃清淡的隨你,還有一大鍋滷菜,有肉、炸豆腐、腸孑、豬蹄、雞蛋,吃什麼切什麼,桌上還有自家研製的辣椒醬,吃完麵老闆又送上一碗麵湯,原湯化原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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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點了澆頭是鹽菜和脆哨,脆哨,這是貴州叫法,講白了就是豬油渣,原本是煉豬油得的副產品,貴州人卻為了吃這口油渣而煉,豬油反成了副產品。可以作為麵條和米粉的配菜,加了脆哨的水掛麵,吃起來口感酥脆還解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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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掛麵在沿河人的記憶裡是一種揮之不去的然感情,那獨特的面香和豆香讓人感到溫暖,在外地工作的沿河人,在遙遠的異地想念故鄉,往往最先想起的就是那碗水掛麵。沿河遊子遠方歸來,往往迫不及待的來不及卸下疲憊,第一件事就是先來一碗水掛麵,狼吞虎嚥般吃下去的,這是外人往往理解不了的拉不開扯不斷的情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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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到沿河旅遊,你不吃水掛麵,那說明你對沿河的美食還沒有觸及到最深處的風景,吃一碗土家手工水掛麵你才會發現,這道美食,是你與烏江情懷和土家情緣冥冥之中的某次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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