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青歲月：殺死生產隊的老牛以後 他的身子骨就一天不如一天
生產隊唯一的一頭牛老了，拖不動犁也不拉不動車了。
幾個社員建議隊長把牛殺了，省點草料還能給大夥兒解解饞。
那個年代耕牛有檔案，殺牛要經過公社批准，會計寫了個殺牛的申請報到了公社，第三天公社就批准了。
殺牛是個晌午，知青和村裡人都跑到飼養棚院子裡看熱鬧。
隊長叫飼養員把老牛牽到院子裡，讓幾個小夥子把老牛放倒。幾個人有的扳牛腿，有的扭牛脖子，沒費啥勁兒就把老牛按倒了，七手八腳就把牛蹄子捆上了。
老牛好像知道了什麼，使勁抬起頭看著人們，眼睛裡流下了淚水。
隊長拿著把磨得鋥亮的殺豬刀，叫老鄧：老鄧你把它殺了。
老鄧是村裡最壯的男人，胸寬背厚，胳膊比我的小腿都粗，論幹活兒誰也比不了。性格憨厚朴實，安分守己，是個紅臉的漢子。
老鄧不想殺牛，看了看隊長，見隊長臉色挺嚴肅，到嘴邊的話又說不出口，不情願的接過了殺豬刀。
老鄧提刀走到老牛跟前，跪在老牛面前，憋了半天從嘴裡擠出一句話：老牛老牛別恨我，是隊長讓我殺你的。
老牛看著老鄧，眼裡的淚水更多了。
有的嬸子大娘看不下去了，用袖口抹著眼睛扭頭離開了飼養棚。
老鄧殺了牛，癱坐在地上，半天才掙扎著起身，好像骨頭架子散了一樣，衝著隊長搖搖頭，就蹣跚著往家走了。
隊長只得又找別人給老牛剝皮開膛收拾一通。還削了幾個木頭釘，把牛皮釘在了飼養室的土坯山牆上，說是等熟好了給村裡的大鼓換個鼓面兒。
那天晚飯後，村裡大人孩子嘴唇都油汪汪的。
老鄧媳婦說，分的牛肉老鄧一口都沒吃。
從那以後，老鄧的身子骨就不行了，眼看著就瘦了下來，幹活兒也無精打采。
人們說是老牛纏上了老鄧。
我倒覺得是老鄧被逼殺了自己多年的老夥計，過不去良心上這道坎兒，巨大的心理壓力把這條漢子壓垮了。多強壯的身體，也抵不過心靈的崩潰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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