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打范蠡寨(1)

三打范蠡寨(1)

隊伍拉回全寶山的次日,丁同升給二駕杆“朝天炮”舉行了隆重的葬禮。

他派嘍囉從山下村子裡請來木匠師傅伐了兩棵大樹,連夜做一口棺材,在存放的綢緞裡挑撿出上等料子,做成衣服。這些事情處理完畢已是黃昏時分,此時,請來的響器班子也已趕到了。喝罷湯,丁同升和弟兄們一起給二駕杆入了殮。

“一拜桃園三結義,弟兄送你歸西去。”隨著殯儀的喊聲,丁同升和弟兄們跪在地上磕頭。

“二拜天炮好情意,弟兄一場誰能比。”大夥兒再次磕頭。

“兄弟放心駕鶴去,家裡老小有俺哩。”大夥磕第三次頭。

接下來,大家站直身子,齊刷刷地叫道:“如果誰不講情意,屍骨橫野無人理!”說完,紛紛將槍口對準天空亂放一通。

隨著大笛一聲長長的拖音響起,如泣如訴的瑣吶聲在夜空裡盤旋。十二個壯漢各自頭扎白布條,抬著溼木棺材,在松木棒子燃起的火把的引導下,走走停停,直到夜半時刻,才來到後山的一塊墓地裡,墓穴早已挖妥,棺材放進穴裡,大家七手八腳地填一層土,壓一層石頭。山裡野物多,免得屍首被野物刨出來吃了,或曝屍曠野。嘍囉們在封好土的墳頭插上三炷香,又在墳前成捆成捆點燃了香裱和紙錢。葬儀結束時,丁同升冷冷地用不容置疑的口氣說:“待會兒都別動,我有話要說。”

心情沉重的杆眾們誰也沒有挪動一步。

丁同升自責道:“弟兄們知道,二駕杆不該死,勾魂票是俺下的,這個罪得劃給俺,俺對不起二駕杆,可人死不能復生,大夥還是說說該咋處置俺吧。”

杆眾們面面相覷,沒一個人說話。

丁同升悠悠地說:“這是血的教訓,都願俺不會帶杆,如不處置,俺一輩子都會難過,心裡永遠都有愧。你們都咋不說話呢?好,大夥不處置,俺就自個兒來吧。”

三打范蠡寨(1)

說完,他猛地抽出馬刀,“咔嚓”一聲砍在墳前的供桌上,大夥上前阻攔時,他的手已是血流不止,小拇指被砍落下來。

杆眾們齊齊跪倒墳前:“大駕杆,何苦這樣殘害自己呢?生死由命,這都是命中註定的,咋能怪大哥你呀?”

新入杆的年輕後生梅發魁在地上抓起一把紙灰,捂在丁同升的傷口處,捉住他的右手高高舉起。丁同升坦然地說:“謝了。各位弟兄,二駕杆的大仇不報,俺誓不為人。”

在三打范蠡鎮前,丁同升語重心長地對梅發魁說:“俺用人只看長處,通過這幾次‘交殼’,雪園兄弟智謀很不一般,且為杆子出力不小,如今二駕杆去了,咱們勢單力薄,影響‘撕圍子’(攻打村寨),我想讓兄弟擔任二駕,為咱打范蠡寨出力。”

為做到三打范蠡鎮萬無一失,這天上午,丁同升把謀士和幾個主要杆頭兒叫到一起,商量破寨的辦法。他開門見山地說:“弟兄們,由於準備不足,前兩次沒能打開范蠡寨,咱們杆遭到了不小的損失,對不起二駕杆,對不起死去的弟兄。大夥都看到了,山上吃的用的一天天吃緊,很快就要斷炊,再這樣下去,只能喝西北風,說句實在話,咱們杆再也輸不起了,這次如果不成功取寨,我這總駕杆的位置情願讓出去。”(潘運明)

三打范蠡寨(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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