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抖音得了癌症


我在抖音得了癌症

01


我的朋友小林有一次问我:“为什么短视频里那些女人那么会卖萌调情,但我女朋友就是不会这些?”

我说你可以问问你女朋友呀,结果他真的去了,得到的回答是:“我也没看你像短视频里那些男人,那么帅气会哄女朋友开心呀”。

我在抖音得了癌症


他俩属于是心态和脾气都很好的,但我不知道同样的问题,在别的情侣之间会不会容易吵起来。但显然,短视频把普通人的眼光和标准拔得很高。

从短视频以及各种社交 APP 出现之后,我们似乎可以轻易看到别人生活的样子。可是这种别人的生活又是经过筛选的、摆拍出来的十几秒。

我在抖音得了癌症


有一天晚上我很失落,我躺在沙发上打开了短视频 APP,刷到了一个场景,画面是一个漂亮女人对着镜头说,“明人不说暗话,我想当你媳妇”。

这对于单身多年的我来说是一个强刺激,接下来我大概看了上百个女人发的类似的场景,又点开下一个:音乐声中,一个女人对着屏幕朝我亲过来。于是我又看了几百个。

这上千个视频看完之后,真的有一种洗脑的效果,感觉好像是真的有很多女人喜欢我,会来亲我想当我媳妇。

然后,至少在那个晚上,我真的就没那么难过了。

我在抖音得了癌症


但这不代表副作用不会到来:因为现实里并不会有任何一个漂亮姑娘,对着我说想做我媳妇。

当很多自媒体都在“贩卖焦虑”的时候,抖音是在“贩卖治愈焦虑”。

自媒体告诉你生活很辛苦,抖音就简单多了,上面全是每天嘻嘻哈哈的人,跳舞、唱歌、拍段子、晒美食、化美妆、秀恩爱,你很难在抖音上看到愁苦,少量的愁苦也被包装成沧桑。

我在抖音得了癌症


02


因为工作的关系我经常能接触一些“有趣”的人,他们熟悉每一家新开业的网红餐厅,往往越好玩就越不好吃。

TA们会第一时间去艺术展开幕式(而且一定是当代艺术,古典艺术太专业不会写评论),只要有假期就会去旅行(大部分时间花在选景、拍照和修图上),各种酒吧和 livehouse 是他们惯常的窝点。

如果你参加一次自媒体人比例超过三分之一的聚会,就会知道为什么我用窝点这个词。

我在抖音得了癌症


在短视频平台上,这种过着“有趣”生活的人也随处可见。他们经常去流行的图片中的地方旅行,公共场所一言不合就跳舞,上班期间跟同事拍段子,每天过得像情景剧,每时每刻都是那么的精彩有趣。

但是所有这些,都是滤过了漫长的过场情节,直接把笑点拎出来给你看。

打开朋友圈,三天一个坏消息,五天一个大新闻,简直是哀鸿遍野,鬼知道过去的半年里我们经历了什么。可是再打开短视频,永远那么歌舞升平眉开眼笑。

我在抖音得了癌症


有个词叫做情绪劳动,意思是维持某种情绪也是一种劳动。

比如服务员、空乘、销售等等,必须维持热情的态度,可以说他们的工作之一就是要装出开心的样子,其实比体力劳动更加让人疲惫。

如此说来,抖音上就是“情绪生活”,意思是人们打开抖音,就要生活在快乐的情绪中。

我在抖音得了癌症


03


如果说短视频贩卖的是“我们被治愈了”的幻觉,那社交 APP 给你的幻觉就是:“我真的变得更好了”。而且,这个幻觉是自己亲手培植的。

“最可怕的是,你会习惯想要变成别人喜欢的样子,真的好累。”

我在抖音得了癌症


颗粒一度是社交软件的重度用户,后来情绪崩溃,删掉了所有。她评价自己长相并不差,但在社交软件上,大家都在试图让自己更受关注。最开始是美颜,最后到了连别人的对话都有点假。

“装懂,装可爱,装深沉,装老司机,我都有过。到了最后,自己都快不认识自己了。”

我在抖音得了癌症


same 这款 APP,是陌生社交软件的一个代表,这里有一条留言被几百个人选择了认同:

“我努力在 same 寻求一个真实的空间地带,却因为遇到的人越来越多,可悲的活成了朋友圈的样子。活在塑造完美自己的需求中,被囚禁在自我表现的监牢。”

我在抖音得了癌症


说白了,我们不过是一群有点自卑,却又想展现自己的人。

写完这篇文字,我又打开抖音,因为分析抖音让我不快乐,所以我要在抖音的快乐情绪中生活一会儿。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