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你願意不願意承認,社交的本質其實是互惠

肯尼迪總統1961年的就職演講有一句著名的話:“不要問你的國家能為你做些什麼,而要問你能為國家做些什麼。”這句話套用到社交場合中最合適不過:不要問別人能為你做什麼,而要問你能為別人做什麼。

因為社交的本質是互惠。

社交按目的分,可以分為功利社交和共情社交。

功利社交指為了藉由對方達成目的、獲得利益而產生的社交,這種利益包括但不限於獲得信息、贏得機會、提升地位、取得名利等。

共情社交指的是出於情感需求或基於共同興趣而產生的社交行為。

相應地,社交中的互惠也包括兩種類型:一種是利益的互惠,一種是共情的互惠。

不管你願意不願意承認,社交的本質其實是互惠

當然了,我們的社交常常同時包含兩種成分,共情社交裡可能摻雜功利社交,功利社交裡可能摻雜共情社交,兩者不是絕對分離的。但感情換感情、利益換利益也好,用感情換利益,用利益換感情也罷,長久的交往是基於公平的交換,無論是哪種類型的社交都一樣。

社交中最常見的疑難是:我想認識牛人、達人、名人,以及一切能力比我強、影響力比我大的人,得到他們的幫助,我該如何結識他們?通常情況下,你和這些人的差距越大,你碰壁的可能性就越大。即使拿到名片,加上微信,有機會做自我介紹,結局也仍然是:你認識他們,他們不認識你。

不用急著抱怨社會太現實,不如先易地而處,想一想,如果你是他們,你會想要什麼樣的朋友?如果你是他們,會和現在的你交往嗎?

這種同理心很重要。拿戀愛找對象來說,男生小黑長得不高不帥還不修邊幅,沒有拿得出手的能力還喊著很迷茫、沒目標,家境一般卻做著當前工資低、未來成長性差的工作,不僅如此還性格脆弱、脾氣很差。他追求院裡公認樣貌姣好、各方面能力突出的女生,很可能被拒絕。但抨擊女生現實,不如換個角度想想,“如果我是個女孩子,肯不肯和這樣的自己談戀愛?”

在所有企圖高攀的社交中,你認識對方的理由有一萬種,對方認識你的理由卻很微弱,比起他需要你的程度,你更需要他。所以你不能假設他的時間狀態和你一樣,你急切地想和對方建立聯繫,認識對方對你來說是生活大事件,但對他來說只是多了個小粉絲、小仰慕者。

是多了個小粉絲、小仰慕者。

不管你願意不願意承認,社交的本質其實是互惠

腦袋裡盤踞著“他對我有什麼用?”的想法,卻從來沒想過“我能為他提供什麼價值”,罔顧自己的實際情況,急於建立所謂的“人脈”,其實是徒勞的。沒有人會歡迎一個一無是處的“索取者”。

一個成熟的人深知社交的本質是互惠,所以他不會想當然地認為他想認識別人,別人就會以同樣的熱情來回應他。

他清醒地知道,在他擁有的資源、能力、影響力有限的時候,比鑽營人脈更重要的事情是能力養成。

正確的姿勢是:鍛煉出某種過人之處,或者讓自己成為某個領域的專家,成為一個值得交往的人。因為平等的交往,發生在勢均力敵的人之間。

很多人不願意承認社交的本質是互惠,覺得互惠這個詞會玷汙了純粹的感情,認為真正的感情是不求回報的,是不會想著從對方身上得到什麼的。但實際上因為情感需求或共同興趣建立的關係,同樣基於互惠。

我們和要好的朋友相處,你難過的時候,我聽你傾訴、陪你喝酒;我難過的時候,自然也希望你能付出時間和耐心來陪伴我。你生日的時候,我精心挑選生日禮物;我生日的時候,自然也希望你能把我的生日當回事。你成功的時候,我拿出鮮花和掌聲為你慶賀;我成功的時候,自然也希望你能真心實意地為我高興。

不管你願意不願意承認,社交的本質其實是互惠

就算再不計較的人,潛意識裡也藏著一杆秤,暗暗衡量一個人是否值得繼續交往。如果一直是單方面的付出、單方面的索取,互惠的天平發生嚴重的傾斜,友誼就會不知不覺地無疾而終。我們總說重感情,但在我們心裡有分量、無論分離多久都始終把對方當朋友的人,一定是曾經對我們付出很多的人,都始終把對方當朋友的人,一定是曾經對我們付出很多的人。

拿我來說,很多曾經的朋友漸行漸遠,但那個因為我咳嗽、嗓子不舒服而燉了冰糖雪梨帶到學校給我的高中同學;那個因為我愛吃螃蟹,吃到好吃的螃蟹竟然打包坐火車兩個小時,送到宿舍給我的大學同學;那個去她所在城市面試,為了幫我省住宿費,把同居男朋友趕到親戚家的初中同學……永遠會被我放在心裡最重要的位置。

這樣的感情仍然是互惠,只不過這種情況下,她們的付出讓我感覺,自己做再多也無以為報,所以互惠不再是短時間內的你來我往,它跨越了時間,創造了持續數年、數十年的友誼。

但除了少數人,我們遇到的大部分的人僅僅是我們生命的過客。人生漫漫,我們只能同行一小段旅程,很快就各奔東西。兒時的玩伴、各個階段的同學、曾經的同事,沒有交集之後,互惠的條件、互惠的需要也就消失了。最後只剩下回憶,可是回憶沒辦法讓我們回到當初。我曾經興致頗高地和從前的朋友敘舊,卻失望地發現回憶完過去,就開始冷場。

不是人性涼薄,而是驅使我們交往的動力消失了。就像一臺冰箱,被拔掉了插頭,冰箱裡的溫度不會馬上升高,但如果不插電、沒有動力,就不會再繼續製冷,溫度終歸是要變成室溫的。

在張愛玲的散文中,炎櫻是經常出場的人物。她們相識於香港大學,曾經形影不離。張愛玲好異裝,許多衣服都是炎櫻設計的,她還為張愛玲拍照、設計書的封面,甚至是張愛玲與胡蘭成的證婚人。可是後來兩人卻疏遠了。炎櫻寫信問:“我做錯了什麼,為什麼莫名其妙不再理我?”張愛玲說:“我不喜歡一個人和我老是聊幾十年前的事,好像我是個死人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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