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無名之輩》進入了我的視線,電影的演員陣容算不上豪華,卻都是實打實的實力派:
《甄嬛傳》、《一個勺子》--陳建斌;
《驢得水》--任素夕;
《我不是藥神》、《大象席地而坐》--章宇;
《歡樂喜劇人》冠軍--潘斌龍;
還有將各類反派演得出神入化的老戲骨--王硯輝。
抱著它口碑和演員陣容都還不錯這樣的心態,去電影院看了一下。電影前半場,大家都在笑,後半場,大家都在哭。
很慶幸自己沒有錯過這部電影,它讓我想起李宗盛老師的那首《凡人歌》:
你我皆無名,生在人世間。終日奔波苦,一刻不得閒。
電影的拍攝地是在貴州都勻,一個依山傍水的西南古城。全程用的是當地方言,這種方言和四川話很像。但仔細聽,比川音多了一份憨直。
電影的故事,也要從兩個「憨皮」說起。
劫匪眼鏡和大頭,自詡為持搶悍匪。
其實是低配憨匪。
銀行就在隔壁,卻非要搶手機店,搶完了摩托車卻掉鏈子了,連滾帶爬地摸進了️一戶人家。
看到這個家裡只有一個只有腦殼能動的癱瘓女青年。
他們放鬆了警惕,「悍匪」很「職業」地安撫癱瘓女子:別怕,別喊,我們不會傷害你。
癱瘓女子卻一點也不怕他們,一直言語犀利的諷刺他們,目的就是想激怒他們,讓「悍匪」把她殺了。
一邊是兩個外強中乾的劫匪被一個坐輪椅的毒舌女絆住了,那邊一場「葬禮」風生水起。
「葬禮」上有農貿圈殺馬特風格的樂隊演出,奏響的曲目是《送別》。
另類的充氣玩偶,在風中鬼魅地扭動。
然鵝,黑白照片中的人沒有死,他是一位開發商,欠債跑了。
開發商的保安被債主一頓們胖揍,卻一心想著要協助警方破獲大案。
他興沖沖地給警方交出自己的「重大發現」,卻是一把水槍。
在《無名之輩》這副沒有主角的社會群像中,每個人都是 loser。
有些可憐,又有些可恨。
保安馬先勇幾年前因酒駕死了老婆,癱了妹妹。
努力了多年的協警夢也化為泡影。
他繳不起女兒的學費,當女兒不聽話時,他竟在眾多學生面前動手打女兒。
他的妹妹馬嘉祺,就是那個劫匪剋星。
這個曾經健康陽光的姑娘被一場車禍囚禁於輪椅。
殘疾和孤獨讓她練就了一種人畜勿近的刻薄。她萬念俱灰,唯求速死。
「憨匪」眼鏡和捲毛是兩個懷揣夢想的進城青年,可偏偏不走正道。
計劃著「搶劫—殺人—買 AK—做大做強」。
可搶了一堆模具手機,淪為收割流量的笑柄。
就連以往屏幕上光鮮多金的開發商,在這部戲中也是異常狼狽。
因出軌被千夫所指,因負債只能灰溜溜地出逃。
片中還有兩個俊美的少年,保安的女兒依依和開發商的兒子高翔。
依依梳了條髒辮,高翔戴著副耳環。
這兩個因家庭破碎而缺愛的孩子抱團取暖,他們的桀傲,讓人心疼。
所有人都在死抗,但導演偏偏要撕碎他們最後的一點顏面。
眼鏡看到了電視上網友嘲弄他們製作的鬼畜視頻,忍無可忍,原本準備出去找那些惡搞網友算帳。
可偏在這時,嘉祺小便失禁了,大頭想幫他,她大聲的怒吼,甚至對大頭噴口水。
一個身體上弱到極致的人,拼盡全力捍衛住自己僅剩的一點尊嚴,那個比生命更重要的尊嚴。
有些人生無可戀,求死亦艱難。
有些人就算豁出去把自己擺爛,也難逃小丑的宿命。
悲喜難分,笑中帶淚。《無名之輩》做到了。
《無名之輩》這部電影不宜作深刻的解讀,也沒有什麼社會隱喻和批判。
它就是在向小人物的堅持和情義致敬,它就在為小人物找回尊嚴。
保安想當協警,即使卑微潦倒,即使屢遭誤解,也絕不放棄。
大頭愛霞妹,即使她是酒吧女,即使和她約會就是以身犯險,也絕不二話。
電影裡讓我留下眼淚的是馬先勇去看他妹妹那一場,妹妹突然不罵自己,還囑咐自己照顧好自己的身體,和依依緩和下父女關係,這讓馬先勇感到極度不適。
但他不知道,妹妹正在向他告別。馬先勇走後,馬嘉祺哭著對眼鏡說:我原諒他了。這一句原諒,其實是她想解脫自己。
有人說這部電影講的是小人物,有人說這個故事講的是與平凡的自己和解。
也許每個人,都曾在別人看不見的地方,咬牙支撐、苦苦掙扎。我們都被生活按著摩擦,卻期待從塵埃裡開花。
這部《無名之輩》留在這千瘡百孔的人間。卻讓你想起那些放不下的人,戒不掉的暖。
這世上無名之輩的大多數我們,為了生存狼狽不堪,可命運就是這樣荒腔走板,拼盡全力,終究只能擁有一個平凡的人生。但如果不堅持一下,誰知道逆著光的方向,是不是愛存在的地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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