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娜:田野上的鋼琴曲

高雅的“樂器之王”鋼琴,與一群泥土裡刨食的莊稼人,看似風馬牛不相及的荒誕組合,卻在吳語呢喃的山村田野間實現了奇妙的“珠聯璧合”。


近日,《人民日報》海外版發表的作家馬娜的作品——《田野上的鋼琴曲》,便講述了這樣一個動人的故事。且看一雙雙粗糙的耕地之手,能如何在黑白琴鍵上攪動風雲?
馬娜:田野上的鋼琴曲

文 | 馬娜

石橋古樸,窄巷清幽,是洛舍;桂花香溢青瓦,搖櫓蕩揉黛河,亦是洛舍;琴聲清亮似珍珠落入玉盤、亦揚亦挫,時而如溪水潺流,時而似大江奔湧,穿越清澄的碧空,繚繞稻田、溪頭,仍是洛舍。

洛舍在浙江,在湖州的德清。它誕生於古老悠遠的新石器時代,自古以來,就人才輩出,各領風騷。因土地肥沃、物產豐富,又有“魚米之鄉、絲綢之府”的美稱。自上世紀八十年代起,因湖州成立鋼琴廠,洛舍這個小鎮便從此與鋼琴結下了不解之緣。

1984年,改革的春風同樣吹進了洛舍那片山村田野,一位叫王惠林的鄉鎮玻璃廠長,有一天帶著縣領導的囑託來到了大上海尋找“富起來”的工業項目。那時的農民,已經有了“吃著碗裡,看著鍋裡,想著外面”的本事。


馬娜:田野上的鋼琴曲



“找活做?有啊,有批出口的玩具鋼琴願意接嗎?”一位上海朋友對王惠林說。

木匠出身的王惠林拿著一把木頭製作的兒童玩具,有些心不在焉:“這個……”

“怎麼,你還想做大的?做真的?”上海朋友覺得褲腿上還沾著泥巴的王惠林在白日做夢。

“對。如果有可能……”王惠林說。

“好啊,有夢想總比沒夢想要好!”朋友的語氣裡充滿揶揄。鋼琴被稱為“樂器之王”,自“誕生”的那天起,似乎從來就很“貴族”。且不說幾億中國農民中能有幾個人會彈上幾首鋼琴曲,但絕對沒聽說過世界上還有哪個莊稼人能製造出鋼琴!12平均律、88個音符鍵,上萬個部件……從十九世紀末第一位英國人在上海開設第一家琴行之後的近七八十年的時間裡,中國的鋼琴製造業,宛如蝸牛旅行,慢之又慢,少之又少,直至改革開放之初,全國也僅有四家,且皆為國有企業。

“泥腿子的鄉下人想造鋼琴?這不就是白日做夢嘛!”聽說過這事的人沒有不嗤之以鼻的,就連王惠林的家人都勸他:真有心思愛鋼琴,先把一雙老粗手往水缸裡泡上三個月,意思是:一個種莊稼的,驕貴的鋼琴看得上你?

王惠林不肯服輸,他執著地獨自奔波於上海和杭州“探商情”,結果反而讓他更加激情難抑:在上海這樣的大城市買臺鋼琴要憑票,不等上一年半載基本沒戲。浙江省更可憐,每年按照計劃只分到20架鋼琴的商業指標。也就是說,普通人真想要一臺鋼琴,好比登天一樣難。


馬娜:田野上的鋼琴曲



城市沒搞成、沒搞大的事業,咱鄉村就一定搞不成了?王惠林把自己的“造鋼琴夢”給鄉、縣的領導做了彙報,德清縣、鄉兩級幹部竟然與“王木匠”王惠林的想法一致:製造鋼琴,投資不大,又是朝陽產業,且是勞動力密集型,支持洛舍人去幹!

都說德清人聰明,洛舍人勤快,一點不假。王惠林等心想:不是都知道鋼琴高雅而且技術複雜、工藝精緻嗎?那好,我們就去請上海鋼琴廠的師傅來“幫忙”!

這一回,王惠林和鄉幹部們帶著農民的夢想又一次來到了大上海,而此次之行既獲得了意想不到的好事情,也惹出了震動全國的“麻煩事”。好事情是:在國營企業吃了幾十年“大鍋飯”的4位技術人員一聽王惠林他們想幹番“鋼琴事業”感動至極,一致答應願意到鄉下去大顯一番身手。而麻煩的是:這4位技術人員剛滿懷熱情到了鄉下的洛舍,4人的“辭職信”卻被原廠方視為“挖社會主義牆腳”的典型事件,向他們發出了嚴厲警告。於是一場不得不由上海、浙江兩地主要領導親自出面處理、後來因驚動到了中央而引發了“國有企業的人才流動到鄉鎮企業”的風波由此掀起……甚至引起了全社會的大討論。結果是:人才流動勢在必行,搞活經濟、發展經濟是根本。

但是,政策歸政策,上海鋼琴廠的4位技術幹部“出走洛舍”的風波仍然餘煙未盡:其中一位黨員身份的技術人員因為組織關係靠一封“辭職信”解決不了,被原單位以開除黨籍論處。洛舍人著急了,迅速報請縣委,徵求處理意見。德清縣委專門研究,並建議洛舍鎮黨委重新考察這位技術人員在支持鄉鎮建鋼琴廠過程中的表現,最後洛舍鎮黨委根據考察結果認為,該技術員完全符合《黨章》中的黨員條件,又給予恢復了黨籍。

1985年1月,由中國農民開辦的第一家鋼琴廠——湖州鋼琴廠便正式誕生了。這家號稱“鋼琴廠”的廠址,也實實在在地建在了四處皆是雞鴨狗叫、河塘連稻田的“東衡”村。這個村莊距洛舍鎮有十多里路,而洛舍到德清縣城則有三十多里。至今這個距離與當年相比只是泥土路與柏油路的區別,路程未變,所以當我去採訪“鋼琴之鄉”時,所見道路兩旁仍然是一片片豐腴的莊稼地和四處雞鳴鴨歡狗守門的農村風貌,令人愉悅的是自遠處快接近洛舍時便可聽見悠揚的琴聲了……


馬娜:田野上的鋼琴曲



回首當年:洛舍農民的膽子也真夠大的,為了留住鋼琴技術人員,他們竟然痛下血本:每人工資比在國營廠翻4倍,還要外加一萬元生活補貼。這在當時算是一步奔向了“萬元戶”。但這還不是主要的。儘管已聘請了專業技術人員,但真要在莊稼地裡製造出被歐洲貴族們視為社會地位和象徵一個人具有藝術素養才能擁有的“樂器之王”,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所有的農民工們包括木匠出身、已經當了鋼琴廠長的王惠林在內,聽完技術員講到鋼琴所需木材的種類和成料前的數道“預備”工序時,便都傻眼了,更別說下一步如何組合成一臺鋼琴所用的上萬個零件及調音必懂的“五線譜”之類的“洋玩藝兒”。

“打碎的雞蛋掉進了爛泥地,能撿得起來嗎?”農民們伸出雙手,看著自己常年捏泥巴、握鐮刀的十指,開始懷疑起自己與鋼琴的緣份。

“咋不行?投緣投緣,不投入進去,緣就不會有!”已經拼到了三更五鼓的王惠林開始加班加點苦學苦練,有一天上班時,他親自在廠裡的一臺樣板鋼琴上彈奏出了優美動聽的《東方紅》樂曲,驚得農民工友們連聲讚歎:原來木匠也能學會彈鋼琴,繡花之手也可以撥動琴絃的,受到激勵後的農民們一下子充滿了信心,這好日子真的有盼頭了!

於是,一群莊稼人的一場看似荒誕的夢想便正式在田野上撥響了第一聲奏鳴:農民們尋找到了技術員認為可以用作琴鍵的木料後,像呵護新生嬰兒一樣精心細緻地“照料”;數十位青年小夥子幾乎是夜以繼日,不久便將第一批琴鍵小心切塊成形,——琴鍵上滲染了他們手指上流淌出的滴滴鮮血……

不是說有一萬多個部件嗎?我們就用一萬多顆火熱的心將它刨磨而成;不是說有220根琴絃嗎?那麼我們就用220雙手根根弦絲日夜精心為你撫準;不是說有88個音鍵嗎?那麼我們就用88個黎明伴著鳥兒啼鳴來逐一調音;不是說十二平均律可以呼出變化無窮的和聲韻律嗎?那麼我們就年復一年以十二個月份揮灑出的汗珠串連成天籟的音符來伴唱,直到天地合一、剛柔交融。


馬娜:田野上的鋼琴曲



一個看似遙不可及的夢想,一次看似沒有季節的勞作,一場看似無須耕種的收割,讓莊稼人明白了“高雅音樂”、“美妙旋律”源於不懈的學習,執著的追求和全身心的領悟之中……

一切都在改變,一切都在改變中走近夢想。

莊稼漢的手指變得柔軟起來了,小木匠的目光更加睿智了,“憋葫蘆”吟出了悅耳的叮咚聲……田野不再寂寥,草木有了情調,溪流涓涓起舞。昔日偏僻寂靜的洛舍東衡村,連每日消退的晚霞似乎都有些留戀不捨了。

終於有一天,第一臺由農民自己製造出的鋼琴彈奏出了輕如抽絲、重如雷鳴的聲音,那一曲傾注著工人們全部心血的鋼琴演奏出的《黃河》,使東衡村甚至整個洛舍鎮的萬戶農家人都熱血沸騰了。尤其鎮上的一位音樂老師還用新鋼琴彈奏了一曲《《春江花月夜》,悠揚纏綿的琴聲,更是把莊稼人的心都迷醉了:琴鍵上發出來的聲音比吃“年夜飯”還令人心裡美滋滋呀!

“給我們的鋼琴起個名字吧!”鄉親們圍著廠長王惠林。

王惠林低頭沉思起來……當他抬起頭時,兩眼已含滿淚花:“古有伯牙絕弦的傳說,是因為他遇上了知音子期。而今我們莊稼人能造鋼琴,是因為我們也遇見了4個貴人……”說著,王惠林動情地走到何水潮等四位從上海聘來的鋼琴技師面前,與他們一一握手相擁。然後轉身對著眾鄉親動情的說:“就叫‘伯牙牌’吧!”

就這樣,由洛舍東衡村農民們自己製造的第一臺“伯牙牌”131——A型立式鋼琴正式誕生了。後來南京藝術學院和上海音樂學院的專業老師們相繼試奏後也大為稱讚,並且一舉通過了浙江省科學技術委員會的品質鑑定。

高山流水水是韻,田野風歌歌似雅。王惠林與上海來的四名技術人員彈奏的第一曲田野造琴曲,把整個洛舍鄉的農民們從以前開山挖礦賺錢的噩夢中驚醒——原來“無中”也能“生有”,不靠破壞環境照樣賺錢呀!

願意到鋼琴廠學技術的鄉親們更加絡繹不絕了。1986年,琴廠一下子又新招了200餘人。到1988年時,廠裡已能生產500臺鋼琴了。農民生產的鋼琴到底行不行?著名相聲演員姜昆聽說洛舍農民造鋼琴,便帶頭過來“吃螃蟹”,結果佩服得直伸大拇指:洛舍農民兄弟造的鋼琴不僅價格便宜,音色質量同樣“頂呱呱”!

“洛舍鋼琴,中國一流!”農民造的“伯牙”牌鋼琴,從此一鳴驚人,並迅速擠身於中國五大鋼琴廠之一(另四家皆為國有企業),而且無須憑票供應。

有人購買,就有人制造。有人熱買,就有人大張旗鼓地製造……洛舍農民造鋼琴的情形可謂紅紅火火,並同時有了中國“鋼琴之鄉”的美譽!


馬娜:田野上的鋼琴曲



縱觀世界的鋼琴行業,其實是緊隨一個國家和一個民族的社會發展而發展的。當歐洲文明走向工業化時,歐洲成為了鋼琴製造業的中心;當現代化文明洶湧而至時,美國便成了第一大鋼琴製造國。改革開放後的中國,人民的生活水平和國民教育隨之迅速提高,鋼琴需求量火箭式的飛昇。傳統的手工作坊型的鋼琴製造業,在洛舍的田野上如春風吹拂麥浪,形成一浪更比一浪歡的態勢。

此時,又恰逢趕上鄉鎮企業改制的熱潮,原先的僅一家“湖州鋼琴廠”借勢分解發展成了五家、六家的新廠;原先在該廠的200多名技術人員又紛紛重新組合成新團隊,一個團隊便能組合成一家新的鋼琴廠……一時間,洛舍鋼琴廠如雨後春筍般的建立,僅東衡村就有三四十家鋼琴製造廠。正可謂:條條田埂置木忙,戶戶鋼琴放聲唱。

然而,洛舍畢竟是個不生產木材的地方,而一臺鋼琴用木材約超過六立方米,如此迅速發展的鋼琴製造業需要大量特質的木材,怎麼辦?木匠出身的王惠林又想出一招:辦木材加工廠,既滿足日益增多的家裝業,又可緩解鋼琴製造用料,一舉兩得。

於是,一家鋼琴廠有了木材加工廠,鋼琴製造就如虎添翼,另一家鋼琴廠便緊隨其後……誰也不曾想到,轉眼幾年,不產一根木頭的洛舍竟然成了遠近聞名的木業加工基地,成為造福當地百姓的第一大產業。

無心插柳柳成蔭。木業加工又推動了貿易的興起,使洛舍鋼琴製造業有了取之不竭的“源流”,而且因為材料和勞力皆實現了“就地取材”,洛舍的鋼琴製造成本遠低於另幾家國有鋼琴廠。如此又是幾年風雲變幻,洛舍鋼琴的產量躍居全國鋼琴生產數量之“最”,遙居領先地位。


馬娜:田野上的鋼琴曲



那一年,中央電視臺國際頻道向全世界播出了介紹洛舍鋼琴之路的專題片《鄉琴》,吸引了美國15所主流大學的21位教授組成一個考察團專程來到了德清。當這些遠涉重洋而來的音樂專家們眨著藍色的眼睛,目睹中國田野上飄蕩著如此壯觀和悠揚的鋼琴旋律時,連連讚歎:“不可思議!”美國音樂之團的“洛舍之行”後來作為教學案例被編入MBA通用教材,讓無數音樂愛好者心中升起了一個夢想:到中國鄉村去看一眼“樂器之王”的田野詩篇……

那一年,土生土長的農民調音律師高月明一手調定的“拉奧特”鋼琴,被送到了中國音樂殿堂——中央芭蕾舞團的專業鋼琴演奏家那兒驗收,結果,該團的鋼琴演奏家竟然對挾著田野之風的洛舍鋼琴愛不釋手,並且作為了特別演出用琴。如此這般從“醜小鴨”一躍成“白天鵝”的故事,迅速在神州大地上處處演繹。

那一年,舉世矚目的上海“世博會”上,著名盲人鋼琴演奏家孫巖就用洛舍鋼琴為各國觀眾演奏了一曲《致愛麗絲》,那時而如清澈流水、時而又激昂飛揚的生命之歌,再一次見證了世界一流藝術家與世界一流鋼琴的珠聯壁合……

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難得幾回聞。優美的絲絲琴聲,撥動了莊稼人一顆顆創業、創新的心絃。熱浪滾滾的產業大潮,使曾經以“開礦致富”的洛舍鄉村,漸漸形成了“我要造琴”“我要學琴”的風尚。

章順龍,這位東衡村第一位從縣中畢業的“小秀才”,從小愛詩如痴、愛琴如醉。當他從王惠林等老一代造琴人手中接過接力棒後,他的目光便從鄉村的田野眺望到了遠方的海與天……

他的第一步:用十年時間,打造了第一鄉村鋼琴航母——“樂韻”制琴公司。之後,章順龍說:“企業大,並不說明問題,僅如一個人的體量。鋼琴是藝術品,只論‘每一臺’。”為了讓自己公司製造的每一臺鋼琴達到國際水平,“樂韻”以年薪50萬的代價,請來世界著名的韓國調音師。為了讓自己的鋼琴走向世界,“樂韻”開始每年舉辦“鋼琴音樂節”、建造自己的鄉村音樂廳,請來劉詩昆、朗朗和理查德▪克萊德曼等國際級鋼琴大師當場“試琴”和演奏……而這僅僅只是章順龍的“鋼琴交響曲”的一段抒情曲。

當“拉奧特”品牌被國外鋼琴名家確認可以成為名牌時,章順龍再一次將自己的“鋼琴人生”豪邁曲推向了“高音”:他的“樂韻”公司全廠引進日本全數控高科技鋼琴專用設備和生產線,同時選擇世界上最好的木材作為制琴材料。在此基礎上,章順龍的“樂韻”與有百年曆史的鋼琴製造史的奧地利著名的“克拉維克”結成戰略伙伴,讓名鵲全球的“克拉維克”鋼琴,落戶到了中國鄉村洛舍東衡。

匠心換金心,琴聲吟心聲。在章順龍等一批造琴農民的努力下,洛舍鋼琴開始推向國際市場,一直從十年前遙居全國出口領先地位至今。


馬娜:田野上的鋼琴曲



洛舍的鋼琴,生長在遼闊的田野上,卻飛揚到了世界各地,甚至成為維也納“金色大廳”的專用琴具;那撥動琴絃的雙手,竟是一雙雙粗糙的耕地之手,然而琴絃上的旋律卻激昂而舒緩,彷彿是汗水凝結成的大珠小珠落玉盤;那踩動腳板的雙足,竟是那些常年跟隨在犁牛身後的一雙雙壯實有力的大腳;拼組出的88個琴鍵卻分明而整齊,彷彿就是列隊待命的鋼鐵將士;那一臺臺輸往遠方的鋼琴,帶著沾滿泥土芬芳的一串串音符,彷彿是重新獲得尊嚴的莊稼人的身影……

因洛舍的鋼琴產量,年產可達五萬臺,一個不足2萬人口的鄉村小鎮,竟穩穩地將“音樂之王”環手於懷抱之中。而這些屬於中國農民們自己專利的,“克拉維克”、“瓦格納”“拉奧特”等一批著名商標,也已把國際音樂舞臺佔領。他們從開始的“無中生有”,到今天生產出音色或絕倫美妙或壯麗高亢的國際著名品牌鋼琴,一路走來,這首創作於鄉間田野上的鋼琴曲不正是和著改革的大潮彈奏出的一部時代大交響嗎!

如今,這座藏根於浙北的洛舍小鎮更加讓人感覺溫馨優美了,那流徑東村西寨的東苕溪也因為晨起暮落時不息的琴聲而被稱為了“東方的小萊茵河”。悠揚的琴聲也不再僅飄揚於東衡村的田頭宅邊,而是整個洛舍的村村寨寨、街頭巷尾。在洛舍你隨處可見老人、孩子、婆媳、學生和遠方的賓客,或者演奏家們在一起彈琴論道,或者交流鋼琴技巧。生活彷彿是一首首永遠彈不完的幸福鋼琴曲……

“對於我們洛舍人來講,這些依然還只是琴聲的開始,最美的樂音還在後面。”滿身詩人氣質的章順龍如今不僅是年製造5000臺鋼琴的企業大老闆,還是洛舍鋼琴發源地東衡村的黨總支書記。為了把自己的家鄉建設成田野美如畫的美麗音樂鄉村,章順龍又帶領鄉親們將村裡閒置廢棄的礦坑,填整出了1600餘畝土地,從而建成了一個鋼琴製造園區,讓原先那些零星分佈在百姓家園的大小鋼琴廠統一搬到了園區中。同時將原有的工廠用地,按照“美麗鄉村”的建設要求進行了合理規劃與設計。

“三十年造琴崢嶸歲月,十指撥弄琴絃唱新曲。”王惠林和章順龍等二代洛舍莊稼人的“鋼琴情結”,讓以往“靠天吃飯”“靠礦致富”的鄉村和百姓,完全改變了昔日田野空寂與礦土飛揚的舊面貌。如今這裡的百姓們住的是青瓦瓷牆的別墅樓房,吸的是沁人心脾的清新空氣,聞的是花谷果木的飄香,聽的是行雲流水般的琴聲……

今天,當你走進“鋼琴之鄉”的洛舍,就會發現許多家庭裡,男的是造琴者,女的是彈琴者,孩子是學琴者,老人則是“妙有之音”的扶琴者……呵,這是一幅多麼美妙的中國鄉村鋼琴水墨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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