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会说,他只会等,直到她离开他才明白,爱她应该说出来

“上车!”车窗缓缓摇下,露出男人得天独厚俊美面容,他很刻意的放缓了声调,将一夜的焦躁掩盖得天衣无缝,“我们回去。”

郑以沫目光如水,静静看着流淌的溪水,恍如未闻。

过了好一会,浅白色的嘴唇微微张开,吐出三个字来。

“不回去……”

“那你想待到什么时候?” 陆江北皱了皱眉头,隐隐的不耐爬上眉梢。

“我……,不想回去了,再也不回去了。”郑以沫抬起头,眼中带泪,嘴角浮着一抹惨然的悲戚。

“胡闹!”

陆江北搭在方向盘上的手指咻然收拢,忽然推开车门,一把攥住郑以沫的手腕,一用力便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

一天一夜的疲惫让让他心中陡然升起一抹戾气。

不过,只是一瞬间的事。

郑以沫双眼无神地看着他,全身软得像一个破碎的布娃娃一样,苍白的脸上挂着泪滴,楚楚可怜的模样到底让陆江北不忍心再说重话。

他手臂一蜷将她揽进怀里,低头将她塞进了汽车后座,粗粝的手掌在那张小脸上轻抚了一下,才重新坐回驾驶室里。

“我们先回去。”

郑以沫没有再反驳,后座传来了低沉的啜泣声。

为了照顾郑以沫的情绪,他们走得不快,回到南城已经是第二天傍晚。

郑以沫的情绪还是很低落,但总算是从失魂落魄的状态中挣脱了出来。

她不愿意跟着陆江北回去,坚持要回幼儿园的宿舍。

陆江北不忍心跟她拗下去,便开车将她送到了幼儿园的宿舍楼下。

郑以沫走到宿舍门口,却意外的被看门的大爷拦住了,他一脸沉痛的从门卫室拿出一封盖着幼儿园公章辞退函,摇摇头,“郑老师,很抱歉……”

“这是什么意思?”

郑以沫当然很惊讶,但大爷接下来的解释却也让她无话可说。

“你请假的次数实在太多了,这半个月也一直联系不上你。园长……很生气啊!”大爷顿了顿,补充,“园长说如果你对这个结果有什么意见,可以单独去他房间找他申诉。”

一张油腻中年男人的脸庞在脑海里闪过,郑以沫咬了咬嘴角,伸手接过辞退函,礼貌的告辞了一句,转身便走。

陆江北靠在汽车的引擎盖上,只是淡淡一瞥,便猜到发生了什么。

唇边勾起一抹慵懒的弧度,目光从郑以沫的手上移到了她的脸上,男人挑眉而笑,语气温和得一点也不真实,“郑小姐,看样子,我只能好心收留你了。”

郑以沫抬起眼皮,刚想拒绝,忽然一愣,才想起自己现在身无分文,就连行李都被陆江北打包留在了医院。

她愤然瞪了陆江北一眼,他笑吟吟的站在车前,倒是好看极了。

“哼!”

郑以沫板着脸,自己拉开车后座,一言不发的坐进去,别过脸朝着窗外,不再去看陆江北。

好在陆江北心情不错,完全没有计较他的态度,他熟料的发动汽车,很快便开回了自己的别墅。

“家里没有别的被子和床单,你只能跟我睡一个屋。”

“好!”

郑以沫没有反对,她的脸如同一张毫无内容的白纸,看不出半分波动。

等陆江北打开门,她便轻车熟路的换好鞋,直接进了浴室。

浴室里的陈设她很熟悉,陆江北又买了一套新的洗漱用品,就连毛巾都是她最喜欢的浅绿色。

她脱下衣服,淋浴的水流顺着乌黑的秀发顺着脸上的线条流过锁骨,腰腹,马甲线,以及修长的四肢。

热水冲刷着疲惫的身体,郑以沫嗅着空气中自己最喜欢的山茶花沐浴露的味道,忽然间,眼泪便唰的淌了下去。

郑以沫出来的时候,陆江北正在赤裸着上身躺在床上翻看一本法律杂志,他在外间洗过澡,浑身散发着沐浴露的清新气息。

南城时装周刊的总编在和陆江北合作过项目之后,曾经在接受采访时很惋惜评价,陆江北是个被法律耽误的世界名模,他的身材好得就像一具行走的春药。

郑以沫很努力的避免自己的眼睛向他那边转去,但耳朵尖还是不由自主的红了起来。她拉开被子,一言不发的躺了进去。

这些微小的细节并没有逃过陆江北的眼睛,玫瑰色的唇轻轻一扬,他合上杂志,顺上关上房间的灯,也钻进被子从背后轻轻搂住郑以沫。

怀中的女人挣扎了两下,力道不大,他并没有放手,反而贴得更近了一些,很快怀中的躯体便变得柔软起来。

他伸头凑到郑以沫耳边,轻轻咬了咬对方的耳垂,“晚安。”

第二天,陆江北起了个大早,刚把精心烹制的早餐端上桌子,准备去叫郑以沫起床时,门铃响了起来。

陆江北疑惑的看了一眼桌上的手机,刚刚七点半。

他摘下围裙,在毛巾上擦了擦手,出去开门。

然而,仅仅一瞬间,早起的好心情便消失殆尽,他看着眼前的谭梦娴,眉峰蹙成了川字,“你还有脸来?”

出乎意料的是,谭梦娴竟然完全没有在意他这恶劣的态度,一抬头,美艳的脸上带着楚楚可怜的凄惶,“江北,求求你!帮帮我吧……”

陆江北停住想要关门的手,但也没有答话。

谭梦娴继续哀求,“江北,我脚扭伤了,外面有一群狗仔队在追我。经纪人也不在,你让我进去躲一躲好不好?”

“你又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他们拍了又能怎么样?”

陆江北越过她的肩膀,确实看到了一群人,但他也并不想让她进屋。

“我是没做!可他们是狗仔队啊,谁知道他们会添油加醋说些什么,况且……他们很容易就能挖到我们以前的关系。”

“江北,你知道的,在娱乐圈混,好名声真的很重要!”

“你帮帮我。我保证他们一走我就离开,以后也再也不来纠缠你了!”

陆江北沉默了片刻,侧身让开一条缝来。

谭梦娴当然知道这是他心软的表现,一闪身,便挤了进去。

陆江北关上门,刚一转身,便听见“哎呦”一声,谭梦娴一个踉跄,身子扭动着向他摔了过来。

本能反应,他伸手去接,谭梦娴立刻顺势搂住了他的脖子。

与此同时,陆江北看见郑以沫推开房门走了出来。

他不会说,他只会等,直到她离开他才明白,爱她应该说出来

天知道这是谭梦娴设的局,还是真的是巧合。

但不管是哪一种,陆江北都觉得很恼火。

郑以沫愣愣的站在走廊上面,从她的角度只能看见谭梦娴整个人埋在陆江北的怀里,小鸟依人一般。

不远处的饭厅摆着丰盛的早餐,怎么看都很适合一个约会的早晨。

呵——

他说的收留,还真的只是收留啊!

郑以沫简直想要给自己一耳光,昨天晚上竟然还有那么一瞬间觉得陆江北可能真的值得依靠,决定再好好跟他谈一次他们俩人的关系。

现在看来,真是自己自作多情!

她转身进屋,只用了一分钟,便把自己所有的东西都装了起来。

刚收拾完毕,陆江北便推门走了进来,“郑以沫,你要去哪?不是你想的……”

“谢谢陆先生收留我一晚,给你添麻烦了,打扰你们真是很不好意思。”郑以沫弯腰冲陆江北鞠了个躬,语气礼貌又疏离。

陆江北闭上嘴巴,眸光深沉的看着眼前的女人。

此时此刻,似乎解释什么都只能适得其反。

两人之间安静了一会,郑以沫勉强挤出一丝丝微笑,“那就不打扰你们,我先走了。”

陆江北默默的看着她走出卧室,忽然开口,“谭梦娴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郑以沫脚步顿了一瞬,又重新以平常的幅度迈动起来。

要是真的一点关系也没有,又怎么会出现在陆家的房子里呢?

就算现在没有关系,他们也是曾经相爱过的人,一定有过感情基础。

而且,现在,他们看起来也是那么的相配!

郑以沫抬头挺胸,尽可以能让自己在路过谭梦娴时看起来更加骄傲一些,换鞋,开门,头也不回的走出了陆江北的房子。

这一次,真的不会再回来了!

她在外面晃了一圈,等心情平复一点之后,到医院去了行李,直接打车到了苏尔欣的工作室楼下。说是工作室,其实也就是一个租在市中心一室两厅的小屋。

其中一间苏尔欣自己住,另一间作为她们俩的办公室。

郑以沫大学毕业之后,工作以外的全部时间都花费在了这里。

本来这也是她的本职专业和梦想,她去做幼师也只是因为父亲的病情需要每个月有稳定的收入,做设计师,毕竟是一条充满了变数和未知的道路。

不过现在,她孑然一身,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可以全情投入这项她所热爱的事业了。

用钥匙打开门,便看见苏尔欣拿着电话一脸严肃的坐在客厅中间,她不便打扰,便走到一旁,准备先给自己冲杯咖啡。

水还没有烧开,便听见客厅里传来一声几乎掀翻房顶的欢呼声,紧接着,一个柔软的身体吊在了她的脖子上。

“沫沫!沫沫!沫沫!”

“天啊!你真是个天才!”

“等一下……咳!你先放开我……”郑以沫被她搂得几乎踹不过气来,还不容易才把她从脖子上摘下来,“大风大浪都闯过来了,差点挂在你这小妮子手上!”

“说吧,怎么了?”

“记得上回我们给WV投的设计稿吗?”

“记得。”

“过了!沫沫,你的设计稿,被WV选中了!”

“……”

郑以沫一下子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连不小心带翻了茶杯都没有在意,“你确定,不是在做梦?”

“当然!其实他们早就跟我联系了,只是一直没有敲定,我才没跟你说!”

“刚才他们打电话通知我们,下午就可以去签合同了!”

“他们做了样品,还请了大牌的明星做代言……呃!沫沫,放开我,你谋杀啊!”

苏尔欣话还没说完,便被郑以沫一把抱住,力气比她刚才还大,这次轮到她拼命把郑以沫撕开了。

真是否极泰来,肯定是她最近倒霉得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才会给她来这么大个馅饼!

两人在工作室里又跳又闹,还开了红酒庆祝,折腾到了中午,才意识到下午还要去见人,赶紧轮流洗澡,换衣服。

等苏尔欣把车开到WV大厦楼下的时候,离约定时间只差一刻钟。

两人急匆匆走进会议室,里面已经坐满了人。

WV的项目负责人是个雍容的中年妇女,看见两个青涩的女孩子冒冒失失的闯进来,表现得倒很宽容,“你们就是这次WV新品的设计师,郑小姐和苏小姐是吗?”

这种大场面下,苏尔欣显得很拘束,她悄悄往郑以沫背后缩了缩。

郑以沫干脆直接站到了前面,大方的点了点头,“是的,您好!”

“你们好,我叫朱蒂,是这次项目的负责人,你们真是比我想象的还要年轻啊!”朱蒂笑了笑,扭头看向坐在桌子最里侧的一个女人,“你们年轻人真是越来越能干了,我们这些老人家可都要被你们比下去了。”

“你说是不是啊,谭小姐?”

“您这是什么话,我要向您学习的地方还多呢。况且……您一点也不老啊!”

女人清丽的声音刚一响起,郑以沫便感到全身的血液倒流一般冲向了大脑,她惊愕的抬头向声源望去,映入眼帘的赫然正是谭梦娴那张美艳不可方物的脸。

“给你们介绍一下,谭梦娴小姐。目前最红的一线女星,也是咱们这次服装的代言人。”

谭梦娴在郑以沫进门的时候便看见了她,此时嘴边的嘲弄越发的明显起来,朱蒂介绍完双方,她便站起来,走向郑以沫,看似是去握手以示友好,然而走到郑以沫面前还有一米的位置她便停了下来,勾唇一笑,“这位设计师,我好在哪家幼儿园见过你喔!”

“是的,我以前做过幼师。”郑以沫不卑不亢的点点头。

她一点都不想跟谭梦娴打交道,但为了大局,却也必须抑制住自己的私人感情,迟疑了很短的时间,她主动伸出了一只手,“我们一直都对你久仰大名。很高兴见到你。”

“这次能够和你以及WV合作,我们的项目一定能够取得巨大的成功。”

一席话天衣无缝,非常得体,即使是谭梦娴也不能再在WV的负责人面前继续为难她。

面对郑以沫伸出的手,她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嘲讽,伸出指尖轻轻一碰,便转身走回了自己的座位上。

他不会说,他只会等,直到她离开他才明白,爱她应该说出来

“以沫现在也是有身份的人,以后出入这种高档的场所总是在所难免,沈公子要多多带她来才是。”

随着谭梦娴说话的声音,郑以沫的表情越来越低落,一双清凌凌的眸子变得像一潭死水一般。

看得陆江北又是心疼又是烦躁,他强行压制住心中翻腾的悸动,原本就冷沉的眸子变得更加寒冷起来。

“吃饭!”

他冷冷的打断了谭梦娴的话,扬起筷子刚想给郑以沫夹菜,却不想谭梦娴比他还快,当着大家的面,笑吟吟的夹了一块鲈鱼,放进了他的碗里。

陆江北的脸色“唰”的沉了下去,刚想发怒,对面的女人已经站了起来。

“不好意思,我去下洗手间!”

郑以沫勉强笑了笑,也不等其他人回答,便已经挤开沈京然,逃跑一般离开了包厢。

她真是疯了才会留下来跟他们一起吃这顿饭!

郑以沫一路跑到厕所,把水龙头拧到最大,使劲洗了几把脸,才让自己冷静下来。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她只能无奈的苦笑。

大概自己就是贱吧,一看到陆江北就没有办法拒绝。

虽然明明都已经看到他和谭梦娴在一起了,心里也知道,他不会也不该属于自己!

可那毕竟是她深深爱了三年,现在也还爱着的男人啊!

郑以沫完全不想再回去看陆江北和谭梦娴秀恩爱,她准备直接从侧门离开。

然而,刚一踏上走廊,便撞在了陆江北的胸膛上。

“你要去哪?”陆江北的声音很低,黑眸闪烁。

他不由分说的扣住郑以沫的腰肢,完全不给她反抗的机会,便把她整个身体都摁在了墙壁上。

郑以沫正想尖叫,却闻到了一抹淡淡的酒味。

他,喝酒了?

“郑以沫!”陆江北忽然认真的喊了一句她的名字。

郑以沫愣了一瞬,还没来得及思考,下巴便被几根修长的手指擒住,下一刻,陆江北已经精准的擒住了她的唇。

“唔——”

郑以沫的尖叫被蛮横的吮吸堵了回去,灵巧柔软的舌头变得像是破城闯关的铁骑一般,轻松的撬开了牙关,在她口腔中,一扫六合。

郑以沫使劲捶打着陆江北的肩膀,但那对于强壮的男人来说,实在是不具备杀伤力。

陆江北肆意的索取着她唇间的馨甜,双手紧紧环绕着她,充满了霸占的味道。

漫长得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陆江北终于松开了唇,他微微向后退了一步,看向郑以沫的眼神中充满了温柔。

只是郑以沫此时的心情却是又惊又怒,她扬手便向陆江北脸上挥去,挥到一半却又顿在了空中。

那张熟悉的脸。

那张她曾经倾慕过的脸。

那张她现在还深爱着的脸。

实在是打不下去。

郑以沫又羞又恼,既悲恸于自己和陆江北之间永远不可能再进一步的感情,又痛恨不能决然抽身而去的自己。

心中无限的悲凉,不由得无声的哽咽起来。

泪水如同剔透的水晶,顺着她的脸滑落,越来越快,砸在陆江北和她自己的衣服上,晕开一片水渍。

陆江北看在眼里,痛在心里。

但他却又不是那种能够明明白白说出自己心意,还会哄女人开心的男人。

他退了一步,放开郑以沫,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

“你可以不回去。”

“我再给你一把钥匙,你只能去这里住。别的地方都不可以!”

“尤其是那个沈京然家的酒店!绝对不可以去!”

“陆先生这是在干涉我的人生自由。” 郑以沫强迫自己抬起头,看着陆江北的眼睛。

“干涉?”男人的脸色微微沉郁了几分,他顿了顿,“算是吧!”

“呵——”郑以沫凄楚的冷笑起来,“陆大律师,你熟读法律,你说说我们的关系,在哪一条法律上是被保护的?你有什么资格管我!”

陆江北没有说话,脸上布满了冷清。

郑以沫自嘲般的摇着头,“陆江北,像你这么霸道专制的人。我……是不会爱上你的。”

陆江北只觉得一只大手猛地揪住了自己的心脏,一种窒息般的闷痛从胸口蔓延到了四肢百骸。

他一言不发,抬步向门外走去。

不到两分钟,便把自己的跑车开到了侧门门口。

郑以沫还站在那里,他不再多说,直接抓住她的胳膊把她塞进了副驾驶座,“咔哒”一声,扣上了安全带。

“你要干什么?”

“送你回去。”

汽车发动起来,像一头奔驰的巨兽闯进了夜幕之中。

郑以沫看着窗外飞驰的路灯光,垂下睫毛,不再说话。

两人在车中沉默不言,郑以沫的心情渐渐平复了下去,回忆起刚才那个吻。这三年来,同样的事情做过不知道多少次,可这一次自己的反应为什么那么的大呢?

就算是生气,那也该是谭梦娴比较生气吧!

陆江北到现在还跟自己纠缠不清。

也有可能,他们之间还没有发展到像自己想象的那样。

就算是,那跟自己又有什么关系?

郑以沫觉得自己心里很乱,她甚至有点搞不清楚自己到底在想些什么。

踟躇了一会,她掏出手机给沈京然发了个信息,告诉他晚上要去一个朋友家住,放他鸽子真的很抱歉。

陆江北很快把车停在了一处别墅前面。

一打开车门,便听到了海浪拍击沙滩的声音,咸咸的海风伴着柠檬树的味道刮过地面,燥热的夏天一下子变得宁静而旷远起来。

这是南城房价最高的京浪岛别墅区,靠海背山,独户独幢,绿化面积一流,即使是对于陆江北这种高收入的精英,要在这里买一幢房子也是不是件小事。

郑以沫没想到陆江北给她的钥匙是这里的,稍稍有点惊讶。

陆江北已经自顾自的走向了别墅,他站在门前,侧着脸斜昵着郑以沫,示意她赶紧上前开门。

“我也住这里。”一进门,陆江北便宣布,“喝酒不能开车,犯法。”

郑以沫翻了个白眼,不知道刚才是谁把车开来的!

但她并没有要跟这个耍赖的男人讲道理的心情,她咬着嘴唇在别墅里走了一圈,装修倒是已经做完,风格很合自己的胃口,只是除了主卧已经安排妥当之外,她没有再看到其他任何的被子床单。

“这里只能睡一个人。”她站在客厅中间,有点别扭。

陆江北抬头看了她一眼,目光有点黯淡。

他不会说这本来是他给他们两人准备的婚房,在这个地方准备一幢房子,即使是他也需要很努力的工作才行。

直到不久前,这里才彻底的装修好。

他本想找机会跟郑以沫求婚的,但现在看来,他们的关系可能还没有到这一步。

至少在郑以沫心中,自己还不是个值得信赖和依托的男人。

他不会说,他只会等。

“我睡沙发。”陆江北淡淡的收回目光,躺倒沙发上,欣长的身体陷进柔软的真皮当中。

或许是酒劲上来了,几分钟之后,便只能听见他均匀的呼吸声。

郑以沫犹豫了一会,还是进屋把床上的被子拿出来盖在了他的身上。

按照WV的行程安排,第二天郑以沫和苏尔欣要陪同谭梦娴一起去法国拍宣传广告,虽然不想见到谭梦娴,但工作却不能推脱。

郑以沫起了个大早,进了客厅却看见陆江北已经起来了,被子整整齐齐的叠在一边,一个装着早餐麦片的白瓷杯散发着清甜的热气。

他已经把自己收拾得利利索索的,坐在沙发上看法治周刊。

“吃早餐,然后去机场。”陆江北从杂志上移开目光,看了看自己的腕表,“你有十分钟时间,再晚就要迟到了。”

郑以沫叹了口气,认命的端起桌上的杯子,一口一口喝掉了里面的麦片。

去的路上,郑以沫一直在绞尽脑汁的思考着自己要怎么面对谭梦娴,但等她办理完所有登记手续,坐上了飞机,都一直没有看见任何一个WV的工作人员。

而且,明明订的是经济舱的票,上了飞机却被安排在了头等舱。

郑以沫猜测自己可能是坐错了飞机,刚想给苏尔欣打个电话,却看见陆江北从容的放好行李,直接坐在了她身边的位置上。

她这才意识到,陆江北竟然一直跟着她到了飞机上。

“你……也要去法国?”

“不可以?”

“升舱手续是你办的?”

“是。”

“你想干什么?”

陆江北斜眼瞥了瞥她,倾过身,伸手替她扣上了安全带。

他完全没有要回答这个问题的意思,调了一下自己的座椅,舒展身子,看起了飞机上提供的杂志。

“陆……”郑以沫刚提高音调,立刻想到这是飞机上,赶紧抑制住自己几近崩溃的情绪,压低了声音,“陆江北,WV的人要是找不到我,该怎么办?”

“不怎么办。”陆江北头也不抬,“又不是幼儿园春游,你以为还会点名吗?”

郑以沫被他噎得愣了一下,认命般的低下头,给苏尔欣发了个短信。

苏尔欣很快回复了她,似乎有人提前告诉了WV郑以沫会单独行动,所以并没有人对她的消失有什么异议。

反正,去法国拍广告的主角也不是她。

安全广播播完之后,飞机很快离开地面,升上了天空。

郑以沫心不在焉的望着脚下一大片一大片的白云,偶尔偷偷用余光瞥一眼身旁的男人。

空姐来来回回的在机舱里穿梭,郑以沫要了一杯温水,昨天晚上似乎有一点着凉,飞了一会她到开始有些不舒服起来。

这个举动倒是吸引了陆江北一瞬间的目光,不过很快他便又专心的看起杂志来。

这趟飞机的预计行程是11个小时,郑以沫喝完温水之后,舒服了一些,闭上眼睛开始睡觉。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突如其来的一阵颠簸,让她再次惊醒了过来。

“各位乘客,请不要担心,飞机遇到气流,飞行途中可能会有些颠簸,现在我们将暂停客舱服务和卫生间,请大家不要随意走动,谢谢您的配合。”

郑以沫的脸色开始变得发白起来,额头上慢慢沁出了汗珠,她胃里翻腾着,想吐。

幸好在她睡觉的时候,陆江北把外套搭在了她的身上,正好能遮盖住她抽痛的胃,她偷偷的把双手横在肚子上,闭着眼睛,压抑着身体的不适,不想让陆江北看出什么端倪。

陆江北似乎也确实没有看她,只是在空姐路过的时候,放下了杂志,“请问一下,还有多久能到达。”

“嗯,因为遇到气流的缘故,飞行时间延长了一个小时。大概还有一个小时三十分钟到达巴黎上空。”

“谢谢,麻烦拿两个清洁袋,一杯温水。”

郑以沫有点惊讶的睁开眼睛,热气腾腾的温水已经递到了面前。

“喝。”

陆江北言简意赅的把杯子送到了她的嘴边,看她乖乖的喝了两口,伸手轻轻顺了顺她的后背,将她揽进了怀里。

“再睡一会,就到了。”他的声音低沉而醇厚,听起来既温柔又宠溺。

郑以沫忽然觉得很安心,身体的不适感似乎也好了不少,她靠着陆江北的胸膛,默默的闭上了眼睛。

飞机足足延迟了一个多小时才降落在戴高乐机场,郑以沫只觉得自己全身一点力气都没有,冷汗湿透了衣服,难受极了。

她想给WV的负责人打个电话请假,但还没等她有什么动作。

陆江北就已经半搂半抱的把她带进了专属贵宾通道。

郑以沫看着停在接机口的汽车,越发的认定陆江北是早就计划好了要跟她们来法国的。

郑以沫想了想,默认了陆江北跟着她这件事。

“好,那就直接去酒店。”陆江北将郑以沫塞进车里,平静的跟司机吩咐道。

下车,办理完入住,郑以沫觉得自己的步子还是有些虚浮,走两步就觉得恶心。

但为了不再增添麻烦,她还是强撑着往前走。

陆江北跟在后面,两人很快走进了电梯。

还没等她按楼层,陆江北便一个大步跨到她的身边,将她拦腰抱了起来。

“你干什么?”郑以沫一愣,虚弱的问道。

“不要紧张,已经没人看见了。”

陆江北平静的按了摁钮,声音像白开水一样平淡,只有眼睛里带着宠溺和温柔。

“不要闹。乖。”

他不会说,他只会等,直到她离开他才明白,爱她应该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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