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来无恙啊:“不想撞南墙了,想撞先生的胸膛!”

三天后。

宋安歌照着父亲给的地址来到了一家酒店楼下,站在光可鉴人的黑色大理石墙面前,宋安歌看着自己的倒影,踌躇良久。

最终她还是踏出了那一步,走进了酒店大堂。

用餐区就在不远处,宋安歌刚走过去,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讨厌身影。

陆君城一身黑色西服,气定神闲的坐在沙发里正在翻阅手里的杂志,他今日像是特意打扮过了一番,从头到脚都发着光似的惹眼,尤其那一张英俊的面孔,令许多走过路过的小姑娘驻足偷拍。

宋安歌默默的翻了一个白眼,走进另外一个包厢,把包厢的帘子给放了下来。

等了半个小时,宋安歌还不见有人来,拿着包去了一趟洗手间。

路过陆君城所在的包厢,透过帘子看不见里面有人影,宋安歌刚走没几步,手臂上忽然多了一道力,把她大力往包厢里面拉。

宋安歌叫了一声,“你谁啊?”

抬头一看,又是陆君城。

她下意识的反问,“你不是不在么?”

陆君城狡黠一笑,“你刚刚在看我?”

宋安歌抿抿唇,不说话,紧紧的捏起了拳头,反抗着陆君城的桎梏。

陆君城一手搭在宋安歌头顶,一手随意插在兜里,一点儿也不怕宋安歌跑似的。他居高临下,懒懒的睨着宋安歌。

宋安歌瞪他一眼,别过头去。

陆君城伸手捏住宋安歌的下巴,手指在她下巴上逡巡着,眼神更是暧昧不已。

“你这人怎么老是阴魂不散?”宋安歌气愤的跺脚。

陆君城被她鼓着脸气呼呼的样子逗得一乐,低头在她唇上轻吻了一下。

这个吻不似之前那般霸道强势,陆君城只是很温柔的用唇瓣在宋安歌唇上摩挲而过,然而宋安歌却经不起这样的挑逗,浑身触电般颤了一下。

陆君城笑了笑,眼底满是揶揄,“这句话我也想问你,你为什么老是在我身边阴魂不散?想要勾引我么?”

他说话露骨挑逗,宋安歌气得不行,只好咬牙说道:“我未婚夫就在隔壁,请你放开我!”

“未婚夫?”陆君城咀嚼着这三个字,眸光犀利的在宋安歌脸上看过去,他欺身而上,暧昧的嗓音低沉磁性,“你不觉得这样会更刺激么?”

宋安歌真是要被这个男人给逼疯了,她就没有见过哪个男人有这样无赖的,她伸手去抓去推,甚至去咬,陆君城却并不打算放过她。

“不要,求你了。”宋安歌终于软下身子,几乎不能反抗了,她声音软软哀求着,眼底含着莹莹的波光,小鹿般无辜的看着陆君城。

陆君城食髓知味,早就尝过宋安歌的滋味,他怎么能招架住这样的宋安歌?

他将她一下子打横抱了起来,长腿往沙发走去。

“你再这样,我未婚夫进来看到,恐怕不好收场。”宋安歌警告着,却是无力的。

她想直起身,就被陆君城按回他怀里。

陆君城忽然掏出手机,不知道拨了谁的电话。

而在此刻,宋安歌的手机也响了起来,她立马推开陆君城,站了起来整理衣服,拿起电话一看,是陆家长孙的电话,她紧张的接了起来。

与此同时,陆君城开口说话了,“你好,未婚妻。”

宋安歌听见陆君城说话,吓得把手机都给扔了,她的未婚夫……不对,陆家的长孙怎么可能是眼前这个臭不要脸的男人?

可是事实就摆在眼前,陆君城深沉的眼眸中几分冷冽,淡淡睨着宋安歌,抬手叫她,“过来。”

宋安歌咬紧牙关,反正自己在这个人面前印象已经够差了吧,希望他能够退婚最好。

她捡起手机,老实的走过去,却不坐到陆君城身边,而是离他一个人的位置。

陆君城菲薄的唇噙着几丝玩味,“宋小姐,你真是让人惊喜。”

他拿出一支烟,还没点火,叫住发楞的宋安歌,“劳烦未婚妻帮我点个火。”

宋安歌眼皮一紧,要她点火,她恨不得把这个男人都给烧了。可骂归骂,宋安歌还是在找打火机,找不到便抬头看陆君城,觉得他在耍自己。

陆君城眼神往自己裤兜瞄了瞄,“在我身上,还得麻烦宋小姐了。”

“你没手么?”宋安歌真的气了,提着包就要走。

陆君城没有拉宋安歌,放下了烟,笑意森然,慢条斯理的跟了出去。

他本来就是逗弄一下宋安歌,这个女人倒是可爱。

宋安歌站在路边伸手要打车,陆君城一把按住了宋安歌的手,“有未婚夫在,怎么会要未婚妻打车呢?我送你。”

他拉住她的手,分明就是在暗暗使劲,没有给宋安歌拒绝的机会。

宋安歌如鱼肉在案,任由陆君城摆布,她板着脸,被陆君城拉上了车,系上安全带。

陆君城总是有意无意的蹭到宋安歌的脸,让宋安歌有些心猿意马,耳根子都红了起来。

尤其是宋安歌一想到自己的第一次交代给了这个男人,现在自己代替宋舒雪来相亲,心里就不是滋味。

车子开动,陆君城要走的方向却并不是宋家。

宋安歌被带到了一处餐厅时,已经气得脸都黑了。

陆君城笑意斐然,替宋安歌拉开车门,十分绅士的把宋安歌请下车,说道:“陆某第一次和未婚妻吃饭……”

“谁要和你一起吃饭?”宋安歌怒怼。

陆君城轻轻将宋安歌的手往自己的方向一带,宋安歌一个踉跄倒在他怀里,他眯起眸子,搂紧了宋安歌的腰,“除了你,还有谁。”

婚来无恙啊:“不想撞南墙了,想撞先生的胸膛!”

吃完饭,陆君城才送宋安歌回家。

天色已黑,宋安歌巴不得赶紧下车回家,陆君城却一把拉住她,尾音轻轻上挑,“宋小姐,走之前是不是要犒劳一下本少?”

“犒劳?陆少爷,你还是想想怎么跟陆家的人说退婚的事情吧,我们两个不适合。”宋安歌冷脸说道。

陆君城抓紧了宋安歌的手,眉眼犀利的盯着宋安歌,薄唇一勾,说道:“适合?我们适不适合,第一个晚上你不就知道了么?”

“……”宋安歌脸色忽然一红,那一晚的旖旎在脑海里翻腾着,让人感觉无地自容。

她骂了一句,“无耻。”

陆君城却不恼,低头在宋安9歌手背上亲吻了一下,便放她走了。

宋安歌得了解脱,逃也似的跑回了宋家。

一进家门,宋家另外三个人齐刷刷的抬起头来,都巴不得从宋安歌嘴里听到一点好消息。

宋安歌换了鞋,一脸烦闷的上楼。

宋舒雪抓住她的手问,“姐,你怎么了?今天回来这么晚,是不是还顺利啊?”

“顺利?”宋安歌甩开宋舒雪的手,气愤道:“我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无耻下流的男人。”

宋舒雪愣在当场,看着宋安歌气急败坏的上楼,心想自己完蛋了。

她结结巴巴的哭了起来,“怎么办啊妈?姐的脾气一直都那么好,现在都被陆少爷气成这样,会不会陆少爷是个纨绔子弟啊?如果姐不肯嫁,那我岂不是……”

宋舒雪越说越伤心,宋母一边安慰一边看向宋父。

宋父深吸一口气说,“如果安歌不愿意嫁,那这事原则上还是要舒雪嫁过去的。”

宋舒雪一听这话,差点没晕过去,她怎么可能把自己后半生交给一个宋安歌口里的无赖,她要跟着江忘川,宋舒雪嘴里喃喃着,“不行,我要去求宋安歌。”

她跑上楼,宋安歌却并不打算见她,宋安歌把自己房间的门给反锁了,任由宋舒雪在门口怎么哭都不开。

宋安歌也是给气的,陆君城那人莫名其妙的拿走她的第一次,为人又举止轻浮,总对她调戏乱来,宋安歌是怎么也不会嫁给陆君城的。况且两个人没有感情,婚后的日子可怎么过。

等宋舒雪的声音终于小了,宋安歌才得了清静,想要睡一会儿,手机响了。

陆君城在电话那边的声音低沉醇厚,他轻声问道:“睡了么?”

宋安歌一听是陆君城,连忙要挂电话。

那人像是猜中了她的动作,不疾不徐的说道:“我有几句话跟你说,挂了电话可就听不到了。”

宋安歌忍了,“你倒是说。”

陆君城意味不明的笑了笑,告诉宋安歌,“我记得没错的话跟陆家订婚的人是宋舒雪,而你是宋安歌。”

“……”宋安歌沉默了,她一直没有告诉陆君城自己的名字,他又是怎么知道的?

陆君城接着说:“不过,本少对你还算满意,我们做个交易吧。”

“什么交易?”

“你嫁到陆家,我替你保守秘密。”陆君城几乎有很大的把握,即便他不知宋家姐妹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宋安歌,他却要定了。

既是有婚约在前,两人阴差阳错的有了那么一次,他正好也缺少一个太太,宋安歌的底子,培养一下,倒是不错的。

如果换成别人,陆君城恐怕还有些不喜欢,他对宋安歌那一点好感,才是促成这桩婚姻的理由。

宋安歌骂了一句,“神经病!”

挂了电话。

可电话很快又响起,宋安歌接过电话以为是陆君城,“你还有有完没完?我是不会嫁的。”

“安歌?”开口的人却是江忘川。

宋安歌情绪立即冷淡了下来,“你找我什么事?”

“是舒雪的事情,我听说今天你跟陆家的少爷去相亲了,陆家那么好的家世你不要,你在想什么呢?”江忘川一副为宋安歌考虑的口吻令人作呕。

宋安歌当即怼了回去,“对啊,既然你们都觉得陆家这么好,那让舒雪嫁啊,反正那本来就是她老公。”

兴许是宋安歌的话刺激到了江忘川,电话里很久的沉默了下来。

宋安歌烦躁的揉着额角,不耐烦说道:“你要是没别的事,我挂了。”对舒雪负责,我希望你理解这是一个男人的担当,希望你能成全我。”江忘川说得低声下气,却又头头是道满是渣男定理。

宋安歌真的觉得自己当初瞎了眼了,宋舒雪用自己的身体得到了江忘川的担当,那她那么多年的感情就一文不值了?

宋安歌是真的烦了,已经认识了江忘川的嘴脸,她不是扭扭捏捏的人,当断即断,于是她告诉江忘川,“你跟宋舒雪的事情我管不着,麻烦你以后都不要再烦我。”

挂了电话,宋安歌却睡不着了。

良久,她发给陆君城一条信息:我同意,嫁给你。

婚来无恙啊:“不想撞南墙了,想撞先生的胸膛!”

挂了电话的宋安歌久久无法入睡,躺在床上,想着她从十八岁到二十三岁的无疾而终的暗恋。

多久了都没变,爱你这回事,整整五年。

有些人注定是用来惊艳时光而不能温柔你的岁月,而想念最是荒谬,记着好的忘了坏的。

宋安歌想起她与江忘川的第一次相遇。

三四月份的午后,阳光如同被切碎的金子一样透过树叶斑驳地撒在地上,风飘起漫天的柳絮,宋安歌走在放学回家的路上。

江忘川和一群人骑着单车回家,不小心撞掉了宋安歌怀里抱着的书。

迎着阳光,江忘川回过头,温柔地将书捡起来,并询问她是否有被撞到,他的唇角微微勾起,漾出好看的弧度,黑曜石般的眼睛里有着柔柔的光,夕阳的余晖给他的脸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

宋安歌甚至没有听清他说的是什么,只是从那一刻开始,她的心杂乱无章,整个世界仿佛就剩下了自己的心跳。

那样灿烂无邪的笑容,是宋安歌的生活里无法企及的。只是那一笑,在她的心上漾开来,在脑海中浮现她最喜欢的一句话:世间情动,不过是盛夏白瓷梅子汤,碎冰碰壁当啷响。

如果没有那一次的相遇,也不会有这五年来心心念念的喜欢。只是那一眼,她被少年令人目眩的笑容所吸引,自此,一发不可收拾。

后来得知,江忘川跟她是一个学校的,只是比她大一届,两家相隔的也很近。那个时候,宋安歌玩的好的一个女生认识江忘川,于是就时不时地拉着她一起出去玩,时间久了,两人也就都慢慢相互认识了。

江忘川从高中开始,女生的人缘就极好,学校里时不时地就会有女生给他塞情书。

虽然对于每一个向他告白的人,江忘川都采取既不答应,也不会让人难堪的措施。可她也每次都看到那些情书原封不动地被放在课兜里,到一定的时间被拿去扔掉。

所以,即使她有满怀的小心思,也没有想过在那个时候告诉他,只是安安静静地充当着一个好友的身份,偶尔的一起出去吃饭。

后来时间一晃到了高三,江忘川也已经上了一年的大学。当初在得知他报考的是哪一座大学的时候,宋安歌就定下目标,立誓要考进江忘川所在的大学。

后来,在无数个疲惫不堪地咬着牙刷题的夜晚,宋安歌想起她与江忘川的初次相遇,就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埋头苦写。

高三临近尾声的时候,她忍不住给江忘川打了一个电话,听着电话那头她心心念念的声音,宋安歌几乎控制不住自己,想要不顾一切地告诉他自己的心意。

但还是拼命地克制着自己,那一头的江忘川听说她要考自己的学校,有一点诧异。

因为宋安歌的学习成绩平平,而他在的又是全国数一数二的大学,但他也没有多想,只以为宋安歌是不甘心落后,而定下一个远大的目标。

于是在那么多个怀抱着想要与江忘川更近一点的念头,她拼命地努力,每天晚上喝黑咖啡,来支撑她一天的精力。

等到嫩绿色渲染了大地,窗外的花绽放,冬去春来,她拼劲全力的努力,终于换来了一张她梦寐以想的录取通知书。

后来在无数个夜晚,她想起那一段暗无天日的努力,都不自主会热泪盈眶。

其实也并不是全为江忘川,只是觉得,在有生之年,这样拼劲全力地活过,是她青葱岁月里无可复制的一段时光。

毕竟,她曾那么努力地……爱过一个人。

进入大学以后,江忘川为她接风,还是一如既往的细心温柔,知道她不能吃辣,选了一家口味清淡的饭馆,知道她喝酒过敏,在她的座位上备了温开水。

可是,宋安歌的心里却一片灰寂。因为江忘川的右手,牵着一个女生,巧笑嫣然。

江忘川拉着女友对她说:“安歌,这是我女朋友,顾笙。”那真是一个好看的女孩子,顾笙抿着嘴,笑意盈盈的望着她,向她伸出手:“你好,我叫顾笙。”

在迎新晚会上,她看着江忘川与女友琴瑟和鸣,共同演奏同一首曲目。舞台上,女孩肤白如新剥鲜菱,嘴角一粒细细的黑痣,更增俏媚。

在昏沉的灯光下,两个人影子被拉的很长。那一瞬间,宋安歌恍惚间,觉得这两个人就像天作之合。

宋安歌把这份遥不可及的心思埋在了心底,任由它自生自灭。

后来,江忘川与顾笙分手,陆陆续续又交了几个女朋友,也都以分手告终。而宋安歌,一直以高中小学妹的身份,不咸不淡地待在他身边。

而宋舒雪,则是因为宋安歌认识的江忘川。

大二寒假的时候,江忘川约宋安歌出去吃饭,却被宋舒雪撞见,然后,两个人的饭局就变成三个人的。

后来回到家后,禁不住宋舒雪的死缠烂打,宋安歌跟宋舒雪说江忘川是她高中的学长,大学也是一个学校,对她颇为照顾。

宋安歌没有跟宋舒雪说她喜欢江忘川,可是喜欢一个人的时候,看他的时候连眼睛都像在发光,别人又怎会看不出来。

后来,宋舒雪又跟着宋安歌一起跟江忘川出去玩了几次。宋安歌只当她是小孩子任性贪玩,却没有想到会有今天这种局面。

喜欢一个人是藏不住的。所以聪明如江忘川,又怎么会不知道她的心意。

这么多年的喜欢,却抵不过宋舒雪娇嗔的几句话。她心心念念了这么多年的人,与自己的妹妹走到了一起。

宋安歌是一个拿的起放的下的人。她可以喜欢江忘川这么多年,也可以把他从心里拿出来。

五年的等待让人如此疲惫。

……

她是真的失望了,她不会再留恋许多年前他们初次相遇时少年温润的笑,她只想过好现在的每一天。

从此以后,江忘川的生活与她,再无瓜葛。

婚来无恙啊:“不想撞南墙了,想撞先生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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