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幻中的三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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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景

從重慶到奉節,河水綿延溫婉,但在夔門開始展現出雄奇、凌雲的氣概,再經過瞿塘峽、巫峽、西陵峽的跌宕起伏,山現奇境,水霧迷離,而後才豁然開朗,一馬平川奔騰到海。流動的風景,移居的新城重慶至豐都一段,並不在“三峽”範圍之內,但在進入三峽前,這一段開闊的河面使人輕鬆愉悅,並且,作為峽谷景觀的參照,重慶和豐都兩個風格獨特的城市,是進入三峽這段高潮前不可或缺的序曲。

各色船隻堆滿了大半個江面重慶是這一趟行程中最大的城市,半個城市都被濃霧籠罩,各色船隻堆滿了大半個江面,“長江探索”獨一無二的流線型外觀很容易辨認。即便在五星遊輪有些氾濫的今天,“長江探索”仍然鶴立雞群:它的設計師Andrew Sobenko曾設計過香港文華東方酒店; 由以定製奢華旅行線路聞名的AK( Abercrombie & Kent)管理; 顧客名單上擁有比爾.蓋茨、沃淪巴菲特、基辛格、時代華納總裁、洛克菲勒家族、卡耐基博物館團、世界總裁協會等光鮮的名字。“長江探索”資深領隊Bill Hurst來自肯尼亞,30年前,他就在長江上游擔任遊船總監,見證了三峽旅遊的整個變遷。是他們的故事,讓我決定這次選擇搭乘“長江探索”號重返三峽。

夢幻中的三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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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江上的三峽遊輪

每年冬天(大致從11月起),上游段的涉外遊輪就會停航,直到來年春天重新開航。我們趕上了今年的首航,在重慶朝天門碼頭上船。歡迎儀式之後,我一頭鑽進了我的江景房,探索號房間的大小和佈局確實像岸上五星酒店一樣,出自名家之手,細節不落俗套。窗外的風景則好像一條永無盡頭的畫廊,晝夜不停地更換。

長江探索號三峽遊輪

萬州之前,我們會經過涪陵、豐都、忠縣。豐都是這之中最有特色的,“鬼城”的定位使它聲名遠播。每個城市都因為三峽大壩的修建有過搬遷,豐都也一樣。幾年前我曾去過江北的老城,那是一個非常古典的小城,碼頭連接著一條上百

年的石板街,然後是很高的石階,石階盡頭是掛著鬼頭的高大城標。街道上隨處可見各種鬼神文化,城市倚靠的山上雕刻著巨大的玉皇大帝頭像,“鬼國神言”則貫穿整個山體內外。說是“鬼城”,卻充滿了生活氣息,寧靜祥和,在重慶多山地的大環境下,豐都擁有一個難得的小平原,所以它以前的縣名叫“平都”。而今,新縣城的一大半從江北搬到江南,新城簇新、宏偉,明亮乾淨,但城市冷清,人氣也不旺,空間擴展得太過散漫,以至沒有規律,也無中心。新的濱江路在夜色中很好看,卻沒有特色,而且寬闊得不像一個縣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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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江美景

長江上的異鄉人

船上的行程單安排得很滿,好像主人唯恐客人沉悶,從早上6點半的早茶和咖啡、?點的太極晨練開始,一直到晚上10點菲律賓樂隊結束,中間幾乎沒有空隙,其中還包括了長江、陰陽醫學、茶藝、刺繡、包餃子、食物雕刻、鼻菸壺等諸多

極富中國特色的講座和參與性活動。

第二天,我沒有參加太極晨練,但趕上了豐富的早餐。船上的總廚來自奧地利,他的印尼妻子和我一起用餐。這位生在印尼長在歐洲的總廚夫人,熟識各大酒店和度假村,但她抱怨星級酒店雷同的早餐,每天看著重複的菜單就很頭“可是這裡就不一樣,我先生每天都更新菜單,即便早餐,每一天也都不同。”她怕我不相信,又重重地強調疼,道,“明天早上你再來時就會知道。”

總廚

總廚一直在餐廳來回走動,詢問客人意見,直到最後一批客人離開,他才坐下來用餐。我想這是因為重慶至萬州一段,岸上景緻稍嫌普通,他們擔心客人會乏味,儘量在船艙內創造舒適怡人的空間吧。殊不知,船上的生活和船上的人也是客人眼中的一道風景,耐人尋味。

在上午的各個活動中,Bi11關於中國和長江的講演最為精彩。雖然已過花甲之年,但Bi11精神矍鑠,說純正的英式英語,很親切地微笑。他用地圖演示中國地貌,更多的時候,他用自己旅途中拍下的照片展示,Bi1l喜歡曠野,他去過中國很多地方,瞭解各個少數民族。他說長江沿岸城市中,他最喜歡重慶,因為那是唯一的山城,“在這個城市走路,就像探險,隨時有出其不意的風景出現。”他稱重慶的棒棒軍為“Bangbang Men”,引得我哈哈大笑,“重慶如果離開棒棒

軍,整個城市就沒法運轉。”他在長江上已經待了30多年,長江航運這麼多年來的點滴變化,他都有詳細記錄,甚至瀘州、自貢、西昌等地,他也曾一一拜訪,所以他名片上的頭銜是長江專家(Yangtze Expert)。

Bi11確實不愧是長江上最資深的專家,1969年,“仙女”和“三峽”兩艘船第一次航行,往返於南京和重慶之間,他就在那船上。1985年,重慶造了“巴山”號,他又在那裡待到1994年,之後就來了長江探索”號。

遊客在神農溪

我問他如何看待三峽岸邊這些新建的城市,“很多人對這些持否定態度,那是因為他們都只是在船上,以一個輕鬆的過客的態度經過兩岸,當然喜歡古老的傳統,”他回答我,“但我知道住在那些老房子裡的人並不舒服,他們喜歡新房

夢幻中的三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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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幻中的三峽

夢幻中的三峽

子。”可是搬遷後的新生活並不容易,我保留自己的意見,“年輕人喜歡現在的城市,也會很快適應新的生活,對於老人就難了。’

在長江的船上待了30多年,對於Bi11,這裡已經像家一樣,“不會厭倦麼?”“不會呀,因為長江一直在不停變化,這也正是發展中的中國的一個縮影,我很喜歡。它的風景、天氣、歷史,當地的人,都在不斷變化中,你總能收穫到驚喜。”

但是這條封閉的內河航道和他在肯尼亞的家鄉差別那麼大。不想家麼?“有時候也想家,但是已經回不去了,”他的神情略顯憂鬱,“我現在住在香港,在長江工作,肯尼亞那個家已經名不符實。”“你的家人在哪兒?”他不假思索地攤

開雙手,指著環繞在全船上下的船員說,“就是這些,他們全是我的家人。”

在我跟隨Bi11進入三峽過去的故事時,世界各地的遊客們興致勃勃地參與了各個活動,我們的船也已駛過上游的開闊

河段,從萬州開始,故事就不一樣了。

壯觀的長江三峽

腳手架上的新移民之都

下午兩點抵達萬州。這是三峽庫區內第一大城,號稱“移民之都”,整個庫區共有140萬移民,僅萬州就有26萬。Bil1知道它的重要性,特意安排大家在這裡停留,並上岸走訪,去農貿市場、山區學校、博物館,以及移民新區,這幾個

點涵蓋了萬州的過去和現在。城市內諸如“移民廣場”、“移民大橋”的地名,時時提醒我們移民與這個城市的關係。其實,三峽歷代便是移民通道,只是之前都是外地往三峽地區移民,這一次,是第一次三峽往外移民。不管是往外遷還是往內移,萬州都是重點。

吊橋

以前老城區繁華的商業中心都在碼頭一帶,庫區建成後,下面機構都搬遷到了山上,空間不夠用時,就在地下開闢用地,以前水下一半、水上一半的格局,現在變成地下一半、地上一半。4月初,街上的梧桐剛長出新葉,大概因為下雨,我沒看到擁擠的人群,反倒是一個怡人的南方城市。在這個大半安居,小半還在建設的城市,人們平靜而秩序井然地生活著,日常瑣碎的快樂隨處可見,雖然是重慶第二大城市,可是整個空間很疏朗,並不覺得壓抑,還葆有鄉村氣息,清新溼潤。

來過此地的名人,包括蘇軾,李白,陸游,王維,白居易,孟郊,劉備等人。李白曾經三次來過萬州,整個城市都能看到和李白相關的印記,當地的酒叫“詩仙太白”,城市後面的山叫“太白巖”,山腳的寺院叫“太白祠”,山麓有白巖書院,旁邊的路則稱白巖路。

淳樸的三峽人

和重慶一樣,萬州也是背靠山體,平面上伸展的空間不大,因而高樓林立。高山阻斷了視野,有點壓鬱。每條道路都有高低落差,很容易迷路,認路時只要記住朝江的方向即可。輪船碼頭對面是一片正在拆遷的老房子,從濱江大道上看,這是另一個天際線由腳手架組成的城市。

現在的萬州,航道寬闊,水運物流成本低,很多項目落戶萬州,在長江上游腹地建起大量工廠。當地人的自豪感也因此被培育出來。當地的主流報紙叫《三峽都市損》,無論從物理上還是心理上,長江都似乎是他們通向外界的唯一出口。

縴夫

魔幻般的巫山雲雨回到船上,我們繼續往下游行進。

從萬州到巫山,河面開闊,連綿的江水帶有綢緞的光澤,產生催眠般的幻覺,霧在這裡完全是個魔法師,混淆了人類和神仙的存在區別。因為三峽大壩的修建,這裡有類似海洋性氣候的特徵,夏天不會太熱,冬天也不至於太冷。雨霧多,植被生長茂盛,但是水位升高加上雨水多,山體滑坡的頻率就高,有人說,下面也許天天都在滑坡。

巫山小三峽

到巫山已是晚上。即便見慣了重慶的江城夜景,我仍然感嘆巫山夜色的絢麗。城市長在山上,燈火是一層層的,從江面上仰視,尤其壯觀。

2001年時到過巫山,那時老城尚未被淹掉,但是移民已經開始搬遷,街道上到處都是搬出來的傢俱。船上的導遊飽含感情地講述一個個故事: 考古學上的三峽人,部落領袖的懸棺,通陳倉的峽谷古棧道,隱居的現代三峽人,辛酸的三峽移民等等。那時給我的印象是,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失落的城市。第二年,三峽大壩明渠截流,傳統意義的三峽不復存在。

現在那個失落的城市已經全部沉入水底,只在碼頭旁留下一座建築廢墟。新縣城建在老縣城的上面,現在的巫山像座魔幻般的城市,地基的山體坡度很陡,城市道路就是一條回形的盤山公路,山腰之上,高層建築梯級伸展,城市朝長江敞開,也被長江阻斷。對岸峰巒入雲,雲霧繚繞。像馬爾克斯在《百年孤獨》裡描寫的馬孔多小鎮,山外重重山。

遊輪船長

從碼頭旁的濱江路盤旋而上,有兩個廣場,一個叫三峽廣場,一個叫移民廣場。在最繁華的廣東路,旅館幾乎是五步一家,房東說他們搬上來後也不會幹別的,可是以前“走三峽”的人多,現在到處修高速,坐船的人少了,旅遊的人又大

都住在船上,因此生意不好。商業街看起來也不怎麼景氣,人流稀疏。碼頭旁邊的小攤也是生意清淡。

然而,巫山的早晨是美的,濃霧使它有種妖嬈的溫柔,天空下垂,雲裡在身上,山與雲交合,殘籍腥膩,雨淋漓,如同回到矇昧狀態的世界之初。白天有些呆滯,到夜晚離開的時候,在船上看燈火璀璨的摩登城市,像江面上升起的海市蜃

樓。

夢幻中的三峽

峽水無情人有情

奉節之後就進入“三峽”範圍,三個峽其實並非嚴格連貫,但大體而言,奉節至巫山段為瞿塘峽,巫山至巴東為巫峽,巴東至宜昌為西陵峽。

隨著三峽工程的階段性進展,峽谷的水位也相應變化,這很大程度上影響了三峽的景觀。三峽工程使這條流動的原始河流變成一個狹長的湖泊,河面平靜如鏡,對三峽景觀前後變化最為了解的,莫過於船長。從瞿塘峽開始,我就在駕駛室

一路跟著他。

船長的父親也做了一輩子船員,母親懷他時在武漢,出生則在重慶,所以取名陳漢慶。1976年遠洋輪船局招工,剛二十出頭的他,就在那時開始了水上生活。2600噸的大船,美國人的登陸艦,各種船都開過,15年前,被“長江探索”挖來任船長。

縴夫永遠的記憶

川江,這是他還常掛在嘴上的詞。和川江打了這麼多年交道,他對江上一草一木都瞭如指掌。川江還是算原始河流; 在瞿塘峽入口處,他說我們現在走的地方以前全是險灘,以前洪水來時,江面上一天就可以漲幾十米,“我們叫陡漲

陡落,那是很恐怖的。”他稱險灘處的三峽為“惡水”。“以前每年不知道翻多少船,出過多少事故。最危險的一次是上世紀80年代,遇見76年來最大的一次洪水,前後6艘船全部被捲入水中,我們死裡逃生,現在想起來還害怕。”他一邊死盯著前方水面,一邊和我回憶起這些往事,“如果不是修了大壩,我就不會站在這裡和你聊天了,那時每時每刻都需要全神貫注。”

在瞿塘峽出口處,他指給我看以前拍攝電影《等到滿山紅葉時》的信號臺,以前信號臺很多,現在庫區航運條件好了,信號臺都撤了,只留下奉節老關廟一處。“你看到沒?”我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岸上,“信號臺旁有養猴子的,很好玩。他們四五個人一起工作,也不至於枯燥。船上的工作也很辛苦,我們都抽菸,因為壓力很大,如果遇到緊急情況,高

血壓的人會忽然中風。”

相對以前最為危險的瞿塘峽,巫峽一直以秀美的風光和久遠而飽含詩意而著稱。范成大見到的巫峽,還是“峽間陡暗如昏暮,舉頭僅有天數尺耳。兩壁皆是奇山,煙雲映發,應接不暇。”但是古書裡描述的那種高山峽谷和險峻,如今已經不可見,平坦舒適取代了“在晝猶昏”的跌宕起伏。

對於我迷戀的老三峽的風景,船長卻不以為然。二十多年來,他說從未被風景打動過,但卻對山上那些守著貧瘠的土地不肯搬走的居民十分理解,可是說起三峽以前風景,他也頗為動情,“春天淺綠,夏天墨綠,秋天就紅了,冬天是黃的。”就像自己的孩子,年復一年看著它們變化。

不一樣的三峽

神農溪,峽谷深處的美夢

抵達巴東時又是大霧,城市懸掛在雲霧繚繞的山腰,怪誕而神奇。我們過長江大橋和巴東大橋,換乘小船前往神農溪。在小三峽漸漸熱鬧以後,“長江探索”便選擇帶客人來這裡,Bill總是想讓人們看到更原生態更真實也更寧靜的場景。

神農溪由龍昌峽、鸚鵡峽、綿竹峽組成,一直溯溪行,可至神農架。沿途有當地導遊陪同我們。導遊們英文都非常好,船長很帥氣,土家族,在我們的煽動下,他開始和別的船攀比船速,並和導遊合唱山歌,《採茶歌》,《夥計歌》,《唱盡山歌送情郎》,我能體會到他們多年後慢慢適應新生活的寧靜,心底細微的快樂,山裡生活的鮮活勁兒重又浮出水面。

整個神農溪就像一個綠色的幻境,湖面平靜如碧波。到綿竹峽必須換更小的船,在峽谷盡頭,終於看到了怒濤急流,這才是河流本該有的樣子。一條瀑布從一邊山谷奔瀉而出,水霧瀰漫整個峽谷。

長江中的遊輪

陪同我們的導遊已在神農溪工作10年,她回憶當年,神農溪水深不到一米,那時上游的人們往返巴東,因為水淺,回程時必須縴夫拉縴,峽谷非常深,縴夫的聲音“如空谷絕響,盤旋在山谷中,久久迴盪,永生難忘。”現在神農溪水深60米,那種空谷絕響再也沒有了。

雖然最初的峽谷景觀不在,但傳統的山水意境還在。兩岸的山體就像一幅大織錦畫,在繁複的圖案下編織美夢。一座寺院貼在水面上,山包長滿了各種莊稼,有的直接落入水裡,也有顏色不同的田地嵌在山頂,極為動人。雲霧在山腳、山腰、山頂和天空之間遊走,霧裡是深淺不一的各種綠,山澗如白練,從一大片綠中垂瀉而下。

盛宴之後的平靜三鬥坪緊接西陵峽迎面而來,岸邊有人在裸露的岩石上招手,他們在等著過岸,碼頭邊是做柑橘和茶葉一類小生意的村民,在春天溫暖的太陽下,一個因為碼頭興起的小鎮,讓人再次觸摸到日常生活的快樂和平靜。

出三鬥坪後,迎面而來的宜昌顯得異常開闊,終於走出那個有些逼仄壓抑的峽谷,太陽溫暖溼潤,有重回人間的喜悅。西陵峽至宜昌這一段的景緻風物,豐饒秀美,上游的城市太過魔幻,而兩岸風景缺少人的搭配,這一段有青山綠水,從山頂一路拖至山腳,也有人間生活,村莊和山地嵌在綠樹之間,嵌在山腰和山頂上。

宜昌是個漂亮的、環境舒適的小城市,街道乾淨,天空明朗,沒有上游幾個城市的陰翳感。城市只高出江面水平線一個堤壩,老人們在江堤的梧桐樹下跳舞,年輕人在長滿青草的岸邊談戀愛,小孩子都在河邊放風箏,有鼓風機一般的氣球狀東西漂浮在空中。在數次走訪三峽的過程中,我看到了這個城市如何被三峽工程一點點改變,欣慰的是,在三峽工程行將結束時,宜昌展示給我們的,是平靜宜人的面貌,這怡人的平靜,隨著時間的推移,會蔓延到上游其它城市。

城市對面秀麗的青山凹凸有致,並且連綿不絕,一字排開而去。回望三峽方向,在晴空萬里之下,無數形狀各異的山峰由遠及近地拉伸開來,如果在雨天,便是一幅大手筆的潑墨山水。從三峽出來,我恍惚間覺得宜昌是一個理想中的江城。

上岸前,晚上船上準備了隆重的告別儀式,在晚宴上,包括Bi11在內的所有船上員工都穿上了唐裝,西方客人也極為配合,包括4歲的」孩兒都穿著從北京或西安買來的唐裝。

來自美國的Scott擔任船上的娛樂總監,整臺晚會由他負責。Scott說一口流利的普通話,會耍中國魔術,他懂得如何用恰當的方式取悅大家,盡一個娛樂總監的能事發明各種娛樂,讓遊客打發夜晚時光。演出內容都非常中國化,舞獅,跳千手觀音,唱《茉莉花》。表演的員工們無不年輕俊美。對尚未涉世的年輕船員們而言,船上的生活,以及來自世界各地

的遊客,都是新鮮的。當然,船上生活枯燥,要忍受狹小空間內的單調生活,這對年輕人而言,無疑是最艱難的訓練,所以每次上岸時,不管多晚,他們都會跑到岸上城市呼吸陸地的空氣。但這畢竟不同於海上航行,航期短,隔幾天就可以上岸。而且這裡至少可以學習外語,偶爾有意外的機會將他們帶往外面的世界。河流帶走他們的命運,他們卻把夢交給了遊

客。

那一夜,我們停在三峽大壩等著過閘,屋內歌舞昇平,窗外山水層巒疊嶂,一層層群山,在同一個水平面拉伸,並緩慢地舒展開來,傳統山水畫的意境並未完全失去。只是,今日的三峽或許已從一個極具探險意味的峽谷,轉變成了平湖上的度假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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