奪命保姆:兩年照顧死7個人,有個女的死前後兩任老公l狗仔夜行02

「狗仔夜行」是魔宙所發的半虛構犯罪故事

大多發生在港澳臺及東南亞地區

內容來自夜行者鄭讀2014年的調查資料

從而達到娛樂和警示的目的

大家好,我是徐浪。

今天是《狗仔夜行》的第2集,我又來陪讀了。

怕你忘記劇情,我做個前情提要——我的朋友鄭讀,以前在香港當狗仔,結果一個女讀者聯繫他,出錢讓我們幫忙尋找自己的丈夫。

她丈夫已經癱瘓,不可能自己失蹤,我們懷疑是綁架。

經過一些調查,我們懷疑是她前夫乾的,並在她前夫出沒的地點,找到了她丈夫的屍體,死狀詭異。

但繼續查下去,我們又發現,她前夫也死了,那到底是誰幹的呢?我不劇透了,沒看過第一篇的朋友,可以點擊下面鏈接,去看第一篇:

已經看過的朋友,咱繼續。

奪命保姆:兩年照顧死7個人,有個女的死前後兩任老公l狗仔夜行02

我們在張錫的死亡現場待了十多分鐘,徐浪查找各房間時,我聽到客廳角落櫃子下有響動,蹲身用手電筒往裡照,黑暗中有對發光的亮點在浮動,找到了殺害張錫的兇手——一條蜷成一團、昂頭的眼鏡王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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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鏡王蛇

我們輕手輕腳退後,離開前,徐浪戴上手套,用左手在紙上寫了“內有毒蛇”,貼在門上,然後把房屋和院子的門打開。

屍體這種情況,明天一早就會有人聞到臭味報警。車開上土路,擋風玻璃撞碎雨珠,雨水岔開分流兩旁,前方是照亮的沙土路和雜草,二十分鐘後才見朦朧橙光,車行高速路。

兩次,我們都短時間內找到人,但找著的都是屍體,心中難免鬱結。而認定的嫌疑人付璧安仍不知所蹤。

“接下來怎麼做?”回到酒店,癱倒在自己的床上,我連洗漱力氣都沒有,朝徐浪的方向問,沉默一段,聽到他說,“明天再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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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訂的是標間,可別以為是大床房

我是被手機鈴聲叫醒的。祝沛蓉來電,說今早警察發現了張錫的屍體。我說嗯,知道。正猶豫是否跟她說昨晚的情況,徐浪拿過手機,跟祝沛蓉說,張錫也是被人殺害的,殺害你丈夫的兇手很可能不是張錫。“我們會接著幫你調查,暫時不用加錢。”

將這些信息透露給受害者家屬,不僅不會減輕祝沛蓉的傷痛,還可能火上澆油,我不懂徐浪的用意,“為什麼這次不收費?”

“付璧安不咋好找,我沒底。”徐浪說。

調查至張錫屍體,線索基本閉合。我們對接下來的行動毫無頭緒,我洗了個澡,出來看到徐浪坐在床沿看著一張紙。

“看什麼?”

徐浪把彩印紙遞給我,是在張錫乾貨鋪抽屜拿的基督教義宣傳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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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傳單

上面是一則雞湯故事:有個人被上帝帶去參觀天堂和地獄。他首先來到地獄,看到一群人圍著大鍋,每人手裡拿著只能夠到鍋裡的湯勺,但勺柄卻比他們的手臂還長,所以沒法喝到湯。這裡每個人都瘦骨嶙峋,絞盡腦汁想辦法,仍吃不到食物,感到非常痛苦。

接著,他來到天堂,這裡的人也圍著大鍋轉,也拿著長柄勺,但卻都笑容滿面,因為他們懂得分享,知道用自己的長勺餵養對方。

“宣傳對象是張錫這種進去過的,讓這些犯人加入基督教,改過自新,互相幫助,傳單上地址是張錫的店鋪,那就不是個能聚會的地方。”等我看完,徐浪說。

“我們再去看看。”我提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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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是金洲農貿市場營業時,人山人海,張錫店鋪大門緊閉。周圍商販說,早上警察來過,應該是發現張錫屍體後複查。徐浪認為,張錫印那一大摞宣傳單,目標是出獄人員,如果有人尋址過來,找到他聊聊,說不定對接下來的調查會有幫助。

我朝徐浪努努嘴,張錫店鋪對面,是家門庭若市的乾果店,店門前有個攝像頭,用來監控顧客停放在外的兩輪車。店鋪之間相隔近,張錫店鋪也在攝像頭的範圍內,乾果店門外貼著一張告示:請看管好自己的車輛,丟失自負。徐浪心領神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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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州農貿市場

我租了輛電動車,到乾果店外停好鎖住。去店裡試吃堅果,詢問店長價格,逗留半小時後,讓店員包了一大盒堅果禮包,門外的電動車,早被徐浪開走,出門後,我假裝來回尋找,折回店中,焦急地跟店長說停放在外的電動車不見了,車座下放了貴重物品。

店長帶我到店內一間房間,指著電腦,“店裡比較忙,監控錄像都在裡面,你自己看可以吧。”

我點開錄像文件夾,發現監控只保留一個月的記錄,我把內容拷進U盤,離開市場,徐浪已經還好電動車,停車在一棵榕樹下等我。開車回程途中,我把錄像導入電腦,快進,辨別期間出入張錫店的可疑人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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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讀不僅跑得快,手也很快

刑滿釋放人員,因為長時間跟社會隔離,剛出獄後,來到市場這種具有“人氣”的地方,舉止和行為會彆扭,畏手畏腳,探頭探腦,有的人會提著一個過時的包,或穿著不合時宜的衣服,基本都留寸頭。

我很快找出六七位這樣的人,可單憑模糊的錄像,無法得知確切身份。直到一位開著一輛摩托車來的人,光頭,提著一個黑色布包,下車後從口袋拿出一張摺疊紙,展開,出示給門外的張錫看,張錫邀他進店。我記下了摩托車牌號。

因為之前做狗仔常要追蹤車牌,認識一些匿名的車管所人員,他們利用職務之便,販賣車主信息,已然形成一條產業鏈。只要給他微信發車牌號和十元紅包,車主信息,他會統統發給你。

我們因此拿到光頭男的地址,他一週前剛出獄,現在家人開的沙縣小吃幫忙。

店址在廣州南站附近,徐浪順路轉去他蹲過的番禺監獄,在監獄附近的牆上,貼有張錫所印基督教的宣傳單,看來光頭男是從這裡獲知了張錫的店鋪地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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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禺監獄

在離店面兩百米遠的地方停車,徐浪拿出一頂黑色鴨舌帽,把頭髮收攏,塞進帽中戴上。正午兩點,持續半月的雨停,日頭高照,景緻明晃。我們走進店裡,飯點已過,人不多。光頭男穿一件背心,在櫃檯前坐著。

我們坐下,他過來,“兩位吃什麼?”

“有啤酒嗎?給我先上兩瓶啤酒,冰的。”徐浪抬頭說,“再給個杯子。”

“蔥油拌麵和豬腦湯。”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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豬腦湯

等光頭男進廚房,徐浪拿出那張基督教宣傳紙,平放在桌面上,光頭男端食過來,徐浪點了點紙面,提高聲調問我,“你說我去不去,聽說包吃包住有錢拿。”

“地址在南沙區,可以去看看,要不要參加再說。”

“你們,”光頭男看了看我倆,“剛出來?”

“他是。”我指了指徐浪,“你怎麼看出來的?”

“這不是隻有出獄人員可以參加嗎。”他拉了一張椅子坐下,“我前幾天剛去過這個地方。

當時那個張錫給了我五百塊,說活動不想讓外人知道,在紙上畫了個新地址給我。”

開了話頭,徐浪給對方倒了三杯啤酒,很快就從他口中套出了地址。那個地方是間大倉庫,因為張錫涉嫌謀殺在逃,光頭男看到新聞,在前天報了警,如今地方已被警察查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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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讀酒量一般,但喜歡喝啤酒

倉庫位於天河區森林公園附近的工業園中。白天工業園有管理人員看管,我們等到深夜才行動,把倉房大門貼著的封條割開,開鎖,進入倉庫中,再把門掩上。

從窗戶漏進的月光看,大致可以推測出倉庫高達八米。我很快適應室內環境,但前方的黑暗深不見底。腳踏在地上,縱使小心翼翼,仍被空間放大聲響,來回縈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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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河區森林公園

“我們各自沿著牆的邊緣走,測測長寬,順便看看有什麼線索,到裡面匯合。”徐浪低聲跟我說。

我突然想到廢棄車廠平房內詹世安屍體的畫面,心中一凜,建議道,“還是一起行動吧。”

用步幅測出倉庫深度約二十八米,寬度十米,中間空地上散放著一些坐墊,牆邊堆放一些摺疊椅,看來這裡確實做過聚會場所。堂中一側搭了很多小隔間,裡面皆放著一張床,“二十四小時封閉式管理,”徐浪說,“不是邪教就是傳銷。”

抽屜、櫃中空蕩,料想警察已把大部分文件和資料搜走,我們沒找到什麼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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抽屜裡還特髒

倉房深處,還有一個密碼門,密碼鎖已被卸下。用手電光大致勘測,這是個五十平米的辦公間,門的左邊放著一臺跑步機,跑步機一側的牆邊,安裝著一臺壁掛風扇。

門右邊有間廁所,廁所外不遠處牆上用釘子固定一塊五米長三米寬的黑板。房間裡放著一個寫字檯和一張座椅,左邊的牆角堆起一小撮灰塵,根據地上的痕線推測,這個角落曾放著一個面積有一平方米的保險櫃,之所以不在,可能是因為打開需要時間,偵查人員索性搬走。

我從廁所舀了勺水,蹲在房間正中,慢慢把水傾倒在地上。

水積聚一攤,然後分出細流,像一條小蛇蜿蜒向門外。徐浪站著用手電光照水流,疑惑不解俯視著我。

“地勢朝向門外。”我站起,用手電光朝內照射,“但位於房間的西北角,被搬走的櫃子的下方,卻隆起一堆灰塵雜物。”

徐浪走向牆角,用腳扒拉那堆粉末,蹲下身研究灰塵的構成:塑料泡沫粒、頭髮、還有沙塵。”

“都是輕質物。”我說。

假如一間房地勢靠內,那深處的傢俱底下日久一定會有很多雜物。珠子、硬幣、瓶蓋之類會滾動的東西最多。但這個房間的地勢朝外,深處牆角卻堆積雜物,雜物都是輕物,勢必有定向風力在朝內作用。單靠門吹進來的風無法達到這種往內堆積的形狀,因此在房間東南角,有股風長久朝對角吹拂。

“風扇?”徐浪回身看向房間的左右牆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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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扇

風扇在西南(左),黑板在東(右),風力會把粉筆灰等輕物吹向東北牆角,但現在這些輕質物卻在西北牆角,辦公室的東南面應該曾有一臺風扇。

“左右兩面牆都有風扇不合理,假設這臺西面的壁掛風扇曾經掛在東面呢?”我分析道,“可能是黑板過大,要裝在東面牆,須先將風扇卸下,騰出空間。之後再把風扇裝到對面牆上,使房間恢復正常。”

徐浪曲食中雙指,敲擊黑板面,發出“哆哆”聲,“是想用黑板遮一下,牆裡的東西?

“卸下來看看。”

黑板四角被鐵釘釘住,我們拿折刀嵌入縫中掀出。牆內果真藏著東西,是一副巨大的廣州市地圖,由純黑色線條繪製而成,佈局清晰,細節精準,哪怕是臨摹,繪畫者的功底至少也在五年以上。我用相機拍下地圖局部。

“看這裡。”徐浪指著屏一村某間老屋圖形,上面有被釘子紮下的細坑。地點正是張錫的死亡現場。

我受此啟發,光束上游,定在陳田村上,同樣發現一個釘子扎過的坑——這是詹世安的死亡地點。

“祝沛蓉家也被扎過。”徐浪找到第三個地點,看來這是一張犯罪地圖,有人在上面用小釘子做過標記,後來釘子拔掉,留了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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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找了張廣州地圖,標記了當時的死亡地點

我從辦公桌的筆筒裡拿出只紅筆,在發現的三個坑洞上畫上叉號。後經過半小時的細細搜尋,我們總共在地圖上畫出九個叉號。除去三個已知的地方,還有六個地方,可能已經或即將發生命案。

但由於地圖細節模糊,加之有的地點是小區和高樓,我們無法得知具體樓層和房間,因此只能大致記下範圍,準備白天前去暗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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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祝沛蓉打電話過來,讓我們有空去一趟。

這是我們第三次到她家,一位身上帶著一股淡柑橘香氣的年輕女子開門。以為是祝沛蓉的朋友,後得知是她剛僱的保姆。這次祝沛蓉狀態更糟,如果說之前頭髮只是灰白,如今是枯燥和銀白,看起來像無力迴天的重症病人,支撐身軀的靈魂沒了,奄奄一息。她說,“前天起床時摔了一跤,身體很虛弱,請人過來照顧一陣。”

“這是今早在世安書中找到的紙,”祝沛蓉手顫抖,遞給我們一張紙條,“上面有個陌生地址,我想著或許有幫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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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門用宋體字打印的

紙條上的地址是用宋體字打印的,在越秀區大德路段的一座居民樓內。大樓2011年開建,後由於幾位合夥人產生矛盾,建了一半停工。2013年新開發商接手,但只把已建好的十層樓做了修繕,又廢置,附近地痞看大樓無主,接管並低價出租,沒做登記身份的工作。

十層以上的房間,有些流浪漢入住其中。導致大樓呈現兩種局面,底十層的窗臺有不鏽欄杆,陽臺盆栽枝葉招搖,晾衣,富生活氣。頂十層似無牙的嘴,日與夜黑漆漆,風魚貫進入,吹落一陣煙塵。

整座大樓電梯停運,只有一道樓梯貫通。我們要去的地址在十樓,對比昨晚找到的“犯罪地圖”,上面並沒有這個地方。

爛尾樓原名叫明珠樓,每層有兩套房,在樓梯兩翼,紙條上的地址是1002室,朝北。上樓之前,我們看向窗臺,安有欄杆,晾衣架上並無衣物。

樓道牆壁貼滿小廣告,一些人用黑油漆噴寫髒話,角落堆滿垃圾。雖然租住這裡的大多是貧困者,但每戶門前尚算乾淨,從門外貼著的鮮紅對聯看,他們並沒放棄對生活的希望。悶熱的天氣,我們一口氣爬上十樓,汗水溼透T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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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道廣告

我謹慎地敲了敲門,良久無響應。等徐浪上場,誰知他摸了摸身上的衣褲袋,跟我說,“壞了,工具落車裡了。”

“一起下去拿。”他攬住我肩膀,推不情願的我下樓。

“怎麼回事?”我直覺他是想換地方說話,走到樓底才問他。

“你發現沒?”徐浪邊走向汽車邊說,“樓下902和1002的對聯一模一樣,這也太巧了。”

我拉開車門,“可能有詐?”

“嗯,”徐浪關上車門,打開車窗,點菸,說,“也說不準,往最壞處想啊,1002可能是個陷阱,902是監視的。”

徐浪拿出把帶皮鞘的折刀,綁在腳踝,又把電擊器揣進兜裡,“多留個心眼不會錯,你不是練過自由搏擊嗎?可能要派上用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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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擊器

我們再次來到1002室外,徐浪蹲身開鎖,“咔嚓”一聲,門開了。

門裡是道兩米寬的走廊,左邊是堆滿雜物的露臺,右邊是扇緊閉的小門,徐浪戴手套的手輕擰了一下圓把手,門沒鎖,我們側身門外,等黑暗封閉的房間被陽光映亮,我大致看清裡面的佈局,是六十平左右的毛坯房,無樑柱無隔牆,房間右側放著一臺兩米高的白色衣櫃,深處角落有間小房,目測是廁所。地面上滿是沙堆和水泥,凹凸不平,看起來像是正在裝修。

徐浪用手電光掃射房間,發現朝南牆面有口窗,但被人用遮光布封住。他在衣櫃和小隔間外用手電光束畫了個問號,意思很明顯,如果這間房裡躲有偷襲者,應在這兩個空間中。

徐浪把折刀輕展開,說“到裡面看看”,卻踱步到門邊的衣櫃前,我握緊手中木棍。還沒走近,就見衣櫃門彈開,裡面跳出一個身形魁梧的蒙面人,他右手握一把大砍刀——手和刀柄用繃帶拴住,二話不說朝徐浪砍去,徐浪一個閃躲,身子踅進屋內。

我一棍掄去,被他刀背格擋開,又反手快速劈來一刀,我朝後跳離,順手用棍抵禦——被砍刀一削為二,刀尖離我咫尺,上衣瞬間劃開一道口子,所幸皮肉無傷。

此時徐浪飛起一腳,正中蒙面人後背,他腳步趔趄,眼見躺倒,右手卻及時將刀尖拄地,地上劃拉出火苗,他回身站好。

我們站成三角,面面相覷。蒙面人靠門,伸左手握住門把,將門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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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內瞬間漆黑一片。在這樣的黑暗中,我們互相看不見對方,受襲幾率相差無幾,想不通他為何要這樣做?

我朝後移步,突然發現房間地板有隱約光線,再細辨,聯繫徐浪“兩戶串通”的猜測,恍然大悟,驚出一身冷汗,蒙面人千方百計讓我們置入黑暗,目的不在襲擊我們,是為了讓我們意外掉入陷阱——從地上的光線輪廓看,房間中心似乎是鑿空的。在我們來之前,他在樓洞上覆蓋帆布,再鋪上砂石、水泥灰掩飾,靜待我們踏入。而在黑暗中,人會本能地後退,這就是蒙面人關門、封窗的原因。

“徐浪,停下,別再往裡退,房間有陷阱!”我朝徐浪方向大喊,引起蒙面人注意,腳步向我而來,我後退不得,唯有整個身子俯身向前衝,撞向對方腹中,我順勢雙手抱住蒙面人腰部,側身躺地,將他拽倒,之後朝他腳邊滾離,以防被亂刀劈削。左手快速摸向木門,把門拉開,強光漫射,我一瞬失明,突感到腹下有冰涼穿刺而過。蒙面人把砍刀朝前刺來,穿過橫在我們之間的木門,貼著我肚皮而過,偏移一寸,我肚裡的腸子恐被刀刃齊齊劃斷。

我大力把門關上,刀被卡在門中,蒙面人被帶向我近前,左手朝我打來,我低頭閃躲,看準他的脖頸,曲掌朝喉頭猛地一擊,致他當場蹲地喘氣,右手掙扎著從門中拔刀,我見狀伸腳踹向刀柄,把刀踢出門外,因他右手與刀綁定,手臂同時帶出,被斷裂的門板劃破皮膚,鮮血淋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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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劈喉嚨!

我把右腿朝後墊地,再彈起,掃向蒙面人的太陽穴,使他的頭重重撞向門板,砸出一個坑。左手準備向他鼻樑一記重拳,將他制服,這時我聽到一陣喧譁,徐浪來幫忙時腳踩到虛空,房間地板大片陷落,光線從九樓湧進,蒙面人趁我轉念,把刀從門拔出,混亂揮砍,逼我遠離,隨後拉開門,往室外跑。我無暇追趕,轉身營救徐浪。

“拉我一把!”喊聲從地底傳來,徐浪雙手掣住十樓樓板,我趴向地板,伸手抓住他。

在他身下,密集挺立著條條尖頭鋼筋,即使只是三米高度,人一旦跌落,身體也會被穿插出無數個窟窿,死無全屍。

我們轉向902室,發現四周牆面上,用黑油漆塗滿了填充著蝙蝠的倒五芒星標誌。

為讓我們步入死亡,蒙面人提前佈置了一個祭壇。

“剛才那襲擊者持刀的手臂上,有個倒蝙蝠紋身。”我向徐浪說。

祝沛蓉家的保姆叫凌黛子,今年30歲,膚色白,眼睛大,顯得黑眼圈厚重。狹長的臉頰,烏直的長髮,看起來像《閃靈》中作家傑克那位病怏怏的妻子。

三年前,她因偷竊坐了一年牢,出獄後離婚,兒子判給丈夫。這兩年來她在廣州做保姆,一週前,因照顧的老人去世而待業,之後很快又得到新工作,照顧祝沛蓉的飲食起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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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閃靈》女主角

之所以懷疑她,是因為那張紙條。離開明珠樓後,他用工具提取了紙條上的指紋,在眾多指紋裡,並沒有一個屬於詹世安。

“書是詹世安生前看的,如果紙條是他所夾,沒理由不留下自己的指紋。”徐浪說,“凌黛子剛到詹家上班,祝沛蓉就給咱倆一條 ‘死亡線索’,咋都不像巧合。”

我去凌黛子任職的祥福家政公司,假裝找保姆,在大廳優秀服務人員名單上看到她的照片,總業績是公司第二名,在工作的兩年間,從沒遭到客戶投訴。

工作人員給我一臺iPad,裡面存有保姆信息,“右上角有綠點的阿姨是待崗狀態,您自己慢慢看,有什麼問題隨時找我。”

我點開凌黛子的客戶回訪,看到很多好評,但都設置為匿名,從內容看,凌黛子服務的目標大部分是孤寡老人或傷殘人士。問工作人員她如今在哪工作,得到了“保密”的回覆。想從這條路獲知她曾服務的客戶信息,基本無法走通。但從目前情況,我難以看出凌黛子與犯罪的關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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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Pad上的保姆信息

上次我們到祝沛蓉家,徐浪問她近期有沒有陌生人給她打電話,她搖頭,說除了一個推銷人員,三番五次打電話推銷人身保險。後來徐浪在網上查了那個號碼,發現歸屬地確在廣州,並被72個用戶標記為 “推銷人員”。

貸款人員會向銀行買客戶信息,房產中介會守在售樓處尋找客源,找家政中介公司的,很多家裡有老人,徐浪認為,這個保險人員可能跟家政公司的員工有交易,買到目標人群的資料,比如祝沛蓉,然後針對性推銷。

徐浪給那個人撥電話,說想諮詢保險,跟他約在一家餐廳的包廂,時間是下午五點。

小劉穿著筆挺的西裝,手提鋥亮皮包,興致高昂地坐下,叫我們“哥”,隨後問,“你們是怎麼知道我電話的?”

“昨天去祥福家政找保姆,有人介紹的你。”徐浪說。

“祥福家政公司。”小劉眼珠一轉,隨即說道,“哦,是咪姐吧,我跟她認識。”

“她說你跟她買過客戶資料。”徐浪說。

“這個也說?”小劉狐疑地看著我們。

“我做醫療生意,她們也會跟我買信息,都算同行,沒啥秘密。”徐浪輕描淡寫。

“誒,哥,咱也可以合作啊。”小劉拿出一包軟中拆開,給我們遞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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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覺軟中華沒蘇煙好抽

“信息有,你拿什麼換呢?”徐浪接過煙。

“我可以買啊,你開個價。”小劉點火湊近徐浪嘴邊,說道。

之前我們在殘疾人康復中心拿到了一沓人員名單,徐浪拿出三張釘在一起, “這樣吧,名單可以給你,也不要你錢,你替我們跟咪姐買一位保姆的工作經歷。”

“你們不是跟咪姐也熟嗎?”小劉疑惑。

“這煙抽不慣。”徐浪把煙掐滅,掏了根萬寶路點上,“我們跟咪姐是單向合作,不方便跟她要信息,省的她獅子大開口,所以找你幫忙。”

看小劉點頭,徐浪在紙上寫“凌黛子”,遞給他,“要這個人在祥福家政公司的所有工作經歷,以及僱主信息。”

小劉出門,5分鐘後回來,跟徐浪要郵箱,發了一個Excel表,裡面是凌黛子的工作經歷。

“哥,我多嘴問一句,你要這保姆信息幹嗎?”小劉臨走前問道。

“五年前,有人跟我倆借款,後來失蹤,最近打聽到,這人跟他僱的保姆有一腿,恰巧這保姆在祥福家政公司工作,找到她,就可能找到欠債人。”論胡扯工夫,徐浪是一流。

“看來向我諮詢保險是假。”小劉笑道,“希望兩位哥討債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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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劉給我發來的郵件

2012年5月,凌黛子入職祥福家政公司,兩年服務了九位僱主。其中七位僱主的住址,與倉房辦公室牆面地圖上畫叉號的七個地點重合——包括祝沛蓉家。這些地方沒人報案,卻跟詹世安和張錫的謀殺現場出現在同一地圖中,我們決定一一實地探訪。

天河區茶山路的舊住宅區在八十年代是化工廠宿舍,如今住的多是老人。早上到時,我看到兩排住宅之間的空地搭了個竹棚,棚前擺滿花圈,裡面坐著披麻戴孝神情哀悼的人,徐浪指了指輓聯,上書“吳明先生千古”,死者正是凌黛子上份工作照顧的老人,我們趕上他的葬禮。

大棚附近的地上灑滿紙錢和紙灰,一臺音色失真的音響正播放《為了誰》,幾位穿著白襯衫的青年正在收拾樂器,女子露天卸妝,儀仗隊在收尾,說明葬禮已差不多結束,死者也送往火葬場。徐浪看到一個花圈輓聯上寫著“痛失老戰友”,跟我說,“去棚裡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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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海 - 天竺少女

他在垃圾筐中翻出一個紅包,裝入四百元,來到葬禮前臺,編造了一個名字,說,“老父身體不便,託我們來弔唁,來晚莫怪。”登記人員在花名冊上將我們備註為吳明戰友的兒子。“請到裡面坐。”

死者的弟弟是葬禮的主持人,我們找到他,跟他握手,請他節哀順變,之後徐浪問,“吳叔叔的兒女呢?”

老者臉色陡變,“不要提這個不孝子!”經我們問詢,瞭解到吳明的獨子身在澳洲,已有十年不回來,如今父親去世,也託詞生意忙,匯了一筆錢過來敷衍。

“就只會匯錢,把自己的父親扔給保姆照顧,這麼多年沒回來過一趟。”老者說得唾沫橫飛。

“阿姨走得早,兒子不回來,保姆又是個外人,吳叔生前應該挺遭罪吧?”徐浪試探。

“最後找的那個保姆不錯。有時上門,能看到他的笑臉。”

我們接著去荔灣區的毓桂坊9號樓,2012年10月至12月之間,凌黛子受僱於此,照顧一位癱瘓婦女。我們在樓下摁門鈴,假裝祥福家政公司的員工,說要上門做個回訪。對方回覆,“很滿意你們的服務,不用上樓了。”隨即把話筒掛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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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女士家樓下

徐浪又按,男子接聽,“人都死了,回訪有什麼意義?”我心裡咯噔,怎麼又死了?徐浪也始料未及,但很快接道,“走個形式,我們也沒辦法,有個表格需要你代為簽名,麻煩了。”對方終於開了門。

房間很擁擠,兩室兩廳一衛,面積最多隻有五十平米。開門的男子灰著臉,顯然是戶主,癱瘓的妻子已經去世,但現在房間中卻有另一位女人。我留意了一下,房間並沒擺妻子的遺像。

“不是說籤個名就可以嗎?”看我們自顧在客廳的椅子坐下,男子語氣不快。

“是這樣,”徐浪拿出一個大本,“凌黛子去年在你家照顧你妻子,最近有人反映她品行不端,我們特地來查一下。”

“說實話,那保姆照顧我妻子時,我很少過來,不清楚她人品怎樣,反正我每次過來,看到妻子跟她交流得很好,也沒聽有過抱怨。”男子說。

“請問蘭女士怎麼離開的?”在小劉給我們的僱主名單上,顯示女主人姓“蘭”。徐浪發問。

“她身體一直很差,死是早晚的事。”顯然對妻子沒有感情,男子並沒有意識到話中的冷漠,“就是有一天,我接到保姆的電話,說我妻子沒呼吸了,我就回來料理後事,就這樣死的。”

“醫生檢查後怎麼說呢?”

“什麼醫生?”男子問。

“事後醫生出具的死因是什麼呢?”徐浪補充,“人去世總要有個原因吧。”

“她的身體差有目共睹,為什麼還要多此一舉?”男子對徐浪的話感到詫異,“很快就火化了。”

“能讓我們看眼蘭女士的房間嗎?”徐浪看向男子。

“這屋子這麼小,房間要住人,哪還能留她的東西呀,早清空了。”男子想了想,又說,“倒是有箱東西,還放在廁所的壁櫥中,需要的話可以搬走。”

我們把箱子搬到樓下,就地找了條石凳,拆箱的瞬間,陽光下灰塵浮動。箱裡裝著發黴的書本和衣物,我們從裡面找到一個密碼本,徐浪直接將本子掰開,單薄的鎖芯被折斷。

奪命保姆:兩年照顧死7個人,有個女的死前後兩任老公l狗仔夜行02

本子裡記敘蘭女士的絕望。中風後,她日漸感受到丈夫的冷漠,後來還發展成厭惡。外人一直認為他們是恩愛伴侶,甚至給丈夫情深義重不離不棄的表揚,出於對好丈夫標籤的維護,以及離婚之後涉及的財產分割,丈夫勉力保持著這段無愛的關係,將照顧工作都交給保姆,自己在外面跟別的女人廝混。

“我問他在外面幹什麼?起初還有掩飾,後來直接跟我攤牌,自己找了別的女人,他跟我說,如果我好心的話,就趕緊離開吧,不要拖累他。我絕望極了,恨自己行動不得,否則立刻從窗口跳下。”

對凌黛子的到來,蘭女士很欣喜,因為只有凌黛子能跟她談心,解她愁苦,開導她。跟凌黛子接觸半個月後,蘭女士對她的稱呼從“黛子”變成“凌老師”:“凌老師說,我看到的光,是迴光返照了,是另一個光明世界對我的呼喚,好人和乾淨的幼兒在那邊等著我。我兒子在那邊等著我。是時候過去團聚了。”

蘭女士流過一次產,當時懷胎已經八個月,手捧著一具成形的嬰孩屍體,是覆蓋在她人生的第一朵烏雲。

蘭女士寫到,“凌老師跟我說過一個天堂和地獄的典故。有一個人被上帝帶到了地獄參觀,他看到地獄裡的人都圍著一口大鍋在轉,他們手中拿著一柄比手臂還長的勺子,舀上湯汁卻吃不得,個個瘦骨嶙峋,愁容滿面。之後他又來到了天堂,看到的景象跟地獄一樣,但這裡的人卻個個體態優雅,笑容滿面,原因是他們懂得用手中的勺子餵養對方,成全對方即是完滿自己。”

“凌老師說,人的靈魂要到澄淨之地,就須脫離這具笨重皮囊。我們都是天堂的孩子,手握長長的解脫之刀,卻刺不到自己的身軀,但她願意助我一臂之力,讓我脫離束縛,身輕如燕。我很高興她願意這麼做,我沒多想,我請求她執行。我跟凌老師說,我中風前自己存了一筆錢,現交給她,作為施恩的回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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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鎖的日記本

我們又去了地圖上畫叉號的其餘四個地方,無一例外,凌黛子照顧過的人,最後都成為一張遺像。他們都死了,但家人卻沒對他們的死感到一點異常。

原因是,這些受照顧者都是困頓、失意者。他們殘疾、癱瘓、髒臭、垂垂老矣、無人問津,想過一死了之,卻無法邁出最後一步。凌黛子是一名高超的死亡誘導師,她對失意者無保留的關懷,深化現實殘酷,描繪生之彼端的美好,一點點把他們向死之心誘引出來。

家政中最麻煩的,即是照顧這樣生活難以自理的人。但凌黛子卻逆流而上。利用職務之便,暗中選擇最佳釣點,駐守原地,耐心配餌,精準下鉤,盯住浮子的動靜,最後鎮定提杆,把魚收入網兜。

涉及到倫理難題的方案,往往經歷漫長時間的爭論也難得統一。比如同性戀婚姻、基因改造和安樂死。凌黛子知道在灰暗中存在這樣一批人,他們本已經遭受命運的重擊,卻還要經歷一遍家人的遺棄,他們只能自己蛻化成甲蟲,躲在床底,無能為力,自暴自棄。他們腦子裡都是痛和苦,如果死亡不是被唾棄的行為,他們會二話不說步入其中。現在,凌黛子跟他們說,死是向更好的生,交給我來幫忙吧,他們感激涕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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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這起隱蔽的連環謀殺案卻讓我們束手無策。因這些人的死亡,對於家人是種解脫,縱使他們身上有易見的窒息和毒殺痕跡,也都被自己“殘障”的原罪給掩蓋了。身邊人流淚,卻默認他們劫數已至。屍體應該體面、光鮮、安詳地下葬,把身上的潰爛、傷疤、萎縮和斑點藏在綢質壽衣和脂粉中。葬禮的聲響有多宏大,死者就有多卑微。他們都化作骨灰,凌黛子的罪證蕩然無存了。我們試著跟其中一個家庭說出推理的真相,男主人認為是天方夜譚。“我們都已從傷痛中走出來了,為什麼你們要來開這種玩笑?”

凌黛子無疑與付璧安一夥,她入駐詹家,借祝沛蓉之手,給我們提供一個致命線索。如今我們參破她的犯罪,繼而貫通了詹世安的死亡之謎。詹世安被張錫陷害,慘遭車禍、痛失愛子後,意氣消沉。付璧安適時出現在他眼前,跟凌黛子一樣,抓住了詹世安的向死之心,說服詹世安,殺他如救他。

2014年5月11日凌晨,趁祝沛蓉睡下,付璧安進入詹世安房間,把他揹走,載到陳田村的廢棄車廠平房內,用槍抵住詹世安額頭,將其擊殺。之後把屍體身上的衣服褪去,擺成倒十字狀,並在胸口處畫上倒蝙蝠五芒星,最後往死者肚上刺三刀,將犯罪嫌疑栽贓給張錫,並哄騙張錫到老屋藏身,利用毒蛇殺死他。偽造兇手畏罪自殺的假象。

依此推測,詹世安授意付璧安殺死自己,但他並不知道屍體會成為邪教現場的道具。他愛妻子,死前很可能會留遺書,這封遺書自然不會到達祝沛蓉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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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錫宣揚的是假基督,藉著基督教包裝的邪教。”經歷一天奔波,徐浪嘴唇有點發白,“宗教和邪教的最大差別是,宗教宣揚利他,邪教宣揚利我,用主宰自己的靈魂和生命的教義,來宣揚自毀和害人。”

張錫、凌黛子,包括明珠樓的蒙面人,應該都有過入獄經歷,付璧安在大倉房中建造互助會,其實只是為了從這些出獄者當中篩出惡根未除之人,慢慢將他們培養成犯罪教徒。

我躺倒在床,想大睡一場,“殺人於無形,手法太高明瞭。”

“九個地方,死了八人。”徐浪突然從椅子上站起,“倉房的牆面地圖上標記了九個地點,死了八個人,有個地方被我們忽略了,我們一直認為,因為詹世安是受害者,所以地圖上標了他家的住址,但裡面其他八個地方,全是謀殺現場。詹家也是謀殺現場!”

“凌黛子出現在那裡,一個目的是要給我們傳送錯誤的信息,另一個目的是祝沛蓉,她喪夫喪子,她是凌黛子的獵物。”我頃刻精神。

詹世安慘死後,祝沛蓉第二次找我們,她說“再幫我最後一個忙”。因加了“最後”兩個字,徐浪留了心眼,兒子和丈夫相繼死去,她唯一訴求就只剩下兇手被捉拿歸案,心事一了,“怕是要步家人後塵。”這是徐浪跟祝沛蓉說明張錫不是真兇,並願意免費幫她查下去的原因,讓她有個事惦念,不至於陷入虛無,最後自殺。

我們當即趕往祝沛蓉住處。路上電話一直無人接聽,到達時已是深夜十一點,窗戶無光,敲門無人應,徐浪用工具打開門,進門前深吸一口氣。我們做好準備。

打開客廳的燈,徐浪輕聲叫“祝女士”,並無回覆。擰開祝沛蓉的臥室,裡面收拾整齊,但人並不在床上。我跟徐浪看向詹世安的房間,心有不祥預感,小心翼翼開門後,看到天花板的吊燈上垂吊著一個人,我摁亮吊燈開關,燈光照亮了死者銀白的頭髮,之後是暴突的眼珠,毫無血色的臉孔,外伸的發紫的舌頭,枯萎的身體。墊腳物是詹世安的輪椅,把脖子套入繩圈後,祝沛蓉把腳下輪椅踢移遠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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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沛蓉留了封遺書

房間桌上放有一封信,是祝沛蓉留下的遺書,前部分交代了遺產的歸屬問題,對親戚朋友的歉意。最後提到了我跟徐浪,“感謝你們仍然為我奔波,但我已不想知道最後的結果了,就算知道又能怎麼樣呢,我丈夫和兒子並不能因此活過來,我想過去跟他們團聚。如果你們看到我寫的這些話,請原諒我,也不必再為我勞心了。謝謝。”

最後一行,“謝謝凌老師的開解。”我們有被戲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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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黛子兩天前已經離職,根據警方的後續調查,祝沛蓉屬於自殺,凌黛子並沒有犯罪嫌疑。後來她從祥福家政公司離職,不知所蹤。

回到深圳,一段時間內我跟徐浪都避開這個話題。但一個月後,6月23日的傍晚,我接到一個香港的電話,鈴聲三響,我摁了接聽鍵。

“老同學。”電話傳來一個沉穩的男聲,“最近過得怎麼樣?”

我頭皮有一瞬發麻,“你是誰?”

“付璧安啊,”對方說,“你們不是去過我家,跟我媽說過我們是同學。”

“什麼事?”我氣息一時沒掌控好,口氣明顯慌亂,把手機移開耳邊,打開揚聲。

“你在看電視嗎?”對方說,“可以看看翡翠臺正播報的新聞。”

我找出遙控器,打開電視,調到翡翠臺,裡面正在播報一則明星墜崖報道,畫面中的死者倒掛在一棵樹幹之間,身體呈倒十字狀,頭部雖打了馬賽克,但馬賽克粒粒透紅。據現場記者報道,死者是從獅子山頭逾百米懸崖處墜落而死,“據悉陳先生近來無戲拍,落落寡歡,獨來獨往,這次死亡是否與他個人狀況有關?具體情況正在調查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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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的新聞

我手微抖,去年當狗仔時,跟我一同策劃失蹤案的香港明星,正是此次墜崖事件的死者。現場周圍多岩石,工作人員在其中攀上爬下,我看到焦點外的畫面中,一片佈滿塗鴉的岩石上,赫然塗有一個大大的倒蝙蝠五芒星。

“假新聞成真了。”手機傳來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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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讀會繼續給大家講故事。

狗仔夜行003,不見不散。


世界從未如此神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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