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實在令人驚奇:《將夜》竟也能穿越皮相“永夜月出”終極三問

這實在令人驚奇:《將夜》竟也能穿越皮相“永夜月出”終極三問——作者:祁雲

這實在令人驚奇:《將夜》竟也能穿越皮相“永夜月出”終極三問

不論是作為網絡小說的《將夜》,還是作為電視劇的《將夜》,竟都能夠穿越皮相“永夜月出”終極三問,這實在令人驚奇。

為何而生“驚奇”呢?原因有如下四個。

1個驚奇曰:《將夜》的出身叫做"網絡小說"

緣何出身是“網絡小說”就很是值得驚奇一下呢?這跟我本人的閱歷、個性及經驗脫不了干係,而不論這閱歷、個性或經驗有沒有道理或符不符合“眼睛雪亮”的群眾審美。

第一嘛,若然不靠網絡拉票本事而只靠本人本心進行一次網絡小說最久、最多、最誠之“三最”讀者評選的話,我本人必列前十,不二價

此假設說明什麼?說明對網絡小說《將夜》或褒或貶的直覺印象、理性分析什麼的,我這兒並不是信口開河、無的放矢。最起碼,咱讀過,“很久很久之前”就開始讀了啊;咱雜食,什嘛仙俠遍地走、玄幻多如狗,什嘛宮鬥重生姊妹鬥、死去活來愛恨仇,哪樣兒都沒少看;咱誠懇,賽狗屁的紅配綠咱能品出嫩汪汪,閃瞎眼的黃配藍咱能品出鮮亮亮……總之是,很願意發自深心地、誠懇地尊重每一個深夜碼字拿心頭血換故好事的作者——儘管這一回,他或她的故事還沒有預期的那麼好。但誰會肯定下一回他的好故事就不會到來?莫言的諾獎於莫言而言,也不過是一字又一字、一日又一日行進在路上的意外收穫罷了。

第二嘛,網絡小說在我這兒是個什麼定位呢?若然傳統文學是老母親蒼蒼白髮了卻工夫不減當年的那一碗手擀麵,穿越經年冷暖時光依舊薄、勁、光、酸、辣、香、煎、稀、汪“九絕”皆俱。那麼,網絡小說就是一包速食麵,不吃餓得慌,吃吧?先不說營養、品相以及能在公眾場合引發集體抗議的超重口味都叫人忍不住磨牙,單就“吃方便麵”這件事本身就已經跟傳統士大夫登高悲愁一樣,滿滿一把心酸淚啊,簡單像是被一個人放逐到全世界背面了似的,多少背井離鄉、前路茫茫的心酸與悽惶。

心酸與悽惶,這是傳統文學作者們面對鋪天蓋地呼嘯而來強勢霸佔讀者市場的網絡文學的普遍感受。很不巧,我就是那個生既逢時又生不逢時的、在傳統文學之路上跌跌撞撞前行久矣卻寸功未建的劣等馬。一隻劣等瘦馬看一隻風馳電掣奔騰如白雲的健騾是什麼心態?當然是既羨且憎啊,正如最初的我對最初的網絡文學。所以,作為網絡小說的《將夜》於我而言,真正是百般滋味在心頭啊。

佛說,人生不過八苦:生老病死苦、怨憎會苦、愛別離苦、求不得苦、五取蘊苦。可對於一隻瘦身子裡偷藏了幹宵凌雲千里志的劣等馬而言,這八苦加起來還沒有初見《將夜》原著那麼五蘊熊熊。

網絡小說嘛,不應當是要復仇就痛痛快快殺殺殺、各式花樣殺?不應當是要虐愛就簡單粗暴虐虐虐、各式花樣虐?不應當是要修仙就各路神魔皆助攻、天闕踏平誰敢逆鋒?

網絡小說嘛,就像農村婦人們著衣,怎麼俗豔怎麼來、怎麼極端怎麼來、怎麼招眼怎麼來、怎麼討好怎麼來……俗豔、極差、招眼、討好——這樣的定位與意象才合乎日更三五千甚至上萬字的網絡文學才對。

作為難登大雅之堂的網絡小說《將夜》,怎麼就能夠把一個爛俗的小人物奮鬥故事、愛情故事寫成了哲學三問式的生命終極追尋史卻又毫不違和、自然而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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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個驚奇曰:《將夜》竟然肯如《琅琊榜》那樣“良心”一回

《將夜》從單一化、平面化的文字,被進行解構、組構、重構、建構之後,竟然不叫人胃口盡失,居然反倒成了無論從美學角度抑或營養學角度色、香、味、形、意樣樣齊備的,可供人們眼耳鼻舌身意統統參與享受的“饕餮大宴”,這還不夠令人驚奇?

尤其是,在國內電視劇普遍為了遷就甚至造就市場、迎合甚至鴇合讀者,普遍性的向人鬥、宮鬥、情鬥、宅鬥集結。肯像《琅琊榜》那樣的良心之作,幾稀?大到表現家國之興衰與改變、中到發展人性之善惡與蛻變、小到一個髮飾及喝中藥時候自然而然輕輕晃動藥碗的小小細節,以及影像上國畫技法的水墨之美、獨具意象的均衡之美、貫穿始終的整一之律,無一當得“良心”二字。只可嘆,如此傾注一切的向美出發、堅持良心而不刻意俯就的團隊,幾稀?

所幸是,從平面化網絡小說的《將夜》而至立體化電視劇的《將夜》,到底有了《琅琊榜》的跡象——不,

從另一個角度而言,《將夜》甚至遠遠超過了《琅琊榜》

第一,咱先看看這褒貶不一的開頭。

先從旁白文字角度看。

有觀眾破口大罵,“在很久很久以前,有很多不可知之地。在那些不可知之地,有很多不可知之人……”這開頭,有夠俗有夠爛啊!

可是,開罵的讀者偏偏忘記了,自己在這爛俗塵世實在是陷入得太深太深、執拗得太真太真——生老病死苦、怨憎會苦、愛別離苦、求不得苦、五取蘊苦,人生八苦,加加減減乘乘除除掰扯到終了 ,才驀然發現哪一種不是自“執”中來?一杯妙茶要品出其中妙滋味、一曲美音要品出其中美滋味,是需要人們從爛俗塵世的深陷中暫且拔身出來,只有抽離死水絞纏,還以原初的清淨之身、清靜之心,才能夠觀照一枚死掉的葉子是如何慢慢慢地瀲灩復活,從一星星一點點的微瀾輕漾中品出春波瀲灩或心波鮮活……哪怕是小小一會兒,這超拔與抽離是必須的。就像運動員常規訓練前或正式比賽前都必須熱身一樣,熱身一是為了確保身體不受傷,二是為告知自己的“心”:準備好了嗎?我們要進入運動“開啟”模式!

正如《將夜》這開頭——“在很久很久以前,有很多不可知之地。在那些不可知之地,有很多不可知之人……”這樣的告知,是萬萬千千個讓人們從爛俗塵世中暫且超拔出來的法子中,最原初也最見效的一個。從深陷的現世中抽離身體與心靈,進入另一個世界,即是品一杯妙茶、一曲美音、一個妙美電視劇的“熱身”動作。先熱身,即是告訴自己的心:準備好了嗎?我們要進入“天不生夫子、萬古如長夜”的《將夜》模式!

是的,你準備好了嗎?

再從鏡頭匠心角度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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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鏡頭,美嗎?美得不要不要啊!中國式傳統美學要義之精髓哦,均衡律、對稱律乃至對比律,無一不在其中。正所謂一切景語皆情語,一切物語皆心語——主人公的生命之旅就在這簡約而不簡單的、介乎於黑白的二元色中次第展開

破口大罵的觀眾,但凡稍稍肯用一點點心,《將夜》開頭不論是從旁白文字角度,或是從鏡頭匠心角度,都當得“良心”二字了,最是深得審美之精髓了啊。如果說旁白是用文字及聲音雙雙織就的溫柔手,引帶著讀者一點點推開走進《將夜》的那扇大門,那麼畫面就是禪宗度人的那當頭棒喝了,以美到極致如雷霆的震撼,讓讀者立地“頓悟”,倏忽一下子掙脫最後那一絲現實慣性捆縛,心甘情願地、身心同一地跨進那扇門,開始“螞蟻與蒼鷹處於不同的世界。在蒼鷹的眼中,螞蟻只是黑點。但是,總有那麼特立獨行的幾隻,不甘於此,逆境求生,這個世界便不一樣了”的《將夜》之旅。

更何況,最值得稱道的是,無論草原、雪地或沙漠,《將夜》都是實地取景啊實地取景,敢說不是一場絕對的視覺盛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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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可隨便挑一個細節來看看。

“少爺,你平時出門都是帶著我的。”

“老筆齋是咱們的家,你要把家看好。行了,你快去做點飯吧,少爺餓死了。”

是啊,誰能說一個溺迷在愛裡的女孩子不是最溫馴的羔羊?誰又能說深陷於情中的女孩子不是最勇敢的戰士?怎樣的糾結與哀婉、濃情與掙扎都在這短短几秒的鏡頭語言中一一呈現(30集)。

少爺說是要出門,桑桑立即接話,每一字每一個聲氣、每一句每一個構想,都是建立在預設的前提下,這個近乎於篤定的、連“預設”這種可能性都完全忽略了的前提,就是“兩個人在一起”。

但是呢?少爺說,“老筆齋是咱們的家,你要把家看好。行了,你快去做點飯吧,少爺餓死了。”——這一句四折,每一折都只有兩個字:“拒絕!”

第一折

,“老筆齋是咱們的家,你要把家看好”,表示什麼?“雖然我不帶你,但並不表示你對我而言不重要。老筆齋對我而言有多重要你是知道的,我把對我等同於生命般重要的老筆齋都託付給你了,可見你依然是我的重要他人。”

第二折,“行了,你快去做點飯吧”,表示什麼?“我很顧著你的,所以我還是有那麼點小小愧疚地,所以我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免得傷到你,你也識趣點心照不宣吧,咱就此打住。”

第三折,“少爺餓死了。”這是什麼?典型的帶渣男體質的思維啊,儘管你心裡“不確定性地”、隱約地預知我想著那個十全丸十美湯的千好萬好的公主,但我知道你“在乎”我是千真萬確地“確定性”啊——瞧,少爺我餓了!你那麼“在乎我”,怎麼忍心糾纏、糾結於“我心裡想著別人那樣的小事兒”呢?你應當立即馬上解決眼前頭“少爺我餓了的天大事!”

“少爺餓死了”最具殺傷力的意思還不至於此,還在於“撒嬌”式的依賴,“含蓄”式的示愛:瞧,我最依賴最離不開的是你是你還是你哦!瞧,要拴住男人的心就先拴住男人的胃,我很樂意地給你機會讓你拴住哦,你就知足吧——好吧,所有的想要探出頭去五花六花牆頭看桃花的男人們,都會理所當然認為這是給女友或妻子的天大恩賜呢!

第四折,“老筆齋是咱們的家,你要把家看好。行了,你快去做點飯吧,少爺餓死了。”整句連一起表達一個意思:瞧吧瞧吧,我是在乎你的,但你得允我自由!

呵呵,愛情與自由?哪得雙全法?簡直是黑與白的二元對立好嘛。

為何當今社會男人或女人對婚姻的不忠越來越多?

這一方如果對愛情婚姻神聖感被侵犯和踐踏的容忍度很高,那一方就找到藉口了:都是你縱我的!我孤獨啊,我需要愛和陪伴!

那一方如果對愛情婚姻神聖感被侵犯和踐踏的容忍度很低,這一方就找到藉口了:都是你逼我的!我要窒息了,我需要自由!

呵呵,扯遠了,言歸正傳。桑桑是如何回應少爺這一波四折的“小小試探”與“小小背叛”呢?

有三個表現:一是笑容,由燦爛明亮而漸次凝結——這種鏡頭表達不稀奇,誰都會用,不多說了。

二是語氣,由嬌俏柔婉而漸次低怯——這種鏡頭表達雖然人人會用,但眉眼之間生動、傳神如桑桑者,有,但不很多。這一方面是桑桑演技的在位與入位,另一方面也是鏡頭剪輯者的在位與入位。

重點說第三個鏡頭表現:手勢。

桑桑初聽少爺言及遠行消息之初,正雙肘豎桌而雙手環握,小臂與雙手構成一個自然而然的三角形,這是一個非常有穩定感、安全感的身體語言。桑桑滿心歡喜近乎於二人一體的狀態,滔滔不絕一樣樣兒規劃出行事項。少爺輕輕淡淡一句,這安穩與從容被遽然裂隙,隨著笑容一點點凝結、聲調一點點低溫、身體一點點立起,這安穩自在環握的雙手也一點點鬆開,宛然春天時候生機勃勃篤篤定定將將破土而出的種子,被突然一場凜冽酷寒襲擊,隱隱流轉於種子周身的光華與迸發的那股子生機剎那潰散——所謂心死如灰,表述的也不過是體內流轉的那股子看不見、摸不著的生息之氣與生命之機的潰散狀態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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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個驚奇曰:高風險穿越皮相的大膽

第一、如今的讀者或觀眾越來越淺薄了麼?!敢不敢有個不漂亮的女主?!

叫座如《琅琊榜》,從男主到女主再到男配女配,無一不是顏值響噹噹。縱然歷經九九八十一難只憑高超演技也足可笑傲江湖的胡歌,也是個絕對內外雙修的、無可複製再生的高顏值男子。

敢問,如果沒了胡歌及其他的經歷、外貌與演技,《琅琊榜》還是《琅琊榜》嗎?

同理,國內太多的影視劇,為了迎合票房、俯就市場及觀眾的皮相式審美需求,誰敢用個“不美”的?這跟醉酒駕駛有何區別?絕對的自掘墳墓式高風險啊。

然而,“皮相”式審美再沉魚落雁閉月羞花總歸也是會疲會倦的。別的不說,代入感太差了啊——從此王子與公主過上了幸福的生活,是因為人家顏值高啊,美貌面前一切皆有可能,於是窮困潦倒的公主可以恰恰好遇上王子,從此一路綠燈、神佛庇佑皆因美貌的首因效應實在無敵啊喲!於是坐困愁城的王子能夠恰恰好遇上公主,從此運氣爆棚、一路開掛想怎麼美好就怎麼美好啊喲。

因為人家顏值太高,所以讀者的想象力與觀眾的代入感都不會太好,於是就生出一種“審美距離”,而這一截兒心理上的距離,必然會讓讀者或者觀眾生出“旁觀者”的狀態,旁觀者嘛,翹個二郎看故事發展罷了,又怎麼可能把自個內心深處的或好或壞的情感體驗激活了呢?

激活從而反思,才能夠成長——一個“良心”片最起碼的存在價值應當是觀眾跟著一集一集往過走的時候,也會自覺不自覺地跟著主人公一起一點點成長,從而間接實現對自我生活經驗的反思與癒合式生長。

一個“良心”片如果不能夠穿越皮相的話,讀者或觀眾這種對自我生活的反思與癒合式生長,是絕對不可能發生的。二者之間的關係,終究不過如同青樓女子與恩客。

第二、“具有里程碑意義”審美境界養成

“少爺,你平時出門都是帶著我的!”低怯怯一聲,多少個深愛過、正愛著或傷口依舊的女子們不潸然淚下?彷彿那個前一秒正笑意盈盈心花怒放為出門諸般盤算的小小女子,後一秒笑花兒剎那凋謝、雙手鬆垂、低了眉眼、情心盡斂的小小女子,如同最忠誠的小狗被主人毫不憐惜生生拋棄時候明知無望卻還是忍不住小小小聲兒地嗚咽一句“少爺,你平時出門都是帶著我的”的小小女子……那小小女子分明就是自己啊,更是自己身邊無數個相貌平平、才識平平卻心懷嚮往渴望愛情一次又一次被傷害卻一次又一次不放棄的女子們!

跟傾城絕色無緣,跟才華橫溢無緣,就只是一滴水之於汪洋大海那樣的平凡,卻不甘願只是一滴水被有意無意的淹沒或者遺忘——“少爺,你平時出門都是帶著我的!”細聲細氣低低地嗚咽,分明是骨頭縫隙裡、心臟血肉裡沉潛太久蓄積太久而剎那迸發如雷鳴的吶喊:我呢?我呢?我是什麼?我算什麼?

那個不美的桑桑,居然也有人生生世世的守著、愛著、寵著,居然也有人無論富貴貧窮、健康疾病、順境逆境總是不離不棄,直到永遠!那些明明無法言傳的細婉與生動、情陷與深慟,不由自主就把自己代入了去呢。

普通如你我呢?

“無論富貴貧窮,無論健康疾病,無論人生的順境逆境,在對方最需要你的時候,你能不離不棄終身不離開直到永遠嗎?”平凡如你我,我們每一個人在婚禮誓詞上都會無比莊嚴地回答:“是!”可從內心深處而言,我們自己信了嗎?我們堅定地相信面前的這個人,會在我們像桑桑那樣外貌變醜、外形變胖、性格變壞時候依舊會不離不棄嗎?依舊會如當初說好的那樣擇一城終老、攜一人白首嗎?

我們能夠堅定地相信面前這個人能夠以心為路穿越皮相不只愛我們年輕時的美麗容顏、更會愛歲月在我們臉上刻下的皺紋嗎?

我們信嗎?是的,我們認真地莊嚴地回答說“是”,可連我們自己都不敢真信。網絡小說《將夜》的原作者貓膩也罷,電視劇《將夜》的創作團隊也罷,都足夠大膽——從“敢不敢有個不漂亮的女主”這個視角來看,《將夜》在我國電視劇對文本進行解構、組構、重構、建構的再創作方面,說它“具有里程碑意義”,也絕不為過。

是的,讀者或者觀眾的審美境界,也是需要較為理性的培養的——這正如一個過度嬌縱的孩子,需要有人敢開先河、敢冒風險殺殺這性子然後才能一點點將其掰正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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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個驚奇曰:“永夜月出”的哲學式終極三問

唯物三個終極問題:一是如何更好的認識宇宙世界、並解決關於宇宙的問題;二是如何更好的認識人類社會、並解決關於人類的問題;三是如何更好的認識自我人生、並解決關於人生的問題。

唯心三個終極問題:一曰我是誰?二曰我從哪裡來?三曰我要到哪裡去?

“天、地、人”,乃“大”三才。

“你、我、他”,乃“小”三才。

“三才之道,地道獨重。蓋凡在天之麗,莫不由於地;而人則有以相論者,有以心論者,有以命論者。然相生於心,心復生於命,命雖在天,其本則根於地。”也就是說,地之道乃根者本也,而人之道,終究也是由地道決定的。

不論從唯物抑或唯心,不論是從“大三才”抑或“小三才”,《將夜》的“永夜月出”式探索與和解,都極有立地頓悟式的況味、天人合一式的深味。

是故,《將夜》的開頭是——“在很久很久以前,有很多不可知之地。在那些不可知之地,有很多不可知之人。”

《將夜》的中場指向是——“你不許老、不許死,等我回來孝敬你!”這樣柔軟而情深的寧缺和他的同伴們,制定唐律,講信修義,讓每一個普通人有了擺脫操控、自行主載命運的前提和機會。其內裡質地,恰恰如同“史詩”杜甫:“安得廣廈千萬間,大庇天下寒士俱歡顏!風雨不動安如山。嗚呼!何時眼前突兀見此屋,吾廬獨破受凍死亦足!”

《將夜》的結局是——他開始重新教她怎麼煮飯,怎麼切蔥,怎麼剪雞蛋。就像很多年前那樣。這並不難,對吧?這很幸福,是吧?明月照著新世界,照著老筆齋。院牆上,有隻老貓懶懶地躺著。

“您已經如此強大,為什麼還是不能戰勝昊天?”

“我說過,這是昊天的世界,它是世界的規則,越五境的修行者,能夠擁有自己的規則,但那些規則始終是在世界本原的規則之下。”夫子說道:“這個世界裡的一花一草一樹一木、一個微笑、一個念頭都在它的目光注視之下,就連因果都逃不出它的計算。比如蓮生自以為可以跳出三界外,但事實上,他始終都在此山中。”說到這裡,夫子向寧缺腰間看了一眼,又看了眼桑桑,說道:“至於我雖然可以無視昊天的規則,做到無矩,卻無法超脫佛陀說過的因果,因果是事物發生的順序,事物發生的順序便是時間。

“絕對的光明就是絕對的黑暗……”夫子的目光透過柳枝落在湛湛青天間,讚道:“大道至簡。”

大道至簡:前半部,寧缺是主角;後半部,將夜世界是主角。

誰是將夜世界呢?沒有誰!

“日落沙明天倒開”,誰又是那顛倒乾坤?是那光明重構?是那開天?沒有誰!

誰都只不過是過客而已,包括夫子、寧缺和桑桑。

“何時眼前突兀見此屋,吾廬獨破受凍死亦足!”誰來完成這正道、仁義、英雄與人生思考的最後合一呢?只能是昊天之下最強的夫子啊,於是他化作了月亮。

至於桑桑和寧缺,他們兩個人還有更重要的使命呢:比如雙雙廝守來一碗香噴噴的煎蛋面。

人類愛上天神,叫做褻瀆。

天神愛上人類,叫做慈悲。

天神和人類恰恰好彼此相愛,且不是人類從此具有天神的無敵屬性,而是天神放棄自己的一切屬性俯就人類的平凡,從此在煙火繚繞中相廝相守煮一碗香噴噴的煎蛋面,便格外地動人。

“神仙眷侶不豔羨,飲食男女平常心。”天道、地道、人道,正義、愛情、自由,終究不過一碗香噴噴的煎蛋面罷了。

這實在令人驚奇:《將夜》竟也能穿越皮相“永夜月出”終極三問

喵兒曰:玄幻小說或電視劇《將夜》,從人性角度解讀的話,深得《紅樓夢》其中“真的”味

一部小說或一部電視劇,不可能討好所有的讀者或觀眾,正如同《紅樓夢》那樣劃時代的偉大作品也一樣有人類理直氣壯的叫器說“我看不懂所以從來不看”一樣。

在互聯網媒體時代,一個如胡歌一樣的演員,會有自己的忠貞不二的粉絲團,而一個電視劇或其創作團隊也會像一個好演員那樣,有獨屬於自己的、社區互聯式的、雙方契合的擁躉者。原創作者越來越有個性、影視劇越來越有個性的雙向式選擇的暫新時代,是從文字創作到影像創作的大勢所趨。

魯迅先生評價紅樓夢,“說到紅樓夢的價值,可是在中國底小說中實在是不可多得的。其要點在敢於如實描寫,並無諱飾,和從前的小說敘好人完全是好,壞人完全是壞的,大不相同。所以其中所敘的人物,都是真的人物。”世間動盪、英雄輩出的玄幻小說或電視劇《將夜》,從人性的角度解讀,亦深得其中“真的”味。

缺憾嘛,當然有,比如個別劇情對文本的再創作欠點火候,這是所有影視劇的泛化式遺憾,可以理解和原諒。比如寧缺身經百戰而絲毫無瑕的完美身體、大字與天字就一橫之差……諸如此類被網友廣泛吐槽的硬傷式鏡頭,便不足以被理解和原諒了。

總體來說,瑕不掩瑜,當得“古偶劇的上上品”、“2018年的最後驚喜”之譽。


作者祁雲:擅散文,善評論。專注於家庭教育、寫作輔導、華夏大語文教學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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