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雷特別大,劈了樹,樹並沒有被燒燬,有一個被燒死的人

講一個關於酒的怪事兒。

我有很多酒量很好的朋友,紅黃白啤多少都能來個半斤八兩。

最牛逼的一位,飯局上一口氣喝了三斤老白乾面不改色。後來好長時間沒消息,一打聽才知道,老婆二胎生了個兒子,給孩子擺滿月酒一高興喝高了,送醫院救了兩天兩夜沒醒過來,人就這麼沒了。

這事兒是川子在酒吧給我講的。

那天我和川子、威哥仨人,頂著小雨浪蕩在寧波的酒吧街上,很快就被時尚大膽的長腿姑娘俘虜了。

喝著福佳,吸著雙爆珠,川子酒色上臉,就給我們講了一個關於酒的怪事兒。


有一天雷特別大,劈了樹,樹並沒有被燒燬,有一個被燒死的人


算起來是一年前,川子帶人去神農架採風考察。

那地方在湖北和四川交界,是一片詭異而神秘的林區,濃密的深山老林裡,什麼精怪都有,最出名的就是野人。

不過川子並不是衝著野人去的,和他同行的,還有一個當地管旅遊的科長,提前安排了當地人開的一個農家樂落腳。

官老爺下鄉店老闆自然不敢怠慢,把當季所有能上的野味都上了。

但川子吃的並不開心,因為沒上酒。

那個科長招呼老闆,說我朋友大老遠來,你連口酒都不上,不厚道啊。

老闆陪著笑,說不是不上,是酒還沒釀到時候,上一茬酒剛釀到關鍵,現在絕對不能動。

川子一聽,問他,你還自己釀酒?

老闆腰桿就直了,說這方圓幾十裡,只有他一家釀酒,這酒也不是普通酒,是隻有神農架老林子裡才會出的老樹酒。

這道釀酒的法子很特殊,簡直殘忍。

首先得到沒人煙的老林裡去,找樹齡五十年以上的老樹。選靠樹冠的一段樹幹給掏空,把酒麴和半發酵好的米糧糜團填進空樹幹裡,外邊密封好。

過上幾年,這樹要是不死,酒就能釀成,要是樹死了,酒也廢了。

每過三年,釀酒人都要用一寸長的鐵釘在樹幹上釘一圈,取的是“金克木”的意思,讓樹別長太快。

這樣連續三次,到第十年的時候,封口的樹皮都已經重新長了出來,要把那圈樹皮剝開,放最後一樣東西。

這樣東西,才是釀老樹酒的關鍵。

這樣一整套功夫下來,整十年。一棵樹,最多隻能出二兩酒。出完酒,樹也就死了。

所以這種酒一直沒法也不可能量產。

這種老樹酒,色如血紅,有一種極其奇特的香味,得就著野味一起吃,度數雖然低,但特別容易醉人。

這種釀酒的方法,是他爺爺當年跟一個土族的老獵人偷學來的。

老獵人一輩子在神農架守林,吃的是林子裡打來的野味,喝的是泉水釀的老樹酒,身子骨硬朗,活了九十多歲。

說起來,都是釀老樹酒給害的,老獵人在九十三歲那年釀了最後一鍋酒之後,就遇到了火龍劈山,直接給劈死了。

川子和科長倆人一聽,都納悶了。

什麼叫火龍劈山?

老闆解釋說:“火龍劈山,就是天上打白閃,雷落到山頭上,把樹都給劈死了。天上落雷,是因為山裡有大妖渡劫,沒被劈死就成仙了,劈死了就完了。”

川子一想,這不是跟釀老樹酒一樣麼,要麼成,要麼死。

要說神農架人少林密,什麼精怪沒有啊,要不然怎麼會有這麼怪的釀酒法子呢。不過,不就是釀個酒嗎,怎麼還遭報應讓雷劈了呢?還有,最後一年放進去的東西,到底是什麼?

川子心裡越想越好奇,就想打聽個明白。

那個科長眼尖,拍了拍老闆,朝川子一努嘴,說搞的這麼神秘,乾脆你就帶我們去釀酒的林子裡看看,到底藏著什麼寶貝吧。

老闆一聽,差點想打人,死活不去。

川子掏出錢包來,說:“我給錢,實在不行,你釀的酒我都買下來,我看自己的酒這總可以吧?”

那老闆擺手,說:“不是錢的事兒,這事兒啊,要命。”

要命?

看幾棵樹,買個酒,還得死這兒?

川子一聽就愣了,和那個科長大眼瞪小眼,都不知道這個老闆藏了什麼妖兒。

老闆就解釋說,現在是釀酒的節骨眼兒,人一旦去了,酒不僅釀不成,樹也得死。他年紀大了,打算釀最後一茬就收手,要出了差錯,以後就再也沒釀酒的機會了。

川子看他樣子不像說假,又沒法用強,只好作罷。

這事在川子心裡一直擱著,他也四處打聽關於老樹酒的任何消息,卻一無所獲。

就這樣一直到了今年秋天,剛過中秋節沒多久,川子又碰到了那個旅遊局的科長,跟他有意無意地問起這事兒。

那科長說,去年接待他們的那個農家樂老闆,在一個多月前死了。

川子一愣,怎麼死了呢?

科長就說,釀酒死的……也可以說被雷劈死的,就是那個什麼火龍劈山。

要說起來,這老闆也倒黴,半年前,他就把農家樂關了,讓老婆孩子都去城裡,他一個人搬進山裡,住了大半年。

就在快過中秋節的時候,有幾天天氣變化特別怪,山裡霧氣大,早上濃霧瀰漫,中午日頭曬臉,傍晚就開始下雨,一下下一宿。

不僅下雨,還經常打雷。有當地老人說,有十好幾年沒看到過這麼大的雷了,白燦燦的閃不要命似的往下砸,都落在山頭上了。

有一天雷特別大,劈了山上的樹引起了山火。後來林區裡來了人,廢了好大勁才把火給滅了。

說起來也怪,那場火併不大,只是圍著幾棵老樹燒了一圈。

因為發現的及時,樹並沒有被全燒燬,反倒是在那幾棵樹旁邊,發現了一個被燒死的人。

那個人就是農家樂的老闆。

有一天雷特別大,劈了樹,樹並沒有被燒燬,有一個被燒死的人


那個老闆臨死前,還死死抱著一個封了口的酒罈子。

罈子裡是空的,按照時間來算,他應該是打算來取釀好的酒的,只不過遇到了落雷,正好被劈中了。

川子就問科長:“那些酒呢?”

科長反問他:“你知道他最後往樹洞裡放的是什麼嗎?”

川子搖頭。

“你知道,他釀出來的酒,到底是什麼嗎?”

川子搖頭。

科長嘆了口氣,緩緩道:“是白鼠,剛長毛的白老鼠。”

……

川子說到這裡,把剩下的一瓶福佳一飲而盡,和身邊的姑娘打了個啵。

威哥又叫了一打,跟川子碰了個杯,問他後來呢?

川子微醺,腦袋搭在妹子的肩膀上,悶聲悶氣地繼續講——

“把一窩小白老鼠封進樹洞裡,裡面有酒有糧食,白老鼠吃完喝光,醉個半死,想出又沒勁兒掏洞,活活給憋死在裡頭。時間一長,白老鼠被酒泡化了,骨頭和肉都浸在酒糟裡,最後釀出來的酒就帶血色,所以顏色是紅的……”

那人說的,也不是老樹酒,而是“老鼠酒”。

簡直造孽。

也難怪會被雷劈死。

我和威哥打了個酒嗝,雞皮疙瘩起了一身。

決定以後再也不跟川子喝酒了……

有一天雷特別大,劈了樹,樹並沒有被燒燬,有一個被燒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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