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薪2800的煤矿工人下班后,一把瓜子下酒,喝完腰才不疼能睡着觉


昨天弟弟在煤矿工作的工友约着去他们家喝酒,别人过年期间他们检修工人一天都没休息,也真是够辛苦,只能每天下班后和从外地回来的哥们儿小聚一下,到了二哥家楼下,弟弟先到小卖店买点儿下酒菜,他挑了条辣鱼。

我问其他下酒菜呢,弟弟说:“我和二哥他们喝酒不用正经下酒菜,有花生瓜子就行,二哥累一天回家,就想喝点儿酒解乏,菜他都吃不下几口……”我拎了一箱啤酒,也跟着去了,想看看煤矿工人下班后的生活。

二哥二嫂格外热情,进门就开始张罗拿凳子倒水,找花生、瓜子、糖块……他和弟弟之前是多年工友加铁哥们儿,彼此间显然很熟络一点儿不外道,拿出一盘小瓜子,俩人落座便开始起啤酒。

厨房旁边的小黑板上写着二嫂近期的减肥成果,从数值上来看,二嫂的这个年还是很克制地,只涨了3斤来沉,要知道这个数字在我这种回家胖十斤的人眼里,简直就是一种成功。

二嫂见我也来了,忙从阳台外把冻白菜和冻豆角都取回来,准备整俩像样的菜,我刚吃好饭,在极力阻挠下,她勉强放弃了炖豆角的念头,坚持给我们来个焯冻白菜,蘸酱吃。

二哥不大会儿又捡了一盆冻梨、冻柿子放小铁盆里缓上,等一会儿半场酒憨时解暑解酒用,小柿子煞是可爱,比牛眼珠子大不了多少,红通通的硬邦邦的。请看桌上的下酒菜,多简单朴实,一盘剩菜,一盘瓜子花生,塑料袋里是过年时朋友送的糖。

“辣鱼咋不打开吃呢?”“等会儿,这是压轴菜,得千呼万唤才能登场,捂一会儿……”二哥说:我俩啊,以前挣钱少的时候,就一袋瓜子下酒,最近我这活儿太多了,每天累得浑身疼,要不喝点儿酒,腰疼得睡不着觉都……

二嫂焯好了冻白菜端上来,尝了几口,真地道,蘸点儿大酱,有新鲜白菜的清甜,还夹杂着冰雪和西北风的气质,着实很下酒。从前我并不了解他们井下的工作,听着俩人叙旧,二哥说:但凡有一点儿能耐的人,都不当井下工人,真的,大实话,拿着2000多的工资,每天都像赌命。

煤矿下井工人“四块石头夹一块肉”,上下左右都是石头,工人在中间干活,掘进工人工作的空间只有40厘米高,只能趴着刨煤,而且要面临瓦斯突出、落石、爆炸等多种意想不到的危险,而且常年不见太阳,在地下800米深的地方一待就是八个多小时以上。

中途又来了一位工友--黄哥,黄哥说:“我们井下的工友和战友是一样的,都是过命的交情,哪个工友受伤了,出事走了,我都要难受好几天,即便是网上看见的别的煤矿发生事故有伤亡,都睡不着觉,想着他们和我一样,都得养家糊口,我明天会不会也……”


弟弟说:“好在俺们都挺乐观,干这份活,吃这口饭,抱怨没用,我二哥说得对,但凡有一点儿别的出路,都不能去井下把命绑在腰上挣这点钱……黑爪子挣钱白爪子花,花的时候格外仔细,知道那钱太不容易。只要全头全尾地回到家,这一天就算大吉了,到家喝点酒倒下就睡,明天一大早还得起来去拼去……”

二哥说:“一个月好点儿能挣上3000,不好的时候也就两千二三,不干活家里咋生活,孩子越来越大,就撵得你必须每天去拼,没空想其他的事儿,除非哪天干不动了,或者像你弟弟这样到外地去干活……”然后讲了一个他们都认识的熟人前几天受工伤,今天能睁眼了,但是恢复好了也是植物人,颈椎以下多处粉碎,他是被钢管砸的。

三个工友聊着他们工作的日常,我听着胆战心惊,从前只知道煤矿工人苦,但没想到这么苦,他们的工作每天伴随意想不到的危险,难怪人说矿工是“干阴间活,吃阳间饭”,二嫂想必也很少听到二哥说这些,几度抹泪,我也哽咽在心里,真心祈祷他们每天都能平安回家,我甚至希望矿工这种工种赶紧消失,他们的付出和所得太不对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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