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人未歸」第十一章 祭拜父母


「離人未歸」第十一章 祭拜父母


晨光沐浴到屋內,床上慵懶的二人相擁對笑,小翠早已在一旁準備好衣物靜靜地等著。

“起來吧,說好的今天看望蓮姨,可不能耽誤了。”李沐清撅著小嘴,蔥白手指刮在秋銘的鼻樑上,滑滑的像極了雪豹的肌膚。

聽到蓮姨,秋銘一下就有了正形,急忙起床更衣。

“還是蓮姨能管住你。”李沐清嗤笑著,連一旁的小翠都樂了起來。

“小翠,給夫人更衣吧!”秋銘並沒有讓下人服侍,自顧自的收拾起來。因為時常帶兵打仗的緣故,秋銘並不太喜歡別人侍奉更衣,慶生為此也是十分苦惱,雖然多次幫助遭到拒絕,但是也不得不每天早晨為秋銘更衣。

今日,因為秋銘在夫人的屋內並未出去,慶生也就不好進來,只能在門口靜靜侯著,還是拜託了小翠服侍秋銘更衣。

“將軍,小翠先為將軍更衣。”小翠怯生生的說道。

“小翠,說什麼呢?”李沐清突然提高聲息,嚇得小翠急忙跪在地上。慶生在門外聽到夫人的訓斥,不覺心頭一緊,畢竟小翠作為夫人的婢女服侍秋銘是有些不合禮數的。

“將軍,將軍,慶生求見。”慶生在門外輕聲探問。

秋銘心中知道李沐清為何突然生氣,急忙讓慶生進來幫助自己更衣,小翠在一旁還是戰戰兢兢的不敢起身。

小翠以前從沒見過夫人對自己發火,又或者說這樣的突然。

“沒事了,慶生你帶著小翠下去準備些禮物,我和夫人待會去後廂房。”秋銘反倒像是個和事佬打發了兩人。

秋銘的脾氣秉性,李沐清還是知道的,除了突然休眠醒來狂躁外,還真是一個會照顧別人情緒的人。

“剛才是不是吃醋了?給個丫頭有什麼醋可吃的。”秋銘狡黠的看著李沐清,心中還是十分得意。

“誰吃醋了?我是生氣小翠沒有規矩,看我晚些時候收拾她。”李沐清心中自然不會為難小翠,只不過是說出來給秋銘聽,也好給自己一個臺階下。

小翠和慶生一樣,都是從小跟著自己的主子,小翠更是李沐清嫁過來時候跟來的丫鬟,裡裡外外都是向著李沐清,李沐清自然是知道的。

若說剛才為何生氣,李沐清自己也有點弄不懂,可能這就是女人的本能吧,抓住獵物後,是絕對不會允許其他覬覦獵物的慾望流露出來的。

“好了,慶生他們應該準備好了,我們走吧!”秋銘扶著李沐清出了門,陽光透過枝葉落在斑馬一樣的樹蔭下,溫暖舒適。

“走吧。”秋銘看了一眼慶生和小翠,就直接往前走去。

後廂房在將軍府的最後一進院子,平時沒有人進出。院子裡長著幾棵銀杏樹,此時正枝葉繁茂。秋銘父母的靈位就擺放在廂房的正中間。

院子裡只有蓮姨一人,靈位前擺著一個蒲團,蒲團旁是燒著的薰香。秋銘站在門外,聞到薰香燃燒的味道,知道蓮姨正在參拜父母,便示意夫人一起等著。

一炷香時間過去,秋銘才敲響院門。

門吱呀的開了一道縫,蓮姨雪白的頭髮從門縫裡看去格外顯眼,鬆弛的肌膚堆砌在鵝蛋的臉頰上,雖年邁卻也不失高雅。

“小少爺,快進來。”蓮姨自從秋銘出生就一直這麼稱呼,後來榮威將軍和夫人駕鶴西去,蓮姨選擇為將軍守陵,便從此不問世事,宛如出家之人。

聽道蓮姨的招呼,秋銘牽著李沐清跟著進去了。慶生和小翠也隨各自的主子進到院裡。

院裡的銀杏樹下放著四個木墩子,木墩子光滑鋥亮,一個不大不小的石桌立於中間。平時,蓮姨會在閒暇無事的時候泡上一壺銀杏茶,望著天空飄來飄去的雲朵小憩。

“小翠,慶生你們先在外面候著,我和夫人去祭拜。”秋銘還是很客氣的交代了兩人,就跟隨蓮姨到了正屋。

屋子裡呈現一層暗灰色的色調,可能是長久祭拜的緣故,正前方靈位上用正楷書寫著“秋氏榮威將軍若寒”,一旁稍小些的則是母親的名字。

秋銘取下薰香分於李沐清一支,屈身跪於蒲團上,祈禱祭拜。嫋嫋升起的青煙繞著屋樑久久不散,秋銘好像看到了父親高大的形象,看到了當年在校場上父母欣慰的笑容。

慢慢的,秋銘感受到父母的體溫,感受到了久違的親情,更感受到了人生的不順遂。李沐清也是如此,她的參拜不禁使她想起兒時對自己疼愛有加的將軍夫人,更想起公公婆婆冤死的冷酷場景。

兩人幾乎同一時間睜開雙眼,眼淚汪汪的看著木質的靈牌,久久沒有說出一句話。

“起來吧。”蓮姨懂得這份感覺,已故的人就像是每個活著的人心中的鑰匙,只要稍一接觸,蓄藏已久的洪水剎那間就會衝破整道防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你拽進痛苦的回憶中。

秋銘握著蓮姨伸來的手,樹皮的觸感一下驚醒了還在迷惘中的秋銘。秋銘手指輕輕的喚醒還在回憶的李沐清,兩人起身作揖,回到了院子裡的銀杏樹下。

慶生和小翠早已擦拭好木墩,乖巧的站於身後。蓮姨則從屋內端來一壺沏好的銀杏茶,放置在中間的石桌上。

馥郁的清香頃刻間迷得四人忘乎所以,蓮姨望著年輕的孩子們心中也是慨嘆難平。“聽聞小少爺前些日子又出征了?”蓮姨打開了話題,氣氛一下就舒緩了許多。

“蓮姨,秋銘這次可是把戎騎驅逐出去了,也算是立了大功,就是封賞遲遲不下,也是奇怪。不過當日在朝堂秋銘突然就睡眠起來了,應該是因為這個才導致封賞遲遲不來吧!”李沐清像個小鳥一樣嘰嘰喳喳說了一堆。

秋銘皺著眉頭,顯然心中有事。“是非黑白,賞罰分明,夫人不用擔憂,小少爺自然會封賞的。”蓮姨說出寬心的話望著正眉頭緊鎖的秋銘,知道他此次前來是有要事相問。

“天色不早了,老身也不便多留小少爺。”蓮姨渾濁的眼球望著秋銘,想要讓其明白其中的意思。秋銘抬起頭好似領悟到了什麼,就帶著夫人和下人告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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