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童視頻曝光者被辭退,為何“告密者”往往沒有好結果


原作者 | F. Diane Barth L.C.S.W.是一名在紐約私人執業的心理治療師、心理分析師、教師以及作家。

翻譯 | 一杯咖啡英語心理編譯小組 陳瑤瑤

校對 | 一杯咖啡英語心理編譯小組 校隊團隊

編輯 | 一杯咖啡全媒體編輯部編輯 Young River

聯繫 | 一杯咖啡全媒體編輯部郵箱 [email protected]

2018年的很多社會新聞,離不開一些勇敢的“告密者”。

虐童視頻曝光者被辭退,為何“告密者”往往沒有好結果

比如,那個拍攝多家五星級酒店“一塊抹布擦所有”的花總。

視頻曝光後,大多數酒店僅被罰款2000元,而視頻曝光者花總的生活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不僅個人信息曝光,而且還受到“死亡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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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2008年,花總就因在公司“搞反腐”,揭露行業秘密,遭遇行業封殺,被迫離職創業。

他的父母耳提面命讓他不要闖禍。

花總說自己是“沒辦法,忍無可忍”。

父母反問:“你哪來那麼多忍無可忍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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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為王華禮早年參加電視求職節目《非你莫屬》的截圖)

再比如,那個曝光了深圳虐童案的王華禮。

2018年12月22日,深圳市寶安區一名8歲女童被父母毆打的視頻在網絡上曝光,引發廣泛關注。

視頻曝光後,作為曝光者的王華禮不僅受到了警方的行政處罰,而且就在前不久他接到從職家政服務公司解除勞動合同通知書,以違反公司制度為由解除勞動合同,並且不支付任何賠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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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華禮表示,該“行為”是指自己收到警方的行政處罰,但合同並未對“受到行政處罰”作出具體規定。

為什麼這些做了好事的“告密者”,往往沒有什麼好結果?

很多看起來跟事件本身沒有利害關係的人,也對他們非常不待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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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許多揭發惡行的男男女女一樣,不管是對他們自己還是對其他人,他們並沒有因為將問題曝光在公眾面前而受到讚揚。

相反,他們受到了攻擊和誹謗。他們的個性和個人經歷都成眾矢之的。

當有人檢舉惡行時,為何會尋找他們的汙點或他們敘述中的虛假成份?為什麼會批評那些揭發正在發生著壞事的人呢?


這裡有幾個心理上的原因。

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是很多人的生活方式


首先,我們一直被教育不要告密,而且我們幾乎總是憎恨那些告密者。有一種感覺,他們試圖以犧牲同伴的利益來討好權威。這可以追溯到我們的童年經歷:一個小孩為了和成年人相處融洽,去告發其他小孩,不管這些成年人是家長、老師或者是童子軍領袖。

David Morgan博士是為英國告密者提供服務的精神分析師,他曾與來自不同行業的200多名告密者(即公開披露腐敗或違法行為的人)工作過。

在一個關於“大膽說出來”的會議上,他說告密者讓我們意識到一個我們不想知道的社會現實。

他說到:“我們大多數人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這是一種很好的生存方式,你可以保住你的工作,你可能會感到內疚,但你可以忘記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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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期以來,心理治療師一直意識到這樣一種群體心態,即“互相保護”,這種心態通常從同胞開始,但會延續到各類群體——舉幾個例子,比如大學裡的兄弟會和姐妹會、宗教團體、工會和專業組織。我們重視這種通過團結一起來保護自己的理念。


投射性認同:

對代表良心的人生氣

當有人告發別人時,但這裡也有其它複雜的心理動力。一個因素是,除了被迫看到我們不想看到的東西外,一個告密者還會激起我們自己對行為不正的內疚。因此,反過來,我們對代表我們良心的人生氣,而不是選擇接受罪行。在心理上,這種反應有時被稱為“投射性認同”——我們在對方身上看到了一些我們不喜歡的東西,並對他們而不是對自己感到憤怒。

還有一種感覺(根據Morgan博士的說法是錯誤的),那就是告密者常常沾沾自喜。他們表現得比我們好,所以我們自然也想讓他們感到難過。

因此,我們攻擊他們的信譽,這感覺就像我們保護我們自己的信譽。

此外,我們都知道一些例子。在這些例子的報道中,一些嚴重並且可怕的行為被證明是不實的。從18世紀的馬薩諸塞州塞勒姆的女巫狩獵至麥卡錫時代,對共產主義帶有種族偏見的犯罪行為控告和虐待父母的指控,這些指控往往在摧毀被告生命幾十年後才被證明是不實的。

所以,這使得懷疑每項所成立的指控變得合理的。

但同時,不認為每一個指控都是錯誤的,同樣有道理。

儘管我們真的不想相信這些指控。


組織鍍金:

告密者也“玷汙”了我們


Mary Willingham是北卡羅來納大學教堂山分校的閱讀專家,他報道到,許多校運動員在逃課、不寫論文、缺考的情況,甚至在閱讀水平都沒能達到上大學或以下程度的情況之下,他們的學術實踐卻能使他們成功畢業。當然,這是個醜聞。

但在一段時間裡,沒有人願意相信北卡羅來納大學(和其他高校聯盟,組成美國大學體育系統的管理機構——NCAA)會陷入這樣的醜聞。

事實上,最後,《紐約時報》報道說,“N.C.A.A並沒有否認,在製造大學體育史上最糟糕的學術欺詐案這點上,北卡羅來納大學是有罪的。這個罪行包括讓數十名運動員獲得並保持參賽資格的虛假課程。”但他們沒有受到處罰,“因為他們沒有違反規則。”

不管所涉及的組織是一個受人愛戴的大學體育項目,還是一個受人尊敬的政府或宗教團體,我們都不願意相信他們可能做了如此過分的事情。所以,我們要指責指控他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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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攻擊那個人,不僅尋找他們敘述中的破綻,而且尋找我們不應該相信他們的所有理由。Morgan博士說,儘管人們普遍認為告密者是自戀或自我膨脹的,但告密者中的大多數只是把自己看作是正在做他們應該做的、正確以及合理的事情,對遭受到如此大的敵意感到震驚和深深的痛苦。

我們常常通過與德高望重的組織發生聯繫,來尋找價值。這被心理分析師Frank Lachmann和Robert Stolorow稱之為“通過組織的鍍金”。

告密者改變公眾對我們所屬的重要組織的看法,我們感到告密者也玷汙了我們。這讓我們很生氣。所以,我們攻擊那些盡力去幫助我們看到真相的人,而不是試圖找出真相。

最終,然而,攻擊告密者而不查明其指控的實際真相最終並不能保護任何團體、組織或個人的價值。它只不過讓每個人不受保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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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告密者鮮有好結果的現實,

我們該如何教育孩子?


那麼,對那些因為說出真相而成為替罪羊的青少年,他們的父母們教導他們說出真相,是過分保護了嗎?保護孩子捍衛自己的信仰是錯誤的嗎?


一位母親告訴我,她覺得她是在教她的孩子捍衛你的信仰,即使是在公眾輿論風潮對你不利的時候。

“我想我們需要做得更多,而不是更少”,她說,“如果你的少年沒有做到所有可能性最好的方式,這也沒關係。這是學習過程的一部分。我不希望我的孩子們學習的是跟隨人群,因為他們害怕被批評。那不是我的價值取向。我不希望它是他們的。”

在當今世界,真理和是非觀等價值觀念變得非常迷惑。父母有責任幫助他們的孩子尋找真相,並在他們因做正確的事情而受到攻擊時保護他們。

當然,正確的事情並不總是那麼清晰,所以父母也有重要的責任來幫助他們的孩子認識到,並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是黑白分明的。不是每件事都像它看起來的那樣。這不是簡單的一課。很多成年人也尚未學到這樣一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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