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窯 白瓷

在中國陶瓷史上唐代邢窯的生產規模和應用及社會影響,都是巨大的。唐李肇《國史補》說:“內丘白瓷甌,端溪紫石硯,天下無貴賤通用之。”這說明,它既是給朝遷的貢品,也滿足廣大民需。公元九世紀中,段安節《樂府雜錄》記唐大中初時的樂師郭道源“用越甌、邢甌十二,旋加減水,以盤擊之,其音妙於方響。”筋即箸,是筷子。這段文字說明邢窯白瓷質量之好,胎骨堅實緻密,叩擊時有金石之聲,所以能與越窯瓷器一直用作樂器,(邢瓷極有可能是作為高音部)合奏出的音樂,而陶器是絕對沒有那樣好聽的。大家知道戰國有個《藺相如完璧歸趙》的故事,趙國上大夫藺相如迫使秦王一擊缶,缶是陶罐,使秦王難堪,維護了趙國的尊嚴。

為了說明邢窯的地位,現在把唐代僧人陸羽《茶經》中的觀點再引述一下。

陸羽說“或者以邢州處越州上,殊為不然。”從這話不難看出,當時社會上確實有“邢勝越”的觀點無疑。陸羽是南方人,好飲青茶。揚越抑邢是他個人的偏好 ,因此這話只代表他自己的觀點而以。再看陸羽排列的諸窯名次。邢窯也是與越窯並列抗衡的地位。再看陸羽說的三個不如越:“其一,邢類銀不如越類玉;二,邢類雪不如越類冰;其三茶色丹不如茶色綠。”這完全可以說是其個人好惡。客觀上看,很難說“玉勝銀,冰勝雪,綠勝丹”就是唯一的標準。許多人認為各有所長,每人可以各有所好。陸羽單單拿邢窯比越窯,可見邢窯確已動搖了越窯的一統地位。

另一時尚是追崇白瓷。《陽羨敬壺錄》稱:“品茶用甌,白瓷為良,所謂‘素瓷傳靜夜,氣滿閒軒’也”陽羨是宜興的別稱,茗壺就是茶壺。

唐代文人士大夫階層中,有一部分人品茶也喜愛用白瓷茶具,大書法家顏真卿就是其中之一。他在饒州當官中,與朋友多人,其中也有一位僧人,一道品茶作詩,他們就不用青瓷茶具,而選用白瓷茶具,體現了他們自己的一種文化價值的選擇。還有詩人白居易也喜歡使用白瓷茶具,還在他寫的詩中倍加讚譽。前面提到的杜甫的詩中,也表達了他得到大邑白瓷如匹敵至寶的心情。他們的名氣絕不在陸羽之下。

唐代文學家皮日休(約834~883年)《茶甌》詩:“邢客與越人,皆能造瓷器,圓似月魂墮,輕如雲魄起”。這詩不但說清楚了兩窯的製品造型規整、明潔、胎薄、質堅,而且兩者並提不分伯仲。上面提到過的郭道源擊甌,邢越相提並論,一道使用,具有相同互補的功能。因此可以說,從古人的評價來看,多數人是將兩窯作最優秀代表來評價的。

還有人對陸羽的作品進行了考證與質疑。從陸羽寫的《陸文學自傳》可知《茶經》成書時越窯瓷器生產規模還很小,質量也差,根本談不上“類玉”,“類冰”。安史之亂以後,經濟重心南移,越窯瓷器生產規模不斷擴大,瓷器質量逐漸提高。到了晚唐,越窯才真正達到“類玉”、“類冰”的程度,並開始用於土貢。土貢就是以土產為貢品。唐人對越瓷的讚美之詞,也是在晚唐大量出現的。《陸文學自傳》只用一年多的時間,即撰書8種61卷,而當時陸羽年僅28歲,無論從時間還是從閱歷來說,都是不大可能的。所以他的自傳很可能為後人增補修改。此外,《茶經》中提到的“鼎州”,僅在690~701年和906年以後建置過,在陸羽生活的年代根本沒有“鼎州”。有人認為《茶經》的最後完成是在北宋。由於晚唐五代越窯的昭灼地位,文人墨客倍加褒譽,於是就是《茶經》中補入了許多內容。但越窯與邢窯不可動搖的歷史地位,無疑都已同時載入史冊了。

邢窯作為白瓷代表,它是陶瓷生產技藝有了突破性的科學進步的一個標誌,它為開闢白瓷時代作出歷史貢獻,當時的邢瓷精品幾與今日的高檔細瓷無異。儘管五代後衰落了,但河北、河南、江西景德鎮的白瓷興起,發展勢不可當,山東淄博的磁村窯也於五代有了白瓷生產。白瓷給中國乃至世界陶瓷帶來劃時代的變化,進一步開闢了美化瓷器進行各種彩繪裝飾的良好條件,把瓷器工藝成就推向一個新的高峰。

唐宋特點

邢窯除燒造白瓷外,還制青、黑、黃釉瓷等產品。而白瓷亦分粗細兩種,邢窯白瓷胎質堅實,胎質細潔純白,器內施滿釉,器外釉不到足。在胎、釉之間有一層化妝土,作為護胎釉。尤為難得的是其細白瓷的釉面光滑,色澤雪白瑩潤,陸羽《茶經》中所贊“邢瓷類銀”,“邢瓷類雪”,便是指其釉色而言。 邢窯產品器型規整,製作精緻,有碗、盤、缽、托子、杯、硯、盒、瓶、壺、罐等,多為日常用品,均少帶紋飾,以突顯釉質之美,風格樸素淡雅。

中國唐代出現了瓷業“南青北白”的局面,白瓷向青瓷的傳統優勢地位提出了挑戰。而這個時期的白瓷代表,就是著名的邢窯。歷史上對邢窯的記載最早見於《新唐書》,提到了“邢州貢瓷”,說明初唐邢州已生產出質量較高的白瓷,邢窯因而得名。後來《國史補》又具體提到產地內丘(在歷史上,丘同邱)。

與唐代邢窯白瓷的素淨有別,宋白瓷還以刻花,印花的裝飾手法來梅花美化器物,所裝飾的紋樣在、暖白色的較薄的釉層掩映下相得益彰,其精緻的水平可謂獨步一時、冠絕當世。白瓷所這一特有的藝術風貌是唐代邢窯白瓷所不及的。宋代定窯白瓷的裝飾和耀州窯青瓷器物,都承了越州的工藝傳統。 北宋後期定窯白瓷的印花達到高峰,它用刻有花紋的陶模,在瓷坯末乾說印出花紋,一般多為模塵陽文。裝飾內容有蓮花、牡丹、萱草、水波游魚、龍鳳等。印花作品圖案的組織嚴密、花紋規整。由於模印,致使花紋突出,具有一定的厚度。文飾在暖白色釉面上產生微妙的深淺變化。這種裝飾多以規則的均齊圖案施與盤、碗之中。像上海博物館收藏?quot;宋定窯印花雲龍紋盤",主紋為龍紋,四周輔以雲紋,統一和諧,主次分明。從此盤也可以看出定窯印花的線條更是精秀工整,紋飾繁縟細膩,結構嚴密緊湊,所印花紋一絲不苟,給人以精邐、幽雅的美感。定窯印花能達到如此清晰工整的程度,也反映了其高超的模印和脫模的技巧。

隨著時代的發展,宋人的審美意識隨之發生了變化。在制瓷藝術的領域了,宋代對陶瓷造型的審美追求不再是唐代器物所給人的雍容博大、豐滿圓渾的印象,和同時代的藝術風格一致,宋瓷的造型挺拔、俏麗,而且逐漸趨向於一種特有的美的程式。在樣式繁多的宋瓷造型中,形象端莊舒展、體態修長豐實的梅瓶,便最嫩個體現這一鮮明的時代特色。 梅瓶,小口、短頸、豐肩,肩以下漸斂,時人稱為"頸瓶"。陶人之為器有酒頸焉,晉安人以瓦壺之制。小頸、環口、修腹、受一斗,可以盛酒"。上海博物館收藏兩件宋磁州窯燒製的梅瓶,上面分別畫有"清潔美酒""醉鄉酒海"的文字轉裝飾,表明其用途確如文獻所說的是一種聹酒器皿。梅瓶在宋時不少窯場廣為燒製。 定窯白釉器物在北宋時以獨特的風貌名揚四海,定窯白瓷的精美致使各地競相爭放仿,影響所及除邢窯和山西的平定、陽城、介休等北方一些窯場,還遠涉四川的彭城窯,而邁代、西夏的白瓷和江西景德鎮的青白瓷,也在其裝飾手法的影響下,其刻、印花的技巧也達到了一定的高度。以曲陽為代表的定窯白瓷,體現了有宋一代白釉制瓷藝術的時代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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