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油腻的中年人,都是西西弗斯

每个油腻的中年人,都是西西弗斯

文 | 玟涛 · 主播 | 阿成

主要内容包括凤霞被领走,凤霞回来,大炼钢铁、家珍得病,粮食绝产、儿子有庆死。

每个油腻的中年人,都是西西弗斯

第一个突然死去的,是有庆。

“有庆不会在这条路上跑来了。”家珍说。大多数人读到这里,都会心痛不已。贫苦艰难的生活,福贵简单粗暴的教育,都没有泯灭有庆对生活的热情。

他热爱那两只小羊,每天为了割草和上学,来回奔命。当他在父亲眼前拿了长跑第一名的时候,我们都以为这场悲剧,该结束了。

每个油腻的中年人,都是西西弗斯

可是有庆的死,令我们猝不及防。他死的不幸而荒唐。由于血型与临盆的县长夫人相同,他竟然因为抽血过多而夭亡。

失去儿子的福贵,“看着那条弯曲着通向城里的小路,听不到我儿子赤脚跑来的声音,月光照在路上,像是撒满了盐。”这是一个中年人心碎的声音。

在那死亡频频发生的阴影之下,福贵像那个美国民歌老黑奴一样,述说苦难的时候,眼睛里流出了奇妙的神色,分不清是悲伤,还是欣慰。

他大概已经明白:

无论现时我们经历的是措手不及的幸福喜悦,抑或是无可告人的艰辛苦难,只要继续活着,它们中的大多数细节和感受都将被我们和时间一一遗忘,只留下苍白的结果。那个结果对现时的我们毫发无伤。

每个油腻的中年人,都是西西弗斯

这让我想到了古希腊神话中的西西弗斯。他因为触犯众神,而被惩罚把一块巨石推上山顶。巨石太重了,未上山顶就又滚下去。他就不断重复、永无止境地做这件事。

西西弗斯的生命,就在这件无效又无望的劳作中,慢慢耗尽。

荷马说,西西弗斯是最终要死的人中最聪明最谨慎的人。加缪告诉我们,最高的虔诚,就是像西西弗斯一样,否认诸神并且搬掉石头。因为真正的救赎,并不是厮杀后的胜利,而是能在苦难之中,找到生的力量和心的安宁。

每个油腻的中年人,都是西西弗斯

你看,这不就是中年福贵的生活吗?今天的故事中,福贵就像一个眼看就要被命运击垮的人一样。

女儿凤霞被领走,妻子家珍得病,粮食绝产、儿子有庆又荒唐地死去。

在这一切面前,福贵无可奈何。他徒劳地搬举着这些“石头”。我们所能找到的,或许只有其中的节奏和村上春树那样“唯此而已”的力量。

也许是时候,我们就该重新看待西西弗斯了。

大概村上的小说之外,也会有个羊男,告诉油腻的中年人:

跳舞,只要音乐在响,就不停地跳舞!不要考虑为什么跳,不要考虑意义不意义。这人生,光彩也罢,暗淡也罢,福贵感到迷惘也罢,逃避也罢,失望也罢,生活还是要继续。唯一能做的便是跳舞,不停跳下去。

每个油腻的中年人,都是西西弗斯

我们曾经嘲笑放羊娃的日子:

放羊——挣钱——娶媳妇——生娃——放羊的单曲循环模式。我们又感慨自己的日子:工作——挣钱——娶媳妇——生娃——找好工作——挣钱——生娃的死循环了吗?

我们嘲笑西西弗斯的日子:

搬举石头上山——滚下来——继续搬举石头——滚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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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又感慨福贵的日子:

父亲死了、母亲死了、儿子死了、女儿死了、女婿死了、外孙也死了。可是,焉知坟墓不是对尘世徒劳努力的嘲笑呢?

采风者“我”也好,福贵也好,谁又不是忍受现实给予的幸福和苦难、无聊和平庸。

谁又不是在时间的虚无中独舞呢。且保持微笑,保持优雅,每一个不曾起舞的日子,都是对生命的辜负。

正像《活着》所说:“以笑的方式哭,在死亡的陪伴下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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