泣血红罂粟36



泣血红罂粟36


本来那样美丽,却显得丑陋滑稽! ——选自法国诗人波德莱尔《恶之花》

三十六 运钱队长

在白丽的办公室里,空调吹出一股股暖气,室温一高,白丽觉得脸上的皮肤有点干燥。她审查完当天的新闻带子,坐在沙发上欣赏着室内的一盆金橘。那小灯笼似的金橘果缀满了枝头。白丽瞧着花盆里的土干干的,索性用喷壶往叶子上洒些水。油绿的叶子落下了两三片。她细心观察着,果子已经有些发软了。恐怕是因为开空调,室内缺乏水分的缘故。白丽想着,就走到穿衣镜前。发现自己一笑,眼角便爬上了细鱼尾纹。该去做做美容了。

离下班还有一个小时,白丽就打电话与邬兰联系,十分钟后到她那里美容。

一见面,邬兰就抱怨白丽:“看你忙的啥?有福不会享,十来天没来了吧。女人啊,就指望一张脸呢!”她说着,就去帮白丽脱大衣,又吩咐一个姑娘,“把进口的洗面奶拿来。”

“今天我要你老板亲自给我做。让她们都出去,俺还有悄悄话给你说呢!”白丽说着解下了脖子里的围巾。

“怎么,我邬兰摸摸你的脸,你就年轻了三分?你那悄悄话还舍得给我说?”

姑娘把洗面奶拿来了,邬兰说:“放这儿吧,你出去把门带上,把那个请勿打扰的牌子挂上。谁找我就说不在。姑娘领命退下了。

“我想向你打听一个人。”白丽说。

“那好办。在湖阳城地面上,凡是有头脸的人没有我邬兰不认识的?”邬兰一脸的自豪。她开始给白丽做美容了。那胖胖的小手抚在人脸上,柔柔的舒坦。

“金龙。”

“他呀!不就是那个包工头吗?扒了皮我也认识他的骨头。那可是个见钱不要命的主儿。只要你让他赚钱,他就给你跪下磕头、喊老子。你叫他杀人,他连眼都不眨一下。他想办成的事,也不怕花钱。看中了我这儿的姑娘,一甩手就是上万。这个人啊,我劝你白局长,少招惹他,那可不是个省油的灯。”邬兰用毛巾擦了一下手,开始往白丽的脸上贴面膜。

“他的工程队怎么样?”

“盖房子?那可是他的拿手戏。别看他是个私营老板,把公家的建筑公司都挤垮了。金龙啊,黑道白道都占着。怎么说他呢?说他人不怎么样吧,他还挺讲义气的。只要你对得起他,他就不让你吃亏。你要是想盖房子,那算找对人了,公安大厦就是他承包的,还评上省优工程了。”邬兰在白丽的肩上按摩着,按得白丽身上麻酥酥的。

“我算是佩服你了,什么事都逃不过你的眼睛。”

“是吗?你现在才知道。别人都叫我活电脑,记性好嘛。”邬兰洗了手,掏出一根三五牌香烟,“白丽,我瘾上来了,抽一根提提神,你不介意吧?”

“随你的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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邬兰给白丽讲了一个有关金龙的故事。

这个金龙是个好色之徒。有一次在“星星点灯”酒店吃饭,金龙让小姐陪他。小姐是刚从乡下招来的,说陪啥都行,就是不陪夜。金龙说:“那好,你就陪酒吧。”这小姐有点酒量,但比起金龙这个酒缸就差远了。金龙和客人们猜枚。输三杯金龙喝两杯,让小姐陪一杯。喝到二八板上,金龙就对小姐动起手来,小姐是个刚烈女子,陪酒陪得胃出血她也认了。如果客人对她非礼,那她宁可跳楼自杀也不从。金龙无奈,便把老板叫来说;“这丫头不听话,今天的酒菜钱记到你老板头上了。”陪酒小姐看金龙的来头不小,又不想让老板为难,便提出如果金龙付账她愿与其对饮二十杯酒,金龙说:“好!钱我出,碰杯!”金龙被灌得酩酊大醉被人抬回了家。而陪酒小姐第二天却咽了气。一朵鲜花就这样夭折了。小姐的家人听说女儿死了,不依,要告状。金龙拿出三万元交给“星星点灯”的老板说:“唉,这女子怪可怜的,这三万元就当我捐款,给她立个贞节牌坊吧!”小姐家里很穷,接了金龙的钱也就不再告状了。

“三万元买条命,你看这是咋说的。”邬兰自言自语地叹口气。

门铃响了。

邬兰好生奇怪:“不是挂着请勿打扰的牌子吗?谁这么无礼。”

门铃又响了。“算了,开门吧,怕是有要事。”白丽穿上大衣对邬兰说。

门铃继续响着。

外边的姑娘说:“老板不在,我给你洗头不是一样吗?”

“怎么,怕我金龙付不起钱?老板不在,门上挂这个球牌子干啥?”

邬兰听到门外的吵闹声,笑着向白丽使了个眼色道:“看,湖阳地方邪,说个王八来个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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邬兰开了门,用京腔念着戏剧道白:“ 金老板哪,是哪阵风把你给吹来了?”

金龙看到白丽在这儿,油腔滑调地说:“ 湖阳市第一夫人在此,我说邬老板怎么把客人拒之门外呢!冒犯,冒犯。”

“哈哈哈哈——金老板好像是外星人,说话摸摸通天冰凉。要说第一夫人嘛,邬老板才能担当得起。她可是咱湖阳最有钱的女人。要说权,那咱的女市长才是第一夫人。今天你说这话要是叫她听见,要割你的舌头呢!”白丽并不气恼。她就是要让金龙知道湖阳到底哪个女人能通天,谁在暗中操纵着他发财的机会。认清了这一条,你金龙就当我的运钱大队长好了。

金龙的心好比一节藕,处处都是眼儿。要不咋栽摇钱树呢?他已经在方成那里闻出了一股味儿,只要喂饱了白丽,工程夺标就十拿九稳了。

白丽和金龙一见面,两个人便心领神会了。而邬兰却被蒙在鼓里。

“白局长,今晚我搞个聚餐会,想邀请你参加,不知肯不肯赏脸?”

“金老板,你真会做顺水人情啊,邀请我?怎么不提前发请帖?怕是请邬老板吧,今天我碰巧赶上了,就奉陪吧!”白丽正想把金龙拉近自己的圈子里,何乐不为呢?

邬兰给金龙洗了头,三人一块上了二楼“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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