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在路上遇见了一个人。那人远远地便朝我微笑，正在诧异是否是熟人时，那人已到了近前，在擦身而过的瞬间，看着他玩世不恭的笑脸，我的微笑凝在了嘴角，脸早已苍白-----
那是九几年末一个冬季。刚刚下过一场大雨，路上的涓涓细流还在静静地流淌。在一场两方持械斗殴中，作为一直以来都反对斗械的东被请来上前劝解阻止，不想被人从背后一刀捅了。雨后的水泥马路上都是红红的血，红得晃眼，把胆小者的脸都晃白了，更把亲属们的心给晃痛了。
亲属们都赶过来了，现任女友娜来了，前任女友也从远方赶来了。抢救室门口，她俩一直陪在栋的母亲身边。这时没有隔阂嫉妒，在伤心与惊恐中，两双手早已握在了一起。
这天是栋的生日。他以血流满地、阴阳两隔的方式，独特而惨淡地来过他26岁的生日。莫论人前风光好，生死几时，谁人能定?
栋是个外表有点冷硬的大男孩，性格其实蛮温纯的。对人和蔼、有礼貌、懂事明理，也是一个极讲信誉、重情分的人。虽然是一个混混的小头目，领着一些兄弟们不仅不危害一方，却做了些让人称道的好事。某天带着人把一处坑洼的路面修补了；又某天买些衣物吃食给镇上的敬老院送去了；还带头给贫困儿童捐款捐物，在多次组织的活动中起到了积极的作用等，这样的好事做了不少。因此小镇上的人们对他的印象都极好。
对待前女友和现任女友娜，都是很用心用情。尤其对娜，不断地教导单亲家庭年轻叛逆的娜一些做人的道理。让原本反对女儿和他交往的娜的母亲，也保持了默许。每次在路上遇见，他都会未言先笑，礼貌地向我打招呼。娜的众多友人中，他比较赞成娜和我交往，理由是那些女孩太会玩，女孩子晚上经常外出不仅不安全，还会被人说道。希翼让娜和平素不怎出门的我在一起久了，可以使娜收起顽劣之心。
送葬的队伍很长，静寂的山峦中不断扬起“栋一路走好!”“栋安歇吧!” 此时小雨霏霏，偶有几声悲沧的鸟啼，给空旷的大山平添了几分凄凉。
娜轻轻地抓了一把黄土，缓缓地洒在了栋的墓前。她努力抑制住满腔的悲痛，在心底默默地说着——栋，你安心地走吧!我会在心底爱你一生的。放心，我很好，更不会倒下。以后我会听你话，好好做人。栋，安息吧!……
人们陆续下山了。新建的墓碑孤零零地立在花圈飞扬的的白条中，山里又添了一个孤独的灵魂。
这夜格外冷清，天下起了入冬以来的第一场小雪。
閱讀更多 水漾雲離話鄉談 的文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