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魯大學在中國唯一的附屬中學——長沙雅禮中學的前世今生

世界著名學府耶魯大學(Yale University),坐落於美國康涅狄格州一個小城市紐黑文 。她創始於1701年,是美國曆史上建立的第三所大學,憑藉著高端的學術陣容、前沿的科研創新、科學的課程設置、一流的場館設施以及深厚的歷史底蘊,躋身於世界首屈一指的常青藤大學之列。

作為美國最具影響力的私立大學之一,其本科學院與哈佛大學、普林斯頓大學本科生院齊名,歷年來共同角逐美國大學本科生院美國前三名的位置。耶魯大學共走出了5位美國總統、19位美國最高法院大法官、培養出國務卿、參眾議員不計其數,獲諾貝爾獎金的科學家也不計其數。

耶魯大學與中國的關係始於1850年容閎入學。他早期在澳門由上過耶魯的塞繆爾·羅賓斯·布朗(Samuel Robbins Brown)辦的學校就讀。容閎的能力給布朗的印象深刻,布朗將其送往美國一所預備學校,後來入學耶魯。容閎於1854年畢業,成為獲得美國學院或大學學位的第一位中國人。

那麼耶魯大學與遠在萬里之外的長沙雅禮中學有什麼關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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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的耶魯大學(Yale University)

雅禮與耶魯的歷史淵源

“雅”與“禮”。美國和中國有“雅禮協會”(Yale-in-China Association)。Yale一般翻譯為耶魯,雅禮是國學家錢穆的雅譯。耶是虛詞,又使人想起耶穌、耶律等外來姓名;魯則有任性、率真之意,粗魯更是貶義詞。新詩、舊詩各有優劣,我曾多次闡釋過。新詩之發軔,有外國的影響;其形式上相對的自由,則予人任性、率真的感覺。然則新詩者,耶魯耶?舊詩者,雅禮耶?

清末民初,美國教會在華教育事業迅速拓展,興辦中學教育一直被美國創教師視為教育事業中的”中堅“部分”,特別是隨著新文化運動的崛起,中國的學制開始全面從“仿日”向“仿美“過渡,雅禮中學則是其中最具代表性的一所。

1901年6月25日,正值科舉廢弛,新學興張的教育變革時期,受美國學生志願海外傳教運動的影響,美國耶魯大學學術赴中國傳教的組織美國雅禮協會(Yale mission in china或yale-china association)遠涉重洋來到湖南長沙,於1906年11月16日在長沙西牌樓創辦了“雅禮大學堂”,也就是後來定名的“雅禮大學”。"雅禮"二字既是Yale的譯音,也取自《論語·述而》篇"子年雅言,詩書執禮"的詞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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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沙雅禮大學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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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魯與雅禮淵源

通過報名考試,第一屆錄取新生30人,當時雖名為大學預科,實際相當中學水平,而且程度極不整齊。直到大革命時期,雅禮大學預科共辦了20年,先後畢業學生200多人。從1914年開始,雅禮大學開始招本科生。開始時僅有文科和理科兩個學科。於1920年建立了包括物理、化學、生物實驗室的科學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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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禮早期學生畢業照

1910年,雅禮協會在雅禮大學校內辦了雅禮中學。中學的教師實際上就是雅禮大學的教師兼任。這所中學收費很高,大約每學期需銀洋100元左右,因此,學生大都是富家子弟或名流後代。雅禮中學開設的課程中,數學、物理、化學等科的教材都是採用英文原版本。英語課教師都由美國耶魯大學畢業的學士任教,並採用直接教學法。國文課則全部請中國教員,大部分是一些前清秀才或進士,如黃金臺、汪根甲、周鐵山等。除此之外,雅禮中學還很重視體育,其強項是足球,校隊“藍白隊”曾多次挫敗英國水兵隊,並代表湖南參加華中和全國運動會。該校的教學質量高,其畢業生很多考取國內的名牌大學,有相當一部分被雅禮協會送到美國留學。

1928年,雅禮協會邀請在湖南的美國長老會、遵道會、復初會和英國循道會一起合辦雅禮中學,改組後的雅禮中學是一個初高兩級中學,定名為湖南私立雅禮中學。該校的經費由5個教會團體分別承擔,由5個團體派出代表組成學校董事會,共同管理學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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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禮協會與美國長老會、遵道會、復初會和英國循道會一起合辦雅禮中學

風雨飄搖時期的雅禮中學

1937年11月長沙面臨日軍的攻擊。隨後的8年中,學校在敵對環境中掙扎而經受許多考驗,被迫進行艱難的遷徙。整個戰爭期間,雅禮協會各機構始終在二元文化教育事業中作出努力,中國人和美國人今天可為之感到驕傲。

日本投降後,一切努力灌注在重建毀壞的校園上。重建工作剛一開始,中國國內另一場政治較量使得雅禮協會舉棋不定。新的共產黨政府戰勝國民黨政府之後接管了雅禮協會的財產。它在長沙的末任代表俞道存(Dwight Rugh)博士於1951年5月被驅逐出境。自他離去後,在美國的雅禮協會和在長沙及武漢的機構近30年沒有聯繫。

1951年至1979年間,雅禮協會資助了在美國的中國留學生,並出資在香港創建新亞書院(New Asia College)。雅禮協會最後還成為香港新建中文大學的捐助單位。上個世紀70年代美中關係正常化後,恢復接觸的大門敞開。1980年,允許美國人返回中國大陸恢復教育工作。新的側重點是在醫學領域的短期學術交流和恢復聘用耶魯畢業生在預備學校任教一或兩年的計劃。

1949年長沙和平解放後,雅禮大學被政府取締,雅禮大學的很多專業資源轉入湖南大學及湖南醫學院。

在這一百年間,雅禮中學先後歷經長沙私立雅禮中學、湖南私立雅禮中學、解放中學、長沙市第五中學等階段,校名幾易,1985年8月經湖南省委省政府同意複名為“長沙市雅禮中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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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於長沙勞動西路上的雅禮中學

今天的雅禮中學與“耶魯附中”

目前,雅禮中學已是湖南長沙四大名校之一,雅禮協會每年選派4位美國耶魯大學畢業生來校執教英語,131名耶魯畢業生曾在雅禮執教;20多名雅禮教師出國訪學,走上國際講臺。大家矚目的2003年耶魯大學校長訪華,特意前來雅禮中學;2006年,學校百年校慶期間,美國前總統喬治·布什和美國耶魯大學校長理查德·萊溫分別表示祝賀。耶魯大學校長曾說過,雅禮中學是中美教育交流中唯一的特殊遺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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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這張圖上可以看出今天的雅禮與耶魯的關係

在學術之外,雅禮中學也非常注重校園的文化氛圍。校園氛圍相對來說較為自由,注重培養學生學習興趣和提高綜合素質。

雅禮中學還有讓人羨慕的地方,那就是——古墓群。原來雅禮學子做了這麼多年的第八套廣播體操,腳下竟一直埋著2000年前的寶藏。2016年5月,雅禮中學擬在原操場區域修建停車場,在施工過程中,有古墓被發現。被發現的古墓有唐代的,也有漢代的。2016年6月,一場“走進校園 古墓解密”公眾考古活動在長沙市雅禮中學舉行。文物部門對外公佈,在該校的運動場,共發現古墓葬28座,其年代從東漢至宋代,跨越1000餘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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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禮中學操場的施工工地發現古墓葬群

古墓群瞬間“召集”出大批雅禮校友,一同緬懷雅禮操場上曾“埋葬”的青春。“我沒有參與你的歷史,你卻在我的青春。”雅禮校友夏橙子說,“得知雅禮古墓的我只想馬上背起小鐵鍬衝到勞動西路啊,好想知道太守你是哪個朝代哪個國叫什麼名字長什麼樣子經歷了什麼故事?””

回憶起在墳頭的點點滴滴,或在古墓上伸展著疲憊的身體,跳著第9套廣播體操;或是臨近體育中考,繞著墳頭,跑著精疲力盡的八百一千;或是體育課坐在百年古樟下望著鬱郁青草穿越;或是跟外教在墳頭草叢打棒球。”“我的記憶裡只有春天操場上和煦的春光,因為雅禮青草裡有我的青春年華。”

一百年來,雅禮中學共培育出八萬多名人才,優秀學子可謂燦若星河。其中有金嶽霖、李星學、張友尚、陳能寬、曾昭掄、鄧起東、鄒承魯、黃子卿、盛彤生、程鎔時、俞汝勤、蕭健、趙煦、魏曦、陳文貴等15位兩院院士,有厲以寧、梅可望等為代表的學界鉅子,以柳直荀為代表的革命志士,以“中國辛德勒”——何鳳山為代表的著名外交活動家。

耶魯大學校園內的雅禮協會

在過去的一百多年裡,雅禮協會一直致力於通過開展文化交流活動來增進中美兩國人民的相互瞭解。耶魯大學史特林紀念圖書館和神學院圖書館至今保存著雅禮協會的各個時期的寶貴紙本檔案,共68個卷宗,其中4個卷宗約360盒材料是直接相關的。這些包括文件、往來信函、口述採訪、照片等在內的檔案都是中美友好的歷史見證。

一個世紀以來,雅禮協會在推動中國的英語教育和學術研究起到了重要作用。1909年起,雅禮每年都派耶魯畢業生到中國教授英語,每年兩期。自1980年恢復向中國內地派遣英語教師以來,已經有200多名雅禮教師到中國教學,促成了中美文化的溝通。 他們返回美國之後,也將中國文化帶給了故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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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魯大學(Yale University)校園內的雅禮協會小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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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於耶魯大學(Yale University)校園內的雅禮協會

耶魯大學前校長理查德·萊文(Richard Levin)2001年5月訪問中國,在北京大學講演中說道,耶魯大學與中國業已開展的學術合作“是今後全球性大學進行學術交流與提供服務的典範”。耶魯大學與中國的緊密聯繫以及耶魯中國協會過去所獲得的成功是今後擴大這些合作的堅實基礎。

提筆至此,不禁掩卷沉思,是什麼一種精神讓這所世界名校和中國堅持瞭如此深厚的感情和歷史悠久的合作關係是什麼樣的精神讓這所世界名校和中國堅持瞭如此深厚的感情和歷史悠久的合作關係。我猜想這種動力應該就是是一種“耶魯精神”在支持。永遠強調對社會的責任感和服務意識、蔑視權威、崇尚獨立自由人格被認為是耶魯人“耶魯精神”的精髓,它是耶魯人奉獻給世人的一份寶貴財富。正如耶魯大學的校訓是:“Lux et veritas(拉丁文)”,其英譯是“Light and truth”,翻譯過來是“光芒與真理”。在我理解看來,耶魯人秉承了單純的信念,在熱情和執著精神下與中國合作,傳送知識,才能讓這個100多年曆史的雅禮協會擁有著美好的過去和更加光明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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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魯大學(Yale University)精神地標 哈克尼斯塔(Harkness Tower)

如今,熱鬧的耶魯校園裡到處是世界各地慕名而來遊學參觀的客人。所到之處,大家無不對漂亮的哥特式和喬治王朝式建築、濃郁的學術氣氛、隨處可見的人文關懷所感染,紛紛拿起相機,將耶魯大學收藏在自己記憶。但願他們也將耶魯精神薪火傳揚。

雅禮中學近年來培養人才成績

雅禮中學從2001年起,確定了“國內一流,世界知名”的辦學目標,學校不斷走出國門,走向世界。在此之前,雅禮中學已經先後同美國、加拿大、英國、日本、新加坡、澳大利亞等數十個國家的大中學校建立了友好往來。近年來,雅禮中學展開了頻繁對外交流,並贏得了良好的國際聲譽。談到雅禮學生的英語應用能力,沒人不豎起大拇指表示佩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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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禮中學教學樓上的校徽

2001年,耶魯大學時任校長萊文先生、2002年23個國家駐華使節和2004年27個國家的友人分別訪問雅禮中學;雅禮中學也有一批老師先後赴美訪學,走上國際講臺,加快了雅禮走向世界的步伐。

耶魯大學、普林斯頓大學、麻省理工學院、哥倫比亞大學是美國頂級大學聯盟常青藤成員,能進入這些大學深造是無數莘莘學子夢寐以求的。作為”耶魯附中“的雅禮中學,幾乎一直保持著每年至少錄取一個耶魯的記錄。同時,雅禮畢業學子也不斷受到劍橋、牛津、康奈爾等國外一流名校的青睞,僅2017年就有84名同學被麻省理工學院等世界一流名校提前錄取,另有78名學生進入清華、北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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