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老辈人“瘾君子小姨”的故事

我家老辈人“瘾君子小姨”的故事

吸食鸦片的王盛龙老婆

我家老辈人“瘾君子小姨”的故事

我家老辈人“瘾君子小姨”的故事

我家老辈人“瘾君子小姨”的故事

我家老辈人“瘾君子小姨”的故事

小时最喜欢听外婆讲故事,特别是讲她小时的故事。

据外婆说,她有一有小姨,长得如花似玉,人也冰雪聪明,而且也识文断字。在她18岁那年,嫁给个当地一个富户王大财东的小儿子。

王大财东家在东道县河沟里的王坪村,祖上有人在道光年间当地方小吏,积攒了很多财富,在王坪村购置了大量地产,到了咸丰年间传到王大财东这一辈,家中格外重视子弟读书求取功名,王大财东高中举人,自然光耀门庭。家里除了有很多土地,还有一个磨房,日子过得很是兴旺。

王大财东有两个儿子,大儿子王盛坤青年时于省城读过很多书,在县城里教书讲课,小儿子王士龙自小不爱读书,喜欢舞刀动枪的,长大后爱做生意,经人介绍跑到兰州靖远一家商号做事。外婆的小姨就嫁给了小儿子这个王盛龙,婚后随丈夫常年在甘肃靖远经营自己家的货栈。

王大财东人们也叫他王举人,他当然不喜欢人叫他“王大财东”,因为这个叫法里多多少少有些仇富和反感的意思,所以他还是喜欢叫他王举人,再说他也真真切切中过举,只是后来得了哮喘病,身体很虚弱,加上到他这一辈就只有他一个男丁,家里家外的事务及土地、磨房虽说雇着长短工,但也够他天天忙活的,再说社会动荡不平的,所以王举人也只期望自己多添些儿孙,后辈中多出几个能人。

王盛龙两口经管着靖远货栈,也常跟着马帮做些鸦片生意。当时的兰州靖远在民国前后,鸦片种植面积非常大,政府虽然多次想办法遏制却始终禁止无效,百姓们靠种鸦片维持生计。听说当时有个官员由于管制禁止种植还曾遭到了民众的聚众追打,可见鸦片在当地种植风气多么厉害。

每逢到了鸦片收获季节,各地商号、马帮、驼队,还有军队,几乎都做着鸦片的生意,那时节的靖远可是非常的热闹、繁花,就连省城的秦腔名角都去靖远赶场子,街道上的饭馆、旅馆每天都鼓乐喧天的,算是个能挣钱的好地方。

王盛龙得知父亲得了哮喘,就经常给家里多送些鸦片,王盛坤也偶有吸食,后来父子俩都吸食鸦片上瘾,烟瘾愈日俱增。

王盛坤少时在举人父亲的引导下,饱读诗书,也是满腹经纶,教书也好,被当地人称为王坪鸿儒。他讲课时深入浅出,引人入胜,每讲到鸦片战争、南京条约,便极其愤怒,谴责鸦片危害,认为鸦片毁我人民,使民众成为东亚病夫。但下课后,自己却赶紧回到房间,躺在床上吸鸦片过瘾。他媳妇起初是闹着玩吸两口,时间一长,两人都吸上了鸦片,成为瘾君子了。后来王举人过世时,给两儿子留下的遗言中还有:若是尔等孝顺,就在清明时送上两片烟土(大烟)云云。

在父亲王举人过世后,王盛坤两口虽不善经营,但家里状况还比较好,县城还有一坐院落,随着烟瘾不断增长他们先是把磨房卖掉,换烟土享用,后慢慢卖祖上留用的地产,他们唯一的儿子虽不吸鸦片但爱推牌九耍钱赌博,也背过父亲变卖房产,愣是把县城的房子给输掉了,王盛俩口枯瘦如柴,日子一天比一天糟糕。

我外婆的小姨由于丈夫王盛龙贩卖鸦片,自己有时也偷偷吸两口,说是鸦片能解乏,慢慢地,烟瘾也大了,王盛龙倒是自己不抽,但管不住已经上瘾的媳妇抽,刚开始也觉得自己有些钱财,货栈的生意加上自己的鸦片生意,也不在意媳妇抽鸦片。

1913年,有个叫张广建的任甘肃都督,他对禁烟抓得比较紧,十分严厉,使得官吏不敢敷衍,民众不敢漠视,王盛龙在一次鸦片买卖中被张的部下抓了现起,除了收缴全部大烟外,把个王盛龙押在大牢不放,后来王盛龙媳妇卖了货栈,加上积蓄,托人交了很多罚金才算放了人,家道一下跌落。

但已上瘾的王盛龙媳妇烟瘾一时怎么也戒不掉,偷偷背着王盛龙卖家里的粮食去换烟土,王盛龙就像防贼似的常在厨房外监视她,谁知,他媳妇更是技高一筹,她先是在大锅里放一个空罐,下米时,远处看着米倒进锅里,实际上她倒在罐子里。后来被王盛龙识破了,有一次王盛龙实在气得够炝,顺手拿个木头粗杠朝媳妇一头打去,可怜那个已被大烟折腾得瘦弱无力的媳妇活活给一棍打死。王盛龙后来精神失常,最远无脸回老家王坪村,在靖远街道沿街乞讨,听说在一个风雪夜里活活冻死。

故事讲到这里,就明白难怪外婆对周围那些赌博、抽烟的深恶痛绝呢!也痛惜那个年代 、那个聪明美丽的小姨。

可见任何一个大家族,不管曾经多么的辉煌,一旦有人染上吸食鸦片的恶习,都难逃脱家道败落,甚至是家破人亡的悲剧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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