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地中海的老套故事

一个地中海的老套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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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就從美女海倫開始。

在東地中海的小亞細亞半島西端,有一個特洛伊國。有一天,特洛伊王子,到希臘的伯羅奔尼撒島上玩。島上的斯巴達國王熱情的招待了他。

斯巴達國王喝大了。酒醒後才發現,王后海倫跟特洛伊人跑了。

於是,希臘大軍浩浩蕩蕩,越過愛琴海,去征討特洛伊。

這戰一打就打了10年,死傷無數。最後,希臘人用舉世聞名而莫名其妙的木馬計,攻下了特洛伊城。

那時的希臘人,已經有了克里特文明和邁錫尼文明。

可惜,哪兒的文明人都一樣的,文明的希臘人放火燒了特洛伊城,在火光裡,人命如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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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斯人說,如果不是女的自願,絕不會給硬搶走;希臘人之前也搶了人家科爾啟斯的公主。

希臘人說,腓尼基人先搶了我們希臘的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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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事情發生的先後順序理一下子,大致是這個樣子的:

腓尼基人搶了希臘公主

希臘人搶了科爾啟斯的公主

特洛伊人搶了希臘的斯巴達王后

特洛伊戰爭爆發

在這一回中,波斯人、腓尼基人是路人甲和路人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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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洛伊城破,無數人悲慘死去的時候,有一個人卻有主角光壞,從焚城之火中順利逃出。此人叫埃涅阿斯,是個高顏值的混血,老媽是維納斯女神,老爸是特洛伊國王的堂弟安喀賽斯。

埃涅阿斯是個孝子,出逃的時候,還背上了他老爸,就是老婆在中途莫名其妙的走丟,死掉了。

死去的原因,可能是因為埃涅阿斯接下來還要遇到重要的女人。

埃涅阿斯在地中海中一路向西逃。有一天,逃到了非洲北岸的迦太基。

迦太基女王狄多收留了在海上漂流累得半死的特洛伊難民,並且看上了埃涅阿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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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如願以償,和埃涅阿斯結了婚,從此以後,過上了幸福的生活——

可惜,埃涅阿斯受到啟示,迦太基只是中途服務區,目的地是意大利半島。而且,去的時候不能帶老婆。

在神聖的歷史使命和老婆家庭之間,埃涅阿斯選擇了犧牲老婆。

幸福的日子戛然而止,被拋棄的女王,痛不欲生,自焚而死。埃涅阿斯在地中海上,都能看到女王自焚的火光,但他沒聽到女王臨死前的詛咒:讓迦太基人與特洛伊人永世為敵。

而這個迦太基,便是上一回中打醬油的腓尼基人,移民到非洲北岸建立的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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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臘滅掉特洛伊的時候,希臘的各個城邦還是有國王的。

這些國王與貴族相比,實力上沒有太大差別。結果國王就給有想法的貴族趕下了臺。趕走國王后自己上位的貴族便是僭主,是沒有國王之名的國王。沒有正式的國王名分,於是,僭主又被幾個有想法的貴族聯合起來給拱掉了。

沒了國王,又沒了僭主,幾個執政官一起執政,這便是共和。

這時的共和,權力就仍是被貴族把持著。如雅典貴族把持著一個叫住戰神山議事會的機構。這個議事會,掌握著立法、行政、司法權力。這樣一來,一切由高度集權的貴族議事會說了算,沒有平民說話的份。

雅典的平民和平原上的平民不太一樣。田少人多,雅典的平民便只好出海做生意。做生意有了錢以後,就有更大的自由,就要爭話語權,但不會要求均財富,重新洗牌。

因勢而為,公元前594年,首席執政官梭倫開始改革。梭倫說:我保護貴族和平民兩方,不讓貴族和平民任何一方不公正的佔據優勢。

改革讓有錢的平民吃定心丸,保障私有財產繼承的自由權利;讓做生意的吃定心丸,保障做生意的自由權利。

接下來便是改革議事會,議事會的立法權歸公民大會,公民大會常設四百人會議管行政,陪審法庭管司法。於是,平民在立法、行政和司法的過程中都有說話的份。這樣便有了雅典的民主。

事情總不會一帆風順,但局勢根本走向,卻不會改變。

改革過後30多年,強人出現,利用改革中出現的矛盾,僭主政體還是復辟了。僭主統治持續了大概半個世紀,又有克里斯提尼的改革,才又把民主制鞏固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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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希臘與特洛伊發生糾紛那一回,波斯看熱鬧不怕事大,希臘、波斯雙方互相看不順眼。波斯人當然並不是仗義直言。波斯在中亞那塊,陸地往西延伸,便是小亞西亞半島,它壓根就覺得那是它的勢力範圍。

希臘半島與小亞西亞半島,中間隔著一個愛琴海。希臘地少,出海做生意是自然而然的,去小亞西亞半島西端殖民也比較方便。

因此,希臘和波斯之間的戰爭,是早晚的事。

大戰開啟前,波斯國內還進行了一場關於君主制、寡頭制、民主制優劣的辯論。辯論的結果是十分肯定的,波斯的君主制無比優越。

戰爭的結果,優越的波斯失敗了。這場戰爭,持續了大概50年。戰爭開始的時候,雅典的下一位著名的改革家伯利克里還未出生。戰爭結束,伯利克里已年過不惑。

戰爭期間,公元前462年,33歲的伯利克里在雅典開始新一輪的改革開放。伯利克里的改革,高舉100多年前梭倫的旗幟。

改革的一大成果,雅典人民的精神文化生活得到政府的異常的關心,城邦向雅典公民發放看戲津貼。雅典人免費看戲,還可以領錢。

著名的哲學家蘇格拉底,史學家希羅多德和修昔底德,悲劇大師索福克勒斯、歐里庇得斯,都出生在這場戰爭期間,度過了他們的青少年時期。戰爭爆發的時候,希臘悲劇之父埃斯庫羅斯,已經是一位文武兼修的好青年,他參加了馬拉松陸戰和薩拉米斯海戰,寫了一部劇《波斯人》。

而在希波開戰大約10年前,特洛伊人埃涅阿斯的後裔建立的羅馬,已經統一了意大利半島,而且羅馬也趕跑了國王,成立了貴族把持的共和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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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波戰爭,雅典的海軍發揮了決定性的作用,雅典成了希臘的霸主。雅典海軍遠不如斯巴達陸軍紀律嚴明,比較自由散漫,但實戰卻似乎說明了一切。

希波戰爭結束18年後,希臘內戰——伯羅奔尼撒戰爭開始。64歲的伯利克里發表演講,演說民主政體的種種優勢:

我們遵從法庭和法律。

雅典向世界敞開大門。

承認貧困並不可恥,無力擺脫貧困才確實可恥。

我們既關心個人事務,又關心國家大事。

我們不認為言論會妨礙行動,行動時我們勇氣百倍,行動前卻要就各項措施的利弊展開辯論。

可是,這場戰爭的勝利者,不是民主的雅典,卻是尚武的君主國斯巴達。雅典長途奔襲西西里島的敘拉古,雅典海軍被全殲,打了26年的戰爭在這一年結束。

攻打敘拉古是雅典民眾的意願,伯利克里的繼任者,一味地討好和迎合民粹。戰爭結束5年後,古稀之年的蘇格拉底,被雅典陪審法庭判處死刑,也是出自民眾的意願。

蘇格拉底的弟子帕拉圖,在這場內戰開始不久後出生。他的弟子亞里士多德,便是接下來要出場的重要人物——亞歷山大的老師。

斯巴達贏了伯羅奔尼撒戰爭之後大概70年。希臘北面的馬其頓,揮師南下,征服希臘各城邦。馬其頓的國王亞歷山大,僅用4年的時間,便征服了波斯。這一年,距離波斯西征攻打希臘,大概120年。

33歲亞歷山大在征途中英年早逝。手下三員大將,將馬其頓帝國分裂成三個國家。其中在埃及的那一國,開辦了著名的亞歷山大大學和圖書館,在後來的歐洲文藝復興中發揮重要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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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歷山大死後大約60年,一直在西地中海,不怎麼引人注意的羅馬,開始閃亮登場——迦太基女王臨死前的詛咒應驗了。

公元前264年,舞臺的聚光燈移到了西地中海。羅馬與迦太基之間的布匿戰爭開始。這場戰爭也是曠日持久,前後打了將近半個世紀。

最後,迦太基被羅馬滅掉,像希臘人燒了特洛伊城一樣,羅馬人將迦太基城夷為平地。

重點提以下三件事:

第一件,失敗的“英雄”,迦太基主將漢尼拔。

漢尼拔遺傳了老爸的名將基因,在第一回合迦太基戰敗後,選擇主動進攻,大軍跨越意大利半島的南端的阿爾卑斯山,直插羅馬城下,讓羅馬人大跌眼鏡。此戰後,羅馬人成為地中海霸主。轉了一圈,數風流人物還看埃涅阿斯,曾經被希臘人打得落魄不堪的特洛伊人,似乎笑到了最後。

第二件,據傳迦太基城陷落後,在燒殺淫掠的一片狼藉中,羅馬主將哭了。

“迦太基、波斯、馬其頓、特洛伊,那麼不可一世,最後都散入煙塵,羅馬能例外嗎?”此時,在歐亞大陸東端的漢帝國,有一首童謠唱到“昔為人所羨,今為人所憐”。

第三件,羅馬大軍攻打西西里島的敘拉古,就是雅典海軍覆滅,喪失希臘霸主地位的那個地方。

已過古稀之年的希臘科學家阿基米德,正在島上畫幾何圖,對羅馬士兵說“走開,別擋住我的圖”。偉大的科學家,沒有懸念地被羅馬士兵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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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地中海希臘化諸國被羅馬滅亡,是時間早晚的事。

特洛伊人埃涅阿斯的後裔,從東到西,又從西到東,把迦太基滅亡時,羅馬主將的擔心變成了現實。希臘城邦為馬其頓帝國所征服,而希臘文化卻征服馬其頓帝國。之後希臘化諸國又被羅馬所滅,而希臘文化卻仍是地中海的主角。

羅馬所興起的法律文化,雖與希臘文化有別,但卻有根本相通之處,便是保障公民物質和精神權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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