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女兒在2009年上幼兒園小班。因她年紀小有許多事情我都弄不懂，她表述事情不清楚交流起來挺困難，我只能逐漸去摸索她的喜惡。
兩週歲時，開車帶她出去，朋友搭車，有的人上車她笑眯眯的，主動和人家逗著玩，玩得好開心；有的人上車她不願意，首先是不給上，以簡單的詞句來拒絕，如“不要”“不給”，不起作用後，她就會肆意哭鬧，十分地不高興。她的舉動常弄得朋友很尷尬。
她喜歡去快餐店，同去的人，她會給他們分類。她和有的人有說有笑，變著花色玩；有的人她愛理不理。如果第二天或下一次再去，她會以商議的口氣說，要某某叔叔去，不帶某某叔叔去。她說要的一定是她上一次她喜歡的那個人，她說不要的一定是她上一次不答理的那個人。
2010年9月1日，新的學期開學了。早飯後，喊她去上學，一提上學，馬上哭了。可憐兮兮地說：“爸爸，不上學，在家看電視，老師好可怕！”其實這些話，小班時，她天天都這麼說。往往要用巴掌威逼她才上學。那時每當我去接她，遠遠望她在教室裡的樣子都使我很詫異，總是苦巴著小臉，好像受什麼委屈。然而，當我喊她名字時，她就會丟掉那叫我看上去很不舒心的臉色，以桃花般笑容向我跑過來，我的擔心一下子就沒了。我總以為孩子是習慣了家裡的環境，學校條件沒有家裡好，是厭學，一時半會也難以改掉。上中班的這一天也是在巴掌的威逼下踏進幼兒園大門的。
新學期開學第一天中午放學我去接她，以為她又會像過去苦巴著小臉在等我。未想到離教室很遠就發現女兒正拉著一個女老師的手喜笑顏開地在戲耍。她戀戀不捨地走向我，把她抱起時女兒突然舉起右手有禮貌地說：“老師，再見！”映象中，自上學以來女兒是第一次和老師打招呼。
和老師第一次打招呼令我挺高興，我問她：“為什麼對老師有禮貌啊？”她以奶腔所問非所答：“老師好漂亮！”她的回答我有點聽不懂，也沒有太在意，就匆忙回家做飯了。
中飯後，女兒突然說：“爸爸！我要上學！”她的表現令我驚奇，因為在短短的幾個小時前的早飯後她還賴著躲著不肯去，過去也從沒主動地提出過。我問她：“為什麼要上學啊？”她又回答：“老師好漂亮！”
“老師好漂亮！老師好漂亮！”我重複著女兒的話，想到她出生幾年多來她一些怪異的表現，似乎有了感悟。我搜尋著和她有關的記憶，發現她過去喜歡的都是“漂亮”的人， 不答理的都是“不漂亮”的人。幼兒園小班時的班主任是一個上了年歲的老大嫂，腰粗體壯臉又黑，長得有點“不漂亮”，每次帶她上學時，都以“老師好可怕”來拒絕，實際她是在說老師“不漂亮”。而現在她的班主任是個二十來歲高個子的陽光女孩，女兒說“老師好漂亮”，真的沒說錯。開學後的這幾天吃過飯總是催我送她去上學,上學很積極，理由是“老師好漂亮”。
“老師好漂亮!”女兒喜歡漂亮老師,喜歡漂亮人，喜歡與漂亮的人玩耍交朋友。未想到一點兒的小娃娃有這個喜好。

閱讀更多 崔玉郎 的文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