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走經典之路,開拓發展之路。“路:當代油畫家寫生作品展”踏著中國油畫前輩的足跡重溫西方求學之路,探索出一條屬於中國油畫藝術的發展之路。
林風眠
(1900—1991),家名紹瓊,字鳳鳴,後改風眠,廣東梅縣白宮鎮閣公嶺村人。畫家、藝術教育家、國立藝術院(現更名為中國美術學院)首任院長。自幼喜愛繪畫。代表作品有《春晴》《江畔》《仕女》。歷任國立北平藝術專科學校校長、國立藝術學院 院長、中國美術家協會上海分會副主席。1991年8月12日10時,因心臟病、肺炎併發症,病逝於香港港安醫院,享年91歲。
杭州植物園山門北側林風眠故居
19歲時,受蔡元培的影響赴法求學。在學習了3個月的法文後,他考取了法國國立第戎美術學院。後來,院長將他介紹到了巴黎美術學院,拜著名油畫家哥羅孟為師。兩年後,林風眠遊學德國,看到了塞尚、畢加索、馬蒂斯的繪畫,這些變形的人體,濃烈的色彩使林風眠受到了很大的震動,他創作了《柏林咖啡》《平靜》等作品,畫風單純粗獷,明顯是受到了後印象派和表現主義的影響。
巴黎國立美術學院
1925年,林風眠回國後出任國立北平藝術專科學校校長兼教授。
1928年,受到學界泰斗、學院創辦人蔡元培的賞識與提攜,被聘任為我國第一所高等藝術學府——國立藝術學院首任院長,他主張“兼容幷包、學術自由”的教育思想,不拘一格廣納人才。為弘揚學院林風眠先生的高尚情懷和藝術精神,自2010年起中國美術學院設立“林風眠獎學金”用於激勵勤奮學習、勇於創新、對藝術事業執著追求、積極投身藝術創作和研究的優秀研究生。
林風眠受蔡元培美育思想的影響,承五四新文化運動之波瀾,倡導新藝術運動,積極擔負起以美育代提高和完善民眾道德,進而促成社會改造與進步的重任。他銳意革新藝術教育,請木匠出身的畫家齊白石登上講臺,聘請法國教授克羅多講授西畫,並提出了“提倡全民族的各階級共享的藝術”等口號。
風靜
1937年,日本侵略者大舉進攻華北、華東,抗日戰爭爆發。 8月13日,日軍進攻上海;10月,國立杭州藝專向內地遷移,林風眠通知回法國探親的夫人、女兒回國,暫居上海租界,自己率藝專師生向江西、湖南轉移。他的油畫作品無法帶走,俱毀於敵人手中。次年春,在湖南沅陵,杭州藝專與北京藝專合校,改稱國立藝專,廢校長制,改校務委員制,林風眠任主任委員。因與教育部及校內某些負責人意見不一致,痛而辭職,在回上海安頓了家小之後,轉貴州、河內、雲南抵重慶。在重慶,他避開文藝集中的北培,獨居長江南岸大佛殿的一間舊房,專心於繪畫探索,他也創作抗戰宣傳畫,但仍認為繪畫有自己服務於人類的特殊方式和途徑。
從1938年至1977年,整整40年的漫長光陰,林風眠始終作著寂寞的藝術探索。這期間包括了重慶時期(1938-l945)、杭州時期(1945-1951)、上海時期(1951-1977)。三個時期略有變化,但內在的精神追求是一貫的。就題材而言,這一時期主要是風景、仕女、禽鳥、花卉、靜物和舞臺人物。作品的色調明朗,情緒轉為平和,對現實人世的實感演化為對自然和虛幻人物情境的描繪;水墨和彩墨成為主體形式,油畫漸少甚至不見了。激越的吶喊和沉重的悲哀轉換為寧靜的遐思和豐富多彩的抒寫。
仕女
林風眠的仕女和裸女,不同於任何古今仕女畫和西方式的裸體作品。他用毛筆宣紙和典雅的色澤,捕捉著一種幻覺,一種可望不可即的美。如果說古典仕女畫多傳達壓抑和遮蔽著的愛慾,西方裸體多表現張揚著和敞開了的愛慾,林風眠的作品就介於兩者之間,表現的是昇華了的愛慾,感覺朦朧化了的女性美和肉體美。
感官刺激淡化了,對肌膚質感的描繪轉移為對姿致情態和文化氣質的塑造。愛慾的流露敞開了,但又是東方的、中國的、潛意識的。它有古典仕女的風韻,又有馬蒂斯式的輕鬆優雅;無珠光寶氣的華貴,亦無堆粉積脂的香豔;一方面流溢著異性的溫馨,又一方面透露出對人慾物慾的厭倦。並無“落花無言,人淡如菊”的感懷,卻可以感覺出“樂而不淫,哀而不傷”的老傳統的影響。不妨說,這是林風眠創造的融古今中外為一體的女性美。
禽鳥
你看過他筆下的小鳥麼?無論它們是獨立枝頭,還是疾飛而去;是在月下棲息,或是在晨曦裡歌唱,都那麼自如平和。撫琴的仕女,燦爛的秋色,窗前的鮮花,泊留的漁舟,江畔的孤松,起舞的白鷺,也都奏著同樣的音韻, 沒有衝突、傾軋、黑暗、醜惡和骯髒。它們獨自存在著,自足自立著;它們沉靜而自信,把力量隱在內裡;它們遠離血與火、是非紛爭和喧囂的市俗糾葛。它們從不張揚跋扈,狂怪奇異和歇斯底里,也不孤傲冷澀或顧影自憐。
這個和諧而美、絢麗而寧靜的世界,不只是為了躲避什麼,也是為了寄託什麼和指向什麼。疲憊受傷的靈魂可以在這裡歇息,情感的傾斜能夠藉此得以平衡;花卉禽鳥並不喻比抽象的人格倫理(像某些古典花鳥畫那樣),也不是市井鋪面上炫耀媚美裝點高雅的擺設。無月份牌般的妖俗,也無文人土大夫式的古雅。這是一個深刻感覺到人間痛苦與不平的藝術家在相對與現實隔離的、溫馨自足的境遇裡貢獻的藝術美。這美,誠如林風眠自己所想象的,“像人間一個最深情的淑女,當來人無論懷了何種悲哀的情緒時,她第一會使人得到他所願得到的那種溫情和安慰。”
靜物
靜物是林風眠40年代晚期至60年代最愛畫的題材:大多畫瓶花、盆花、玻璃器皿、杯盤、水果等。在這一些靜物作品中,他探索構圖、色彩、線描與色光的結合;探求水墨與水粉、東方神韻與西方形式的統一。在形式求索背後,是對美和生命活力的無窮追求。觀賞這些靜物,猶如面對一處寧靜而燦爛的“桃源”,一片充滿情和愛的光焰,一個變化著感覺、心境和情緒的內在世界。在中國藝術家中,還沒有人能把靜物畫得如此豐富、精緻,如此具有心理性。
戲曲人物
50年代以後,戲曲人物成為林風眠喜愛的繪畫題材。他曾說:“我喜歡看電影和各種戲劇,不管演得好壞,只要有形象、有動作、有變化、對我總是有趣的。”其實“形象、動作、變化”遠不是他唯一注意的。作品中無意流露的東西,遠比他說出的意識到的多。他一再描繪舞臺上的關羽、紅娘等,已經袒示了他的選擇和意向;而他最多畫的《宇宙鋒》,把趙高與女兒的對峙,畫作一醜一美、一黑一白的對照,不只出於形式的需要,也出自愛憎的投射。他有時把趙女和啞奴以明亮的色調畫在前面,而把趙高和趙高式的臉譜作為動盪不安的背景,使人感到比舞臺表演更豐富的涵意。
晚年林風眠客居香港,深居簡出,憑記憶重畫在“文革”中毀掉的作品,幾乎一直畫到生命的終點。他一生顛沛流離,沒有時間整理畫冊,更談不上出版全集,以至今天市場上林風眠畫作贗品不計其數。
1991 年 7 月,心臟病突發住在醫院裡的林風眠,應傅聰之約,題寫了“傅雷紀念音樂會”幾個字,落款林風眠。這是他對老朋友最後的交代,也是他留給人世的絕筆。8 月,林風眠病逝時,木心在《雙重悲悼》中寫道:“林風眠先生曾經是,我們的‘象徵性’的靈魂人物。”這隻畢生追求藝術理想的孤鴻,雖然早已經憑風而眠,但他留下清遠的長鳴,將不斷迴盪在這世間…
延伸閱讀
“路:當代油畫家寫生作品展”最新進度(附作品欣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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