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蘇,因為愛情而美麗的江南

(王清茗)今天,二青會聖火來到江蘇,夢裡的江南水鄉。江南的三月,總讓人惆悵不堪。

在北方人的概念中,杭州與蘇州是沒有省級界限的。上有天堂下有蘇杭。煙花三月底揚州,十里的秦淮河,再加上吳儂軟語,如楊柳搖曳,春風拂面,就連一生戎馬、以豪放著稱的辛棄疾,聽到這輕柔嬌美的語言,也把酒而樂,“醉裡吳音相媚好”。

當然,辛棄疾並未知道,他所在的時代,“江南”二字是吸引外族入侵的重要原因。迥別於中原的單調與荒蕪,江南水色山光,妖嬈異常。相傳海陵王完顏亮看到二十歲的柳永詞裡“三秋桂子、十里荷花”時,也豪氣干雲寫了一首詩:

萬里車書一混同,江南豈有別疆封。

提兵百萬西湖上,立馬吳山第一峰。

但對於詠江南的詩詞,莫過於太原人白居易的三首《憶江南》:

江南好,風景舊曾諳;日出江花紅勝,春來江水綠如藍。能不憶江南?

江南憶,最憶是杭州;山寺月中尋桂子,郡亭枕上看潮頭。何日更重遊?

江南憶,其次憶吳宮;吳酒一杯春竹葉,吳娃雙舞醉芙蓉。早晚復相逢?

當然歷史的記憶多少有些殘酷,良辰美景的夙願,並非是真的現實。南唐後主李煜在汴梁囚禁後,那首著名的《虞美人》又讓多少人傷感:

春花秋月何時了,往事知多少?小樓昨夜又東風,故國不堪回首月明中。

雕欄玉砌應猶在,只是朱顏改。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

花,是春天的豔,月,是秋天的明,春風起時,自然是三秋桂子瓜熟蒂落的時節。但囚禁於此,在時間的大跨度上,李煜的江南僅能存在於無限的思念和想象中。春水東流,白頭宮女,故國荒蕪。作為國君,他是失敗的,但作為文人,他的成功,又讓人唏噓。但即便市井百姓,又能如何逃離情感的困惑?江南,又是怎樣的風景和人文,讓詩人留戀,情痴傷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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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蘇東坡。他的豁達,是人所盡知的,但他來到江南,卻是另一種神傷。

三年枕上吳中路。遣黃耳、隨君去。若到松江呼小渡。莫驚鷗鷺,四橋盡是,老子經行處。

輞川圖上看春暮。常記高人右丞句。作個歸期天已許。春衫猶是,小蠻針線,曾溼西湖雨。

櫻桃樊素口,楊柳小蠻腰。蘇軾思念的是亡妻。在江南,有他與妻子恩愛的回憶,更有妻子亡故後如春潮般的思念。

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千里孤墳,無處話淒涼。縱使相逢應不識,塵滿面,鬢如霜。

夜來幽夢忽還鄉。小軒窗。正梳妝。相顧無言,惟有淚千行。料得年年腸斷處,明月夜,短松岡。

蘇軾對江南的思念,就不知不覺定格在美景必定會有佳人,佳人必有佳期的恆久愛情中,甚至客居的紅顏佳人,面對江南秀色,不知是巧合,還是命運的使然,也會有肝腸痛斷般的呼號。北宋建炎元年七月,公元1127年,趙明誠調任江寧(南京)知府。次年二月,李清照帶著十五車的書籍隨後前來,夫妻團聚。但不料一年以後,趙明誠在江寧病故。李清照悽絕千古的《聲聲慢·尋尋覓覓》就是寫在此時:

尋尋覓覓,冷冷清清,悽悽慘慘慼戚。乍暖還寒時候,最難將息。三杯兩盞淡酒,怎敵他、晚來風急!雁過也,正傷心,卻是舊時相識。

滿地黃花堆積,憔悴損,如今有誰堪摘?守著窗兒,獨自怎生得黑!梧桐更兼細雨,到黃昏、點點滴滴。這次第,怎一個愁字了得。

這便是江南啊,這便是江南!芳華絕塵而去,錦繡年華又與何人同渡?秀美的江南成了愛情的夢魘,春水碧於天,畫船聽雨眠。千年以來,經聲佛火,楓橋愁眠,又何止是張繼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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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人,都是存在私心的,但唯獨愛情是丹青攜柳和舉案齊眉。面對玉池露冷芙蓉淺,瓊樹風高薜荔疏的江南,每一個人都想把這種風景分享給心愛的人兒,希望與如畫的風景融為一體,更希望成為畫中的美景與佳期。沒有一種暴力可以強大到與愛情分庭抗禮,一個人離去,另一個人會終身懷念與想象,殘生也不再明媚。

為了隔絕這樣的痛苦,有的人簡單地選擇了共同的離開。宜興,是梁山伯與祝英臺故事的發源地之一,多少人為梁祝的化蝶感到惋惜,也感到欣慰,因為畢竟兩個傾心愛慕的靈魂最後走到了一起。每一個人的心中,都有這樣的美景,風雨之後,美麗的江南,蝴蝶翩翩,再有沒有世俗的暴力和偏見,愛情的歌聲被盡情的放逐。

當然,江南也有男人的偶像——項羽。始皇帝的登基,讓世人看到了天子的尊嚴。這是八百年周天子給諸侯士大夫們從未有過的視覺盛宴和精神統治,甚至始皇帝本人也被自己天下獨步的文治武功所震撼,畢竟他統治的疆域縱橫萬里,力及八荒,這是上古帝王都沒有的文治武功。始皇帝高傲地向天而視。統一六國後,唯有刺客和方士讓他感到憤怒,天子之怒赤地千里,很快他就用殺戮消弭了天下的非議和身邊的隱患。而就在他剛剛欣慰的時候,來自江蘇的兩個小人物,卻完全改變了他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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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邦和項羽,一個成為開創大漢基業的天子,一個成為民間的戰神。許多人在哀嘆項羽失敗的自刎烏江,卻不知道項羽臨死前悲壯而從容的一幕,江山與美人,項羽選擇了後者,因為江山是天下的,而美人是他幾世姻緣、一生鍾愛。

力拔山兮氣蓋世。時不利兮騅不逝。

騅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

這首訣別之詩與劉邦的《大風歌》共同之處在於,二人均不善詞賦,但一首即讓後世銘記。如秀美的江南,應該是才子佳人的卿卿我我,緣何變成愁雲慘淡的生離死別?

這樣的發問也是始皇帝的難題。“受命於天,既壽永昌”。來源於和氏璧的這枚玉璽上的字,讓他極其欣慰,也讓他深深恐懼,他擔心有人覬覦他的權力和位置,或許再次有荊軻般的人物,在他面前以怒髮衝冠的匹夫之怒,或者就如方士般亂議朝政,不僅不懂禮誦功德,還擾亂視聽。修長城,“焚書坑儒”,這些他都做到了,緣何江山不再是萬年永固的。“坑灰未冷山東亂,劉項原來不讀書”,那劉項二人的絕妙佳句又如何寫出?真是妙手而得?(作者原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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