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趙孟頫《書秋聲賦》,紙本,縱36.7cmx橫215cm,現藏於遼寧博物館。《秋聲賦》,一氣呵成,圓轉遒麗,妍潤多姿,乃趙孟頫精美絕倫絕世之作。
【始】
【1】歐陽子方夜讀書,聞有聲
【2】自西南來者,悚然而聽之,曰:“異哉!”初淅瀝以蕭颯,忽奔
【3】騰而砰拜,如波濤夜驚,風雨驟至。其觸於物也,錚錚,
【4】金鐵皆鳴;又如赴故之兵,街枚疾走,不聞號令,但聞人馬
【5】之行聲。餘謂童子:“此何聲也?汝出視之。”童子曰:“星月膠潔,明
【6】河在天,四無人聲,聲在樹間。”餘曰:“噫嘻悲哉!此秋聲也,胡
【7】為而來哉?蓋夫秋之為狀也:其色慘淡,煙霏雲斂;其容
【8】清明,天高日晶;其氣冽,砭人肌骨;其意蕭條,山川寂
【9】寥。故其為聲也,悽悽切切,呼號憤發。豐草綠縟而爭茂,
【10】佳木蔥籠而百可悅;草拂之而色變,木遭之而葉脫;其所
【11】以摧敗零落者,乃其一氣之餘烈。夫秋、刑官也,於時為陰;
【12】又兵象也,於行用金;是謂天地之義氣,常以肅殺而為
【13】心。天之於物,春生秋實。故其在樂也,商聲主西方之音;
【14】夷則為七月之律。商,傷也,物既老而悲傷;夷,戮也,物過盛而當殺。嗟乎!
【15】草本無情,有時飄零。人為動物,惟物之靈。百憂感其心,萬
【16】事勞其形。有動乎中,必搖其精。而況思其力之所不及,憂
【17】其智之所不能,宜其渥然丹者為槁木,黟然黑者為星星,
【18】奈何以非金石之質,欲與草木而爭榮。念誰為之戕
【19】賊,亦何恨乎秋聲!”童子莫對,垂頭而睡,但聞四壁
【20】蟲聲唧唧,如助餘之嘆息。子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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