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婆婆被騙8000元,去報案遇見偷旅館的鄰居,連被褥也偷

小說:婆婆被騙8000元,去報案遇見偷旅館的鄰居,連被褥也偷

太陽一落山,周師傅就挪到樹蔭下面去坐,那裡有一張石桌和四個未生根的圓形石礅,平常院裡人齊的時候,常有人擺起麻將,四個人你來我往不亦樂乎。周師傅跟鴨三,蔣二娃,付胖子的老婆一起打過麻將,鴨三在桌下遞牌給付胖子的老婆,被蔣二娃發現了,跟鴨三吵了起來,整個院的人幾乎都來勸架,忽然有人發現大樹根部有個洞,驚呼說有財寶,於是吵架的人也不吵了,勸架的也不勸了,樹下湊滿了黑乎乎的腦袋,從洞裡搬出一個小包袱來,拆開一看是一面古色古香的鏡子,旁邊還有一團亂麻般的頭髮,如同道士做法用的收鬼之物,尤顯怪異,令在場每個人都汗毛倒豎。那秦媽更是驚得雙手合十大叫阿彌陀佛,說準是這院原先的主人用來鎮宅子的,大概那小老婆的陰魂不散,變成了食人精血的厲鬼。鴨三就跳出來鬧著要鬼趕快滾出來,還繞著大院走了一圈,把每個角落都罵了一遍,所有人趕緊龜縮在自家屋裡聽鴨三獨特的罵娘聲,揣測那物究竟是誰放進樹洞的。

王德貴的老婆說那姨太太不是個大美人就是個大胸脯。王德貴問為啥,他老婆帶著醋意說,舊時有錢人娶老婆不是為了傳宗接代就是為了尋歡作樂,那大胸脯,是個男人都喜歡。王德貴就不吭聲了。那次之後,除了在髮廊上班的女人之外,晚歸的人便少了許多,次日清早倒尿盆的人倒是屢見不鮮了。

徐敏光著膀子去巷口小賣部買菸,回來的時候看見秦媽垂頭喪氣地沿著牆根往前走,目光渙散,形容枯槁。徐敏關切地上前詢問,秦媽卻只是一個勁地唉聲嘆氣。徐敏也無心繼續打聽,便打趣道:“今天起早,見你家屋簷上的雀兒使勁叫,怕是要來客。”

秦媽眼神遊離,似乎思考著什麼道:“她說……哦,對了,敏娃我問你,現在流行的四大天王是啥樣兒?”

徐敏嘴上的菸灰掉在胸口,臉部急劇抽搐,笑得喉嚨口像是安了哨子似的回道:“劉德華,聽說過沒有?張學友……張國榮吧?還有一個……好像是周星馳……都是能歌善舞的電影明星。”末了又問:“咋秦婆婆對這也感興趣了?”

說話間有人在秦媽身後呼喚,二人回頭一看,竟是秦媽的小兒子秦東,手裡提了個旅行箱,風塵僕僕的樣子,看上去精神非常好,周身完好無缺。

秦媽一驚,腿一軟就栽倒在地。醒來時已在自己家裡了,兒子秦東正掐她的人中,口裡直喊:“媽,媽?”

秦媽醒來問:“你出車禍了?”

“媽,你咋了,講些糊話,我出什麼車禍?”

“你同事寫信說你出了車禍呀……”見秦東仍是一臉疑惑,秦媽這才想起,那天送電報的郵遞員穿了件不太合身的制服,褲腿還短了一截,沒有騎那種二八式的郵電車,身上也沒有挎郵包,把那封電報遞給秦媽之後,手裡便什麼東西也沒有了。秦媽怔了怔,哭起來:“挨千刀的騙子哦,騙我這麼多錢,嗚……”其實她的哭聲裡還裝著一樁心事,剛剛聽徐敏那麼一說,她似乎明白過來了,如今的四大天王是幾個娛樂明星,這都是哪跟哪兒啊。被人戲弄,比被人騙還惱火,於是哭得更加傷心。

院裡的人聽說秦媽被騙,都來看望。黃偉一進門便急切地問秦媽是怎麼跟那女人相識的。秦媽道出了事情的前因後果,黃偉一拍大腿驚呼道:“啊呀,都怪我,都怪我。”眾人不解,面面相覷,黃偉紅了臉道:“我偷著在家賣光碟,那些人都上門來買……那騙子也是其中一個……我只知道她姓莊,那天之後就沒有來過了,名字是真是假也搞不清楚……”話音未落,他奶奶一把揪住他耳朵道:“我早聽說你在家搞些不三不四的事情,別以為你爸媽在外地管不了你,你就可以為所欲為。我可告訴你,他們不在,家裡還有我呢,你把奶奶當作什麼人了,還敢違法亂紀,欺上瞞下……你看看你,引狼入院了不是……”

黃奶奶好歹念過幾年書,說起話來有理有節,頭頭是道。黃偉哎喲哎喲地被黃奶奶拎回家去了,剩下的人也都只是言語兩句,畢竟那是別人家的事情,嘴上說說也算是慰問了,於是慢慢散去。

秦媽哭得兩眼紅腫,秦東低垂著頭唉聲嘆氣,好不容易等到他母親的哭聲消停,說:“媽,我陪你去報案……”

在派出所裡,秦媽和她兒子看到一張熟臉孔,那是右偏院裡孔祥文的弟弟孔祥武。最近這小夥剛從農村來投奔兄弟,早先在工地上找了個抹水泥的活計,可他做的活計質量不好,水泥不均勻還裂縫,不是沙漿多了就是水泥多了,總是不能令人滿意。幹了半個多月,被工頭趕了出來。孔祥武不明白自己如此老實本分,也會被人瞧不起,於是又到另一個工地去扛鋼管。那地方離家遠,他就索性住在工棚裡面,起早貪黑,忙死累活。這天一個工友說工棚裡有跳蚤,咬得渾身起大瘡,他也立馬感覺身上發癢,心煩意亂。工友提議去附近一家小旅館住宿,說在那裡住一晚才五元錢,還有澡堂搓澡,房間裡有電視,舒服得像在自家屋裡一樣。孔祥武心動了,跟工友一道住進了小旅館。

其實那工友自有打算,他是個見啥偷啥的人,手腳大腦好像不聽使喚似的,到了半夜,就跑到服務員的房間門口查看動靜,發現服務員已經關門睡大覺了。於是折回房間,搖醒孔祥武,說:“快起來,快起來,你搬床單被褥,我搬電視。”

孔祥武稀裡糊塗地爬起來問:“搬了幹啥?”

那工友面露兇相罵道:“不要多嘴,老子要你搬就搬,不搬就要你死。”

孔祥武聽了不敢多問,就照工友的吩咐把床單被褥打了包,然後蹲在地上一步一小挪,好不容易才挪出了旅館大門,見門口早有輛人力車在那候著了,這才知道是做了賊。待他頭腦清醒過來,想轉身回招待所去繼續睡覺,卻見那工友大搖大擺地搬了一臺彩電跟在後面,想起剛剛他那惡狠狠的樣子,心裡突然害怕起來。

車伕是那工友的小舅子,見孔祥武膽怯,笑笑說:“生手吧?沒關係,一回生二回熟,下次你打頭陣。”

工友把東西放上人力車,自己也坐了上去,讓孔祥武跟在車後頭,說:“你幫看看後面有人跟出來沒有。”沒想到,他們還是驚動了服務員。服務員悄悄報了警,人力車剛啟動兩步路,就被急匆匆趕來的聯防隊員逮了個正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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