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里的绣春囊是谁的?

读行记


什么是绣香囊?“上面绣的并非花鸟等物,一面却是两个人,赤条条的盘踞相抱”,说白了,就是绣着黄色图画的的香囊,是一件色情用品。

在大观园这个天真烂漫的清静之地,无意中捡到一个五彩绣香囊,引发的连锁反应真不亚于一场八级地震——几个人因此送了命,几个人断送了前程,有人致病,有人被迫离去。然而书中始终没有写明,这件事的罪魁祸首、五彩绣香囊的主人,究竟是谁。

有一种观点认为是宝钗或者香菱。其实根本不值得一驳。以薛家的富而不贵的家庭背景,和“呆霸王”薛蟠的下流作风,有这样一个绣香囊是完全可能的。但不堪的薛蟠有一点动人的美德,就是对妹妹还算爱护,甚至可称尊重。即使他有那种下流东西,也绝不会给宝钗看,更不用说送给宝钗了。而以宝钗的端庄,即使无意之中见到这样的东西,也绝不会据为己有,更不用说带到园子里来了。

薛蟠用五彩绣香囊来挑逗自己的“屋里人”香菱,甚至强迫香菱收藏,倒也符合呆霸王的作风。但即使“呆香菱”拥有这样的东西,也绝不会随身携带,只会密藏。香菱“其为人行事,却又比别的女孩儿不同,温柔安静,差不多的主子姑娘也跟他不上呢”。她最大的忘情失态,就是跟丫头们斗草,被推倒在泥水里,弄脏了裙子。试想,如果把五彩绣香囊带在身上,一旦拉扯之间,被人看到,这还了得?

除了宝钗香菱,可能性最大的就是迎春的大丫头司棋。因为王熙凤一看五彩绣香囊,就判断出:“这香袋是外头雇工仿着内工绣的,带这穗子一概是市卖货”,它不是园中人自己制作,而是外面带进来的,所以一定是跟外界有联系的人才可能拥有。惜春的丫头入画,也有私相传递的事情,但那是跟哥哥,并且得到尤氏的承认:“实是你哥哥赏给他哥哥的”。哥哥把积蓄传递进来交妹妹收藏,这是合理的,但如果送进来的是绣香囊这样的色情用品,就完全不可能了。


而司棋和外界的接触是表弟潘又安,二人有恋爱关系,“初次入港,虽未成双,却也海誓山盟,私传表记,已有无限风情”。他们私传的表记是什么?会不会就是这个绣香囊?

抄检大观园时,王熙凤查到了潘又安写给司棋的情书:“再所赐香袋二个,今已查收外,特寄香珠一串,略表我心,千万收好。”司棋曾给潘又安两个香袋,潘又安给司棋一串香珠。这两个香袋并不是绣香囊,这是很明显的。但,同样在这封信情书中提到“若园中可以机见,你可托张妈给一信息”。在写情书的时候,潘又安还不知道能否在园中见面,可见写情书早于“初次入港,虽未成双,却也海誓山盟,私传表记,已有无限风情”的幽会。

接下来的事情似乎顺理成章:情书是一个提示,司棋由此想到园中幽会的可行性,于是按照情人的构思,由张妈传信。潘又安接信后,带着绣香囊来见司棋。鸳鸯路过时听到“一阵衣衫响”,显然已经不止是见见面说说话那么简单,而是有亲密行动。“虽未成双”,没有发生关系,是因为鸳鸯到来而惊散。司棋并不是一个谨慎的人,小红就撞到她“从山洞里出来,站着系裙子”——山洞可能代指厕所,或者厕所就设在山洞里,但没有整好衣服就走出来,在大庭广众下系裙子,可见其不甚检点。所以在匆忙之下把定情的绣香囊掉落,也是有可能的。而傻大姐在“正在园内掏促织,忽在山石背后得了一个五彩绣香囊”,也正和幽会的地点相吻合。


然而,惊散鸳鸯的事情过去,“挨了两天,竟不听见有动静,放略放下了心”。听说潘又安独自逃走,司棋“又添了一层气”才病倒的。如果司棋丢了绣香囊,哪怕一时听不见有动静,她能“略放下了心”吗?从这个时间差来看,绣香囊不是司棋的,她根本没有见过这个东西,根本不知道有这样一件东西。

司棋不知道有绣香囊一节,不了解事情的严重性,只恨“纵是闹了出来,也该死在一处。他自为是男人,先就走了,可见是个没情意的”。她以为唯一的把柄掌握在鸳鸯手里,鸳鸯不告诉别人,就没有泄露的危险;而鸳鸯与司棋亲厚,又是女孩子家不方便说这样的事,所以事情完全有保密的机会;潘又安惊惧逃走,是他大惊小怪,“没有情意”。如果知道有绣香囊这件东西,她绝不会不担心。这也可见,司棋不仅不拥有,而且根本不知道绣香囊。

会不会有这样一种可能,绣香囊是潘又安的,要送给司棋还没来得及,被惊散时仓促丢失。事后发现,知道绣香囊丢在大观园里,迟早会被人捡到,事情必然败露,后果难以想象,于是惊惧逃走。潘又安并不像司棋想象的那样胆小无情,只是比司棋更了解事情的严重性。

这样的推测有一定道理,但还有难以理解之处。潘又安如果带着绣香囊来见司棋,显然是准备送给司棋的,否则不会带着这样明显的违禁物品入园;而这样的色情物品,显然是用来挑逗情怀,应该在发生关系之前拿出来。两个已经到了“初次入港,虽未成双,却也海誓山盟,私传表记,已有无限风情”的地步,过路人也听到了“一阵衣衫响”,怎么还没拿出来?除非两情相悦,情热如火,准备用来挑逗的绣香囊都没来得及展示,就已经“衣衫响”。


这可能性是有的,但是很微茫。可能性较大的,绣香囊与司棋潘又安无关,它的主人是另一个人。

三春、黛玉是跟着贾母过活,由王夫人代为照管;宝玉是王夫人的亲儿子,李纨是儿媳妇,宝钗是外甥女。大观园里的事情,大部分责任在王夫人身上。邢夫人得到绣香囊,派人转交给王夫人,是推卸责任,也是看笑话。王夫人气得脸色大变哭了起来,直接找王熙凤来算帐。

王熙凤并没有坚决否认自己有类似的东西,但坚决否认这个是自己丢的,并且一口气列举了五条理由,滴水不漏,使得王夫人也自承是“我气急了,拿了话激你”。五条理由的前两条是洗清自己,后三条指出可能的嫌疑人:年轻的奴才媳妇;贾赦贾珍的诸侍妾;大点的丫头。其中尤氏虽常带佩凤等进园来,但嫌疑不大。“佩凤、偕鸳两个去打秋千玩耍,宝玉便说:‘你两个上去,让我送。’”王熙凤的第一条理由“我们都肯拉拉扯扯,倘或露出来,不但在姊妹前,就是奴才看见,我有什么意思?我虽年轻不尊重,亦不能糊涂”,也适用于诸妾。


你当然可以认为,嫣红不过是五百两(有的版本写作八百两)买来的,其他各妾也多半是类似的来历,出身低而没有教养,有色情用品也正常。但如果真是他们丢的,王夫人王熙凤反而可以松一口气,因为摆脱了管教不严的罪名。之所以还要大动干戈抄检大观园,因为她们认定绣香囊的主人并不是偶来做客的诸妾。

剩下的嫌疑人有两类,年轻媳妇,大点的丫头。贾府的女仆很多,在大观园的仅是其中一部分。春燕的母亲被责求情时说,“我是寡妇,家里没人,正好一心无挂的在里头服侍姑娘们”,把这当作是优先条件,可见在大观园伺候的也有已婚的仆妇。另外还有不在大观园服役的其他仆妇,按照王熙凤的推理,“他们也常进园,晚间各人家去,焉知不是他们身上的”,是完全有可能的。

最严重的是未婚的少女们。司棋和表弟恋爱,因为情书信物被抓。“才要盖箱时,周瑞家的……伸手掣出一双男子的锦带袜并一双缎鞋来”,险一点就蒙混过关了。而且这次抄捡,仅限于三春、宝黛纨的住处,其他地方的下夜人、宝钗处的丫头根本不在抄检范围之内,会不会有漏网之鱼?或者虽然有恋爱偷情之事,却没有情节信物的传递,没有留下证据的情况,会不会存在?这样一来,绣香囊主人的范围,简直是浩如烟海,无迹可寻。

据我想,其实这才是作者本意,想表达的效果。初进大观园“每一处添两个老嬷嬷,四个丫头,除各人奶娘亲随丫鬟不算外,另有专管收拾打扫的”,几乎是没有男人涉足的清静世界、世外桃园,贾芸带工人来种树,要事先通知丫头们回避,倒不是完全不能见面,而是不能随便晾晒衣物。但几年过去,人员渐渐混杂,管理也越来越不到位,大观园已经成了鱼龙混杂之地。

潘又安的情节上写着,有机会可托“张妈”送信。尤氏审问入画,是谁替她传递,入画倒是义气,不肯出卖中间人,惜春却一口肯定:“若说传递,再无别人,必是后门上的张妈”。这两个张妈多半是同一个人。但惜春“年少,尚未识事”,已经能推测出中间传递的人是张妈,“他常肯和这些丫头鬼鬼祟祟的,这些丫头也都肯照顾他”,受她关照的显然不止入画司棋,可见这张妈平时类似的事情做了多少,简直肆无忌惮。

大观园的赌局已经发展到非常严重的程度。探春汇报之后,一向慈爱的贾母竟动怒严查。她对探春分析:“你姑娘家如何知道这里头的厉害!你自为耍钱常事,不过怕起争端。殊不知夜间既耍钱,就保不住不吃酒,既吃酒,就免不得门户任意开锁。或买东西,寻张觅李,其中夜静人稀,趁便藏贼引奸引盗,何等事作不出来!况且园内你姊妹们起居所伴者,皆系丫头、媳妇们,贤愚混杂,盗贼事小,再有别事,倘略沾带了,关系不小,这事岂可轻恕!”赌钱可能引起打架、偷盗,但“盗贼事小”。这是小事,什么才是大事?贾母语焉不详,当然是因为当着探春,不便明说。正如凤姐所说:“虽说有三姑娘帮着办理,他又是个没出阁的姑娘。也有叫他知道得的,也有对他说不得的事”。“说不得的事”只能是风化案,需要回避未出阁的姑娘。

贾母并没有见到,但凭着经验已经料到;凤姐却是已经知道,大观园里有风化案件。入画的私相传递,凤姐和尤氏都没当大事。大事就是风化事件。但风化事已经不是一桩了,司棋的事情触目惊心,因为她是迎春身边的贴身大丫头。她不守贞,就有可能“教坏了姑娘”。其他离姑娘远些,处于下层的丫头媳妇,风化案已经不知有多少了。

其实主子小姐不是不在怀疑之列,但王夫人姑侄都不敢、也不忍言及于此。抄捡只针对丫头,除了探春负气开了自己的衣包衾袱,别的主子没受到抄捡。而抄捡之后,薛宝钗立即避嫌搬走。有人说这是做贼心虚,我倒觉得这说法才是欲加之罪。绣香囊使隐藏的丑恶污秽浮出表面,而没有找到主人恰表明可能的嫌疑人不止一个,而是浩如烟海。大观园已经是乌烟瘴气的藏污纳垢之地,不适合清静的女儿们居住。宝钗爱惜名誉,况且有路可退,于是率先搬走。其他人无路可退,但离散的日子也已迫在眼前。大观园和贾府一样,败落不可避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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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要解释什么是绣春囊,通俗的说,相当于现在小黄书和三级片。古人的绣春囊、春宫画,是用来对即将出嫁的女性进行性教育的,所以,一般会作为压箱底的嫁妆(真·压箱底)。所以,傻大姐看到的是“两个人赤条条的盘踞相抱”,还以为“是两个妖精打架?不然必是两口子相打。”

知道了什么是绣春囊,才能够知道,王夫人为什么会怀疑到王熙凤头上,因为大观园里都是少女,只有王熙凤作为已婚妇女,很有可能有这些东西——而实际上,邢夫人之所以不怀好意的把绣春囊给王夫人,也是怀疑这是王熙凤的。

对此,王熙凤的回答思路非常清晰,逻辑非常清楚:

太太说的固然有理,我也不敢辩我并无这样的东西。但其中还要求太太细详其理:那香袋是外头雇工仿着内工绣的,带子穗子一概是市卖货。我便年轻不尊重些,也不要这劳什子,自然都是好的,此其一。二者这东西也不是常带着的,我纵有,也只好在家里,焉肯带在身上各处去?况且又在园里去,个个姊妹我们都肯拉拉扯扯,倘或露出来,不但在姊妹前,就是奴才看见,我有什么意思?我虽年轻不尊重,亦不能糊涂至此。三则论主子内我是年轻媳妇,算起奴才来,比我更年轻的又不止一个人了。况且他们也常进园,晚间各人家去,焉知不是他们身上的?四则除我常在园里之外,还有那边太太常带过几个小姨娘来,如嫣红翠云等人,皆系年轻侍妾,他们更该有这个了。还有那边珍大嫂子,他不算甚老外,他也常带过佩凤等人来,焉知又不是他们的?五则园内丫头太多,保的住个个都是正经的不成?也有年纪大些的知道了人事,或者一时半刻人查问不到偷着出去,或借着因由同二门上小幺儿们打牙犯嘴,外头得了来的,也未可知。如今不但我没此事,就连平儿我也可以下保的。太太请细想。

我加粗的这条非常关键,因为只这一条,就开始排除王熙凤,因为做工实在不好。

绣春囊最有可能的主人当然是迎春的丫鬟司棋。

首先是地点,傻大姐是在第73回捡到的,捡到时,“今日正在园内掏促织,忽在山石背后得了一个五彩绣香囊,其华丽精致,固是可爱……”

第一,园内,即大观园内。

第二,山石背后。这一点尤其关键,这一段叙述两次提到山石处。

回溯到第七十一回,鸳鸯无意间发现司棋和潘又安私会:

且说鸳鸯一径回来,刚至园门前,只见角门虚掩,犹未上闩。此时园内无人来往,只有该班的房内灯光掩映,微月半天。鸳鸯又不曾有个作伴的,也不曾提灯笼,独自一个,脚步又轻,所以该班的人皆不理会。偏生又要小解,因下了甬路,寻微草处,行至一湖山石后大桂树阴下来。刚转过石后,只听一阵衣衫响,吓了一惊不小。定睛一看,只见是两个人在那里,见他来了,便想往石后树丛藏躲。

鸳鸯发现司棋私情这里,和傻大姐捡到绣春囊那里,是对的上的。

第一,都是在大观园内。

第二,巧不巧?都是在山石处。

第二,王熙凤说的绣囊的绣工不好,是外面买的,这也符合潘又安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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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观园里出现的绣春囊到底是谁的?众说纷纭,但有一个说法,说是薛宝钗的,而且这个说法还相当有市场,影响力很大的刘心武先生就这么认为,有两个理由:一是抄检大观园后,宝钗心急火燎地就搬走了,你心里没鬼那么着急干什么?二是薛蟠这种浪荡子有条件有这个,而且他的确送了薛宝钗两箱江南带回来的小玩意儿,绣春囊就在其中。如果这就证明宝钗是绣春囊的主人,太缺乏说服力,屏山实不敢苟同。

屏山观点:绣春囊决不是薛宝钗的。而且指定是任何一人的都缺乏证据。我有四条理由。

第一、曹雪芹写绣春囊的目的。

一是为告诉读者大观园作为红楼女儿清净之地,早已被污染。对应红楼大主题:在这个肮脏的末世里,没有宝玉、黛玉、晴雯和一众红楼儿女的安身之所,无论哪里,丑恶、争斗、脏臭都可以侵入,林黛玉那句“何处有香丘?”也是一种呼应。预示着大观园的曲终人散。

二是以绣春囊为载体,将本来还顾及体面的荣国府各势力之间的争斗,彻底撕破了脸皮,矛盾己上升到公开化,利益争夺己到了你吃了我、我吃了你的程度。这里面的大矛盾是邢夫人为代表的长房和王夫人为代表的二房之间的矛盾;小矛盾是小厨房风波以后底层的丫鬟婆子们的矛盾,甚至表现了同一利益集团王夫人和王熙凤,甚至王熙凤和薛宝钗的矛盾。此时的荣国府就是一盘散沙,不用外力,一点小事,就可以风声鹤唳,自己就自杀自灭起来。

第二、薛宝钗位列十二钗之首,她是曹雪芹最重要的“悼红”对象之一,是一个彻底的受害者。

薛宝钗第一时间离开大观园,和心虚没有一毛钱的关系,她更多感受到的恐怕是痛心和失望,宝钗是一个躲是非的高手,贾府已经这个样子了,她可不愿趟这趟浑水。薛宝钗是一个洞若观火的人,她早就在门禁和下人约束方面提前做了防范工作,所以在玫瑰露茯苓霜等一系列事件中,蘅芜苑独善其身令宝钗十分得意,她才和宝玉讲了一番严禁门户的重要性。宝钗常有宝二奶奶代入感,所以她会时常规劝宝玉,宝钗是一个有着责任感的女子,她更是一个约束禁锢自己的女子,她自觉主动的用礼教规范自己的行为和思想,若说薛宝钗有这等淫秽之物,这不符合曹公创作主题和薛宝钗人设。

第三、薛宝钗作为不出大门的贵族小姐,本人与这种东西是绝缘的。

一是生活方式上,薛宝钗的丫鬟仆妇小说里出现了四个:莺儿、文杏、蕊官、董嬷嬷。实际上远不止这四位,当初搬进大观园时,除了小姐以前的奴仆,每一处另安排四五个粗使婆子和五六个来往传话使役的小丫头。这就是十个人了,就是说,宝钗的丫鬟可能没黛玉、迎春等她们的多,但怎么也有十几个人。可不要认为封建社会的贵族公子小姐有生活自理能力,这么多奴仆根本就不给他们自理的机会,知道当年傅仪和他的亲信被俘后,连穿衣扣扣子、刷牙、叠被这样的事都不会干,小说里写了,小姐们紧随的两个丫鬟只管理钗钏衣物,一起一居、一洗一嗽都是丫鬟奴仆们侍候的,宝玉洗澡都是要丫鬟侍候的,娇贵的小姐更不用说了。说的再难听一点,主子过夫妻生活,像贾琏王熙凤,丫鬟都是在旁边侍候的,这样的生活,说白了主子们也没啥隐私空间,还绣春囊呢,让宝钗藏在哪里去?

二是品味格调上,退一万步,就算是宝钗有这种东西,王熙凤都说,这个香囊从材质到做工再到穗子,一概都是市卖货,自己就算有也得是上好的。意思这个香囊属于质量极差的地摊货,是普通人家或者底层人在市场上买到的东西,贵族之家的器具用品,要么上用的、要么官用的。贵族女眷各式荷包多了,都是上好的,这种劣质品根本没可能到贵族女眷手里。

第四、从绣春囊的寓意看,它的主人的可能性有多个。

小说里有这种香囊可能性的人多了,王熙凤就说了,贾珍和贾赦那些小妾们就有可能有,而且她们也常进园子;府里这些奴才们的媳妇也可能有;那些大丫鬟会不会和小厮有来往,她们也是有的可能性的。大观园的管理早出问题了,从贾母查赌就知道,晚上仆妇们上夜,吃酒赌钱,呼朋唤友,何等事做不出来,老太太都经见过的。而且这些可能性更靠谱。

薛宝钗是有心机,也自私,可以不喜欢她,也可以批评,但她不脏,如果非要给她泼脏水,显然就成了:看你不顺眼,有了坏事不想你想谁?!

(我是屏山,欢迎点评、关注,为您探究红楼一梦。图片来源:87版电视剧《红楼梦》)


屏山品红楼



红楼梦里,傻大姐捡到的绣春囊是谁的?关于这个问题,历来是个公案。俗话说的,“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有说是迎春丫鬟司棋的,有说是贾珍几个小姨娘的,更有说是李纨的。听着貌似有理,但又拿不出十足的证据。说白了,都不过是臆测。

那么,绣春囊到底是谁的?

笔者认为,他正是居住在大观园中的一个小厮,此小厮是怡红院贾宝玉的得力心腹——书童茗烟是也。

何以这样说?红楼梦里的每一笔都不是废话,内里都有乾坤。大观园里住着的,除了贾府三春,余者就是黛玉宝钗,外带稻香村的李纨母子以及栊翠庵的妙玉,剩下的,就是怡红公子宝玉。

我们发现,在这些小姐公子身边,也出现过两桩风月之事:一是司棋和她的表弟潘又安;二是茗烟按着一个叫卍儿的丫头在炕上行好事。

且看那凤姐是怎样描述绣春囊的外形和做工的:“这香袋是外头仿女工绣的,带这穗子一概是市卖货”。

丫鬟如司棋,看不上这样的市卖货。她毕竟是迎春的首席丫鬟,享有副小姐的待遇,女工针织上必是过关的。她有胆量和潘又安偷偷摸摸,但未必敢将绣春囊光明正大地佩在身上。毕竟,紫菱洲伺候迎春的人多,万一不慎露出,也是带累了迎春,会闹出人命的。所以,司棋就算偷情,也只敢选那园中远离住处的荒僻小解之处。


司棋既看不上,那贾珍的几个姨娘就看得上?贾珍除了天性风流之外,品味其实不俗。他懂听曲,懂吹笛,又是“专在女人身上做功夫的”,如何会对自己的侍妾小气呢?这些床头之物,自是要取精致最妙的。

至于说是李纨的,不过是想当然的猜测。认为寡妇必定耐不住寂寞,可区区一个绣春囊何用?李纨何人?国子监的女儿,受过正规的女德教育。书里说她形容枯木,除了抚养儿子,就是教导小姑子,余者一概不问不管的。说绣春囊是她的,实在是玷辱了她。

既是市卖货,那买来自是容易。贾府的小姐和丫鬟,一直就是住在园内,想出去一趟,不是容易的事。就算能出去,也只能跟着贾母王夫人等,或上寺院,或去庵堂,前前后后有一大堆婆子跟着,生怕有什么闪失。

小姐丫鬟们排除了,那青春既失的老嬷嬷老婆子也用不着,剩下的就是些年轻媳妇们。年轻媳妇们的确有这些东西,但她们会自己绣,何以一定要冒着风险去街市上买,落人口舌呢?所以也不是。

那就只剩下男人了。已婚的男人们,家中有妻子绣的私物,不必再多此一举。只有未婚的男人,心头痒了,会去市面上买几个。大观园内的小厮茗烟,最是活络,跟宝玉去的地方最多,花红柳绿的地方也看得最多,也最易勾起心里的欲望。

且他长相也算得俊,和宝玉年纪相仿,正是思春开窍之时。主子在里面听曲儿取乐儿,他却在外头守着马儿独熬,却也憋闷。加之跟着宝玉,手头必然宽裕,这途径了哪处勾栏,被哪个妈妈儿一拦,见了几个姑娘一挡,香风一吹,如吃了迷魂药一般,也就缴械投降的。

正因为在外头胡混了一遭,很懂了一些风月,茗烟的胆儿也大了,所以回到园内,一有看中的姑娘,二话不说,生拉硬拽的,强压就上。红楼第十九回,宝玉去宁府看戏甚觉无聊,去一个书房看几幅美人画,没想到竟撞见茗烟和一个女孩子在行苟且之事。

这可不是荣府,不是在园内,这是在宁府。茗烟作为宝玉的小厮,不过是陪着爷一路伺候来的,可他干了什么?竟然用主子听戏的工夫,找个丫头行了好事。

在那丫头一溜烟跑了后,宝玉问茗烟,可知那丫头的年岁。茗烟说不知,左不过十六七岁。引得宝玉都为卍儿叹息“连他岁数也不问问,别的自然越发不知了。可见他白认得你了。可怜,可怜!”。听听,茗烟所作所为,连他的主子也引以为耻。

可是宝玉纵容,茗烟自以为上行下效,仗着主子宠着,越发胡来。常言道: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茗烟就是胆子太大了,夜路走多了,终于在一次次的放肆之后,鬼使神差地弄丢了那从市面上买来的廉价绣春囊,从而引发一场抄家闹剧。

想来,在怡红院查抄那一晚,这小子一定藏在哪处马厩,吓得瑟瑟发抖。


少读红楼


绣春囊事件是一桩无头案,没有确凿证据证明是某个人的。

抄检大观园,在司棋处搜到了表弟的信件,证明司棋和表兄弟私通。仿佛绣春囊就是潘又安给司棋的,其实这个绣春囊真的不是司琪和潘又安的。他们是替别人背锅。

我们先看看绣春囊发现前的故事。

大家知道柳家媳妇和司棋有旧怨。当初司棋为了一碗鸡蛋羹,大闹厨房和柳家媳妇结下梁子,后来玫瑰露事件更是将矛盾推向顶峰。

第六十一回《投鼠忌器宝玉瞒赃 判刑决狱平儿行权》。

司琪要吃鸡蛋羹,派小丫头莲花让柳家媳妇给做,可是柳家媳妇推说没有鸡蛋,小丫头翻出鸡蛋,二人吵起来,司棋动怒,便喝命小丫头子动手,小丫头子们巴不得一声,七手八脚抢上去,一顿乱翻乱掷的。

后来便发生了玫瑰露事件,王夫人的玫瑰露被彩云偷着给了贾环,她自己不承认,便和玉钏闹起来。这日林之孝家在大观园里发现了柳五儿。她到怡红院送茯苓霜回来,被林之孝家的逮了个正着,又不敢说给怡红院送什么东西,因此辞钝色虚。小蝉,莲花儿并几个媳妇子趁机说出了王夫人房里失窃的事情,莲花又说出小厨房里有玫瑰露。林之孝家的果真搜出了玫瑰露瓶子和些许茯苓霜,便拿了柳五儿,回了凤姐,把柳五儿关起来,柳五儿也便成了一个平白无辜顶缸之人。

这时,林之孝家的带领了几个媳妇,押解着柳家媳妇等候处理,派秦显家的也就是司棋的婶娘接管小厨房。后来柳五儿洗清冤屈,柳家媳妇官复原职。柳五儿本就体弱,如今被吓又被关押,出来后,大病一场。

柳家媳妇和司棋的矛盾愈演愈烈。

司棋和表弟私通的不是一天两天了,他们的约会地点是山石后面,司棋被小红发现过,被鸳鸯拿住过。也许还被柳家媳妇或者她的亲信发现过,于是她们导演了一出绣春囊的好戏。

第七十一回,鸳鸯发现司琪与她的姑舅兄弟幽会。

第七十二回,司棋得知表弟逃跑,三四天没归家。第二天司琪便觉心内不快,百般支持不住,一头睡倒,恹恹的成了大病。【鸳鸯闻知那边无故走了一个小厮, 园内司棋又病重,要往外挪,心下料定是二人惧罪之故。】于是前来安慰司棋:“你只放心。从此养好了,可要安分守己,再不许胡行乱作了。”司棋在枕上点首不绝。这说明,此后二人再也没有来往。


第七十三回,贾母查赌。抓到了三个大头家。 一个就是林之孝家的两姨亲家,一个就是园内厨房内柳家媳妇之妹,一个就是迎春之乳母。凤姐对平儿说了这样一句话:【刚才又出来了一件事:有人来告柳二媳妇和他妹子通同开局,凡妹子所为, 都是他作主】。这个告状的人是谁,没有说,被告人是柳二媳妇就是柳五儿的娘,小厨房的厨娘。润杨猜测这个告状的人一定是司棋的亲戚。

也是这一回,傻大姐捡到了绣春囊,【今日正在园内掏促织,忽在山石背后得了一个五彩绣香囊,其华丽精致,固是可爱,但上面绣的并非花鸟等物,一面却是两个人赤条条的盘踞相抱, 一面是几个字。这痴丫头原不认得是春意,便心下盘算:"敢是两个妖精打架? 不然必是两口子相打。" 】

这个绣春囊如果是司棋的,被鸳鸯撞破后,她吓得够呛,即使当时落在山石后面,过后一定会去找回来,不可能任由这个东西扔在那里。显然这个绣春囊不是司棋落下的。

那么这个绣春囊就是有人特意放在那里的。

贾府里的下人们,也是拉帮结派,内斗不休,这个绣春囊很可能就是司棋的死对头柳家媳妇派人放到那里的。

王夫人发现绣春囊后,以雷霆手段抄捡大观园,司棋被赶走,司棋的姥姥王善保家的被打脸。柳家媳妇报了仇。




润杨阆苑


绣春囊到底是谁的,有人把怀疑眼光盯住了司棋与潘又安。因为他们曾在大石头后偷情,被路过的鸳鸯发现。而又潘又安害怕逃走。却忽略了另一对小情侣,那就是小红与贾芸。


在分析他们四个之前,应该有几类人可以排除。一,主子们应该排外,原因很简单,那就是王熙凤所说:“那现在是外头雇工仿着内工绣的,连穗子一概都是市买的东西”。二,主子们身边的大丫鬟们也应该排除,因为她们都是眼高心大,相当于一个副小姐,怎么也不会看上那些粗糙的东西。三,还有一类人可以排除,那就是不得出园子的未成年小丫头们。




这样缩小一下范围,剩下的怀疑对象只有王熙凤提到的第五类人了:不正经的丫头和年纪大些的知道了人事的丫头。不正经的丫头大观园似乎没有,但情窦初开的小丫头却有,司棋,林小红就是。贪小便宜的丫头也有,比如为林小红传递手帕的坠儿。绣春囊不会是他们的,她们都住在大观园。而绣春囊是极私密的东西,如果是她们的,他们定会及时发现,即使寻找。但与他们可能有关系。因为她们是大观园里的“内鬼”。



与小红有关系的是负责种树种花的光明正大出入的贾芸,与司棋有关联的是偷偷摸摸进来引诱司棋的潘又安。但潘又安的可能性也不大。他与司棋青梅竹马,两情相悦,要送早就送了,这从抄检大观园时发现的司棋与潘又安的私物及书信可以证明。当然也可能是潘又安要引司棋入巷采用的非常手段,但他对司棋非常了解,断不会用如此粗糙之物去引诱她。



那么贾芸呢?贾芸与小红一见钟情,二人眉目传情,贾芸后来又借坠儿之手为小红传了一方帕子试探。虽然书中前八十回中没有后续,但二人一个聪明灵巧,心思敏锐的丫头,一个是善放长线,把握人心的少年,谁敢保证贾芸不会为讨好小红而买礼品相送呢?贾芸一是初与小红相恋,没有经验,二是家中无钱,送个礼求个工作还需赊帐借钱什么的做难,当然对这种情人礼品一窍不通,买此粗糙礼物极有可能。情窦初开的大小伙子在市场上被人忽悠的事情屡见不鲜的。


萍风竹雨123


绣香囊上面的内容少儿不宜。

按照柳湘莲所说,“贾家除了门口的一对石狮子还算干净,其他就没有干净的了。”所以我感觉在这个问题上,值得怀疑的对象可就太多了。


具体到大观园里面,我们可以一个个采用排除法进行排查。

首先看看常住人口。

按照贾元春的安排:大观园里面入住了宝玉、黛玉、宝钗、迎春探春惜春、以及李纨、贾兰母子。

除了宝玉之外,从平时的表现来看,其余若干人等都可以排除。


宝玉虽然是一个不着调的人,曾经和袭人初识云雨,又和晴雯在洗浴的时候造成水漫金山,但是他喜好风雅,断然不会对这种露骨直白的俗物香囊感兴趣。

再看心机女宝钗,虽然内里藏奸,但是这么下作的事情她大概还不屑于做。

所以以上人等可以排除了。

至于他们的丫鬟。其实袭人是有嫌疑的,她经常出去外面。有一次过年袭人回花家探亲,宝玉还偷偷跑去私会。但是袭人和宝钗是一路人,她满脑子想的都是做宝玉的赵姨娘。所以她不可能在香囊这个问题上犯错。

还有一些人说是迎春的丫头司棋。她当然有嫌疑。她和自己的表兄弟有事情,最后还弄得有了身孕。可见她可能被荷尔蒙冲昏了头脑。而且她曾经被小红看到在假山附近小解。所以她的嫌疑比较大。


但是小红也曾出现在假山附近,所以小红难道就没有嫌疑?

甚至大观园里面还有做工的婆子、甚至还有藕官、荷官这样的优伶。

还有进大观园来种树、做工程的人,比如认宝玉为干爹的贾某。

他们都有嫌疑。

所以,仅仅怀疑司棋是不公平的;查抄宝玉等人也是刻舟求剑。

既是悬案一宗,我觉得也许曹雪芹家当年的类似事件也是不了了之。人多了就有江湖,也许真的是有人故意丢了一只香囊,借机想整某个人。

这个被整的对象恰好就是司棋而已。或者司棋不是针对的对象,只是恰巧被误伤了。这个可能性最大。

我们可以大胆猜一猜:有可能是贾环因为没有住进大观园、以及其他新仇旧恨,丢进来一只少儿不宜的香囊来泄愤和嫁祸,也不是不可能。

这只是可能性之一。

我们不能穷尽所有可能,这正是红楼梦的魅力所在。


桂圈儿


红楼之中有个悬案,一直以来都没有标准答案,那就是绣春囊一案,历来为很多红学家和红迷做出了各种解读,莫衷一是。因为红楼未完,很多人都坚持自己的观点,使得这一悬案似乎永远都不会有标准答案。今天,我来试着分析一下,绣春囊的主人到底是谁。


绣春囊一案发生在原文第七十三回,在前八十回之中,已经接近尾声,也是因为绣春囊这件事,直接导致了抄检大观园及晴雯、芳官、司棋等人被驱逐的命运。


原文中有交代,绣春囊是贾母的粗使丫头傻大姐在山石背后捡到的,关于绣春囊的外形,有这样的描述:(傻大姐)忽在山石背后得了一个五彩绣香囊,其华丽精致,固是可爱,但上面绣的并非花鸟等物,一面却是两个人,赤条条的盘踞相抱,一面是几个字。


后来傻大姐碰到邢夫人,邢夫人没收了绣春囊,且对傻大姐进行了一番恐吓,要她闭嘴不能将此事说出去,就像宝玉问王熙凤什么是爬灰被喝止一样,傻大姐自然不敢说了。


很多人对于邢夫人后来为什么要将绣春囊给王夫人有疑问,这个没什么好疑问的,贾母跟着小儿子贾政生活,贾赦和邢夫人单独生活,整个荣国府有权力的只有三个人,那就是贾母-王夫人-王熙凤。绣春囊是在大观园捡到的,自然要交给问事的管理者。这样的事自然不能让贾母知道,只能交给王夫人。


王夫人拿到绣春囊后,二话不说,直接找了王熙凤,为什么会这样呢?我们不妨先来看下大观园里都有谁。



我之前写过一篇《贾环为什么没有住进大观园?》的文章,分析了住进大观园的人,除了李纨,都是未出阁未成家的公子小姐,她们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拥有此物的可能性为零,只有一个人出入自由些,那就是薛宝钗,不仅薛宝钗,之前薛蟠外出游艺一年,香菱也搬了进来,而王熙凤又是常到大观园里去的。


所以,从整个荣国府来看,最有嫌疑的主子,有这样几个人,寡妇李纨、姑娘薛宝钗、被薛蟠收归房里人的丫鬟香菱以及结了婚当了家的王熙凤,这几个人要么是结了婚的媳妇,拥有此物是并不稀罕;要么就是出入自由的小姐,方便从外面带入,嫌疑比较大。


但这段公案悬就悬在傻大姐拾到绣春囊是在山石背后,在此之前的原文第七十一回,想要去山石背后小解的鸳鸯,发现了山石背后迎春大丫鬟司棋与其表弟潘又安正在私会。这样来看,主子嫌疑之外,又多了一层丫鬟嫌疑,那么除了司棋,还有其他有嫌疑的丫鬟呢?文中并无提及,我们暂且不论。



我们先来一个个分析。李纨是个寡妇,虽然平时很寂寞,也会借着吃酒的当儿朝平儿身上乱摸,第一天丢了帕子也会在第二天去宝玉的怡红院索要,但她不至于大胆到揣着绣春囊到处跑,她的一门心思都只在自己儿子贾兰身上,且是被贾母指定要带着姑娘们学做女红针线的,不大可能也不敢想着这些事儿,李纨的嫌疑基本可以排除。


再来看宝钗,一直以来,很多人怀疑绣春囊就是宝钗的,有两个证据,一个是癸酉本后28回里的描述,说是宝钗故意放在山石上嫁祸人的。一个是此前薛蟠游艺归来,给宝钗带了一箱子小玩意儿,宝钗搬进了大观园,一一打点好送给了众人,绣春囊极有可能是薛蟠买来自己用的,但错放了箱子,被夹带进了大观园。


一开始,我也觉得这个分析很有道理,但我们联想宝钗平素之为人之心机,就有了很明确的答案,宝钗是不可能做出这种事的,这对她没有任何好处,且因绣春囊事件,直接导致一件事,就是宝钗搬出大观园,她怎么可能做对自己不利的事呢?且她完全没有做这件事的动机,所以,宝钗的嫌疑也可以排除。


再来看香菱,香菱被冠之以“呆”名,对学诗情有独钟,其他事一概不管,做梦都是诗。王熙凤也曾夸香菱说,多半的主子小姐都不及她。要说她手不释卷我信,但要说她随身带着绣春囊,没有一点可能,虽然她被薛蟠收归了房里人。香菱的嫌疑也可以排除。


接着就是王熙凤了,原文之中王熙凤被王夫人质问绣春囊一事时,王熙凤很委屈地为自己辩解,我也忍不住要为她辩解,很多人读红楼都觉得王熙凤跟贾蓉有事儿,或者跟宝玉有事儿,都是瞎扯。


原文第二十三回,贾琏说了一句话,只是昨儿晚上,我不过要改个样儿,你就扭手扭脚的。这话透露了一个信息,王熙凤对房事并不在行,且可能也没太大兴趣。这也是贾琏不断出轨的原因之一。再者,王熙凤平时管理着一大家子人,根本就不可能随身带着绣春囊。所以她的嫌疑也可以排除。



最后,所有有嫌疑的人都排除了,那就只有司棋了,但即便如此,很多人可能还是怀疑另有其人,毕竟红楼未完,你硬说你的对,我也不会让你听我的,下面我来用原文的四个证据证明,为什么绣春囊一定是司棋的。


第一个证据就是事发地点,鸳鸯发现司棋跟表弟幽会时是在第七十一回,在山石后面,细心的读者会发现,司棋早在第二十七回里,就说了一件事,小红“因见司棋从山洞里出来,站着系裙子”这是司棋在山洞里小解,按照曹公笔法,这无疑是千里伏线,为司棋之事伏笔。而绣春囊恰恰就是在此处被发现的。


第二个证据就是因果关系,鸳鸯发现司棋之事后,紧接着傻大姐就捡到了绣春囊,这在时间上有先后的因果联系,且这几回之中,并无写到其他人的异常举动,令人不得不把怀疑目标锁定到司棋身上。


第三个证据就是抄检大观园,除了宝钗之处没抄,其他公子小姐都抄了,但没发现问题,唯独在司棋的箱子里发现了猫腻,是司棋与表弟潘又安私定终身的信物,里面提到了香袋之事,而香袋即是绣春囊的俗称。



第四个证据就是王熙凤的一句话,可以说,王熙凤的这句话不仅撇清了自己的嫌疑,也排除了宝钗等人的嫌疑,直接锁定了绣春囊的主人司棋。王熙凤为自己辩解时说“这香袋是外头雇工仿着内工绣的,带子、穗子一概是市卖货,我便年轻不尊重些,也不要这劳什子,自然都是好的。”


这话的信息量不可谓不大,也就是说,绣春囊的做工一般,是市场上随处可见的,联系王熙凤、李纨、宝钗等人的主子小姐身份,她们即便有,也不可能是普通的绣春囊,一定都是上好的。该有人说了,前面不说了绣春囊是华丽精致吗?怎么又做工一般了?别忘了,那是在粗使丫头傻大姐眼中,不是曹公眼中。下人眼中好的东西也许在主子眼中仅仅只是一般甚至不入流,这很正常。


答案已经很明显了,除了丫鬟,主子小姐谁会要一个市场常见的做工一般的绣春囊呢?自然是司棋的!且,请注意,这里王熙凤把“绣春囊”叫做“香袋”与后文司棋表弟提到的“香袋”一致,不是她的又是谁的?


综上,说了一大篇,绕来绕去还是绕了回去,绣春囊其实就是司棋的,无论从做工,还是从犯案动机,或者从前后文伏笔及时间因果关系,也都只有司棋这一种可能可以从原文中找出对应,关于其他人的嫌疑,不过都是后人的猜测,原文并无实据,至此,悬案可以告一段落了。



读行记


《红楼梦》里的绣春囊是谁的?

  原著第七十三回,傻大姐在园子里捡到一个五彩绣春囊,被邢夫人发现,此后引发了抄检大观园的事件,晴雯芳官司棋因此被逐,这个绣春囊到底是谁的?

  绣春囊事件是荣府长房和二房之间,为了家政大权的一次争夺明朗化,其实有没有绣春囊的主人,都是个问题,因为这事挺玄乎的,包括傻大姐本身和她的来历以及幕后主使,都是一个谜。不过,既然题主问到绣春囊的归属,那么清扬也就试着说说个人的看法。

  假设这个东西,真是人掉的,主人是谁?我觉得香菱的可能很大。

  咱先看看有关情况。

  绣春囊这玩意儿“华丽精致,固是可爱”,上面绣的两个妖精打架——傻大姐看来是这样的。这东西,邢夫人将给王夫人,意思很明白,你的地盘出了丑事,你看着办。王夫人第一时间认定是王熙凤的,她感叹这东西小夫小妻会用,是琏儿不长进下流种子弄来的,闺房私意,王熙凤自辩,“香袋是外头雇工仿着内工绣的,带子穗子一概是市卖货”,她自己有但更高档的,只是不放在身上,因为会和姐妹们拉扯,年轻的媳妇、奴才们多的是,常进园,晚上各回各家,谁知道是哪个,宁府里的好几个人都是年轻侍妾,该有这个东西,丫头们也不都是个个正经……总之,嫌疑人很多,但她和平儿绝对清白。

  她们怀疑的对象,多是已经成了亲的,懂了人事的,这个方向无疑是对的。一众姑娘,肯定是没有的,大家子的小姐,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来。正如王熙凤所言,可怀疑的人很多,象尤氏,不太老,与凤姐有过节,佩凤等人也是年轻女人,宁府出身,这玩意儿不新鲜,她们都有嫌疑,但我为什么倾向于怀疑是香菱呢?

  因为这玩意儿是小夫妻弄来,两人情好的,用来增加生活情趣的,薛蟠此时还未娶妻,比较固定的对象就是香菱,有这东西太正常了。这东西不新奇,凤姐就承认自己有,不过比这好。其实这东西上下人都会用,但根据阶层地位和出身品位判断,会有不同。丫头小厮们,经济能力有限,用的肯定谈不上华丽,而如凤姐这般自视甚高的,图案材料上会更讲究,宁府的那些侍妾,应该也差不多。傻大姐捡到的这个,在丫头眼里,算很华丽,在主子眼里,不算太精致,换言之,就是个中等的货色。薛蟠常在外面走动,他出身皇商之家,看的多了,用料上肯定不能和小厮一般,但是他毕竟没什么品位,连唐寅都会被念成庚黄,欣赏水准要次一等,再就是香菱在大观园住过一段时间,尤其是学诗那会儿,到处寻找灵感,在山石上,就很有可能。

  抄检大观园的第二天,薛宝钗立马就搬了出去,她自己是没什么问题的,可是她的人呢?和她同住过的香菱就没有洗清嫌疑,说是她的,当然没有物证,因为没查嘛,可要说她是清白的,也不行。薛宝钗消息灵通,她可能也敏感地意识到了香菱的问题,香菱也许无心,但保不齐她混帐哥哥真的有可能让香菱带着,万一查出来,不是丢大脸了吗?所以,早走早好。

  蘅芜院并不是一方净土,聚众赌博的,就有几个。薛宝钗提出要走,李纨和尤氏都只互看着笑,这笑里,似乎别有会心的意思。李纨让宝钗过几天还要回来,免得她落不是,宝钗笑着说“落什么不是呢,这也是通共常情,你又不曾卖放了贼。”抄检大观园,暗里是为查出绣春囊的主人,明里打着的旗就是要查贼。所有的人都查过了,没查到贼,只有一个人的地盘没查过,查案的第二天一早就走了……这话,总让人有无限遐想的空间。

  当然了,这就是个无头案,曹大神也没给答案,他不过就是扔了个东西放在人人能去的地方,然后让大家猜,这怎么猜得准呢?我也就这么一说吧。(文/宛如清扬)


宛如清扬


绣春囊是潘又安的,不用解释。

傻大姐发现“绣春囊”那个地方和司棋与潘又安私会的山石是一个。

绣春囊不可能是司棋的。司棋当日私会潘又安是第一次单独相见。两个人海誓山盟,被鸳鸯撞见。书中说,

今日趁乱方从外进来,初次入港。虽未成双,却也海誓山盟,私传表记,已有无限风情了。

这表明,第一司棋没有失身。第二,潘又安引诱了司棋。那什么引诱的?自然是“绣春囊”。

做为迎春的丫头。司棋不可能自己有这个。潘又安自己拿到也不可能送到人多眼杂的司棋手里。

所以绣春囊只能是潘又安的。不可能是司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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