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記得，流量是什麼時候興起的嗎？
2014年。
那一年，TFBOYS第一次登上《快本》。
也是那一年，《古劍奇譚》帶著李易峰、陳偉霆、楊冪大火。
還是那一年，吳亦凡、鹿晗，相繼離開EXO回國。
而在此之前，其實早有一個人，勁頭正猛，大有流量潛質。
陳曉。
流量崛起的前一年，他憑《笑傲江湖》《陸貞傳奇》《宮鎖沉香》，坐穩了影視雙棲紅小生的火箭頭。
本以為能一飛沖天，為何現在鬍子拉碴，蓄起長髮，演藝術家？
陳曉是差點做了流量的。
別看他在新片裡演一個出軌渣男，一點都不“少女偶像“。
當年陳曉妥妥是從少女甜文走出來的人物：
京城最意氣風發的倨傲皇子。
戰功赫赫卻對愛情一無所知的少年將軍。
為捧戲子一擲千金的放浪少爺。
再怎麼羞恥的人設，安在這張臉上都不失真。
劍眉星目，面如冠玉，舉手投足皆是貴公子做派。
漂亮男孩又有演技，那就很要命。
沈星移聽到周瑩已經有孩子時，你才知道什麼叫“眼裡的星星一點點消失”。
但飄飄覺得陳曉最出彩的角色，不是王孫貴族，而是亦正亦邪、兼具男子英氣和女兒媚態的角色。
徐老怪是第一個發現陳曉媚態的伯樂。
他選中當時籍籍無名的陳曉，來演李冰冰幻化成的國師。
打眼看去英氣逼人，細細一品又邪氣陰鷙。
當然，對於陳曉的嫵媚，更多人印象深刻的是林平之。
儘管那版《笑傲江湖》劇情魔改，服化辣眼，但林平之卻頗受好評。
兼具毒和媚，狠與豔，像株有毒的罌粟花。
沒有濃妝、絲帕的外在加持，更體現演技。
媚眼如絲，弱柳扶風，和自宮前的少俠模樣判若兩人。
到了《那年花開月正圓》，更是大膽挑戰戲曲扮相。
裝扮上的沈星移，比林平之更多一絲俏麗爛漫。
而爛漫，也正是陳曉演得好這一類“傑克蘇”角色的原因——
他身上有難得的天真感。
喜歡別人親暱地叫自己“曉曉”，愛看動漫，喜歡打籃球，還常常在微博上連載漫畫。
都是非常少年心性的小細節。
做訪談聊初戀，他說分手時沒有那麼難過，因為“覺得以後可能還會遇到更好的女孩”。
說完羞赧一笑，彷彿童言有忌。
聊自己早年為了提升演技，軋戲兩頭跑，最後兩部戲都過不了自己心裡那關。
談起這件後悔的事，他至今還會流露出悲傷、迷惘、無辜的神色。
陳曉自身的天真感，避免了他在古偶劇的摸爬滾打中變成油膩總裁。
上訪談，主持人說來了特別多女孩，cue他擺個最帥的打籃球的pose做福利。
陳曉先是一愣，“你說女孩特別多，眾口難調……”然後也就自自然然擺了動作。
從頭到尾沒有在渲染自己的性魅力、咬唇或是放電，乾淨而清爽。
可惜，偶像劇市場裡，男主多是霸道總裁，光風霽月的，總是男二。
而長了一張沒受過苦的臉，又使他很難得到較為深刻、體味人生百態的劇本。
偶像劇、正劇兩頭挨不著，他卻偏要打破世界畫給他的牢。
陳曉是註定不會做流量的。
他在中戲時，已經是同學堆裡“特殊”的那一掛。
《天天向上》有一期“中戲畢業班彙報”，他和同學們一起上的。
汪涵那時就說，應該有很多低年級女生喜歡你，你是班上的花美男吧。
身後的女生們捂著嘴害羞地笑了。
結果陳曉說，低年級的人都不認識我，因為我太低調了。
那時候的陳曉顯然是知道自己帥的，留了長鬢角，把領帶系得鬆鬆的，“不羈”嘛。
被誇了，不做正面否認，心裡大抵還是美滋滋的。
可做流量其實除了顏值，還要一份娛樂大眾的精神。
偏偏陳曉又是很緊的一個人——
飄飄發現他一緊張有個習慣，用手抵著嘴唇。
從09年的《天天向上》到19年的《王牌對王牌》，陳曉竟然把吃手手的習慣保持了十年。
玩一個比劃，一個猜，關曉彤和賈玲七嘴八舌搶答，他倒好，快把手啃沒了也沒吱一聲。
甚至於，演到他最熟悉的《神鵰俠侶》劇情時，他一秒猜到答案。
第一反應卻不是大聲喊出，而是轉身小聲告訴隊友關曉彤。
賈玲沈騰見狀都雙雙出動，發射老父親老母親般慈祥的鼓勵——
陳曉一說話，倆人就感動得熱淚盈眶：
陳曉說話了！
即便如此，陳曉還是毫無表現欲。
賈玲各種cue，陳曉只是笑，話茬基本是接不上的。
簡直是社恐患者我本人參加陌生人聚會的樣子了。
但他絕不是冷漠，也並非輕蔑。
只是在這圈子呆了十年，他始終沒有去學如何八面玲瓏。
他最鬆弛的時候，是在合演小品時。
演起喜劇來，從肢體到表情揮灑自如，極度放鬆，連賈玲都嚇一跳——
這還是剛剛那個陳曉麼。
也許陳曉生來就不適合做流量，而要做演員的。
很多人會覺得不解。
你不是演員嗎？
演員不是最喜歡在大眾面前表現自己嗎？怎麼上節目倒熄火了？
這也許是個長久以來的誤解。
演員未必要有鎂光燈前舉手投足的巨星風範，但該有敏感、柔軟又纖細的情感觸角。
陳曉有獨一份向內生長的執拗力量。
這力量最早顯露光芒，還得說回沈星移。
劇中他扮上李慧娘時，有一段較長的戲曲做手。
而《遊西湖》又是秦腔折，不比崑曲越劇，對力量感的要求更高。
這段水袖翻飛的鏡頭，雖然比不上專業男旦，但若不是咬牙下了功夫練習，也出不來這效果。
而轉型之路，道阻且長。
古裝拍多了，尤其是古偶，演員就很容易懸浮在空中，凡事先起範兒，動作一板一眼並耍帥。
所以他去《智取威虎山》演配角，去演一個真正腳踏實地的人時，問題出來了。
徐克告訴他，別起範兒。
在雪原裡，拿槍應該像吃飯一樣自然。
那是一種像豹子一樣本能的反應，沒有任何多餘的動作和思考。
就在昨天，陳曉拿下了北京國際電影節第26屆大學生電影節最受歡迎男演員。
不是多麼重磅的獎項，卻足見一個演員的決心——
演《如影隨心》裡的出軌男，挑戰背離傳統道德的角色；正在浙江衛視播出的《一場遇見愛情的旅行》，也看得出他在嘗試更加腳踏實地的都市生活題材。
這就是為什麼飄飄相信，陳曉註定是個演員。
所有有追求的美男，都會在聽倦對自己顏值的誇讚後，在自己“色衰而愛弛”前，主動轉型。
比如小李子，比如古天樂。
比如，陳曉。
他們願意折騰自己，走出舒適區，放下人人豔羨的顏值，放下一文不值的自矜，探索自己作為演員的邊界和極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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