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沙小夥百度搜“前列腺”被騙7000 魏則西逝世3年莆田系捲土重來?

20歲的小夥因發炎長痘,在百度上搜索關鍵詞“前列腺”,搜索結果中的前四項都是醫院廣告,而且都是同一家醫院:長沙醫大醫院。

“他們在廣告上說‘大醫院,大專家’,我以為大醫院總比小醫院好。”鍾昭(化名)對湖南經視大調查表示。鍾昭去了這家“大醫院”,醫生告訴他,檢查結果是前列腺炎,有積液,不治的話可能會不孕不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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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了7000多元治療後,鍾昭有點不放心,又去中南大學湘雅第二醫院檢查。結果完全不同。醫生說,他只是患了毛囊炎,多活動就好,不需要治療。

但經視大調查記者再次暗訪長沙醫大醫院時,和鍾昭遇到同一位醫生,也被診斷為前列腺炎,醫生再次下結論:“趕快治,不然將尿失禁、不孕不育,影響性功能”,而記者在另兩家三甲醫院檢查後,結果均為無礙。

記者帶著幾份三甲醫院的檢測結果回到這家醫院,想與醫院理論,醫生表示:願出12000元“封口”。

值得關注的是,診斷出“不孕不育”的“男科首席專家”醫生楊利,曾出現在多家男科醫院的官網,不少患者投訴醫院誇大病情,“坑錢”。而上述醫院及背後的實際控制者,都與莆田繫有著緊密關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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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年前,魏則西通過百度搜索在莆田系醫院就醫後逝世,莆田系醫院一度消失在公眾視野中。然而最近,莆田系醫院似乎又重新活躍起來。

4月26日,深圳警方發文《看病靠百度?等於作死!3家醫院1家公司被查》,提到龍崗警方打掉一起涉醫詐騙犯罪團伙,並揭秘“莆田系野雞醫院”、“臭名昭著網絡醫托”、“屢教不改的百度競價”三方如何聯手榨乾病患血汗錢。

警方表示,在一次清查行動中注意到,某寫字樓內“深圳市山水醫療投資有限公司”(簡稱山水公司),桌面上的營銷話術本:“我是胡主任醫生,你的病情較嚴重,必須馬上到醫院治療”、“我們醫院是治療你這種病的權威醫院,有名醫和專家接診”。

追蹤發現,山水公司將騙來的病患引導到昆明安定精神病醫院,以及長沙、廣州兩家醫院精神科(均為外包科室)。公司負責人蘇某持有前者醫院的股份,並直接承包後兩家醫院的精神科室。

4月17日,專案組在長沙醫院的精神科,抓獲科室負責人。曾在此治療的17歲患者表示,因學習壓力大,頭痛睡不好,在百度搜索時看到醫院廣告,在線諮詢後到該科室治療。“真坑人!花了2萬3根本沒用,換了醫院只用700元的藥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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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司負責人被控制。

警方調查發現,該團伙主要嫌疑人均系福建莆田人,成立上述山水公司及“昆明安定精神病醫院”後,又在長沙、廣州聯繫到由莆田老鄉開辦的民營醫院,以每月10萬元的價格,承包精神病科室。

為躲避檢查,承包的精神科室受醫院統一管理,醫療費用由醫院統一收取,醫生在醫院統一備案,醫生助理、護士由醫院統一聘請。

醫院每月與山水公司結算,先扣除科室外包費10萬元、醫生賬上工資等,剩下的錢轉給山水公司,再由公司向醫院科室人員發放額外工資。賬目上,醫生工資只有5000元,而“額外工資”則有4至5萬。

若醫生給患者開具的藥物是醫院採購,會按售價10%提成給山水公司,若是公司採購則100%發還公司。此外,若醫生給患者檢查治療的儀器是醫院的,會按檢查費用30%返還給山水公司,若儀器是公司購買則100%發還。

山水公司的企劃部,專門負責為這些醫院製作宣傳網頁,並對醫院資質、醫師資歷進行設計和誇大宣傳。其中,安定醫院網站主推的“中國心理衛生協會委員、全國醫師模範、從事40年精神疾病治療的特邀專家”張醫生,自稱只是退休醫生,被醫院返聘,根本沒有這些“頭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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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司的競價部更是關鍵。山水公司承包各醫院科室的推廣業務後,會在百度推廣上對常搜索的關鍵詞進行競價。如果某個關鍵詞出價最高,當患者搜索時,百度搜索會將其偽造的“三甲醫院”網站排在前列,吸引病患點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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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病患進入偽造的醫院網站,就會有“醫生”接受諮詢,而他們實際上是公司僱傭的中專以下學歷員工冒充,按專門編印的“話術”誘騙患者到醫院就診。每誘騙一個病患就診,員工即有100元獎金,還能按治療費用抽取1%提成。

當患者前來醫院就診,醫院會採用固定的治療模板,先初檢,再依次提出住院治療、儀器治療、藥物治療三種方式供患者選擇。因住院費用較高,大多患者選擇後兩者,儀器治療價格是正規醫院的10倍左右,藥物則對一些病情毫無作用。

看診完畢後,會有“醫生助理”帶病人至窗口繳費,再陪同去檢查治療、到藥房拿藥,美其名曰“五星級服務”,實際是怕病人看到高額費用直接離開。

醫生助理每隔兩三天還會對患者“電話回訪”,根據服藥後出現的副作用,誘騙患者再次來院就診,“調整用藥”、“調整劑量”。若有患者因各種原因不願到醫院複診,醫生助理會以“該病正處於復發危險期,不來複診後果自負”等恐嚇病人。

對此,莆田健康產業總會發聲稱,民營醫療行業仍存在一定比例的不法經營者,虛假宣傳、過度醫療、醫療欺詐等違規違法現象。3個月內成立行業自律機構,進一步加強內部管理,要求6000餘家醫院立即自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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