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們在談師生戀的時候,我們到底在說什麼

當我們在談師生戀的時候,我們到底在說什麼

所謂“師生戀”,已經成為禽獸的保護傘,一些風流倜儻的高校教師“戀”了一個又一個沒有一個修成正果。

起源於單純的“青春幻想”

記得qq空間盛行一時的上學時代,曾經有這樣幾張聊天記錄瘋傳。

當我們在談師生戀的時候,我們到底在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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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們在談師生戀的時候,我們到底在說什麼

毫不誇張的說,當時還是個高中生的小度曾和閨蜜無比羨慕這對“師生戀”。

就像評論裡大多數的聲音一樣,小度和閨蜜覺得這種“能解的開高難度的物理題,無形中收拾欺負人的男生,還能洗衣做飯照顧人”的老師情人簡直是太甜了。

那段時間內小度的閨蜜團每天的話題都是圍繞著我們交作業時能找什麼理由和我們帥政治老師多呆一會,甚至一度曾給我們自己編過這種“師生間的甜蜜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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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青春期的幻想,大多數女生都會有,更別提那些半大的青春期小子們,在我們女孩子花痴男老師的時候,他們也湊成一團為選所謂的“年級第一女神英語老師”而爭得面紅耳赤。

天真的學生很容易對老師產生一種特別的情愫,對成熟睿智又手握權力的老師產生依賴和崇拜情緒更是不少見。

前幾天,微博上#張木易宣佈要和張千巽準備結婚了#這個話題上了熱搜,這對00後和80後的師生戀的結合頃刻間在社會上掀起了不小的波浪。

師生戀是“等你長大”的浪漫麼?

當時女主角張千巽只有12歲,十年前,一位母親給自己8歲的女兒聘請了一位家庭老師,教女兒音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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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教她唱歌、教她自信,和她無話不談。三年後,23歲的老師主動和11歲的女孩表白了:“我會永遠跟你在一起,保護你,等著你”。

緊接著,兩人在微博上公開了戀情。她大膽喊話:“16歲就要嫁給他,雖然我只有12歲,但我懂得勇敢愛。”

面對外界的質疑。女孩挺身而出堅定自己的選擇,大有為了真愛抵抗世界的神勇精神。後來,兩人成立組合,出了兩首歌,向外界宣告彼此的情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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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的,質疑聲被另一波更為喧鬧的支持聲所蓋過,甚至一度有粉絲跟風宣稱也要找到這樣的愛情。

男方張木易作為一個成年人,有獨立思考的能力,可是女方張千巽呢?一個8歲心智未開化的女孩,她懂什麼是愛情嗎?什麼是曖昧?還能寫出這種情意綿綿的大片情話?,這段戀愛我並未看到浪漫,而是讓我想到了一個詞“養成”。

因為在這個時期的張千巽並沒有建立起完整的價值觀和世界觀,並不具備一個成熟人格,當她的生活完全被他的音樂老師填滿,被圈養者,被哺育者。即使不產生親密的兩性行為,跳脫出法律範疇,這一時刻的“師生戀”也不大有資格稱之為愛情。而是一種自上而下被帶領、被養成的灰色關係。

當我們在談師生戀的時候,我們到底在說什麼

可以說,這樣的師生戀不是“等你長大”的浪漫,是被“養成”的灰色遊戲。

是愛?還是打著愛旗號的誘姦?

如果說張木易事件帶有些許明星炒作意味還難以劃分成典型的師生戀事件,那麼去年自殺的臺灣作家林奕含所遭受的便真的無法再去迴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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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的自傳體小說《房思琪的初戀樂園》裡,描寫了另一種更可怕的心理。13歲的房思琪被老師誘姦,她試探性地跟媽媽講“聽說學校有同學跟老師在一起”,媽媽隨口說“這麼小年紀就這麼騷”。

在小說中,女生餅乾被李國華強姦後,告訴了男友,卻遭到男友的嫌棄。餅乾去找李國華,說:“餅乾沒有人喜歡了,如果老師願意喜歡餅乾,餅乾就有人喜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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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老師愛我,這件事就不丟人了。”女孩在被老師誘姦或強姦後,惶恐無助的時候,很容易產生這種避世心理。而那些老師,也正是利用了學生的這種心理。

她們那麼小,那麼害怕被同學、老師孤立,害怕被家長責備,惡魔老師讓她們明白了世界的冰冷與殘酷,最後又成為她們對抗這個殘酷世界的唯一武器。

李國華的原型是臺灣補習名師陳星。林奕含自殺後,她的父母表示,至少還有三個女生,與女兒的遭遇相同。然而最終,因為沒有證據也沒人站出來,陳星被免於起訴。

起碼,林奕含和陳星的師生戀不是“愛”,而是赤裸裸的誘姦

是校園,還是皇帝的後宮?

1984年,心理學家貝麗•德澤赤和林達•維納在反對校園性騷擾著作《慾望橫流的教授》中寫到:“學生和教授之間永遠不可能有真正的平等關係,只要他的職位給予他對她的權力。”這句話用在北大女生高巖和她的禽獸老師之間再合適不過。

當我們在談師生戀的時候,我們到底在說什麼

1995年,高巖考入北大中文系並且認識了老師瀋陽。高巖的同班同學馬哲接受《三聯生活週刊》採訪,說“她(高巖)對老師特別聽話、崇拜。”

而她特別崇拜、喜歡的老師,卻像餓狼一樣撲向了她。這件事,高巖是哭著對閨蜜李悠悠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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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事情還在惡化 ,當時另外一兩位和瀋陽老師有性關係的女生突然在高巖不知情的情況下,把“高巖有神經病,主動跟瀋陽教授上床”的話傳了出去,這可能是壓垮高巖的最後一根稻草。

1998年,高巖開媒氣自殺身亡。而北大當時僅僅給瀋陽記大過處分, 處分原因是瀋陽與高巖存在“男女關係”。這種所謂男女關係,可能本質上是性侵,卻被老師粉飾為“戀愛”。

難以想象宮鬥劇裡的場景,竟也會在校園中發生,教授竟能憑藉手中掌握的一點小權利將純潔的校園變成權利的後宮,學生竟也能變相變為爭風吃醋的嬪妃。

什麼時候學校變成了惡魔教師的“後宮”,學生也變成了互相爭寵的嬪妃?

沒有任何異議,是該全面禁止了

這些案例很可能只是冰山一角,藏在平靜湖面之下的“高巖”們不知還有多少,他們或是沉浸在表面繁榮的 虛假愛情假象中,又或是正痛苦屈服與老師的權威之下,不論是其中的那種狀態,我相信結局都不會愉快。

當我們在談師生戀的時候,我們到底在說什麼

記得早在2016年北京理工大學的嚴乙銘教授就發表文章,呼籲高校禁止師生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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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你要說嚴教授一棒子打死了所有人,瓊瑤的小說《窗外》中女學生江雁容與男老師康南的愛情那麼美好自由,怎麼還能用這麼老古董的思想,去扼殺這麼美好的自由戀愛。

然而你卻忘了所有的自由都是有前提的,在這麼一個角色不平等的關係中自由只可能是虛幻的魅影,從沒有品嚐過身處權力的極大不平等漩渦中的絕望,又談何平等自由的愛。

當我們在談師生戀的時候,我們到底在說什麼

經典美劇老友記中曾有這麼一段Ross在大學任教時和他的女學生約會,在他的觀念裡只隱約覺得這是不被贊成的,直到他的同事告訴他,你的飯碗砸定了,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

當我們在談師生戀的時候,我們到底在說什麼

如果無論什麼情況,只要老師與學生產生男女瓜葛,老師就丟飯碗甚至身敗名裂,那麼我相信高校的老師群裡,就不會有那麼多人明目張膽地炫耀自己的老師地位,並藉以這種所謂的權利滿足自己的慾望。

如果沒有一個制度,堅決支持懲罰行為出格的老師,這個老師的權力就會被無限放大,他有100種方法,讓這個女孩(甚至包括男孩),被大家孤立嘲諷、無地自容。

其實早在上世紀80年代開始,美國、日本、德國等性觀念開放的國家,都在陸續明令禁止師生戀。哈佛大學更是從講師到教授都遵循一條原則:只能在公共教室、圖書館甚至學校走廊上批改學生作業、與學生交流。

當我們在談師生戀的時候,我們到底在說什麼

是的,每個人身體裡都同時住著天使和魔鬼。而制度就是橫亙在天使與魔鬼間的利劍,我想,有這把利劍擺在天地間,哪怕惡魔的誘惑再誘人,基於犯錯的成本考慮都還是會控制住自己的吧。

我相信那些能走到最後的師生戀,在禁止師生戀之後,憑藉愛情力量的摧枯拉朽依然可以開花結果,等待幾年,用平等的身份步入純淨的愛情汪洋。

我希望,以後當我們在談論師生戀的時候,是在談論:師生戀,錯誤的永遠是老師這個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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