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市長對違命屬下說,我雖只剩五天任期,但你活不到那個時候

京城市長對違命屬下說,我雖只剩五天任期,但你活不到那個時候

京兆尹

京兆尹,是漢代京城的官。當時主管範圍是西安及其附近地區,在現代來說就相當於今天的首都市長了。

有句流行語叫京官難做。為啥難做?因為京城是什麼地方?天子腳下,皇城根兒。王公貴胄、達官貴人都集聚到了這裡,許多王侯比這個首都市長的官大,你說怎麼管理?軟了不行,硬了也不行。

你要軟了吧,那京城的治安就會成問題,各種蟊賊潑皮不害怕了,就開始氾濫起來;如果嚴了呢?除惡打黑,不知道哪天惹到豪門的公子哥,那麼這個京官也就做到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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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宣帝

漢宣帝時期的長安城,社會秩序就很混亂,偷盜事件層出不窮,負責長安地區的京兆尹一職幾度換人,都不稱職。宣帝召見張敞,問以治禁之策,張敞充滿信心地答應能辦好此事。於是宣帝就下詔調張敞為京兆尹。

張敞用雷霆手段對京城的治安進行徹底治理,沒過多久京城的治安安穩有序,老百姓都敢走夜路了。由於政績卓著,得到皇上的嘉獎。正在順風順水的時候,誰知道卻是禍從天降,一個意想不到的事件打破了他的平靜生活。

公元前54年,平通侯楊惲因犯有忤逆大罪,他竟然拿皇帝開玩笑(“以主上為戲,語近悖逆”),被判腰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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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惲

楊惲被斬後,因為張敞和楊惲關係密切,這一下他過去的罪過的那些王公大臣都起來說話了。他們給皇上上書,認為楊惲的同黨張敞不應該再在京城裡拋頭露面了,應當免去他的京兆尹職務,貶官外放。漢宣帝接到群臣們的奏疏,覺得張敞是一個人才,這樣連帶的處罰他有些可惜,於是就將奏書扣了下來。

儘管奏書留中不發,但大臣們參奏張敞的事情還是在京城傳開了,而且在有心人的傳播下,弄得滿城風雨。

此時,張敞手下有一個主管捕賊的頭頭,名字叫絮舜,這個衙役頭平日裡幹活辦事也很賣力氣,但他也得知張敞已經遭到彈奏,並認定一定會被革職查辦,於是就對張敞產生了蔑視的想法。

這一日,張敞交代他去辦一件案子,接到任務後,他沒有去辦案現場,直接回家歇著去了。此時有朋友勸絮舜說,張京兆平日裡待你不薄,你這樣做不是落井下石嗎?

絮舜卻聽不進去,他先是說,我以前為張敞幹了不少事,夠盡心的了。 然後信心滿滿的預言,張敞現在自身難保,頂多也就再當五天京兆,哪裡還顧得上管我的事。就這樣他連著三天沒有露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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絮舜

張敞一看交代的任務,沒有迴音不說,連人都不見面了,很是奇怪,便問手下。手下把絮舜的原話一說,張敞是勃然大怒。心說,我還沒離任呢,你就狗眼看人低,這樣對待我,我要是真被貶了官,還不知道怎麼編排我呢,立即吩咐道:“去吧絮舜給我抓來!”

捕快們不一會就捉到絮舜,打入監牢。

漢代對死刑的執行,實行的是“秋冬行刑”制度。這是根據“天人感應”理論,規定春夏不執行死刑。除謀反大逆“決不待時”以外,一般死刑犯須在秋天霜降以後,冬至以前執行。因為這時“天地始肅”,殺氣已至,便可“申嚴百刑”,以示所謂“順天行誅”。 冬至過後,就不處決犯人了,即使有再判死刑的,也要待到來年秋冬季節執行。

而漢朝還有一項制度,就是每當一元復始的新春到來之際,身為一國之主的皇帝都要辦一件善事,派使者到民間和首都周圍的各個監獄中去查訪冤情,大赦一批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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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犯

按絮舜所犯的罪行,張敞心裡明白,此案如果不能在新年到來之前結案,絮舜必赦無疑。於是指示有關人員加班加點突擊辦案,一定要在新的一年到來之前將絮舜搞定。有了最高指示,還有了絮舜的現成例子,下面人辦事效率那好不快,七查八問就給絮舜定了死罪,決定執行棄市。

臨行刑前,張敞讓人傳話給絮舜:“你不是說五日京兆幹不了什麼事嗎,冬天已到盡頭,你還能再活下去嗎?”

行刑幾天之後,皇帝派出的使者下到基層查問冤情。絮舜的家人用車拉著屍體,將張敞的那番話寫在竹簡上掛在車前,喊冤告狀。使者回宮後立即上奏張敞濫殺無辜。漢宣帝認為,絮舜違命不從,藐視上司的確不是小罪,但再怎麼也罪不至死。

考慮到張敞為京城治安所做的功績,決定對他從輕處置。於是張敞被一擼到底,一下回到解放前,變成了一個普通老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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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敞

張敞被貶職在家,過著悠閒的生活。新任的京兆尹的工作卻很不得力,打架群毆、盜竊搶劫一類案件頻發,長安城中又開始亂了起來。這時候漢宣帝又想起被免職的張敞來。皇差一搖三晃的來到了張敞的家門口,在外面高聲通報。他的妻子和兒女以為皇差是來抓他的,眼看就要大禍臨頭了,驚懼中倆人相擁,抱頭痛哭。

看到夫人和女兒嚇成這樣,張敞大笑,寬慰她們說:“我只是一個貧民百姓,如果要治罪的話,來上兩個縣衙的小卒子就可以綁起來押走,不至於勞駕皇差呀?別哭了,趕快收拾東西,我將受到重用。”

果不其然,皇差進院,宣讀了再次啟用他的詔書。張敞立即整理行裝,隨使者入朝。

《漢書》漢·班固

《資治通鑑》宋·司馬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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