壯哉!八鄉山大峽谷

壮哉!八乡山大峡谷

這座山脈,保護著梅州成為廣東唯一沒被日寇踐踏的地方,也保護了從廣州省府轉移來的眾多檔案、寶藏、金庫,直到抗日戰爭勝利結束。

壮哉!八乡山大峡谷

“智者樂水,仁者樂山”,古人是這樣說的。

我不知道自己算不算一個仁者,但從來喜歡爬山是肯定的,上學時,就想學徐霞客走遍祖國的平川大山;此次到梅州,焉能不想做一名淡泊名利、寧靜致遠的仁者。

何況那是一座何等險峻、何等重要的山峰。

當年日本人發動盧溝橋事變,從北面大舉侵佔我國領土的同時,也開始自福建、廣東等沿海攻陷我戰略要地,試圖讓四萬萬同胞變成亡國奴。可就在他們由廣州再往北推進時,卻碰到難以逾越的障礙,精良的裝備,先進的坦克,狂妄的軍隊,在橫亙於他們面前的巍峨大山腳下顏面盡失,無法前進一步。正因為此,這座山脈,保護著梅州成為廣東唯一沒被日寇踐踏的地方,也保護了從廣州省府轉移來的眾多檔案、寶藏、金庫,直到抗日戰爭勝利結束。

這座英雄般的山脈,就是位於梅州豐順境內、海撥1560米的蓮花山。

美景

蓮花山的確雲霧繚繞,道路險惡,據說當年葉劍英元帥從廣州回到自己家鄉梅州,竟走了三個小時車程,更甭說抗日時期這裡連山路都沒有。後來,葉帥家鄉人民在這裡修公路,挖隧洞,連結鐵路,才讓這條天塹變通途。可即便如此,我們離開“種玊上圍”,前往要去的隸屬蓮花山的八鄉山大峽谷,也足足花了一個小時。為照顧此次出行的作家,以歲數大者居多,當地作協選擇了大峽谷由上而下的路徑,這極大減輕了我們的勞累和負擔。

八鄉山大峽谷,像所有峽谷一樣可賞可玩,林木蒼翠,谷深水急,瀑布飛濺,鳥聲啾啾,是一個天然大氧吧。我們幾乎是一路跟著山間清澈的溪流下山的:當它像泉水發出叮咚叮咚的聲響,我們的心也跟著滿眼的翠綠砰砰直跳;當它像淘氣的孩子在亂石灘上打轉,在洞穴裡捉迷藏,我們的腳步也緊隨著它,穿過茂密的林莽,跨過陡峭的石階,始終追尋著它,呵護著它;而當它像個跳水健兒從十米、二十米的跳臺一躍而下,濺起銀亮亮的水珠時,我們就不再捨得走了,我們會如同每個愛護自己孩子的父母,撿一塊乾淨的石頭,或一方寧靜的沙灘,微笑著,仰起頭來歡喜地觀賞。

它們是大峽谷的孩子,更是我們每個人的孩子,在這裡智者與仁者,水與山已沒有區別,它們已牢牢融合成一體。

八鄉山大峽谷內,能夠激發作家想象力的著實不少。比如,那塊名為“神龜出沒”的巨石,孤單單望向一潭清水,前生似乎是一位貪吃貪喝的書生,被魔法師施了魔咒,變成一塊不能移動的石頭,只能望著溪流徒呼奈何。又比如,那架峽谷鵲橋,它的後面開滿大片大片滴水觀音,如同大自然給披上一件綠色婚紗,彷彿哪位新娘,終於盼到鵲橋那邊走來的郎君,為這千年的等待,激動的淚水把葉子打溼了。還有那片“愛情沙灘”,許願樹上飄蕩的一根根紅飄帶,沙灘上潔白如玉的石頭,以及一汪綠如藍、明如鏡的潭水,相互映襯,彼此炫美,又該賺取多少痴男怨女的歡呼和讚歎呢。

傳說

可當我看到路邊一叢“滴水觀音”,翠綠欲滴的葉子上,有十幾個圓圓的孔洞,我竟然聯想起那場殘酷的戰爭,進而心生懷疑,莫非這是敵人槍彈留下的罪證?為此,我甚至向當地嚮導求證:

“抗日期間,日寇曾經打到過這裡嗎?”

嚮導是個精瘦小夥子,一看就是住在附近的山裡人:

“沒有,但在山那邊有個叫猴子崬的地方,當年打的確是非常激烈。日本人幾次企圖從那裡進入梅州,都被當時的中國軍隊和老百姓死死守住,聽說打了好幾個晝夜,我們損失非常慘重,現在豐順還有許多老人參加過那次戰役。”

“那地方也屬於八鄉山?”

“不,屬於蓮花山。蓮花山很大,從廣東北邊一直到南邊都有,包括我們八鄉山也僅僅是蓮花山的一個支脈。”

我心裡就有了一些莫名的沉重。

“滴水觀音”,是一種很有名的植物,為什麼起這個名字?又是何人所起?已無從考證。但我過去一直認為,那是因為它們的每一片葉子,都像一顆上尖下圓、搖搖欲墜的水滴;或許當年南方還是乾旱一片,常年不雨,正是觀音菩薩經過這裡,為救一方黎民,動用淨水瓶,灑下甘露,才致使南方從此多雨,更多這種叫“滴水觀音”的植物。它在北方也有種植,但大都是作為嬌小的盆景來養,不像這裡一片片、一叢叢,鋪天蓋地,捨我其誰,大有我才是“山中老大”的味道。

跟“滴水觀音”爭寵的,是峽谷到處都有的芭蕉樹。它們的葉子都像鐵扇公主手中的芭蕉扇,碩大肥厚,油亮亮的光澤,彷彿立誓要把所有人視線都吸引到自己這邊;山風一吹,更是發出“嘩啦啦”十分嘹亮、壯觀的聲音。芭蕉在北方極難見,在這裡卻一年四季生長,只是因為野生的緣故,很少結果,我們走了一路,才在懸崖邊一株芭蕉樹下,發現碩大葉片下,結了豆莢似的兩排小小果實。倒是有一顆無比碩大的花蕾,如同金兀朮手中的流星錘,沉甸甸耷拉在那裡,紫紅色的皮殼,由深至淺一點點渲染上去,給滿是翠綠的山谷,增添了些許鮮豔色彩。

那個嚮導介紹:

“山裡原是有住戶的,他們都以種植芭蕉為生,後來條件太艱苦,就搬到山外,這些芭蕉樹是原來的種子撒在這裡,又長成這樣的。”

這裡,還經常能見到一種叫竹柏的喬木。開始,我以為它的葉子定是像翠竹,樹幹像柏樹,竹柏取二者之長。實則不然,竹柏的葉子雖也是對對雙生,十分細小,但仍是一種狹小的、橢圓形的普通葉子;樹幹也不似正經柏樹那樣粗糙獰厲,有那麼多魚鱗,反而光滑油潤,滾圓泛青。據介紹,這種樹木因為生長緩慢,樹質堅硬,倒很適合做傢俱或根雕之用。

大峽谷的植被比想象中要豐富得多,它們既有成片成林、高大纖麗的櫻花樹,也有匍匐地面、不惹人注意的野生薑;更多是南方獨有的叫不上名的花草樹木。就比如,我們車子剛駛離大峽谷,在道旁猝然發現一種頂著蓬蓬絨球的鮮紅花朵,高傲地挺立在萬綠叢中,就像一隻只衝天長鳴的火烈鳥。它們長長的枝幹,是“火烈鳥”的長頸,圓圓的絨球,是“火烈鳥”的鳥冠;而且,這樣的花不只一支兩支,而是十幾枝、上百枝,它們齊齊站在路邊,似是向著天空發出嘹亮而驚豔的叫聲。後來,客家文學院的朋友,幫我從網上了解到,這種花叫朱櫻花,只生長在廣東、福建和臺灣。

但那是植物學家的解釋,在我看來,這種猶如杜鵑啼血般鮮紅的花,更象徵著一種精神,一種永遠也打不敗、泣血高歌的精神,就像那一棵棵頑強生長的芭蕉樹,就像日寇八年也沒能前進一步的英雄的蓮花山,就像無數同胞先烈在這裡灑下的鮮血,它們為天地可鑑,與山川共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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