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空洞 》 第一篇

此时,我坐在一座三面绝壁,唯有后方爬来一条崎岖陡峭且又狭窄的小路,上面却是开厂的大山头上无从释怀,脑子里被一片富足占满而产生的无聊空虚充斥得无可是从。

此时,我多么的想回到贫穷的从前,多想啊!

我开始怀念以前紧凑而每日被劳动折磨够了身躯的生活。但是我却又害怕那样会让我从新回到在地铁里穿着肮脏受人白眼的岁月多么的让人煎熬,但那时我往往来不及难过,常常被被拥挤的生活挤得满满紧紧。

唉!无奈的人生,你偏偏事与愿违。

在我受够了整日为衣食担忧为如何获取女人芳心而苦恼的日子时,我做了一个看似大胆却实为懦弱的决定――逃亡到一处深山老林。

我把所有的人际关系统统从手机里删去,反手扔到茅坑,然后又把凡是值得留念的物品,如一个姑娘送我的泥塑娃娃,如我从市场买来爱不释手的贝壳帆船,如我在旧书店低价买来的文学或是历史书籍,都全部整做一背撂到天然窟洞去了。然后收拾了三套衣裳和五双旧鞋,我怕我到了我想要的深山老林一时半会适应不了天然生活带来的严酷而稍给自己留了余地,便出发沿着北边出发了。

我在行径里,看见过正在地里辛勤劳作老农,心想他们是多么的没有头脑,只做任劳受怨的牛马苦活。我细细查看过那些在街边捣鼓零碎物品的小贩眼神,他们个个贼眉鼠眼,心存狡诈。我还领略过整日衣食无忧的寺庙和尚如仙人般的生活没事就领悟去教诲别人,却是那么的让人感觉颇有救赎性而也为他们的生活充满耻笑。也曾驻足欣赏过几对青年男女窃窃私语搂搂抱抱的情景,他们害怕来不及深爱而赶紧恩爱的场面着实令人心疼而又羡慕温柔给人带去的幸福。

除我经历过的老农一般的小农生活不受我羡慕之外,小贩生活是我原来想象过发家致富的基本路子,和尚诵经是我在曾经迷茫时想要找过的出口,而那些小恋人们的恩爱却是我过去一直以来的奢望。而如今却都是我不屑一顾东西,不耐烦去理会它们。我便都没有留恋而继续出发,通过三十三天的乞讨艰难旅行,终于看见了我想要的风景,而选择在此安顿下来。

那天正是农历三月初三,天空微微下着小雨,但不足以打湿衣服,没有雾气,山中的景物一眼千里不说可以景物尽收眼底。我停留了脚步,在一处我已经出了五天路程看不见人烟的地方歇下,我不知道往前是否多远可有人烟居住,但看山头样子,除去可爱的鸟雀鸣叫之外,别无炊烟或是饲养牲畜或是人类活动的迹象。

我确定了这就是我要的环境。

我在一处山崖的半腰处选择了一个崖洞。崖洞有两三丈四方尺寸大小的洞口,在入口不到三丈的地方有足够十几人坐歇的平台,平台里处有一些大小不一不算太深的小洞排列在崖洞的石壁之上。往崖洞里处是黑乎乎的一片,我不知道它的深浅,因为我现在无法有光亮去探个究竟。倒是在刚进崖洞口左侧的位置,有一岩浆久滴而形成的石像,石像特别形象于我曾经苦心供奉过的观音菩萨,看上去特别慈悲而又让人敬畏。所以,我在未进入崖洞时便先给她作了三跪九叩,祈福她能给我带来现在我仅有的奢求――吃饱。而那些原来我日日夜夜渴望的富贵荣华或是美女环身都没有在此时的心里有过半点浮现。

在一阵熟睡以后,我懒懒的舒展了被疲劳和饥饿折磨的身躯,心情在透过洞口尽收眼底的风景里缓和出些许愉悦,只是也被昨夜灯红酒绿美味佳肴的睡梦偶尔在心间肆虐我的灵魂。

我走出洞口,既然是要决定如此的生活,我必须要为生存而战,去寻找可以填充体力的食物。从崖洞出来,是一处不知是人为还是天然形成的石坎,足有二十几蹬之多,也在常年的风霜雨雪冲刷下有着如打磨过一般光滑痕迹,却又没有看得出人为而作。我昨日便是通过了十几次的尝试才得以爬上洞口的,现在我必须得从这里下去寻找食物,我的衣服和鞋子留在了洞里,因为我在寻找到食物以后必须回到这里来安身,我已打算把这里当作是常驻之地了。因为我铁了心的做出决定,我就要在此生活直到某天死去。我连最为心爱的姑娘也在心里努力做出决定让她从记忆里消失,这些天路途行径里,我已经除了纠结父母的养育之恩外便是与过去对她的热爱产生过无比左右交加的心理斗争。而后来我却是用每天多走十五里路程和让自己足够疲惫的方法战胜了这种纠结,才得以走到了今天所真正驻足的地方。

下了崖洞,是一处偏僻的草坡。我顺着草坡往太阳的方向走。因为我要按照太阳的方向出行才不会让自己在晚间回来时因为找错方向而找不到崖洞,这是我昨天做过的研究计划,我要依靠太阳与山石的夹角判断方位,这样才不会让自己迷路,至于是否要在哪里对时间做出刻记,我觉得没有那个必要了,因为自打出发我便没有考虑过回头。

任凭时间去吧!它从此已经无法对我产生摧残了。

因为是早晨,我确定了我的行径方向是东。我顺着草坡往东大约走了百米,便出现了几百平平方的平地,平地上长满了嫩绿而低矮的小草,足是一块安逸之地。我赶快忘记饥饿的在上面打了三个滚,然后敞开怀抱面对天空,着实没有比这更为舒坦的心情。我的左手似乎碰到了某种东西,那是再熟悉不过的触觉。对的,我碰到了动物的屎,我在家劳作庄稼时每年都要大把大把的把牛屎猪猪屎散在地里肥长庄稼,对屎我再熟悉不过了。我斜眼看去,它确实是动物留下的粪便,还能看出新鲜的痕迹。我急忙起身,对那坨屎做了认真查看,没有分辨出是什么动物留下的,但我能从它的足迹里看出它的体格肯定不小。于是,我立马陷入到了恐惧,害怕它是老虎或者豹子这些食肉动物。我能分辨出动物是圆蹄或是散蹄,但是不能分辨出它究竟最为接近于哪种动物,因为我没有足够的动物学科知识,只能知道如牛马是圆蹄,猫狗是散蹄。所以,我立马就爬上了草坪靠山脚的一座大石,它有大约四五丈高,动物应该很难上来,我是通过它上面垂下的一条藤子上去的。

我惊恐万状的坐在大石头上查看四周,我不敢怠慢,要弄清楚这是何种动物,对我会有何种威胁,我要如何防止它的攻击。但是完全的恐惧没有让我去想要如何把它守来作为食物,因为我完全在身处危机里去思考斗争了。我的眼睛紧紧的注视着周围的风吹草动,耳朵也聚焦得特别灵敏,偶尔的鸟叫也会使我身体打颤。不超过三分钟,我便要在大石头上顺着边沿走上一圈,环顾四周是否有动物正在攀爬,每环顾一次,我都要再三细细分析大石头的每个侧面棱角,看是否有动物能够攀爬上来或是曾经有过攀爬留下的痕迹,直到我确认了这是一块四面非常光滑的石块时,才稍微放松了自己,同时又开始为饥饿犯困起来。

我希望用从佛家书籍得来的知识调整自己,双脚盘坐闭眼微息。放松让我能够更为清楚的听到任何的风吹草动,而刚才全神贯注的观察实际并没有让我完全听见周围的动静,只是自认为自己正在仔细观察与分辨,实则是紧张导致了一切的察觉都是枉费功夫。

现在,我从耳朵里听见了不同于风吹树木的声响,我能清楚的感知它的声音类似于我以前放牛时,牛在深草丛里甩尾巴吃草的声音。我刚要睁眼查看时,它发出了“汪浪”的叫声,我看见了它是只野狗。这让我欣喜而又害怕,欣喜我可以找到食物的同时又特别害怕它对我产生攻击,因为我从电视动物频道里知道野狗多是成群结队生活的。但是,饥饿要让我尽快找到食物和我心里立下过誓言的信心立马让我回转到了如何将它作为食物的想法。

我查看了四周,在我身处石块的左侧有一棵大碗碗口粗的树,树的侧面有一堆乱石,足以有几百立方,乱石垒起的高度不亚于我现在站立的这块石头。只是上面都长满了草藤,从下面根本不能判断出是一堆乱石,倒是现在我能清楚的看见那些乱石堆的整个堆垛大小了。并且如果我从我现在站立的大石头上若是勾着枝丫上到树上,然后下去,不到五六步便能到达石堆。但是我想过,这样一是会吓走野狗,二是万一我的动静被野狗发现,它把我当成猎物,引来更多的野狗,那我就不是狩猎而是被猎了。但是饥饿容不得我有太多犹豫。我决定了放手一搏。但是试了几次,我都无法伸手够到我认为能够承受我体重的枝丫,我只能放弃,退回到石头的靠后位置,以免引起野狗的注意。恰巧,在石头后面的位置同样有一根藤子垂长下去,我便顺着藤子往下慢慢降下去,在降到大约两三丈高时,我发现了几块松动的散石,恰巧不大,估计能够依我的臂力扔出十几米远。我便揪住藤条,脱下衣服包裹了四五块石头,然后再慢慢爬上大石头上。我看见野狗还在,只是离我似乎有点距离过远,不能现在下手,我知道那样只会徒劳,石头根本扔不到那个位置,就算我拼了老命扔到那个位置,准心也会偏离而致使我无法达到效果。我在心里祈求昨天跪拜过的观音菩萨,让她能够保佑我得到猎物。也巧,我刚祈求完毕时,野狗便走到了大石块之下,它正要翘起后脚撒尿时,我把最大的石块砸向了它,随之几声砊崀砊崀,它便躺在地上不动了。我便顺着藤条往下划去,准备取取它作为食物,到了石块的半腰,我突发想法,万一它的同伴听到了它的嚎叫而来,我便不是成了它们的猎物。这种想法让我又重新回到了大石头上,一直足足坐到了太阳正顶的时候,我才下去把它带回了山洞。

但是,我知道生吃食物会让我暂时无法适应的,我必须要钻木取火,我在电视里看过野外求生专家贝尔钻木取火的方法,我知道我能依照他的方法产生出火。于是,我在崖洞周围找到了干草和许多雷击树木的干柴,用回忆贝尔的方法真的生出了火。接着便是用石片咂切开了野狗,饱餐了一顿。我把野狗的四腿用烟熏后挂在树枝支起的杈子上,这样能够让我的食物保存几天,让我有足够的时间去寻找新的食物。

在这里的第二天里,我便知道我能够生存下来,只要能够找到水源。但是我猜想得到,这种山里水源有的是,不难找到。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