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丰镇玩艺儿队

六七十年代没有网络、电视电影、KTV舞场、手机微信。那时候除了平时看场电影、戏,没有别的文化娱乐活动,打麻将、编棍的也视为赌博很少,正月看出玩艺观灯会放烟火是一年中最热闹开心的时节。低标准填不饱肚子的岁月,也没影响到人们对文化娱乐生活和精神享受的期盼追求。每年一进腊月有条件的单位就开始准备排戏,买服装导具乐器,做龙灯狮子,做高跷腿,车子灯花篮篮。

我住的北坡街有一家相传几代的《三義隆》画匠铺,每年冬天就开始给单位做纸扎,龙头龙角龙爪用狮子头都是用竹条铁丝挷架子,糊纸彩绘,龙眼狮子眼装两个手电筒,龙身狮子身用白布缝制再画出龙鱗,龙灯中间有十几个木圈和举龙灯的杆子相接。车车灯是木车架,黄布围子画车轮,车顶六盏花灯都装两节电池灯泡。高跷蹆子木匠割好画些红绿条纹。一过年,各玩艺儿由领队(导演)组织排练。开始素排,最后彩排。玩艺儿队开头举着单位的横幅,有几个人专门放二踢脚开道。接着锣鼓钗四个人抬的大鼓鼓点打秧歌鼓高跷鼓点,锣、大钗随鼓点,小钗间空隙拍。

回忆丰镇玩艺儿队


“龙灯”、“狮子”是玩艺儿队的领头。舞龙灯的身穿黄服红贴边,头扎黄巾,要把龙灯耍活需十几个人默契配合才能完成。随着举珠人的戏动张牙舞爪,摇头摆尾,上下翻腾,左旋右转,腾云驾雾,如蛟龙出水,似天马升空为二龙戏珠。舞龙灯很费劲都是年轻力壮的,没有多次彩排是舞不出如此效果的。“狮子”,广东黄色狮子,丰镇狮子绿色的,丰镇的狮子虽没有跃空站立跳高桩的技能,但舞的还是活龙活现的。

“高跷”紧随龙灯是玩艺儿的亮点,为首是工,农,兵,学,老太老头。其后西游记,白蛇传,打鱼杀家,等戏剧人物。工人拿斧头,农民拿镰刀,学生书本,兵握钢枪,一人打腰鼓,一人敲小锣跟着“咚旦,咚旦”的锣鼓点左右交插,前后变换队形,尽力表现着自己的角色。据说搬运工会“来庆”男扮女装扭的出色女人看的着迷把孩子头朝下抱着还不感觉。最好的高跷是丰镇蛋厂的高跷。都是天津人踩的一米多高,各角色扮的好,彩装好,扭的好,蛋厂服装道具都很新。

“车子灯”的意境是公公推独轮车进城媳妇坐车,老伴拉车。婆婆不仅扭的花,还要拉出上坡费劲,下坡轻松的感觉。公公推车,左右步大,前后步小,手不离车把,媳妇坐车碎步前行,随车灯而扭。

“担篮篮”扁担颤动,小步扭,插队行,要担的轻快飘然表情欢乐。“跑毛驴”媳妇骑驴,二小赶驴,二小头扎天毛辫画二乌眼带串钤,手拿鸡毛掸,前拉后赶时不时还喊几声:过河了媳妇骑好。“秧歌队”秧歌队都是年青姑娘身穿彩装手拿花扇彩绸分外惹眼小步轻殷,随鼓点起舞不时变换队形看后难忘。

回忆丰镇玩艺儿队


一支玩艺队没有丝线(乐队)就象吃饭没盐,很枯燥。我从十来岁念小学老师带着去新丰台演出,大跃进宣传三面红旗就出玩艺儿踩高跷坐车灯担篮篮都很出色,六十年代开始耍乐器,文化馆排戏,出玩艺儿少不了都会参加。柴汉,张补财,祁五旦,吕二旦,吉旦,八斤,索福和些老艺人常带我和他们打坐腔,唱顶灯。每年正月出玩艺儿我和他们一个丝线班子跟随在玩艺队后面。两个大板胡拼起线来拉混线,笙,二胡,管子,撞钤,我肯吹笛子。索福和吉旦拿四块瓦边走边唱,打开场子更是轮流唱,盼丈夫,要女婿,偷红鞋,十劝人等看唱的人围的水泄不通。

玩艺队除转大街扭还给大单位机关拜年,单位都提前做了迎接的准备茶水烟糖。玩艺队扭完唱完谢过后高跷给唱一段。(我能唱来想不起歌名了)正月十五白天出完不御装回去吃完饭晚上县里统一安排所有玩艺儿队集中在乱坟滩广场按顺序出场,全县玩艺儿队足有两公里长。

回忆丰镇玩艺儿队

丰镇最早好玩艺儿队是蛋厂队,搬运工会装御队,铁木业社队。后来有了机械厂队,土塘红卫队,蔬菜社队,制鞋厂等队。最出名的数隆盛庄的抬阁,脑阁,张飞跑马,独龙杠。那个时候不管排戏出玩艺儿都出于业余爱好,也是社会的一种良好风气。没有要工钱这一说,乐器道具服装都自己带,有些爱好红火的不会扭唱给拿个小旗打场子,扛根备用高跷腿一直跟着。不相现在街上找个大妈扭半天扭好扭坏最少的50元。

七十年代末玩艺儿开始衰落,现在出玩艺儿这种庆祝娱乐活动已被其它丰富多彩文化生活所替代,用不了多少年会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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