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女人打工不容易,遇上难缠包工头太麻烦,偷着睡觉被发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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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乡的棉花远近闻名。受自然环境影响,这里的棉花单产量高于别处70%以上,棉花的品质也比别处好。除了普通棉外,最主要的棉花是长绒棉,因其纤维柔长,色泽鲜亮,被称为“棉中极品”。长绒棉是纺高支纱的关键材料。而高支纱也是那些高附加值纺织品和服装的主要原料。多年前,南乡大部分棉田还都分散在一家一户的单打独斗中,受肥料和技术等各种因素的影响,长绒棉的产量逐年下降。一些棉农为了减少亏损,便把普通棉掺入长绒棉中,这对长绒棉的品质造成不小打击。也正是在这样的前提下,樊城棉纺厂联合南乡政府成立了棉花公司,打破了原先分散灌溉和经营的模式,实现了大田种植、集约化灌溉、规模化管理。这些年,东省又对棉花价格进行补贴,南乡的棉花种植又活跃起来。自然,长绒棉的采摘还是以人工为主,主要原因是机采棉掺带的杂质很大,因此手摘棉质量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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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拾了三天棉花,花香的腰就有些直不起来了,一走路骨头都“咯啷咯啷”响。她趴在床上,秋菊给她做着按摩。夏宁宁在一旁笑道:怎么样花香,体会出啥滋味来了吧?花香无奈地说,以前我也来拾过棉花,可那时候怎么没这个感觉哩?夏宁宁问,你啥时候来拾过棉花?花香说,十年前!夏宁宁“咯咯”地笑起来说,花香啊花香,真有你的,十年前你还是小姑娘呢!花香笑道,宁宁说得没错,如今我都是孩子他娘了。夏宁宁忽然冷笑一声,说,有一个小栗子在这里监工也就罢了,可最近又来了个张扒皮!花香疑惑地问张扒皮是谁?夏宁宁说,张扒皮叫张文顺,是棉纺厂派来负责收棉花的,要我说这个人也太狠了,白天让咱们拾棉花也就算了,晚上还要咱们拾棉花哩!花香和秋菊不由叫道:晚上还拾棉花,晚上怎么拾?夏宁宁哼一声道,你们没看见,所有棉田都安上大灯了吗?花香和秋菊疑惑地对视一眼。夏宁宁放了小镜子,忽然走过来兴奋地说,不过这也许是个好事,你们不知道,今年来南乡拾棉花的人并不多,为啥,拾一公斤棉花才给6毛钱,谁他妈地愿意来?俺还听说,疆省的棉花遭了风灾,颗粒无收,所以今年公司才这么重视摘棉花,我听他们说,今年每公斤棉花给咱们涨到2元钱了!花香和秋菊顿时睁大了眼说,真的?——可不是怎么的,我亲自听荟红跟小栗子这么说的!一听涨钱花香和秋菊都不做声了,心想晚上摘就晚上摘呗,横竖人家是加了钱的,再说多劳多得,两个月差不多能赚6000块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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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没白没黑地拾棉花,花香真正体会到了什么是“腰酸背疼”!她想幸亏在这里只做两个月的工,要是常年做下去人就毁了!七天的适应期终于过去,花香的腰不疼了,背不酸了,拾棉花的速度也明显加快了。一株棉柴上的棉花少说有十几朵,多则几十朵,花香看准了那团雪白,一伸手雪白就消失了。前半夜还好,可后半夜困意一阵阵袭来,花香摘一阵棉花就打一阵呵欠。最主要的是夜气上来了,身上凉飕飕的。为了多摘棉花,已经有好几个拾花工病倒了。夏宁宁也咳嗽了好几天。那天夜里夏宁宁实在坚持不住,花香和秋菊答应把夏宁宁负责的地段采摘干净,夏宁宁便猫着腰偷偷回去了。那是黎明时分,花香看到几个拾花工悄悄蹲在了地里,随即就听见鼾声一阵阵传来。但她不敢睡。她知道一旦躺下就很难在短时间内醒来,被巡逻队抓住是必然的。

……

一天夜里。圆圆的月亮挂在天上,棉田四处都被照得明晃晃的。张文顺说得没错,晚上拾棉花是没问题的,横竖月亮是白的,棉花也是白的。初步的新鲜感让棉田里笑语喧哗,可随着夜色深入,拾花人就渐渐没了动静。一如此刻,张文顺走在开阔的田野里,唯有听到采棉人发出的“瑟瑟”声响。他喜欢这种声音,就像蚕在偷吃桑叶。你瞧,偌大的棉田是桑叶,那些如黑点般的拾花工是蚕,蚕正在把桑叶一点点吃掉。张文顺不由一笑,心想这是他的一个“大手笔”。他喜欢发号施令,喜欢他的计划被严格执行。这让他有一种充实感!但他知道,这一切的取得是因为他手里掌握着权力!毕竟在这里,他和荟红是最高的管理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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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荟红张文顺心里就沉重了。荟红是个什么人呢?他知道荟红结过两次婚,可每次都无果而终。暗地里有人说荟红命相不好,克夫!他承认荟红是个很有能力的女人——毕竟能把这个棉花场管理好是很不容易的。他也承认对荟红挺有好感——可在深思熟虑后还是放弃了。好感归好感,生意归生意,可怕是把生意和感情混为一谈,结果是感情没得到,生意也没做好!其实在这一点上荟红说得没错,他有点冷血!但荟红说对了一半,所有豹子都很冷血,但所有豹子又都很嗜血!之所以冷血是因为时机不到!张文顺微微一笑,现在他已经理清了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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枯草在脚下发出“瑟瑟”的声响。张文顺走进一块棉田。棉田已经变得黑乎乎了,与没有采摘的棉田形成鲜明的对照。前面有许多拾花工在采摘。张文顺想这些拾花工可真不容易。可一如小栗子所说,人和人是不能相比的,有人做这个有人做那个,无非是为了“生存”。这块棉田位置偏僻,张文顺走过来时巡逻队已经过去了。以他多年的经验判断这里有不少拾花工在睡觉。他忽然露出微笑,心想今天要好好捉住几个做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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棉花棵子在两边分开。他听到茎秆断裂的“咔嚓”声。他忽然蹲下,就像猎豹在出击前做出的惯常收缩。棉花棵子很幽深——由此可见南乡的棉花是多么好——他看出田垄笔直地伸向远方,尽头消失在蒙蒙的黑暗里——正是棉花的浓密遮蔽了拾花工的狡诈!他听到有人打呼噜了,甚至连细微的喘息都能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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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位面容清秀的女人。张文顺借着月光发现她很漂亮。她闭着眼,小小的嘴唇微微张着。两手交叉在胸前。双腿也紧紧蜷缩着。这使张文顺意识到不管身上盖了多少棉花都是寒冷的,毕竟是秋天了!女人的前刘海垂下,衬着她白白的脸……他忽然有一种惊讶,觉得这是一个荒诞现象:深更半夜的棉田里有一个女人在睡觉!他本能地认识到女人是不应该来拾棉花的,她至少应该像荟红一样来管理这片棉花!可她为什么会来拾棉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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