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好友家中死亡我苦尋凶手無果,他鄰居偷拍的照片讓案情有了眉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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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得知丁拓死訊的時候,我正在寢室上網查閱數據挖掘課程資料。

“丁拓死了!據說是自殺!”

寢室門被人咣噹一下,猛力推開,隔壁寢室的阿土氣喘吁吁的站在門口,朝著我大聲宣佈。

我困惑的抬起頭,看著他額前,鼻尖滲出的汗,過了好幾分鐘,握著鼠標的手開始發抖。

丁拓死了?自殺?

同學們一窩蜂地圍住阿土,問長問短。

我呆若木雞的坐在座位上,直到阿土走到我跟前,同情地看著我,滔滔不絕地講著自己的所看到的一切……很久後,我那一片空白的腦袋裡,終於塞進去眼前乾癟瘦小的男生說的話。

“當時我正好從丁拓的出租屋經過,看到那邊停了好幾輛警車,圍了一大圈人,還有系裡的幾個老師也一臉嚴肅的站在那裡。”

房東有丁拓屋子的鑰匙,在接到隔壁鄰居電話後,很快就趕了過去。然而打開門一看,差點沒被嚇得背過氣。

“隔著那麼老遠,我都聞到那股味道,說不出來的噁心。”阿土說的時候唾沫橫飛, “你沒有看到系主任老張的臉,真是難看到極點,彷彿是便秘一個月,整張臉都是青的。”

他滿意的看著周圍所有同學的注意力,都被自己的八卦吸引過來,越發描述的詳盡了。

我被圍在人群中,內心湧動著一股非常複雜的情緒,就好像穿著短袖站在北極,凍得幾乎死亡,但又忽然被人扔到鐵爐中炙烤,怎麼都不好受。所有人都知道,丁拓是我關係最好的朋友之一。

“丁拓死了。警察什麼的還在那邊嗎?”直到阿土意猶未盡地講完,我一把抓住他指手畫腳的胳膊,咬著牙問道。

“他們應該在。我剛從那邊過來。”阿土齜牙咧嘴地說,胳膊上留下幾道深深的抓痕。

於是,我立刻扔下書,轉身跑出寢室。

在扭頭的瞬間,我看到有同學的電腦上,正好打開公安部發出的懸賞令:獎金五萬,徵集“本市最大名人贗品流通案”破案信息。

頁面上,猩紅的懸賞令觸目驚心,我看了一眼,快步走出寢室。

……

丁拓租的房子,就在離學校不遠處的一棟小區裡。老遠的,就看到那邊停了好幾輛警車,還有殯儀館的車。

我衝過去的時候,正好看到一個黑色塑料袋從樓道里抬了出來,拉鍊沒有拉滿的口袋裡,露出一縷染成栗色的短髮。

一個月前,他還興致勃勃拽著我陪他去理髮,說要修剪個韓劇男主髮型,還說自己以後每天都要跑步,提高體能,申請加入系足球隊。

想到這裡,我用力搖了搖頭;無論如何我都不信他會是自殺。

這時,幾個警察上前把圍觀的人都往一邊趕,隨後幾個穿著藍色工作服,捂著嚴嚴實實大口罩的男人,把裝在黑色塑膠袋裡的丁拓抬起來,“砰”的一聲,扔到車廂裡。

是殯儀館的人嗎?

一陣汽車油門的轟鳴聲中,丁拓從此消失在我的世界中。那麼,是不是他要我做的那些不可告人的事情,也就從此塵封起來?

“別想不開了。這小子是自殺。”一個竊竊私語的聲音,從耳邊傳來。我扭頭一看,是王助教。他正一臉嫌棄的看著殯儀館汽車,捏著鼻子說。

我捏緊了拳頭,死死盯著他那張小白臉,忍了好半天,才控制住自己,沒有把他的鼻樑骨打斷。

不論丁拓是怎樣一個混蛋,還輪不到他來鄙視。

人群漸漸散去,我那發脹的頭腦也慢慢冷靜下來。

我始終認為,丁拓死於他殺。像他這樣性格的人,尤其是以孤兒的身份,一步一步積累到現在的人生高度,絕對不會自殺。

可如果是他殺,那麼我們的一起做的那些事情……。

想到這裡,我眼前浮現出寢室抽屜深處,放著一顆晶瑩剔透的,一克拉裸鑽。這是我按照他的指示做的第一件事情,獲取的報酬。

網頁上懸掛著的,刺眼的懸賞令,再一次浮現在眼前。

正當我陰沉地注視著丁拓生前住著的房子時,腦袋裡不斷思考下一步該怎麼走,系主任走到我面前,同情的看著我,指了指站在不遠處的警察,說道:“魯生,你過去下,警察找你。”

我略略點了點頭,眼神黯淡,身體僵硬的走過去,就象一個真正失去最好朋友的人一樣悲痛。

這個警察我認識。高三時,我們就打過交道。

“魯生……我記得你。”高個子警察叫高田子,他皺著眉頭,吃驚地看著我說。不過隨後,他就調整好情緒,問了一些問題。基本就是關於丁拓的家庭狀況,社會關係,還有性格,愛好等。

然而,他們始終沒有提到,丁拓為什麼會死。於是,我試探著問:“丁拓真的是自殺的嗎?”

“怎麼,你覺得不是?”高田子盯著我的眼睛,警覺地問。

“很難想象,他會自殺。”我垂下頭,看著自己的球鞋,含含糊糊地說。

結束了和警察的對話後,我重新走到丁拓的出租屋門口,上下打量了一番。這時,林小寶,丁拓的女朋友,拿著紙巾不停擦著眼淚,跌跌撞撞走向警察。

我遠遠的看著高田子,像剛才盤問我一樣,詢問著林小寶,一直等了半個小時,他們還在說話。

我有點不耐煩。走到剛才停著殯儀館汽車的地方,一屁股坐了下去。從口袋裡掏出一包煙,當著王助教的面,抽了一支出來。

“來一支?”我抬起頭,挑釁地看著他。

王助教恐怕沒有想到,大二學生居然這樣當著他的面,如此堂而皇之的抽菸。他有點狼狽的搖了搖頭,我輕蔑地笑了一下,自顧自的打上火,狠狠吸了一口。

丁拓這小子就這樣死了,他拖我們下水乾的那些事,爛攤子收拾好沒有?我滿腦子都是這樣的疑問,一直等到高田子終於放林小寶走。我看著她紅著眼,快步走過來,低聲說道:“魯生……。”

林小寶的聲音哽咽了。我把香菸掐掉,站起來身來,指著地上說:“剛才,他就被停在這裡的車帶走了。”

林小寶睜著一雙大大的眼睛,看著空無一物的道路半天,忽然“哇”的一聲哭了。

我摸了摸她的頭,嘆了一口氣,說道:“走吧。回學校吧。”

走回學校的路上,林小寶告訴我,警察問她的問題,和問我基本差不多。至於丁拓為什麼不住在學校,而要自己出來租房子住,也是因為他雖然是學生,但是還有一個身份:陶藝商。

或許是因為從小缺失家庭的溫暖,丁拓對金錢有著絕對的,變態的渴望,總是另闢蹊徑,尋找各種賺錢的門道。

合法的,不合法的,都沒有關係,只要有錢。

高中畢業的那年暑假,他去一傢俬人的美術館打工;回來後,就開始琢磨起陶藝製作。據他自己所說,是因為受到藝術美的感召。其實……我們都知道,是因為他認識了幾個“特別”的陶藝製作者,可以做出以假亂真的名家贗品。

總之,後來他租的房子裡,開始陸續送來各種充滿藝術美的陶藝製品。這些東西被人收購走,他應該賺了不少錢。

“是不是因為錢,才會被人殺死?”走了好一段路,我忽然問道。

林小寶搖了搖頭,啞著嗓子說:“我什麼都不知道。當時在自習教室看書。忽然被人通知說,丁拓死了。”

通往學校的小路上,沒有別人,只有我和她。林小寶收起剛才的悲痛,嘴唇抿緊,眼神冷酷的看著遠方。

“我已經有一個星期沒有去找他了。因為這段時間,他身體不是很好。”快到學校的時候,林小寶忽然說道:“見他的最後一面,還是八天前。那時,他只是說很冷,大熱天的,穿的很厚。”

根據警察說的,丁拓死亡時間,那麼如果沒有算錯,林小寶在離開後的下一天,丁拓就死了。

雖然林小寶說的話,很普通,但是我卻聽出一種辯解的意味。

我朝她看了一眼。事實上,我是知道的,自從進了大學後,他倆之間維持快四年的戀人關係,已經破裂。起因是丁拓身邊,總是圍繞著那麼多的女生。

一走進學校,林小寶開始垂著頭,擦拭眼淚。所有人都知道,她的男朋友自殺身亡。有那麼一瞬間,我明白了眼淚的意義。只是扮演好角色的需要罷了。

站在女生宿舍樓下,林小寶用紙巾擦乾眼淚,紅腫著眼睛,朝我吞吞吐吐地說:“那些事情,會不會暴露?”

我略微點了點頭,說:“放心吧。這件事情,我會努力查清楚和處理好善後的事情。”

林小寶雙手按在胸口,長吁一口氣,喃喃說著感謝的話,轉身走進宿舍樓。

2

看著林小寶上樓,我立刻返身,去找丁拓房東瞭解情況。出乎意料,房東很爽快的就答應出來見面。看來,丁拓死在他的房子裡,讓他也很鬱悶。

我們約好在小區樓北面的一個小公園裡聊天。這裡非常僻靜,只有一個生鏽的鞦韆和斑駁的木質長椅。

“當時我正在打遊戲,忽然接到隔壁電話,嚇了一大跳。”

房東很年輕,不過二十多歲,他連比帶劃的說,當時自己忍著惡臭,第一個衝進房子裡,周圍看熱鬧的人,沒人敢進去。

“那學生死的真噁心。臉都爛光了。”

“屋子裡,像是被人翻過嗎?”我緊張地問,手心裡捏了一把汗。

“沒注意。光顧看死人了。但是,印象中,房子被打掃的很乾淨。”房東顫抖著手,從口袋裡摸出一包煙,抽了一支給我。

打火機“啪嗒”一下,點燃了香菸,房東深深的吸了一口,吐出一連串的菸圈,茫然地說:“有什麼想不開的,要自殺呢?那麼年輕,女朋友也多。”

我默默嘆了一口氣,看著鞦韆前面,開著的一小簇黃色的小野花,四瓣的,在暖風中輕輕搖晃。

我面無表情,但心底裡卻在歇斯底里地大吼。

“你小子究竟是他殺還是自殺?”

“如果是他殺,我們的事情,別人知道多少?”

我又一次捏緊了拳頭。真想把他從殯儀館的冰櫃里拉出來,搖晃著身子大聲質問。

一陣風吹來,小公園裡生鏽的鞦韆椅咯吱咯吱的微微晃動。這裡的空氣,溫潤而多情,就像我和丁拓之間的關係,充滿複雜的溫情。當年,如果不是他幫我洗脫殺人嫌疑的罪名,只怕現在的我,已經是一具白骨了。

想到這裡,我輕輕搖了搖頭,茫然的看著灰白色的木質長椅中間,有人放了一朵枯萎的玫瑰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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