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個父親叫宋凡平!

最近讀了幾部餘華的小說,從《活著》開始,就感受到了餘華獨特的語言魅力。福貴悲慘的一生被他雲淡風輕般的說來,反倒讓我們覺得無比悲涼,替福貴悲涼,替那個時代悲涼;《許三觀賣血記》依然延續那種風格,一個普通人歷經的數次磨難,只有通過賣血才得已度過。當他渡過了難關,我們又替許三觀開心。餘華的小說裡的人物,悲涼悽慘的福貴,命運多舛的許三觀,卻依然擋不住他們對生活的樂觀,以及勃勃的生命力。讀完了許三觀,接著又看了《兄弟》,雖然只讀了一點點,我已經忍不住想為那個叫宋凡平的男人喝彩!

有個父親叫宋凡平!

宋凡平是個教師,是李光頭的繼父,是把李光頭掉糞坑淹死的親爹扛回家的男人。李光頭的母親李蘭命苦,剛懷上李光頭,丈夫就死了。這個一出場就掛了的男人算不上什麼好東西,在公共廁所偷窺女人時掉糞坑裡淹死了。他死了倒無所謂,可讓他的妻子李蘭,他的兒子李光頭終生蒙羞,書中的劉鎮人也因此一直對孤兒寡母百般欺負。對李蘭來說,丈夫是以那種難以啟齒的方式死了,她所遭受的白眼和指指點點不計其數,身上揹負的屈辱難以想象。七年孤苦無依的生活讓李蘭抬不起頭,這其中有生活的擔子,有輿論的壓迫,壓得她年紀輕輕就彎了腰,有些駝了背。一個苦命的女人還要拉扯一個孩子,其中辛酸可想而知。

有個父親叫宋凡平!

但李蘭又是幸福的,因為他遇到宋凡平。宋凡平的妻子去世了,李蘭一直記著宋凡平是恩人,是把他那個渾身大糞的死鬼男人扛回家的恩人。當知道恩人的妻子過世時,善良的李蘭帶著兒子去送些元寶紙錢以表心意。就這樣,他們有了聯繫。後來,他們相愛了。在燈光球場的籃球比賽中,宋凡平扣了一輩子唯一的一次籃,激動之餘,在數千人面前抱起了李蘭。在那個年代,宋凡平的勇氣,也讓李蘭感受到了從未有過的幸福。接著,他們結婚了,一個寡婦和一個鰥夫的結合,祝福的人少,嘲笑的人多。他們結婚的第一天,幾個不安好心的鄰居,拿話刺李蘭,宋凡平為了妻子,第一次跟人動了手。又為了親人不再擔憂,第一次低了頭,第一次流了淚,從不抽菸的宋凡平又第一次連抽了五根菸。收拾完悲傷的情緒,日子還得繼續,沒過多一會兒,宋凡平脫下被打爛的襯衣,洗乾淨臉上的血跡,他又開始笑了。雖然是鼻青臉腫,卻笑容滿面,他需要安慰他的妻子,需要安慰他的兩個兒子。第二天,宋凡平臉上的青腫未消,卻帶著妻子兒子走在街上,大聲的給怪笑的鄰居介紹:“這是我妻子。”“這兩個是我兒子。”

有個父親叫宋凡平!

什麼是男人,宋凡平就是男人最好的詮釋。我記得十幾歲看過汪國真的一首詩,具體的內容不記得了,大概意思是說男人應該把苦痛藏到心裡,把笑顏留在臉上。宋凡平就是這樣的人,勇敢樂觀,對妻子,對兒子,對苦難,都保持著樂觀和積極。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