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子和莊子丟羊以後!

楊朱的鄰居家跑掉了一隻羊。這位鄰居已經發動了他的家屬親友等人去追趕,又來請求楊子的童僕去幫著追。

楊朱很納悶,就問道:“您到底丟了幾隻羊啊?”鄰居說:“一隻啊,您為什麼這麼問?”楊朱又問:“咦,只跑掉了一隻羊。為什麼要這麼多人去追趕呢?”鄰居回答說:“嗨,您不知道啊,這一帶有很多的岔路,人少了找不過來。”

到了晚上,出去找羊的人漸漸都回來了。楊朱問鄰居:“找到羊了嗎?”鄰居無奈地回答說:“唉,沒有啊,還是讓它跑掉了。”楊朱又很納悶,就問:“這麼多人去找,怎麼還讓它跑掉呢?”鄰居回答說:“這岔路之中又有岔路,我們不知道它到底從哪條路上跑了,所以只好回來了。”

楊朱聽了,心裡難過,臉色都變了,很長時間不說話,整天沒有笑容。他的學生覺得很奇怪,問他說:“羊不過是一種不值錢的牲口,再說了,又不是先生您自己的,跑掉一隻羊,您卻這麼悶悶不樂的,是什麼原因呢?”楊朱還是沉默不語。學生們慌了,不知道楊朱到底是什麼意思。

後來楊朱的學生忍不住又去問他,楊朱這才略作解釋,細節就不講了,大概是說一隻羊因為岔路太多,很多人都找不回來,在我們追求“大道”的路上,岔路不知多少,而我們只有自己一個人,怎麼才能保證自己不會迷失其中呢?如此說來,這“大道”最終能否找到實在是不怎麼樂觀,所以他才會那麼難過。

其實莊子也講過一個丟掉羊的故事,可以比較著來看。

莊子的故事是這樣的說有一個叫臧的奴僕,和一個叫谷的童子,二人一起放羊,結果羊走失了。主人就問他倆都幹啥去了,倆大活人怎麼還能把羊丟了?那個叫臧的奴僕說,自己是在放羊的時候看書去了,由於沉迷讀書無法自拔,所以忘記了羊,把羊給丟了;叫谷的童子呢?原來這孩子玩心重,和別的小孩子下棋去了,玩著玩著就把羊給忘了,所以羊丟了。

如果你是主人,你會覺得誰可以被原諒呢?從理由來說,我們大概會覺得,因為讀書丟了羊,畢竟是為了學習,情有可原;而因為貪玩丟了羊,就有點說不過去了。可從結果上來說,無論什麼原因,都是丟了羊,並沒有什麼差別。

莊子講這個故事是什麼意思呢?

其實也是在探討對“道”的追求。在追求大道的過程中,會面對各種各樣的誘惑,在任何誘惑面前,如果你沒能控制住自己,最後的結果都是一樣的。

舉個例子,說有一個童子,想要跟老師學習道術,老師就說,道術不是那麼容易學的,一定要心志堅定,摒棄掉世間所有的牽絆,否則就不要學,因為學了也學不成。童子就說,我做好準備了,我心志非常堅定,一定沒問題的。

列子和莊子丟羊以後!

老師說,那好吧,你從現在開始,會經歷十次轉世投胎,如果你能堅持住不張嘴說話,我就傳你道術。童子堅定地同意了。接下來,童子進入到生死輪迴中,前九世,他有的時候是男的,有的時候是女的,有的時候是動物,無論經歷什麼樣的痛苦危險,他始終保持閉口不言。最後一世,他投胎成了一個女人,並且後來有了自己的孩子。

有一天家裡來了一群強盜,這些強盜殺了她的父母,她沒有出聲;強盜殺了她的丈夫,她仍然沒有出聲;就連強盜們對她施暴侮辱的時候,她仍能忍住不發出任何聲音。可在最後,強盜們要殺她尚在襁褓中的孩子的時候,她再也忍不住,大聲喊了出來。

這一聲喊出來後,童子醒了過來,還是在老師旁邊,老師說你還是有塵緣放不下啊。童子淚流滿面,辭別老師回世俗世界娶妻生子去了。

通過這個故事,再來看列子和莊子丟羊的故事,你會不會多一些感悟呢?如果有的話,歡迎留言討論。這裡是自力堂“每天一則睡前寓言故事”,我們明晚十點見。

【原文】

楊子之鄰人亡羊,既率其黨,又請楊子之豎追之。

楊子曰:“嘻!亡一羊,何追者之眾?”鄰人曰:“多歧路。”

既反,問:“獲羊乎?”曰:“亡之矣。”曰:“奚亡之?”曰:“歧路之中又有歧焉,吾不知所之,所以反也。”

楊子戚然變容,不言者移時,不笑者竟日。門人怪之,請曰:“羊,賤畜,又非夫子之有,而損言笑者,何哉?”楊子不答,門人不獲所命。

——《列子-說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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