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老家》

散文《老家》

縣城到老家僅有三十里的路,所以,住在縣城的我,並不認為老家是故鄉。在我心裡是老家和新家的概念。我始終生活工作在這塊土上,對這裡的一切都是爛熟於心,將來我也會在這裡老去。

老家我是常回的,大多是有人離世,回去送一程亡人,以盡鄉情,也是親情。但是,每次回去,揉進心去的那部分,都會別有一番滋味。

散文《老家》

昨日,接到弟媳電話,我便回去了。老家裡的人,如果說很近,並不為過。因為一個村子裡,百分之九十是一個姓氏。見面說話按輩份稱呼彼此,就明顯親了幾分。雖說舊宅老巷已不復存在,村子卻也並不陌生,站在任何一個地方,都能幻化出舊時的影子。村子裡的人,來來去去,新老替代著,迎面走來的人,再年輕,也能辨識出誰家後人。可見,我於這個村子,或是村子於我,心的烙印該有多深。

散文《老家》

送走故人。從村北走回村南的家,確切的說,是兒時曾經的家,因為在這裡長大。事實上,它也是早不復存在的家,已是故去的父母,早已走出去的姐妹兄弟。算是意義上的家,心情也能接受,可酸酸的感覺,能讓眼溼漉漉的,心沉甸甸的。往往是不能自己的樣子。

散文《老家》

行走的路上,我和人們不間斷的招呼著,但我發現,村子裡青壯漢子幾乎少見,和人們閒聊幾句,知道了原委。多數人是出去自己做事或給人打工了。其中的一件小事,讓我動心。年齡大了的父親,要求兒子,無論如何要管好自家的地。兒子告訴父親,咱一年打的糧食,不如我拉趟貨掙得多。父子的小爭執,惹得父親生了氣,後來還住了醫院。父親沒有錯,兒子也沒錯。那麼錯又在哪兒呢?我思索著…

散文《老家》

每次回來,大多會去村南父母的墳地望一眼爸媽。上次來還是高深的玉米地,走進去氣都喘不勻的感覺,現今,莊稼已收了大半。邊坡上的瓜秧開始枯萎,蔓上的老瓜泛著黃。我沒有賞秋看景的心思,快步向祖墳走去,看看又經過了一個酷暑半個秋的父母和所有的親人。墳頭的荒草沒了生機,結下的籽粒壓彎了它們的身姿。幾株艾草在秋風裡孤立著。我繞著墳頭看著草的變化,黃土的細委。深深地沉思,被不遠處的收割機的轟鳴中斷了。望著秋野,看一眼親人,心底呼喚一聲爸媽。我走在家鄉的土地上。

散文《老家》

站在家宅的槐樹下,眺望著,遠天的雲,淡淡的一絲一絲的薄雲,無風,雲浮在天上,似靜止不動的狀態。正欲走進三弟的門,老侄子立元,騎電車過來說話,因為屬於世交,話茬兒自然多也實在,我又特意問到年輕人少的緣故,答案還是一樣,年輕人都不願種地了,打工錢來的快,掙得多。地就扔給了家裡的老人們。正說著,本家的“三奶"也是騎電車子來到樹下。車沒停穩,快人快語的“三奶",就說去找聯合收割機了,看著天好,把窪裡的玉米收了。當我問到收莊稼了,怎麼弟弟也不回來,小我幾歲的長輩笑笑說。家裡的地用不著他,收秋,有收割機,耩地,有播種機。這點活,我能幹得了,省下他的功夫,在外多掙幾個錢吧。正說著,遠處有人招呼,"收割機來了",她便一屁股做上電車開走了。唉!三伯走的早,“三奶”成了老當益壯的女人。是如今的世道好,才讓“三奶"母子沒感到孤苦。從門裡出來的弟媳,讓立元去找三弟,意欲留我吃飯再走。我便攔了下來。立元見狀,實心禮讓我幾句,便也走了。

散文《老家》

家宅的老槐樹,沐浴著秋陽的柔和,葉子變成了墨綠色,還在孕育著的槐豆在風中蕩著,還和每次來一樣,給老槐樹拍幾張照片,留下它們的身影,也留下我的記憶。進了三弟家的院子,我便被院裡兩株石榴樹吸引了,枝頭上,石榴正紅,鮮亮的醉了心頭。我便用手機記錄下枝頭上石榴的鮮活和它們生命的俏麗。還好,那些憂傷走進了石榴的嬌豔裡。

車來了,我回了小城,離老家三十里外的"新家"。

散文《老家》

注;文中三弟是我的親伯兄弟。

“三奶"是近門伯伯的妻子。本地稱謂。

二0一九十月二日

散文《老家》
"


分享到:


相關文章: